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夜訪惡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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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致電流年了解盧老師的尸檢情況,并把傅斌的酒精子彈假設(shè)告訴他。他沉默片刻后,如釋重負地說:“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你惹上一身風(fēng)流病,還把蓁蓁也給傳染了。”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我可是玉潔冰清,怎會惹上風(fēng)流病呢!還有,我跟蓁蓁只是同事,還沒到會互相傳染風(fēng)流病的程度。”如果他就在我面前,我肯定會踹他一腳。
“聽說接吻也會懷孕……”他故作認真地說著,隨即放聲大笑。
我真后悔給他打電話,如果直接到法醫(yī)處找他,他肯定不敢這么放肆。如今隔空對話,只能任由他取笑。
玩笑開過后,也該談?wù)铝耍麌烂C地說:“傅斌的假設(shè)正好能解釋我們之前的疑惑,你跟蓁蓁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我已經(jīng)為盧老師進行詳細尸檢,并且化驗過他的血液樣本,現(xiàn)在已能肯定他死于百草枯中毒。”
“百草枯?聽起來應(yīng)該是除草劑吧。”我說。
他答道:“嗯,的確是一種農(nóng)藥,毒性很強,而且獲取途徑廣泛。”
“那么說,想從毒藥來源追查兇手,就非常困難了。”我無奈地說。
“這可不是我的工作。”他說罷便掛掉電話。
雖然尸檢結(jié)果并未能提供相關(guān)線索,不過也沒關(guān)系,反正老大已給我指引了一條明路——梁彩霞!
梁彩霞既然為藏鏡鬼撒謊,甚至不惜為此承受酒精子彈的射擊,足以證明兩者之間的莫大關(guān)聯(lián)。因此,只要把她抓回來嚴加盤問,揭開藏鏡鬼的身份之迷,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藏鏡鬼可能持有射程超過二百米的“氣槍之王”,以及片刻便能置人于死地的毒子彈。因此,我請求老大安排幾名武警,跟我們一起到王村。然而,老大給我回復(fù)卻是放聲大吼:“安排一輛坦克車護送你去調(diào)查好不?”
雖然我挺想說好,但老大那張賤肉橫生的臉,猶如盛怒中的獅子狗般猙獰,硬是讓我把話咽回肚子里。
老大不愿意安排武警協(xié)助,我只好自己想辦法保命。蓁蓁之前跟藏鏡鬼交手時受傷,雖然并不嚴重,但她身體完好時,跟對方交手尚且處于下風(fēng),現(xiàn)在就更好不說。所以,我讓她去處理其它案子,而我則跟雪晴到王村找梁彩霞。
離開辦公室之前,我讓偉哥仔細檢查盧老師的手機,因為我實在想不通藏鏡鬼為何會跑到警局襲擊我們。按理說,她就算知道我們在警局大樓里辦公,也不可能知道辦公室的正確位置。畢竟詭案組是個較為隱秘的部門,就算在民警當中,知道的同僚也不多,更別說外人。所以,我懷疑在盧老師的手機里,還隱藏著某些我們不知道的秘密。
我跟雪晴沒有直接到王村找梁彩霞,而是先去縣派出所“借兵”。雖然我對縣派出所里那些好吃懶做的家伙,并不抱太大的寄望,但多幾個人好歹也能撐門面。
我們來到縣派出所時,發(fā)現(xiàn)王達正在值班,于是便叫他多找?guī)讉€伙計,跟我們一起去找梁彩霞。可是,這小子一會說值班室人手不足,一會又說還有許多工作要做,反正就是不肯走,非要我們先去跟所長打個招呼。
我想這小子大概經(jīng)常摸魚,怕擅自跟我們外出辦事,會被所長誤以為偷懶。我沒他辦法,只好公事公辦,跟雪晴往所長的辦公室走一趟。咋說我們也是城里過來的刑警,所長對我們相當客氣,客套幾句后,便同意派民警協(xié)助我們辦案。
雖然所長十分合作,不過他們轄區(qū)剛出了宗案子,所里大部分警員都去了案發(fā)現(xiàn)場,只有王達等幾人留守值班室。因為人手不足,只能給我們提供有限的支援。我明白對方的難處,所以只要求派王達協(xié)助我們。
雖然我對王達這家伙沒多少好感,但他好歹也是土生土長的王村人,對村里的情況要比其它伙計熟識。跟他同行,辦事會方便很多。
所長親自往值班室打電話,吩咐王達隨同我們到王村辦案。得到所長親批后,這小子便沒剛才那么別扭,二話不說就跟我們上車往王村出發(fā)。
我們來到梁彩霞家門前的時候,是陽光充沛的午后。
之前與藏鏡鬼數(shù)次交手,要不就在夜晚,要不就在漆黑的空防洞里面。像現(xiàn)在這種光亮而開豁的環(huán)境,她現(xiàn)身的機率應(yīng)該不大。因為她要是現(xiàn)在跳出來,無異于揭開自己的假面具,所以我便大模大樣敲響她的家門。
然而,我連手也敲疼了,門內(nèi)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房子里似乎沒有人在。按理說,梁彩霞為了完謊,應(yīng)該整天呆在家里,不踏出家門半步才對,怎么會沒有人在家呢?
正為此感到疑惑時,隔壁一名婦女似乎被敲門聲驚動,從窗戶探頭出來。“嗨,褔嬸!你知道威嫂到哪里去嗎?”王達揚手跟對方打招呼,并上前詢問,隨后回來跟我說:“福嬸說威嫂回娘家去了,剛剛才走,要是我們早二十分鐘過來,應(yīng)該能碰到她。”
奇怪了,梁彩霞自“遇襲”事件后,一直沒有踏出家門,為何恰巧我們來找她,她卻回娘家呢?雖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但也許只是巧合而已,畢竟她不可能預(yù)先知道我們會過來。反正她娘家就在梁村,跑一趟應(yīng)該花不了多少時間。
我問王達是否知道梁彩霞娘家在梁村哪里?他撓著頭答道:“只知道大概位置,反正梁村也不大,過去后再問人吧!”
雖然不知道準確位置,但正如王達所說,梁村并不大,要找一個人應(yīng)該不難。而且,我們不知道梁彩霞是否會在娘家過夜,繼續(xù)在這里呆下去,也許只會浪費時間。
雖說梁村只是個巴掌大的地方,但王達平時很少過來,對這里的情況不是太清楚。向好幾個村民問路,并在雜亂無章的巷子里繞了三五圈后,我們終于找到梁彩霞的娘家。然而,我們費了這么大勁,卻還是沒能見到梁彩霞本人。
“你們來得真不是時候,阿霞剛走嘍。”聽見梁彩霞母親這話時,我真想把王達按在地上打。他丫在這里生活了二、三十年,竟然還會迷路!
雖然目標已經(jīng)離開,但費了這么大勁才找到這里來,我可不想就此空手而回。于是便向梁婆婆了解其女兒過往的生活點滴,而我最關(guān)心的問題是:“彩霞會演皮影戲嗎?”
“皮影戲她倒沒學(xué)過。不過她啊,自小就對什么都感到好奇,學(xué)過的東西可多著。”梁婆婆以為我們是為其女兒遇襲一事而來,不但對我們毫無戒心,而且還相當熱情,奉上清茶招呼我們坐下。
我喝了口清茶后便問道:“她很好學(xué)嗎?”
“也能這么說吧,不過她啊,雖然周身刀,可惜冇張利。”梁婆婆笑道。
(“周身刀,冇張利”乃廣東俚語,表意為身上帶有很多刀,但沒有一把鋒利。通常用于形容某人什么都懂得一些,但沒一樣精通。另外,“冇”乃粵語專用字,意為“沒有”。)
“那她學(xué)過些什么呢?”蓁蓁好奇地問。
“她學(xué)過的東西可多嘍,不過不管學(xué)什么都是三分鐘熱度……”梁婆婆閉上雙目,回憶昔日往事,布滿皺紋的蒼老臉龐泛起淡淡的笑意,徐徐向我們講述梁彩霞孩童時期的生活點滴——
阿霞小時候就像個男孩子,不但非常調(diào)皮,而且對什么都感到好奇。她八歲的時候,有一個戲班到王村唱戲。她看了兩回就跑到后臺,纏著一個花旦教她唱戲。那個花旦沒她辦法,就教她一些基本唱功,讓她自己回家練習(xí)。
她啊,那段時間每天都一大早起床,天還沒亮就“哦、哦、哦”地鬼叫,把我們跟鄰居全都吵醒。要是偶爾一兩次還說得過去,可她每天都這樣鬼叫,別說鄰居會有意見,家里人也被她煩死了。后來,被她爹訓(xùn)了一頓,她才沒有在早上練唱,但還是經(jīng)常“哦、哦、哦”地鬼叫。
大概練了十來天吧,那花旦說她練得不錯,挺有唱戲的天分。還跟她開玩笑,說想收她做徒弟,帶她到全國各地唱戲。她把人家開的玩笑當真,回家跟我們吵了半天,非要跟人家到外面闖一闖。我跟她爹也不知道是該樂,還是該愁。
還好,她這勁頭來得快,去得也快,戲班離開王村后,她對唱戲的興趣漸漸就消退了。恰巧她二伯父又在縣城開了間照相館,她看著覺得新奇,整天想往縣城跑,唱戲的事就再也沒有提過。
當時去縣城不像現(xiàn)在這么方便,去一趟得花上大半天,只好讓她周末在二伯父家里過夜。后來學(xué)校放暑假,她干脆就在二伯父家里呆了兩個月。那段時間,她每天都纏著二伯父教她照相,二伯父可被她煩死了。
她這么喜歡照相,我還以為她長大后會像二伯父那樣,在照相館里工作。可是,暑假剛過完,她對照相的興趣也就沒了,之后再也沒有吵著要去照相館。
后來她還學(xué)過很多東西,像畫畫、剪紙、縫紉、織毛衣……噢,她好像還學(xué)過修理電器呢!不過她只會修理收音機之類的小家電,而且小問題還可以,大問題她就沒轍了。
她學(xué)過的東西雖然多得數(shù)不清,不過沒有一樣能超過三個月,有時候?qū)W幾天就已經(jīng)膩了。她這種三分鐘熱度的性格,什么都想學(xué),但什么都沒學(xué)好,到頭來只是浪費時間,長大后還是啥本事也沒有……
梁婆婆非常客氣,想留我們吃晚飯,但我可不敢領(lǐng)她這份人情。畢竟我們此行的目的,是調(diào)查她的女兒跟藏鏡鬼的關(guān)系,說不定哪天她會指著我的鼻子,罵我冤枉她的女兒。
跟梁婆婆道別后,我們再次前往梁彩霞的住處。
梁的房子位于山腳,地處偏僻,必須經(jīng)由一條小路進入。因為汽車不能通過這條小路,所以我們就像之前那樣,把警車停在小學(xué)后便下車步行。跟之前不一樣的是,此刻不再艷陽高照,而是日落西山。
本來想趕在天黑之前,把梁彩霞帶回警局問話,無奈前往梁村期間耽誤了不少時間。我不可想就此白白浪費一天時間,而且我若然空手而回,老大也不會放過我。所以,雖然明知天黑以后,有可能會受到藏鏡鬼襲擊,但我還是硬著頭皮前往目的地。只是一再提醒同行的雪晴及王達,留心將會出現(xiàn)的危險。
還好,一路上并沒遇到奇怪的事情,我們平安無事地通過那段令人感到不安的狹窄小路。然而,當我們來到梁彩霞住所前的空地時,王達突然停下腳步,聲音顫抖地說:“你們有沒有覺得突然冷了很多?”
“有嗎?我倒覺得有點熱呢!”我疑惑問道。
雖說晚風(fēng)略帶寒意,但我們剛走了一段不短的路程,不出汗就已經(jīng)不錯,怎么會覺得冷呢?難道……
突如其來的破風(fēng)聲證實了我的猜測,雪晴機敏地把我拉到一旁,與我肩貼肩地藏身于一棵約兩層樓高的大樟樹后。王達未曾與藏鏡鬼交手,不知道我們正受到襲擊,傻乎乎地呆立于原處。
一聲慘叫劃破夜空,王達徐徐倒下。鮮血從他的肩膀流出,把潔凈的警服染紅了一大片。他倒地后抽搐了幾下便紋絲不動,看樣子馬上就會掛掉。
他的位置跟我們距離不足十米,我很想把他拉過來加以救助。可是,我們一旦離開樟樹的掩護范圍,必定會成為藏鏡鬼的活靶子。而且我們身上沒有任何藥物,就算把他拉過來,也不見得能把他救活。
若不想他就此英勇犧牲,唯一的辦法就是趕快將他送到醫(yī)院。因此,我們必定盡快把藏鏡鬼解決。然而,這事說來容易做來難,我們現(xiàn)在連藏鏡鬼的藏身地點還沒弄清楚,不被她做掉就已經(jīng)算不錯。
這里是藏鏡鬼的地盤,她對附近的地勢比我們熟識。在這里跟她硬拼,對我們非常不利。既然打不過,那就只有逃跑。可是此刻要全身而退,也不是一樣容易的事。
就在我為此而絞盡腦汁的時候,空洞而飄渺的陰冷笑聲,于寧靜的夜空中回蕩:“嘻嘻嘻……剛才我還在為昨晚沒能要你們的命而感到可惜,沒想到你們竟然主動來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