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少年
太陽已經(jīng)正當(dāng)空了,照著地面,老槐樹下兩個少年望著過往的行人,臉上露出期待的目光,可是明顯的行人都是來去沖沖,和少年坐在一起的其他人都陸續(xù)站了起來,看樣子都不打算再等下去了。
"離哥,今天上午看來是沒活了,咋辦啊。"一個臉部微胖的少年涎著臉問一個比他略高半頭的少年。
"我怎么知道,怎么辦,涼拌。"少年一臉的怒氣,看也不看旁邊的這個朋友。
"我錯了還不行嗎!"胖臉少年低聲道。
"錯了!我......"少年氣的揚(yáng)手要打,胖臉少年一縮脖子也不避開,只等巴掌落下,他很清楚,自己這位兄弟,只要動了手氣很快就會消的,到時候再和他說兩句好話,那今天的飯食就不用愁了,而且今天確實是自己錯,不然的話,至少半個月都不用為飯食發(fā)愁了。
可是意料中的巴掌卻是沒有落下,他抬頭一看,卻見自己這位兄弟正無奈地看著自己,一看這幅表情他就知道沒事了。少年一轉(zhuǎn)身氣道:"走吧,我這里還有些錢,還夠咱們吃上三天,不過你要是再給我去賭坊,看我不把你的腿打折。"
"肯定不會了,不會了。"胖臉少年忙不迭跟上少年一起朝著老張那家面館走去。胖臉少年叫張寶,個子稍高的叫蕭離,他們所在的這個小鎮(zhèn)叫夢葉鎮(zhèn),兩人都是孤兒,只不管前后時間相差幾年而已,蕭離十五歲,張寶十四歲,蕭離的父母和張寶的父母是很好的兄弟,蕭離在兩歲的時候就沒有了父母,張寶的父親就把他報過來養(yǎng)著,到了張寶六歲的時候,鎮(zhèn)山的礦洞坍塌,下面的四十多號人都沒有出來。林家賠了一筆錢給張寶的母親,張寶的母親開個茶水普苦苦支應(yīng),到了蕭離十歲的時候身體本就不好的她實在是支撐不下撒手人寰。
一夜間兩個少年變成了再也沒人疼沒人愛的孩子,茶水?dāng)傄惨沧霾幌氯チ?。兩人坑蒙拐騙偷再加上幫人打些小工,算是勉強(qiáng)度日,只不過張寶這家伙跟著一幫混混迷上了賭博,就算是混吃等死日子也會尋摸上倆錢去賭坊上碰碰手氣,每每把吃飯的錢都輸進(jìn)去。蕭離說過他多次,可是這都沒什么效果,甚至有一次這小子趁著睡覺把蕭離的錢都偷去給輸了個精光。蕭離一氣之下把他吊起來餓了兩天才放下來,至此他才算是稍微收斂一點,至少在蕭離面前是不敢再提賭錢之類的事情了,便是賭也斷然不敢用蕭離的錢。
而今天早上的時候蕭離一起床又發(fā)現(xiàn)自己這位兄弟沒了蹤影。一想就知道這家伙賭癮又上來了,跑到天藍(lán)賭坊一看,自己自己這兄弟正被人捆著在墻角蹲著呢。蕭離忙跟賭坊的打手套近乎,求他們先放了自己兄弟,賭坊的人都知道這對兄弟,其中有個姓馬的叫馬二的打手和蕭離比較熟,用腳一踢把張寶踢給蕭離道:"蕭兄弟,哥哥可是關(guān)照你了,這小子只不過輸了三兩銀子我就把他捆了,夠意思吧。"
"這小子還借我半兩銀子呢。"人群中一個干瘦漢子見蕭離來了笑著喊道。
蕭離扶住張寶陪著笑臉給了馬二三兩銀子,又偷偷拿出半塊碎銀給他。
馬二滿臉笑意地看著手上的銀子,哈哈一笑拍拍蕭離的肩膀,大聲喊道:"快去給咱們張大少爺松綁??禳c快點。"
周圍傳來一陣哄笑之聲,張寶滿臉羞愧地低下頭。蕭離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他一眼,又和馬二說了兩句話就要走。剛才那說話的干瘦漢子陰陽怪氣道:"蕭兄弟,你得把你弟弟欠我的錢也給還了吧。"
走到門口的蕭離回過頭:"李狗剩就你還借別人錢!有錢的話就你那露著半個屁股的褲子你還不換了。"
眾人大笑,干瘦漢子也不惱笑嘻嘻道:"現(xiàn)在這天氣,露著屁股涼快啊。"
蕭離搖搖頭,扭頭走了。這干瘦漢子算是賭坊的老人了,也曾和蕭離一起打過工,看樣子,這家伙也是沒什么運(yùn)氣。兩人迅速趕到南市,那個地方是招工的地方,昨天的時候蕭離和人約好要早點到,有個半個月左右的工作,可是等他剛到南市一看,那招工的人已經(jīng)招滿了,還埋怨蕭離來得太遲,讓他等了半天。蕭離好一陣和別人說好話,但是也只能等下一次了。
蕭離不搭理張寶,兩人等到中午的時候都沒有再有人來招工,天空大熱的太陽炙烤著大地,無邊的暑氣籠罩在四周,林凡和張寶找到老張面館,說是面館不如說是個小攤,在一棵大槐樹下,四五個穿著簡陋的男人在吃著面,這都是上午自己的同行。這里的老板叫張二丑,嘴巴有個豁口,加上家里排行老二,小時候周圍都喊他二丑二丑的,反倒是本名都給忘記了?,F(xiàn)在都五十多歲了,從二十歲開始開個面館,到現(xiàn)在有三十多年了,雖然味道一般,但是勝在量很足,所以蕭離和張寶每到吃飯的時候基本上都會來這里。張二丑一看蕭離張寶兩兄弟過來立馬堆上一副笑臉道:"你倆可好一陣沒來了,今天沒找到活?面一會兒就好。"
蕭離道:"張大老板,你這里下午有活沒啊,再這樣幾天,連來你這吃面的錢都沒有了。"
張二丑也知道他倆的情況,想了一下道:"你們下午去東城飄香樓那看看吧,我兒子昨晚跟我說今天好像來了不少貨,你們看看成不。"
蕭離大喜:"那到時候我去找張哥了,看他能不能安排下。"
"恩。你倆的面好了。"說話間張二丑把兩人的面端了過來,兩個大瓷碗,兩人都已經(jīng)餓了,端起碗三下五除二就把面給消滅個干干凈凈。兩人把錢付下,朝著東城飛快跑去。
到了飄香樓一看,門外停著一輛大車,上邊全是酒壇,張二丑的兒子張大全正在引著馬車后退呢,馬車停的太靠前了,都把門擋住了。兩人立馬湊到張大全身邊把意圖一說。張大全正發(fā)愁沒人搬酒呢,一聽他倆的意思就讓他們往里面搬酒。酬勞是管一頓飯和三十文錢,兩人一核算一頓飯大約十文錢,一人一下午也就是四十文錢左右,相當(dāng)于兩天的飯錢,當(dāng)即同意也不吝力氣抱住酒壇就往里面搬。
"你倆小心點,這可都是好酒,打破一壇,你們做半年的工也還不上。"
"您就放心吧。"蕭離笑著說。一壇酒大約三十斤重加上酒壇也就是四十斤,兩人也都知道酒窖在哪,也不用別人招呼就往里面走。不過依舊是加了小心,他倆要是做一天的工大約就是一百文上下,這個做半年都還不上,那這酒也就是至少得一萬八千文左右,也就是十八兩銀子左右。一千文是一兩銀子,十八兩銀子的酒確實不是兩人能夠承受得起的。而實際上這一壇酒的價格是二十兩銀子,張大全也沒有胡說。
兩人往里面搬酒,張寶走在后邊,蕭離向前走呢,忽然聽見有人喊:"小兄弟,等下你把酒壇放下。這壇酒我要了!"
蕭離順著聲音的方向一看,是一個錦衣男子,身上穿著以前根本在鎮(zhèn)上都沒有見過的服飾,桌上放著四五個盤子,都是店中的招牌菜,身邊還坐著一個漂亮的女人,如玉般的肌膚蕭離當(dāng)即一愣,這個女人就是比翠紅樓最當(dāng)紅的女人百合還要漂亮十倍啊,在蕭離有記憶的十多年中她絕對是見過的最漂亮的女人。女孩本來在吃東西,一看有人用這樣的目光看自己,眉目一冷,冷冷地掃了一眼蕭離。
蕭離只覺得眼睛一痛,慌忙用手捂眼,肩膀上扛著的酒壇一下摔在了地上,只聽啪地一聲,酒樓里面所有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蕭離腦袋一蒙看著地上的酒壇碎片,暗道:完了。
旁邊剛囑咐過蕭離的張大全一看酒壇碎了當(dāng)即跑過來對錦衣男子道:"客官對不起啊,下邊的人手腳笨,您有事沒。"說著腿下一踢蕭離,示意他有點動作。
張寶也被蕭離給嚇住了,這可是十八兩銀子的酒啊。他偷偷向四周一望,見沒人注意一拉蕭離就要跑。
蕭離沒動,他比張寶要鎮(zhèn)定,飄香樓是林家開的,整個夢葉鎮(zhèn)三面環(huán)山,山里面不知道多少兇獸,唯一的一條通往鎮(zhèn)外的路是水路,船家還是林家的,你想跑們都沒有。他一時間也心亂如麻。
卻見錦衣男子止住張大全的嘴道:"這不是這個小哥的錯,是我妹妹弄的后邊的小兄弟你把酒壇放下吧。這壇酒我們要了。"
張寶一聽,抬頭仔細(xì)看看錦衣男子,發(fā)現(xiàn)他滿臉的真誠不想在說假話,可是自己明明站在蕭離的身后看得清清楚楚是自己兄弟把酒壇摔了的??墒撬趺凑f是自己妹妹的錯,自己和蕭離都是小人物,他可不覺得蕭離會認(rèn)識這種大人物啊。
張大全也有點疑問,遲疑道:"這......"
"我說什么就是什么,你照辦就是。"說著從懷中摸出一錠銀子扔在桌上。
張大全當(dāng)即笑呵呵地應(yīng)下,拉著蕭離來到一邊,既然有人負(fù)責(zé)他就更加無所謂了,而且眼前的是外鄉(xiāng)人,蕭離是本地人,在他心中還是向著蕭離的,張寶跟著兩人來到一邊,張大全低聲問:"離子,那位客人你認(rèn)識?"
蕭離的心情經(jīng)歷了一個地下天上,低聲道:"不認(rèn)識啊。"
"那他怎么替你擋下了,那可是二十兩銀子的上好的女兒紅啊。"張大全和蕭離也算是相熟的很,也不避諱什么。
"我怎么知道,我就看了那女的一眼,就覺得眼針扎的疼,一沒注意酒就掉了。"蕭離小心翼翼地又看了一眼錦衣男子身邊的女人,卻發(fā)現(xiàn)錦衣男子和身邊的女子正在朝著自己看呢。趕忙把目光收了回來。
張大全道:"還好人家好心幫了你,去把東西掃下,酒趕緊搬了。給你們?nèi)逦?,搬完就走?(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