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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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阿木爾熱情拉著楚君鉞去吃飯,席間拼酒豪飲,又講起與容妍一路相識。
“……楚郎你是不知道,當初我初見阿妍,她扮成個小子跟著容阿爹在馬市上幫人相馬為生,我當時還想著,哪家的小子真俊,買回去當個小廝也不錯……”
桌子下面,楚君鉞的拳頭悄悄的捏了起來。
“來來來,楚郎喝喝!昨日你們大梁朋友請了我喝酒,我們北狄人也好客,今日這頓我請啊!方才說到哪了?哦……后來認識的時間長了,知道她是小娘子了,我還跟她提過,讓她進府跟著我過好日子,強如在馬市上討生活……”這件事情的后續(xù)結(jié)果就是,他被容老爹揍了,容妍背著容老爹親自去向他賠罪,又與他談交流過生意經(jīng)之后,二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識。
北狄人總有股子不同于大梁人的憨直,認準了一個人或者一條道,便會一直走下去。阿木爾覺得容妍談話有趣,做生意的理念有趣,比之身邊的人要新鮮上許多,便天長日久的相處了下來,算算日子,他們認識也有三年多了。
只不過被容老爹揍了這種丟人的事情,阿木爾還是決定不講出來了。
容妍埋頭苦吃,假裝桌上這兩人不存在,不曾想吃著吃著,垂在桌下的左手便被人握住了,她欲待掙扎,猛抬頭瞧見楚君鉞清明的含著痛惜的眼神,抿嘴一笑,又低頭繼續(xù)吃。
楚君鉞是憋了一肚子的火,很想將這位自來熟的北狄副使給就地暴力解決了,只不過誰都知道北狄如今正在試圖用貿(mào)易關(guān)系修補前幾十年雙方交戰(zhàn)之后形成的裂痕,今上也有意將北狄變做友邦,和平相處,多一個生意合作伙伴,少一個進犯邊境的敵國,他也只能咬牙隱忍了。
跟著今上這四年里,應(yīng)付過無數(shù)次老臣子們的刁難,以及繁雜諸事,現(xiàn)在的楚三郎遠不是四年前的楚三郎,在應(yīng)付外人之時,更多的使用了迂回之術(shù),而非對待秦二郎等人的簡單粗暴的方式。
阿木爾今日酒興極好,越談興致越高,諸如他與阿妍去了北狄之外的浩罕汗國,當?shù)爻霎a(chǎn)寶石美酒以及名馬,風俗全然不通,但他們憑著三寸不爛之舌頭,也滿載而歸。
楚君鉞聽得這些,陪著阿木爾飲下去的酒皆化做了陳年老醋,酸的心肝脾胃都被酸的刺疼刺疼,只覺“我與阿妍”這四個字帶著莫名的惡意,不知不覺間目光便冷凝了下來。
阿木爾窺著他神色漸變,目地達到,便愉快告辭,臨別之時又問容妍:“阿妍你現(xiàn)在不回去?明兒還有得忙呢!”前面與楚君鉞交流全用大梁話,偏這兩句是北狄話,溫柔含笑,語極親昵。
——楚三郎他聽不懂啊!
對著嘰哩咕嚕的北狄語,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便是連蒙帶猜,猜這個北狄男子跟容妍都說了些什么,目光在他們兩個面上掃了一遍。
偏容妍與阿木爾相處慣熟,大多數(shù)時候是以北狄話交流,除了特定的語言課程之時,或者阿木爾閑暇之時練習北狄口語之時,其余時間皆習慣了說北狄話,也不覺有異,摸著飽足的胃猶客客氣氣催他:“你先回去吧,我晚點回去,小心別丟了!”萬一迷路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摸回去。
這話也是用北狄語說的。
阿木爾瀟灑一笑,到了樓下結(jié)完了帳,出了酒樓獨自回使館,感覺到身上的痛處,不禁越想越樂。
酒樓里剩下的兩個人一個沉默的挾菜——給對方,她完全吃不下了。唯有將對方的碟子堆滿,來掩蓋心虛。
明明她什么也沒做,可是等阿木爾走了之后,她越想越覺得怪異,越想越覺得心虛。說阿木爾不是故意的她都不相信!
這貨今日跑來就是挖坑給她跳的吧?!
而且她還懷疑,今日見到楚君鉞之后,他是不是猜到了自己昨晚回到使館的真相?
容妍開動腦筋,從頭梳理阿木爾的居心。
另一個——沉默喝酒的楚三郎在聽過了阿木爾與容妍的相識的過程,以及此后愉快的異國旅途,心里就跟熬著滾油似的,想起來就要不舒服一下,直恨不得此刻就將容妍給擄回家去,圈到房里,讓她成為自己的人。若是能打個金鏈子拴在身上,真是一刻也不想將她放出去行走。無數(shù)個念頭轉(zhuǎn)過來轉(zhuǎn)過去,最后只有一個念頭:盡快成親!
未成親時由不得他,成了親總沒人敢覬覦他家阿妍了吧?!
想到成親,他便想起自己今日前來的目的了。
“阿妍,你阿爹阿娘此刻在何處?總要請了他二老來,我家也好正式提親。”
“啊?”容妍一愣。
她總有種還沒好好談過戀愛的感覺,不過本地風俗向來是先婚后愛的,她這種已經(jīng)算是極為罕見的了。再想想楚君鉞的年紀,這么些年只為了等她都不曾成婚,更覺在此事上很不必糾結(jié)。
“我離開北狄的時候跟阿爹阿娘約好了。等我們出發(fā)兩個月之后,他們便可出發(fā)了。這樣哪怕京中有什么變化,我也可以傳信回去,阻止他們。不過瞧著圣上似乎已經(jīng)站穩(wěn)了腳跟,倒不怕有什么意外。應(yīng)該兩個月以后便能回到京中了。”
這可是個好消息,足以抵得上今晚阿木爾帶來的所有郁悶。
不過,想起阿木爾一口一個“阿妍”的叫著,又與她有諸多美好的回憶,總歸心頭泛酸,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情。他趁著酒意將容妍拉到了自己膝頭上坐著,一手扣著她的后腦勺,強勢去掠奪她口里的清甜,又逮著她滑溜的小舌恨不得吞下腹去,直到兩人都氣喘吁吁,在她整個人都軟倒在了他懷里,雙眸帶了些迷濛之色時,才小聲在她耳邊磨牙:“阿妍,假如你沒回來,在北狄扎了根,是不是……就會嫁給那個阿木爾?”滿嘴油滑的北狄小子!
“什么呀?”容妍坐起身來,瞧見他眼里的醋意,頓時壞心的做出思考的模樣來:“這事兒……還真說不準!萬一我與阿木爾日久生情——”剩下的話被楚三郎整個的吞下去了。
他這次的吻簡直來勢洶洶,帶著滔天醋意,大掌將她牢牢按在自己懷里,使得容妍幾乎要產(chǎn)生一種錯覺。假如她不是塊頭太大,此刻楚三郎便有將她吞吃入腹的打算。
到得后來,她好不容易掙扎開來,二人雙唇甫一分離,她便討?zhàn)垼骸叭晌义e了,我真不會跟阿木爾日久生情。我們都認識三四年了,若是日久生情早生了,三郎我錯了我再也不胡說了!”
再被楚三郎這般啃下去,她怕明早起來自己的唇都是腫著的,到時候可怎么見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