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竹茹開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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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的宴席其實也只開了兩桌,周家自己人多,都快坐了一桌了。而這丁苒聽說還缺一個,大哥的兒子周省辰去年剛?cè)ド宪娦A耍罴倩貋聿涣恕?br/>
席間老一輩的因為年紀(jì)大了,憶起了曾經(jīng),宴席持續(xù)了很久。丁苒坐的一桌都是年輕一輩的,杜仲堃的嘴整頓飯就沒停下來過,和誰都能搭上話,其中挑丁苒說得最多。也多是些無關(guān)緊要的玩笑話,稍有過分,周懷景就截下了話頭。
席間也有人和杜仲堃身旁的女人說話的,丁苒這才知道,她叫沈瀾西,看著架勢應(yīng)該也是和他們一起長大的,才從美國回來,目前是在留學(xué)。
丁苒坐的位置看過去,只能看到她的側(cè)臉,頭發(fā)整個都束上去了,露出的側(cè)顏很干凈,微微一笑時,兩側(cè)有淺淺的梨渦。她身旁的人不知又說了什么,她抿著嘴彎了一下嘴角,丁苒倏地一愣,腦海里閃過一張頭像。
那個存在周懷景微信里的年輕女孩原來是沈瀾西。
收回目光,丁苒心里有點沉,正好周懷景給她夾了一筷子菜,她偏頭看向他,他卻已在和杜仲堃他們說話了。
丁苒用筷子戳了戳碗里的菜,沒往口里送,反是自己夾了一塊辣椒,卻發(fā)現(xiàn)是那種甜甜的辣椒,撇了撇嘴,想放筷子了。
坐在丁苒另一側(cè)的是二哥周茂行,相比于周懷景和宴席上的人的熟絡(luò),他則更像是兄長,席間沒怎么說過話,偶爾有人敬他,這才笑笑,和人碰碰杯。
“吃好了?”周茂行笑著看丁苒玩手里的筷子。
丁苒唔了一聲,有點不好意思被發(fā)現(xiàn)小動作,“早飯吃的很遲。”
“那一起撤席。”周茂行說得像是玩笑,又像很認(rèn)真。
終究丁苒還是沒有跟他一起離開宴席,她透過窗戶,看到了走出去的周茂行,站在梨樹下,熟練的點燃了一支煙,狠狠地吸了兩口,用腳碾滅了,然后掏出了手機。
憶起老爺子的話,她收回目光,誰又不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呢?
這邊桌散的相對早一些,周懷景被周謀之喚去了另一桌,言之陪客,丁苒樂得沒叫她,自己偷偷走到后院去逛了一會。
因后院全是栽的樹,此刻到了下午,也沒怎么烤人,別有一番陰涼。丁苒在后院繞了兩圈,就揀了個石凳坐下了。恰好旁邊種著幾簇萬年青的竹子,被風(fēng)吹得此刻沙沙作響。
丁苒有時候職業(yè)病還挺重,像此時,她看著這些竹子,腦子里全是竹茹是竹子那部分,竹瀝是哪,又看了看覺得這些竹子質(zhì)量挺好。
一心望著竹子,等丁苒再回過神來,身旁的石凳上已經(jīng)又坐了一個人。她回頭瞧了一眼,是沈瀾西。
也許是因為不熟尷尬,兩人誰也沒有開口說話。最后,沈瀾西換了個坐姿,淡淡地說:“聽說你們剛結(jié)婚沒多久?”
丁苒其實以為兩人的第一句話應(yīng)該是打招呼,而不是這樣的一個問題,所以她只是嗯了一聲。
沈瀾西聽到回答沒再說什么,丁苒也不專于去跟一個陌生人相處,沒有挑起話題,兩人就靜坐著,聽竹子偶爾的沙沙聲。
杜仲堃一邊扯領(lǐng)帶一邊走到后院,就看到這樣一幅畫面。他覺得眼皮跳了一下,下意識的想往回走。
“西西,原來你們在這,我費心找了好久。”杜仲堃笑著說道,且懶散的也在石凳上坐下了。
“嫂子,也出來了。”
丁苒沒吭聲,笑了笑。
“你自己也想逃出來就直說,我就會來后院這一個地,用不著找。”沈瀾西可是開口就戳穿他。
杜仲堃扯下來一片樹葉在手上把玩,“你這丫頭,跟長輩怎么說話呢。”說完,又對著丁苒說:“嫂子,這是我侄女沈瀾西,張揚狂妄慣了,多見諒。”
“叫我丁苒就好了。”丁苒這句話不知道是對杜仲堃說的,還是對沈瀾西說的。
“周三那小子一直都是老大,我可惹不起,該叫嫂子還得叫,西西也該叫聲小嬸。”杜仲堃擺了擺手,又瞟了沈瀾西一眼。
丁苒不由得想笑,又是說惹不起,又是稱呼小子的。不過沈瀾西聽到杜仲堃的話,也沒有叫她一聲。
“你們一起長大的?”
“如假包換的發(fā)小,你要想知道什么那小子的糗事,我能給你說一晚上。”杜仲堃似乎是會用吹竹葉子,拿著到嘴邊比劃了幾下。
丁苒杏眼微瞇,看來還能捉住某人的把柄,“那改天好好給我說。”
杜仲堃一下子樂了,剛想說什么,卻又止在嘴邊了,把手上的葉子捋了捋,目光早已移開,沒對上丁苒的眼神,只是隨意應(yīng)了一句,“好。”
丁苒點了點頭,也伸手扯下來一片竹葉,把薄薄的一片抿在嘴間,霎時發(fā)出了類似笛聲的聲音。可惜她一時沒想起什么調(diào),只是發(fā)出了聲響。
玩了片刻,感覺到肩膀一陣溫?zé)幔≤坜D(zhuǎn)過頭去,發(fā)現(xiàn)周懷景不知何時出來了,把他的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因周懷景站著,她坐著,又因是迎著太陽光,丁苒瞧不清周懷景臉上的表情。她像是終于體會到石凳的冰涼,站起身來了。
“三人在這聊什么?”周懷景的手還沒從丁苒肩上離開。
“聊什么,聊你小子從小的丟臉事。”杜仲堃依舊坐著,懶洋洋地姿態(tài)。
周懷景睨了他一眼,“杜老爺子在里面尋你,喝了點酒,你看看去。”
杜仲堃沒動,戳了戳身旁的沈瀾西,“你去看看。”
一直沒說話的沈瀾西環(huán)視了三人一眼,還是沒吱聲,利落的轉(zhuǎn)身走了。
杜仲堃瞧著沈瀾西的背影消失在小院門后,也拍了拍手,站起身來,“老爺子喝酒了話多,我受不住,你待會找個人送他們回去。”說罷,他卻往另一個方向走了。
丁苒剛剛在后院轉(zhuǎn)了一會,知道后院后面還有一個門,估計他這要是往那個門逃跑。
周懷景和丁苒再進去時,宴席就結(jié)束了,幫忙送完客后,一幫男人陪老爺子上了書房,女眷都留了樓下。
趙彩容拉著丁苒坐在了沙發(fā)上,細(xì)細(xì)看了一番,又摸了摸她手上的戒指,這才說道:“剛結(jié)婚懷景沒欺負(fù)你吧?”
丁苒愣了一下,和周懷景結(jié)婚的這半個多月,他待她很好,不管是大小事。看到她點了點頭,趙彩容又繼續(xù)說道:“懷景這孩子究竟是做的不周全,你們婚后沒回過娘家?”
丁苒忍不住雙手握緊,她開始覺得接下來的每一分鐘都是煎熬,“是我沒排開時間回去。”
“先不論婚后三天回門的事,這都結(jié)婚半個月了,你爸也是嫁了個閨女,心里都念著呢。我前兩天給你爸打電話了。”趙彩容果然是當(dāng)了多年的官~太太,一番話道理、親情牌都打出來了,最后再拋個炸彈。
丁苒這才明了,周懷景剛剛在廚房問的就是這個。她當(dāng)然不會再婆婆面前說自己娘家的事,但是她猜趙彩容也知道個大概了,談不上惱,更多的是羞。
“好,我們會回去的。”丁苒說得很想咬了自己的舌。
兩人又說了一些話,趙彩容擔(dān)心他們在公寓住不舒心,提出要他們回大院住,丁苒本想回答說要問問周懷景的意思,但也許是因為剛剛另一件事妥協(xié)了,她的反骨冒出來了,她拒絕了趙彩容的提議。
趙彩容倒是沒擺出不開心,只是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背,“其實我們老人所有的立場都是希望你們小兩口開心。”
丁苒低低地嗯了一聲。
兩人是在老宅吃完晚飯才回去的,丁苒因為下午和趙彩容說了那一番話,心情都算不上好。
回去路上她又暈車了,從上車到下車一言未發(fā),周懷景也像是累了,也沒開口說話,只是看她歪頭睡覺,從后座找出了毛毯,又把車內(nèi)空調(diào)調(diào)高了。
到家洗完澡,丁苒就躺在床上了,昨晚累了一遭,又忙活了今天一整天,她原本只是瞇著眼,不稍一會就睡著了。只是沒過一會,周懷景就洗完澡出來了,輕輕碰了碰丁苒的肩膀,問道:“還是難受?”
丁苒從沉睡中驚醒,原本秀氣的眉峰聚成一團,裹了裹被子,往床沿移了幾寸,含糊不清的答道:“頭很疼。”
“那我給你揉一揉。”周懷景作勢要抬起她的頭。
丁苒強擰了一下頭,“睡一覺就好。”
周懷景收回了雙手,丁苒半天沒聽到聲響,忍不住瞇縫著眼偷瞄了一眼。周懷景靠坐在床上,她只看見了清雋的側(cè)臉,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在生氣。
丁苒扯了扯被子,“不睡嗎?”
“你先睡。”周懷景伸手拿起了床邊的雜志,翻了一頁,像是自顧自地的說道:“媽說的打電話的事,不用擔(dān)心,你要不樂意回去,我會處理的。”
丁苒精神了幾分,差點忘記趙彩容還拋下過這么一個炸彈。她干脆也坐起來,“回去,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媽了。”
周懷景側(cè)頭覷了她一眼,又把眼眸定在雜志上,“那時間你定,你提前兩天告訴我就行。”
“不用如此正式,就下個星期六。”丁苒感覺睡不著了,索性拿起擱在床頭柜上的平板開始玩。
丁苒點進微信,才發(fā)現(xiàn)今天早上林卓妮給她發(fā)消息了,告訴她最近要回來了,并且要求丁苒及時安排飯局,她要回來大宰一頓。看到林卓妮要回來,她心頭高興了不少,雖然偶跟錢聰也聯(lián)系,但是終究兩人的關(guān)系沒那么深,好多話也不方便說,不想說。
丁苒簡單回復(fù)了好的。復(fù)轉(zhuǎn)頭對周懷景說道:“你可能還得給我留出來一天。”
“嗯?”
“你的頭號粉絲要回來了。”
“嗯?”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丁苒似賣關(guān)子一句話還轉(zhuǎn)了個調(diào)。
周懷景放下手里的雜志,瞄了一眼丁苒手里的平板,“頭不疼了?”
丁苒撇了撇嘴,沒吭聲。
“那做點其他事再睡吧。”說完就拉了燈。
丁苒迅速躺回被子里,音調(diào)低低地說道:“房勞過累不好,緩緩。”
周懷景黑暗中無聲笑了,“睡罷。”手卻環(huán)到了丁苒的腰間,甚至還不輕不重的揉了揉。今天看她穿一身旗袍,柳著腰肢在眼前晃來晃去,早就手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