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詭異委托
“尸、尸變??”
姜爻翻閱著手中的資料,狐疑地抬頭看了眼面前羽扇輕搖、一臉淡然的青衣男子,猶猶豫豫地開了口。
“呵呵,沒錯。”畢方微笑著,似乎早就料到了姜爻的反應(yīng)。
“要想得到這味珍貴的‘續(xù)脈草’藥材,就必須付出一定的『代價』;而調(diào)查并解決這件‘尸變’的案子,便是這藥材的主人所提出的『代價』內(nèi)容。”
“『代價』嗎……?”姜爻一臉復(fù)雜地將視線移回資料上的文字,心中無奈地嘆了口氣。
自當初從幽冥界回歸,已經(jīng)轉(zhuǎn)眼過去了數(shù)月。在經(jīng)過了在『九泉寨城』的那場驚心動魄的冒險之后,姜爻雖然成功收復(fù)了司幽身上的蚩尤一魄,并得以獲取閻王的“緩刑”,但所付出的代價也是慘痛的。
法力透支,氣脈盡斷……就連回歸地界修養(yǎng)數(shù)月后,也絲毫不見好轉(zhuǎn)。如今的他不但使不出半分『兇獸之力』,就連從妖類身上借取‘式神力量’都做不到,而那名曾在他的意識中出現(xiàn)過的神秘少年也像是陷入了沉睡,再也沒了動靜。可以說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和普通人沒什么兩樣。
但正是這“與普通人無異”的現(xiàn)狀,卻成為了他現(xiàn)今如此惆悵的原因。
“唉……”姜爻放下資料,再次嘆了口氣,抬頭看向畢方。“這‘續(xù)脈草’的賣家,就只有這一家嗎?”
“是的,最近有意出讓‘續(xù)脈草’的,就只有這一家。”畢方搖著羽扇,慢慢說道。“‘續(xù)脈草’的成長速度非常漫長,而且生長條件苛刻,無法養(yǎng)殖,有時候上百年才會長成一株,因此極度稀有。但同時,‘續(xù)脈草’也具有在短時間內(nèi)修復(fù)受損氣脈的神奇效果,對現(xiàn)在的你來說,可謂是唯一的‘救星’呢……”
畢方看著姜爻的表情,似有深意地說道。
“我聽說……你打算去今年的清明節(jié)『鬼市』?”
“是的,我要去那探查『鎮(zhèn)魂石』的消息。這不但是我與閻王的約定,也是為了我的友人……”想起蕭遠,姜爻不由微微握緊了雙拳。“但現(xiàn)在最大的問題是,『鬼市』只對異能者開放,對于現(xiàn)在的我來說,完全沒有進入的資格。如今距離『鬼市』開始只剩下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我必須在這之前恢復(fù)法力,這也是我這次專程來『寶琰閣』的理由。”
“唔……如果閣主大人在的話,說不定還有其他找到‘續(xù)脈草’途徑,但她近期有事外出,而這一家,便是最近唯一能提供‘續(xù)脈草’的交易方了。”畢方指了指姜爻手邊的資料,說道。
“這次提出『代價』的這家,是你們?nèi)祟愂澜缋锏囊粦羲幉纳倘恕.斎唬芪形覀儭簩氱w』的必然不是普通商家,事實上這家雖然表面上是普通的藥商,但暗地里也經(jīng)營一些與妖類及異能者相關(guān)的珍貴藥材,能擁有‘續(xù)脈草’也不奇怪。只是……這家藥商最近似乎出了點事,所以才愿意用如此珍貴的藥材作為解決事件的交換。”
“‘尸變案’嗎……能讓這么一戶大藥材商感到棘手的,恐怕不是簡單的案子呢。”姜爻思忖著,再次將目光移向了手邊的資料之上。
這是一件詭異的案子,至少從資料描述上看是如此。
事件發(fā)生在不久前,當時這家藥商從某些途徑得到了一具奇怪的古代干尸,然而就在得到古尸的不久之后,這家藥商的宅子里便開始怪事叢生。直到有一天晚上,那藥商主事親眼見到了那具古尸突然出現(xiàn)在窗外,猶如死而復(fù)生一般,就這么盯著他看……
“那位藥商主事……后來怎么樣了?”姜爻問道。
“人倒沒什么事,只是似乎因為驚嚇過度住了院,旗下的生意暫由他的女兒接管,但那具古尸卻在那一晚后如人間蒸發(fā)了一般下落不明。”畢方回答道。“對方希望能找回那具‘尸變’的古尸,所以才有了這次的交易。具體詳情這份委托資料上并沒有寫,如果你決定要接這個案子的話,屆時可以當面和他們問清楚。”
“那家藥商收來古尸干什么?而且都已經(jīng)鬧成這樣了……還要回收那具尸體?”姜爻嘀咕道。“說起來,尸體怎么也不可能再復(fù)活害人吧?難道是被第三方妖氣操縱的?”
姜爻聯(lián)想起了當初在西區(qū)別墅地下室里的那些被妖氣操縱的尸首,以此來解釋所謂的“尸變”似乎更為合理。
“呵呵,如果只是那么簡單的原因的話,以對方的實力也不會察覺不到,更不會束手無策到委托我們『寶琰閣』懸賞解決。”畢方搖著羽扇,說道。“怕是這背后還有更復(fù)雜的內(nèi)情呢。”
“這倒的確挺蹊蹺……看來還得親自去一趟現(xiàn)場看看情況。”姜爻說著,將委托資料收進懷中。“這個案子我接下了,也麻煩畢方先生您和對方通報一聲。”
“那是當然,不過……有件事我得提醒你一下。”畢方注視著姜爻,突然話鋒一轉(zhuǎn)。“這個案子有不少異樣的地方,可能具有一定危險性,而如今的你無法使用法力,還是盡量不要一個人行動為好。”
“呵呵,誰說他會一個人行動了?”
一個慵懶的聲音忽然從兩人所在的這間會客室門口響起,只見饕餮不知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了那里,正倚著門框,一邊看著姜爻兩人,一邊往嘴里塞著什么。
“蟠桃玉瓊糕,一塊10萬,后續(xù)我會把賬單寄給你。”畢方抬眼掃過饕餮手中的糕點,面不改色地報出了一個數(shù)。
“才一塊點心而已,干嘛那么小氣~記在陸境儀賬上唄。”饕餮呵呵一笑,把剩下的蟠桃玉瓊糕丟進了嘴里,隨后拍拍手上的碎屑,大搖大擺地走進了會客室。“這段日子我會作為保鏢和這小子一起行動,就算真的有什么危險,我也能應(yīng)付。”
“唉……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你‘兇獸’的身份,你跟歸跟,但還是隱瞞一下身份為好。”
畢方搖了搖頭,隨即再次轉(zhuǎn)向姜爻,將一張記錄著地址的紙條遞給了他。
“這次出事的藥商宅子位于湘西渭陽,委托人會等在那里。另外,那片地區(qū)苗人眾多,風(fēng)俗方面也有許多禁忌之處,還望多加注意。”
“我知道了,謝謝您。”姜爻小心地接過了紙條,鄭重地說道。“我和饕餮會即刻出發(fā),后續(xù)過程中如果有其他情況,我會及時和您聯(lián)系的。”
“嗯,一路小心。”畢方微微一笑,隨即便起身送了客。
……
“這次的事,你怎么看?”
出了寶琰閣,姜爻和饕餮的身影悄然出現(xiàn)在了鬧市一角的大街之上。姜爻看了看紙條上的地址,又轉(zhuǎn)頭望向身邊的紅發(fā)男子,卻見對方也正看著自己,赤紅的眸子里似乎隱約有種意味不明的情緒。
“怎、怎么了?”姜爻有些不自在,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自從幽冥界回來之后,饕餮似乎有些心事。雖然這家伙平時的臉上依然掛著那種嘲諷的微笑,偶爾也會出言諷刺,但說話的次數(shù)明顯少了很多,非但如此,姜爻還注意到對方還總是有意無意地看著自己,這令他頗為尷尬。
“……‘尸變’的事嗎?沒調(diào)查之前,一切都不好說。”饕餮收回了視線,將目光轉(zhuǎn)向夜幕籠罩的大街,輕聲說道。“從理論上來講,不論是人是妖,一旦死亡,尸身便成了一具皮囊,除非像當初阿璃那樣被‘縛魂術(shù)’邪法強制拘禁魂魄,用法術(shù)操縱,否則根本無法自主行動,死而復(fù)生更是無稽之談。”
“‘縛魂術(shù)’?難道這次的事又和『鎮(zhèn)魂石』有關(guān)?”
姜爻低下頭,臉色陰晴不定。當初用‘縛魂術(shù)’操縱阿璃的幕后者已證實為青鳥,但在青鳥已經(jīng)不在了的當下,能成功使用‘縛魂術(shù)’的,應(yīng)該就只有那名控制了青鳥,并從青鳥手中收回了『鎮(zhèn)魂石』的真正幕后黑手。
“如果這件案子真的和那個曾經(jīng)操控青鳥作惡,并掌握著『鎮(zhèn)魂石』的幕后黑手有關(guān),那我就更得去查了……”
姜爻嘀咕著,此時的他不禁再次想起了那名曾經(jīng)與他共闖幽冥界的陰陽眼男人,那個被幕后黑手奪走了唯一親人的男子,這樣的線索想必也是他最想知道的。只可惜自從那天在幽冥界分別后,姜爻便再也沒有對方的消息。
路星月……不知道他現(xiàn)在情況如何了呢……?
姜爻嘆了口氣,準備把小紙條收起,然而還沒等他放進衣袋,一陣妖風(fēng)突然刮過,差點把他手上的紙條吹走,大驚失色的姜爻踉蹌了幾步,好不容易才扯住紙條不被刮走,但也因此腳下一絆,狠狠地和邊上一個人影撞在了一起。
“臭小子,走路不長眼啊!”
粗魯?shù)倪澈劝橹鴩娪康木茪鈸涿娑鴣恚灰娨幻嘀破康穆啡俗頋h被撞得差點跌倒,剛穩(wěn)住身子便對著姜爻劈頭蓋臉地開罵了。
“對、對不起!!”姜爻趕緊將紙條塞回衣袋,上前扶住醉漢,連連致歉。
“唉唉唉,你手碰哪啊?離……離我遠點!”醉漢粗暴地推開姜爻,搖搖晃晃地站定住腳步。“老、老子告訴你,想借機偷老子的錢,門……門都沒有!我……我的錢早就藏好……咦?我的錢呢?!”
醉漢臉色一變,伸手往身上摸了又摸,隨后像是猛地意識到了什么,惡狠狠地看向了姜爻。
“好啊……原來真特么是個賊!”醉漢怒罵著沖上前,一把揪起姜爻的衣領(lǐng)。
“把老子的錢……給我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