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晏初云決定接受章藝,并不代表她信任章藝,此刻對她來說,她與章藝不過是互取所需罷了。阮空衣也正是知曉晏初云心中所想,這才愿意晏初云與章藝一同做此事。
即決定與章藝稱為盟友,晏初云與阮空衣次日便結(jié)伴去往皇后寢宮。
阮空衣走在晏初云身后半步道:“陛下既已決定與皇后共事,是否也該將真實身份告訴皇后才是?”
晏初云腳步一頓,再次抬步時道:“否,無論朕是皇帝還是國師,對如今的局勢并無壞處。”
“陛下。”阮空衣實在無奈,不明白晏初云為何如此癡迷身份互換。
此時的鳳棲宮中,章藝身邊圍著兩三圈宮女,大家或立或坐,全神貫注聽章藝道:“這赫南國的男人可沒有我俊,說話也十分粗魯,看向女子的目光總是也讓人不甚喜歡。”
孫尚雯作為宮女代表,提出大家心中的疑問,“娘娘,那些男人看向女人的目光是什么樣的?”
章藝看向?qū)O尚雯道:“我學(xué)給你們看!”話落章藝嘴角突然勾起猥瑣的角度,眼睛微瞇,將孫尚雯從頭看到尾,隨即在孫尚雯胸前游蕩。
“啊呀!”孫尚雯捂胸往后一退,嬌嗔道:“娘娘!”
章藝表情恢復(fù)正常,彎眼笑了。這女兒國的女子與她在現(xiàn)代看到的大多數(shù)女人不同,她們既有女人的溫婉柔情,也有男人的果決剛強。或許因為國內(nèi)全是女子,比起男女混合的國家,她們之間的平等感更強,任何人都會自立自強的養(yǎng)活自己,從不矯揉造作,也不會整天想著依附別人。
章藝喜歡這樣的女性,也欣賞這樣的女性,在這個幾乎沒有娛樂設(shè)施的地方,逗她們已經(jīng)快成了章藝的日常。
章藝恢復(fù)正常后孫尚雯又回到章藝身邊,“娘娘,那些男人果真如此看待女子?”
章藝笑容中帶著一絲狡猾,“騙你的,有這樣的男子,卻也不多,男子并非全都如此。”
眾人點點頭,隨即對此便沒了興趣。
女兒國如今千百年,從未有人喜歡過男子,她們天生對女人更有興趣。章藝來后讀了女兒國許多書籍,最讓其哭笑不得的是,他國男子多有喜歡上女兒國女子的,卻從未有人將其娶走,倒是女兒國女子在他國勾搭了不少女人回國。
所以,比起對男人,孫尚雯等人更有興趣的是皇帝陛下的詛咒靈驗后,章藝是如何解決的。于是孫尚雯再次問道,“娘娘,您男裝出行被認出后是如何解決的?”
章藝茫然道:“被認出?除了表哥之外,并未有人知道我是女子。若非提前在書信中告知表哥,表哥也該是認不出我。”
眾人聽后十分詫異。這是怎么回事?皇帝陛下的詛咒難道失效了?她們互相求證,均在對方眼中看到肯定,當初皇帝陛下的確說過,皇后娘娘男裝出行會被認出。
章藝發(fā)現(xiàn)她們的異樣,心中略有思索,“怎么了?”
眾人立刻收起詫異,“無事,娘娘再與我們說說赫南國的趣事吧。”
晏初云到了鳳棲宮見到的便是這番景象,章藝側(cè)靠在貴妃榻上,左有巧娘細心給她揉按手指,右有孫尚雯用銀簽叉起水果喂入她嘴中,其余侍女早已忘記手中活計,三五一群圍著章藝,聽她說故事正聽的入迷。
章藝咽下口中水果,繪聲繪色道:“你們不知,那醬料一放入碟中,香味撲鼻而來,就連我表哥這見多識廣的人也口齒生津,餓狼一般撲向那白水煮生蠔。”
清脆的笑聲在殿中回蕩,看那些侍女眼中滿是章藝,竟一人也沒發(fā)現(xiàn)她的到來,晏初云心中十分復(fù)雜,總想開口說些什么,讓她們知道自己的厲害。
阮空衣在晏初云身后輕聲一咳,將殿內(nèi)所有人視線吸引過來,眾人臉色大變,連忙跪地道:“奴婢參見皇帝陛下,參見國師大人。”
晏初云冷臉道:“起。”好在她還記得自己如今是國師大人,并沒有一時心急說出'朕'。
阮空衣接著道:“都退了吧,在外好好守著,我們與皇后有要事相商。”
待眾人離開,殿內(nèi)只剩三人,章藝才得空道:“臣妾見過陛下。”
阮空衣道:“皇后請起,今日國師大人來此想與皇后共議貝類販賣一事。”
章藝心中盼此時盼了許久,連忙將兩人引至桌邊,待二人坐下后,親至給二人斟茶。
隨后章藝問道:“此次出行國師與臣妾一同,想是將許多所見已經(jīng)告訴陛下,臣妾也正想找到陛下,與陛下商議合作一事。”
“那皇后有何想法?”晏初云早料到章藝會有所想法,畢竟上次出行雖然與章藝表哥聯(lián)系上了,卻并無什么實質(zhì)效果。
章藝道:“在淞州,臣妾任何事都未瞞著國師大人,便是想要讓國師大人與陛下知道,臣妾的心是如何的。”
說及此章藝慘淡一笑,“臣妾家中情況陛下與國師想必都已知道,如今赫南國被一外姓人掌控,傷及我父母,也將我送入大晏。臣妾心有不甘,不甘命運被人安排,也不甘家人被人欺凌。”
章藝此時的感情并非編造,她深知此時的自己與從前不一樣,她接受了原身的記憶,同時也接受了原身的情感。章藝本就不是逆來順受的人,如今出現(xiàn)在這個世界,她想要創(chuàng)造自己的一番事業(yè),讓金錢權(quán)利成為她的背景,有權(quán)有錢,想要找到回現(xiàn)代的辦法比窮困潦倒的去找容易太多。
同時,她也想要幫章家擺脫如今的局面,否則,已經(jīng)繼承的情感和記憶便不會讓她好過,她自己的良心也會不安,因為現(xiàn)在的章家,已經(jīng)與她無法脫離關(guān)系。
心中堅定這樣的想法,章藝繼續(xù)道:“陛下,今日我章藝在此與陛下坦誠相待。我章藝要想憑借一己之力完成心愿,不知要到何年何月,如今大晏要處理貝類問題,我也需要人脈銀錢,所以希望陛下將此事交與我全權(quán)負責(zé),待事畢,若陛下愿意,我與陛下可再合作,若陛下不愿與我在合作,希望陛下能讓我與表哥長年聯(lián)系,救助我章家。”
阮空衣低頭看向桌面,看似深思,實則在等晏初云。
晏初云眼神一直落在章藝身上,聽章藝說后,晏初云道:“若僅僅只是貝類一事,可供你完成你的宏圖偉業(yè)?”
章藝詫異看向晏初云,她原本想的是古人思想頑固,一步一步攻克更好,待這事完了再談其他更為容易,卻不想晏初云竟自己提出。
她立刻進入角色,眉宇間縈繞著淡淡哀愁,“不能。”
晏初云道:“若你能給我大晏帶來銀錢,我大晏便可與你一同解決赫南國如今最為緊要之事。”
章藝沒想到晏初云竟能夠先提出與她合作,她知道大晏這些年因為商女之事閉國許久,這樣的閉關(guān)鎖國她曾經(jīng)在歷史書上見過,本以為晏初云需要許久才能看到商業(yè)經(jīng)濟對一個國家繁榮的重要性,卻不想她出國一次就能有所決定。
“如此臣妾便與陛下及國師定下約定,若我能給大晏帶來足夠的銀錢,大晏便助我章家重回輝煌。”此次,章藝沒有再無視晏初云,而是將目光定在兩人身上。
阮空衣點頭道:“如此,便定下約定吧。”
次日晏初云帶著工部、戶部尚書與章藝在御書房見面,她們并未在晏初云批奏折的地方商議,而是在御書房專供皇帝議事的偏殿。
工部、戶部尚書均知道她們的陛下在皇后娘娘那兒是國師,待二人來了便道:“臣見過國師大人,見過皇后娘娘。”
“平身。”晏初云說著坐到桌邊,三人隨即落座。
章藝聽見平身二字一時有些懷疑,但晏初云立刻進入正事,章藝也只能先將這想法拋之腦后。
“今日召集二位大人來此,便是與皇后共議貝類一事。”工部原本就在處理貝類一事,貝類烹煮方法、儲存、曬干等都是工部在負責(zé),戶部到此便是為了銀錢一事,知道能掙錢,戶部尚書便眼巴巴跟來了。
章藝昨晚就做了一晚功課,此時面對工部尚書,章藝便有許多想要說的。但她深知自己已經(jīng)不再是總裁,并不能對工部尚書下達命令,只能調(diào)整自己的狀態(tài)及語氣,道:“國師大人,兩位尚書大人,大晏的海產(chǎn)如此之多,若只是販賣鮮貨,或許不能短時間解決海產(chǎn)泛濫之事,故而我以為,此次販賣可用鮮貨打開海產(chǎn)市場,隨后主打干貨,干貨又可分為生熟兩類,生的可做粥做湯,熟的當作零嘴或飯桌美食也是不錯的。”
工部尚書雙眸一亮,“臣正想說,鮮貨雖有方法保鮮運輸,但終歸太過麻煩,如此甚好,總算是解決了這些問題。”
章藝微微點頭,對工部尚書道:“如此便麻煩趙尚書差人制作干貨,如何才能保證貝類的美味,粥與湯有哪些烹制方式也一并收集,這赫南國的人似乎并不擅廚藝,若不能讓他們發(fā)現(xiàn)此物如何才能美味,恐對我們的售賣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