070 最該死的人,是你!
070最該死的人,是你!
精神病院在比較偏僻的郊外,簡夏到的時候,暮色已經(jīng)開始降臨,天邊一片火紅色的晚霞,把大地照的一片赤紅。
工作人員聽說是簡夏,知道她是冷家的孫少奶奶,分毫都是不敢怠慢,立刻便恭恭敬敬地帶她去見顏憶如。
初秋傍晚的時分,精神病院的花園里,有不少穿著病號服的病人在工作人員的看守下,在散步,那悠閑的姿態(tài),倒是有幾分愜意,如果是在監(jiān)獄里,那這份愜意,肯定是不會有的。
所以,如果顏憶如是裝瘋賣傻的話,那她還真是聰明,替自己選了一個這么好的地方。
穿過花園,來到一棟五層的建筑前,走過去,穿過一條長長的走廊,工作人員終于停在了一間病房前。
“簡小姐,顏憶如就被關(guān)在這里了。”說著,工作人員推開了房門,率先進(jìn)去。
簡夏淡淡頷首,抬眸,朝病房里看去。
并不寬敞的病房里,簡夏的目光所及之處,除了一張鐵床和一把鐵椅,但再也找不到其它的東西,鐵床的旁邊,站著一個高大的穿著工作服的男人,而鐵床上躺著的女人,簡夏不用看,自然也知道,那是誰。
走進(jìn)去,簡夏才發(fā)現(xiàn),顏憶如的四肢都用鐵鏈被固定在鐵床上,可能是為了防止她在床上亂動,就連腿和身子,也用繩子綁在了床上,唯一能小范圍活動的,就只有她的頭部,還有一雙被鐵鏈拷住的雙手。
電話里的時候,工作人員顏憶如為了要見她,撞得頭破血流。
如今看來,工作人員的話,倒是一點都不夸張。
顏憶如的頭上,臉上,病號服上,到處染滿了干涸的血漬,額頭上兩處裂開的傷口,血肉模糊,根本就沒有經(jīng)過任何的處理,有些觸目驚心。
簡夏進(jìn)去的時候,原本顏憶如是像一個不諳事世的嬰孩一樣,在吃著自己的亂糟遭的頭發(fā),待簡夏在鐵床邊站了三四秒后,顏憶如才漸漸察覺到她的到來,停止了吃頭發(fā)的動作。
緩緩側(cè)頭,顏憶如原本空洞無害的一雙眸子,此刻,溢滿刻骨銘心的痛恨,定定地望向簡夏。
簡夏看著她,淺淺一笑。
原來,顏憶如真的沒有瘋!
不過,也只是一瞬之后,顏憶如眼里的痛恨,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又恢復(fù)剛才那般空洞無害的模樣,仿佛剛剛,只是簡夏的錯覺般。
“呵呵,你是誰?你是帶我的寶寶來看我的嗎?”顏憶如傻笑著道。
“你們都出去吧,我想跟她單獨呆會。”簡夏沒有理會顏憶如,而是對兩位工作人員道。
“簡小姐,她瘋起來厲害的很,會傷害到您的。”一位工作人員好心地提醒簡夏道。
簡夏笑笑,“沒事!她被綁成這樣,還怎么傷害到我。”
“那倒也是。”工作人員也笑了笑,恭敬地退了出去。
待工作人員退出去之后,簡夏才看著顏憶如,很平靜地開口道,“顏憶如,你這么辛苦想見我,有什么想說的,就痛快說出來吧!”
“呵呵,寶寶,你知道我的寶寶在去哪兒了嗎?”顏憶如繼續(xù)裝瘋賣傻,手指不斷地纏著頭發(fā)玩。
“既然你又不想說了,那我走了,以后別再說要見我。”
話落,簡夏轉(zhuǎn)身便打算離開。
“簡夏,你給我站住!”
簡夏的腳步頓住,又轉(zhuǎn)回身來,看向顏憶如。
“裝瘋賣傻,騙過所有人。”簡夏一笑,“顏憶如,你以為呆在瘋?cè)嗽海瑫却粼诒O(jiān)獄里好過嗎?”
“簡夏你個賤人,我今天的一切,都是拜你所賜,那個最該死的人,不是我,是你!”顏憶如咬碎了一口銀牙,知道自己根本連碰都碰不到簡夏,她此刻,恨不得用目光能殺死簡夏,“為了報復(fù)我,你竟然狠毒到連自己女兒的性命都可以不要,比起我來,你簡直要狠毒一千倍一萬倍。”
“顏憶如,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簡夏蹙眉,有些錯愕看著她。
顏憶如的臉上,原本就染了不少的血漬,現(xiàn)在,因為痛恨,她的整張臉,開始變得扭曲,看起來,格外的猙獰。
“我現(xiàn)在終于明白為什么我會輸給你了,因為比起你的狠毒來,我還太仁慈了,早在你發(fā)現(xiàn)一切之前,我就應(yīng)該讓你去死!”
其實,簡夏的女兒,并不是顏憶如自己找到的,而是有人主動送上門來的。
當(dāng)年的那個人販子,早就不知所蹤。
在顏憶如想盡了各種辦法,也無法找到簡夏的女兒的時候,當(dāng)年的那個人販子,卻主動出現(xiàn),聯(lián)系她,告訴了她簡夏女兒的下落。
如果不是有人背后指使,故意讓她找到簡夏的女兒,讓她拿簡夏女兒的心臟換給她的兒子,那個人販子,又怎么可能會偏偏在那個時候,主動聯(lián)系她。
而這個背后指使的人,除了簡夏,顏憶如再也想不到第二個人。
簡夏也只有用這最狠毒的一招,才能徹底地打敗她,讓她最后,變得一無所有。
所以,她怎么能不恨!
“是么。”簡夏淡淡一笑,如果說,一開始她還因為顏憶如的話而錯愕,那么此刻她已經(jīng)完全平靜了,“不過,你現(xiàn)在后悔,已經(jīng)晚了!這輩子,恐怕你都很難再離開這個瘋?cè)嗽海茈y再見到我了。”
話音落下,簡夏轉(zhuǎn)身,再不想跟顏憶如有任何的糾纏,大步離開。
“簡夏,你這個心如蛇蝎的女人,你不得好死,你一定會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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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證實顏憶如是不是真的瘋了,進(jìn)病房之前,簡夏還將手機開了錄音功能,但是,現(xiàn)在看來,沒必要了。
顏憶如沒有瘋,但是現(xiàn)在的她,跟真的瘋了,又有什么區(qū)別。
一看那些工作人員對她的態(tài)度,就知道,老爺子一定是吩咐過了,所以,即使顏憶如傷成那樣,也沒有人替她處理傷口。
不管她呆在哪里,等待她的,都是無止境的折磨和痛苦,她又何須再去揭發(fā)她。
拿出手機,簡夏將剛才錄的那段音頻,給徹底刪除掉。
跟著那段音頻一起,同時在簡夏心里被刪除的,還對她對顏憶如的愛與恨。
簡夏的心里,一下子變得輕松好過了不少,就當(dāng)這些年來,她從來都沒有認(rèn)識過顏憶如這樣一個人。
她才二十四歲,她的人生,還可以重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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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寓樓下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多了。
簡夏將車停好,熄火下了車往公寓樓里走的時候,一眼,便看到公寓樓大門口不遠(yuǎn)處的一顆大樹下,停著的一輛透著低調(diào)奢華的黑色邁巴赫。
邁巴赫駕駛座的車門前,一道欣長如玉的身影,正斜斜地倚在那里,昏暗的光線下,男人指尖的點點星火,忽明忽暗。
簡夏望著冷廷遇,他隱在樹蔭下的身影,此刻,竟然格外的暖人。
昨天上午打電話的時候,不是說至少還要兩三天才能回來的么?怎么現(xiàn)在,他會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
怔怔地看著他,簡夏忽然就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怔愣間,冷廷遇已經(jīng)滅掉了指尖的香煙,邁開修長的雙腿,來到了簡夏的面前。
“吃過晚飯了?”他看著她,問她,那樣平常又溫柔的語氣,就像一對再尋常不過的老夫老妻。
簡夏只怔怔地看著他,搖搖頭,忘記了開口。
冷廷遇低低一笑,長臂伸過去,再自然不過地牽過簡夏垂在身側(cè)的小手,“走吧。”
簡夏像個不再受自己控制的木偶,任由冷廷遇牽著,跟他走。
來到黑色的邁巴赫前,將簡夏塞進(jìn)副駕駛座的位置,冷廷遇繞過車頭,上了車。
看著仍舊在發(fā)呆的小女人,他揚唇,寵溺一笑,俯身過去,給簡夏系安全帶。
當(dāng)男人身上帶著淡淡新鮮煙草味道的清洌氣息再次那么清晰地逼近簡夏,沁入她的鼻尖肺腑的時候,她才徹底地回過神來,肯定眼前的男人,不是別人,就是冷廷遇。
心跳,在這一瞬,如擂鼓,幾乎快要從胸口跳出來,一張白凈的小臉,剎那間便紅了。
男人的一切,此刻,近在咫尺,呼吸可聞!
簡夏往椅背里縮了縮,想要盡量拉開與男人的距離。
“四叔,小默呢?”
“怎么?小默不在,你就不愿意跟我呆在一起啦?”冷廷遇就著給簡夏系安全帶的姿勢,就在和她的距離,不到五厘米的地方,看進(jìn)她的眼睛里,好整以暇地道。
簡夏被他看的像個犯了錯的孩子,堪堪地撇開臉去,低聲道,“不是。”
似乎對簡夏的回答,很滿意。
所以,冷廷遇又是揚唇一笑,沒有再繼續(xù)為難簡夏,而是發(fā)動了車子,將車開了出去。
待車子開出小區(qū),駛上大馬路的時候,冷廷遇一只手開車,另一只朝簡夏伸了過去,將她的一只小手,包裹進(jìn)掌心里,然后,放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簡夏愣了一瞬,隨即用力,想要將自己的手抽出來。
“別亂動,我在開車。”冷廷遇目視前方,淡淡地警告道。
想到十三年前,冷廷遇開車撞死了人,簡夏掙扎的動作,忽然就停了下來。
“四叔,..........”
冷廷遇側(cè)頭看她一眼,淡淡地“嗯”了一聲。
那聲音,寵溺又性感至極,讓簡夏的心跳,愈發(fā)不受控制地加速。
“怎么啦?”見簡夏不說話,冷廷遇又看了她一眼,問道。
前不明亮的車廂里,簡夏看著他染了無數(shù)柔光的刀削斧刻的側(cè)臉輪廓,還有那只握著方向盤的白皙修長、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忽然就將所有未出口的話,都吞進(jìn)了肚子里,然后,靠進(jìn)椅背里,將頭撇上了窗外,任由冷廷遇握著她的手。
冷廷遇揚了揚唇角,大拇指指腹,一遍一遍,不斷地摩挲地簡夏的手背,像是把玩著這世間最難得的珍寶一般。
“跟我在一起,你很緊張?”
在車廂里,靜謐地只能聽到簡夏那快的不太正常的心跳聲的時候,冷廷遇突然開口道。
不僅如此,他還明顯地感覺到,她心里那一層密密麻麻的濕意。
簡夏沒有撒謊,而是很誠實地點了點頭,手上每一寸被冷廷遇碰觸的肌膚,都像是被電到一樣,細(xì)細(xì)的電流,從手上,傳遞到全身,讓她抑制不住地渾身蘇麻。
“為什么?”
“.......你是長輩,又是老板,我怕你很正常。”
“沒有別的了嗎?”冷廷遇忽然像個求知欲很強的孩子,刨根問底。
簡夏側(cè)頭,看向認(rèn)真開車的冷廷遇,格外認(rèn)真地問道,“四叔,你還希望有什么?”
正好前面路口的交通指示燈由綠變紅,冷廷遇緩緩踩下剎車,將車停下,然后,側(cè)頭,定定地看著簡夏。
兩個人的視線,在靜謐的車廂里,咫尺之間的距離,相織,交纏。
冷廷遇深邃灼熱的眸光,愈發(fā)變得溫柔繾綣。
并沒有回答簡夏的問題,對視片刻之后,冷廷遇勾唇一笑,“小七,記得,我和你,沒有絲毫的血緣關(guān)系,而我,也可以隨時不再是你的老板。”
有些東西,簡夏不愿意說出口,他便不勉強她,只要,她心里明白就好。
“不管任何時候,你只要告訴我,你愿意,或者不愿意,其它的,都交給我來處理就好。”
簡夏那長如蝶翼的睫毛輕輕顫動,低下頭去。
冷廷遇喜歡她,真的喜歡她。
她愿意么?還是不愿意?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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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夏回到公寓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十點多了。
嚴(yán)晚晚站在門口,笑瞇瞇地迎接她,不過,卻什么也沒有多問。
簡夏被她那雙會放電的貓眼看得全身發(fā)麻,渾身一哆嗦,趕緊進(jìn)了臥室,拿衣服去洗澡。
洗完澡從浴室出來的時候,簡夏丟在床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拿過來一看,是冷彥打過來的,而且,顯示有幾個未接來電,都是冷彥打的。
自從冷彥離開惠南背去北京之后,雖然他每天都讓人送花去她的辦公室,但是,卻還是第一次主動打電話給她。
看著手機屏幕上跳躍的名字,簡夏莫名就有些心虛,不知道是不是冷彥知道了她和冷廷遇之間不清不楚的曖昧,所以才特意打電話過來,想要質(zhì)問她。
但其實,就算冷彥什么都知道了,那又怎么樣呢?他們之間,不管誰再做什么,都已經(jīng)不可能再回去了。
手指落下,簡夏接通了電話,并且,按下了揚聲器。
“喂,夏夏,怎么一直不接我的電話,你沒事吧?”
電話一接通,是冷彥跟從前一樣,溫柔又關(guān)切的聲音。
簡夏沒有說話,將手機放回床上,然后,走向窗邊。
“夏夏,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我也知道,你生我的氣,是應(yīng)該的。”說著,電話那頭的冷彥輕嘆口氣,像是悔恨一般,又繼續(xù)道,“在北京的這幾個星期,我想了很多!在你知道一切之前,我一直以為,我不愛你,跟你結(jié)婚,只是為了奶奶名下的股份.......但是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從一開始,我愛的人,就只有你,之所以跟顏憶如上床,只是因為她很多的地方,太像你了,我控制不住自己,把她當(dāng)成了你,所以才會一次又一次地跟她發(fā)生關(guān)系。”
簡夏的眉心微微一蹙,仍舊沒有說話。
如果冷彥真的愛她,為什么在過去的三年時間時,他寧愿不斷地去跟一個像她的女人去上床,卻不愿意碰她分毫?
“夏夏,你在聽嗎?”
“你還想說什么,說吧!”簡夏終于開了口,情緒,平靜至極。
“夏夏........”終于聽到簡夏的聲音,冷彥顯然有些激動,“我在北京,真的很想很想你,只要我一停止工作,滿腦子便全是你。”
簡夏緩緩轉(zhuǎn)身,目光,落在床上的手機上。
“我不期望你徹底原諒我,但是,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好好彌補你,把我們失去的,全部再補回來,好嗎?”
“你想讓我怎么做?”
“你來北京,我們過我們的二人世界,我們再也需要理會誰,不需要管誰,只要你開心,你想怎么樣,我都滿足你。”
簡夏扯了扯唇角,低下頭去,“阿彥,結(jié)婚的戒指,我放在房間的床頭柜里了,如果你不要了,就把它丟了吧!那個房間.......我應(yīng)該也不會再回去住了,你可以讓傭人收拾干凈,把不要的,都扔了。”
“夏夏,你........搬出去住了。”很顯然,對于簡夏搬出冷家大宅的事情,冷彥還并不知情。
“嗯!你要是沒事,我掛了。”
話音落下,簡夏走過去,完全不管此刻電話那頭的冷彥是什么反應(yīng),直接掛斷了電話。
她和冷彥之間隔著的,不止是一個顏憶如,更有兩個孩子的命。
如果她的女兒沒有死,或許一切還有緩轉(zhuǎn)的余地。
可是,在她的女兒被躺上手術(shù)臺,生生挖出心臟的那一刻,一切的回頭路,便再也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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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哈哈~四叔回來了,離發(fā)糖的日子,應(yīng)該也不遠(yuǎn)了哈~大家期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