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37章 天衣無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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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挺精明的,這點小把戲瞞不過他,我把錄音筆從褲袋取出拆下電池,并把所有口袋翻過遍,能掏出來的東西,全部都放在桌子上。他露出優(yōu)雅的微笑,緩緩道:“其實,我也想找個人談?wù)勑氖拢行┦虑椴卦谛睦飼斐韶?fù)面的心理影響……”接著,他便告訴我一個關(guān)于“小男孩”的故事。他顯然是為了保護自己,“故事”中所有的人物都以字母為名,為了方便閱讀,我把這些ABCDEFG改回他們原來的名字,當(dāng)然也把所謂的“小男孩”改為“我”——
十三年前,我認(rèn)識了纖凌,雖然我們只相處了短短的半個月,但我已經(jīng)決定要這一生也要時刻守護著她。然而,當(dāng)她遭遇危難的時候,我卻不能給予她任何幫忙,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受盡欺凌。
纖凌的死對我打擊很大,我一直都覺得是因為我沒能保護她,才使她羞憤自殺,所以在往后的一段日子里,我毫無求生的欲望,幾度與死神擦肩而過。我之所以能活過來,是因為父親憔悴的臉容和母親的眼淚,作為他們的兒子,我不能讓他們?yōu)槲叶y過。
移民美國后,我的父母終日奔波于各大醫(yī)院之間,希望能治好我的雙手。可是,每個醫(yī)生在看過X光片后,都無奈搖頭,因為我的指關(guān)節(jié)嚴(yán)重碎粉,就算能治好,雙手也會不靈活,再彈鋼琴是沒可能的,那怕是最基本的就餐用善也難以獨自完成。
大醫(yī)院不行,父母就為我遍訪坊間的赤腳醫(yī)生,希望能找到可以醫(yī)治我雙手的民間偏方。也許皇天不負(fù)有心人吧,父母最終找了一個綽號“云中圣手影勝公”的奇人,也就是我后來的師傅。師傅給我一種很奇怪的藥水,讓我浸泡雙手。每次浸泡藥水時,我的雙手都像被無數(shù)蟲蟻叮咬,奇癢難忍,但師傅卻硬是把我的手按在藥水里浸泡。浸泡藥水后,我的手指變得越來越靈敏,但也在不知不覺間漸漸變長。
當(dāng)我的手指長得比原來長近兩倍時,師傅就沒有再讓我浸泡藥水了,而此時我的雙手已比出事之前靈活百倍,就算戴上厚厚的手套竟然也能輕松地彈奏之前怎么努力也彈不出的高階曲目。
師傅知道我雙手受傷的原因,也知道我一直為纖凌的事而耿耿于懷,他說可以教我手影及口技兩項絕學(xué),我可以用這兩項絕學(xué)為纖凌報仇。但他一再告誡我,我從他身上學(xué)到的到一切,只能用在心中有鬼的心虛之人身上。
因為我的雙手已經(jīng)變形,而且非常靈活,所以跟師傅學(xué)手影并不困難。而師傅還熬了些中藥給我喝,喝了之后,在口技方面的掌握也變得越來越容易。其后,為了能更有把握地為纖凌報仇,我選擇了進修心理學(xué),并不斷練習(xí)手影和口技。
一個月前,我到了香港,然后用假身份進入大陸。在摸清各人現(xiàn)時的情況后,便開始為纖凌報仇……
“你利用溫主任對梁詩韻的憎恨,借蘇夢茹的名義讓她幫你在排舞室放置對講機、拆窗簾、閂門和關(guān)閉電源?”之后的事情,我大概都知道了。
“警察先生,你誤會了,不是我,是‘小男孩’。”雖然他向我坦言一切,但他并沒有承認(rèn)自己是兇手。
“嗯,是小男孩。”為了能從他口中得知真相,我只好承認(rèn)這個所謂的“小男孩”才是兇手,“他利用手影和口技把梁詩韻、羅香碧、姚海燕活活嚇?biāo)溃绾巫尫蹲又t自宮,最終因失血過多而死;如何用影子揪著何影雪的頭發(fā),把她摔到生死兩難;如何使忠誠的牧羊犬弒殺主人;又如何使鄭敏宜夫婦做出怪異的行為呢?”
面對我的連串問題,他淡然一笑,仿佛真的在講述別人的事情:“小男孩不但會手影和口技,而且還是個精通催眠術(shù)的心理學(xué)碩士。他把子謙催眠了,使以為自己只是在包禮物,隨后跟纖凌親熱;影雪的情況是因為她被催眠了,其實影子不可能揪到她的頭發(fā),因為她心中有鬼,以為自己的頭發(fā)被揪著,不停地往椅子撞去;至于牧羊犬,大部分人都以為它們只服從主人,但在主人與真正的強者之間,它們會選擇服從強者,只要小男孩讓它們覺得他是無比強大,它們便會膽怯,并且服從他的一切命令;而敏宜夫婦的事情,也許你有更多不知道的地方。”
“按照你剛才那么說,他們應(yīng)該也是被小男孩催眠了吧,那你說我不知道的地方是指什么呢?”
他微微一笑,問了一個讓我頗為尷尬的問題:“你知道自己為何能活到現(xiàn)在,又為何能把我抓住嗎?”
老實說,我之所以能活到現(xiàn)在,幾乎是全靠運氣,在三次遇襲的過程中,要不是及時有美女相救,我早就完蛋了。而能把他抓住也是靠運氣而已,要不是他主要把我引到杜家舊宅,我根本就不知道他躲在那里,而且當(dāng)時我仍在懷疑敏宜才是兇手。若不是潘多拉及時出現(xiàn),現(xiàn)在我也不能在辦公室里吹空調(diào),所以我只能回答:“運氣。”
“這世上沒有太多的幸運,所謂的巧合或許是刻意的安排。”他微笑著逐一解釋我所謂的運氣,當(dāng)然這次他所說的仍是“小男孩”和ABCD的事情,為方便閱讀,我把稱呼改過來了——
在你們抵達敏宜家之前,我就已經(jīng)在守候了,我有足夠的時候殺死敏宜,但我沒有下手,因為她是纖凌的朋友,十三年前只有她沒有傷害纖凌,所以她不該死。但是,我需她為我收集情報,所以等你們走后,我就按響門鈴,把她丈夫催眠。昨夜與她通電話的不是她丈夫,而是我。
半夜里我利用網(wǎng)絡(luò)電話,以夢茹的號碼打給敏宜,把她催眠讓她襲擊你,但我下達指令只是嚇唬一下你,并沒有讓她殺死你。如果不是夢茹姐妹比我預(yù)算中早一步被捕,那我的計劃就完成了,也不會現(xiàn)身讓你抓住。
敏宜回家后,我把她催眠,從她口中得知,你懷疑兇手另有其人。于是,我進行下一步計劃,在電話中以敏宜的名義向你承認(rèn)自己是兇手。而讓她丈夫伏擊你,只不過是想給你點壓力而已。
因為我從敏宜口中得知,你與你的伙伴雪晴昨晚的情況,從中分析到你對她有點意思,她對你也不反感,于是便以你的名義把她引開,再以她的名義把你引來……
“如果不是潘多拉及時趕到,小男孩就能成功殺掉我,這樣沒有人繼續(xù)追查這宗案子,蘇氏姐妹也如他所愿含冤而終。”我自以為已經(jīng)了解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小男孩沒想過殺你,他要是想殺你,你昨天就死在牧羊犬的獠牙之下。”他的話讓我不由哆嗦了幾下,事實的確如此,如果說三次受襲是因有美女相助而獲救的話,那昨天在李宅與牧羊犬對峙時,他只要下達一個命令,我就會變成一具殘缺不全的尸體,誰也來不及救我。
他似乎在欣賞我臉上驚愕的表情,片刻后才說:“你認(rèn)為是誰給國際刑警報案?”又是一個我沒有注意到的問題,而答案更是我意想不到的:“是小男孩!”
他實在給我大多“驚喜”了,使我一時之間難以接受,良久才問道:“為什么?為什么你不殺我,還要自投羅網(wǎng)?其實你只要把敏宜藏起來,就能讓蘇氏姐妹當(dāng)替死鬼,為什么你還要多此一舉呢?”
“小男孩沒殺你是因他答應(yīng)過師傅只殺心中有鬼的人,而我之所以讓你抓回來,是因為一名父親的請求。”
“一名父親?是誰?”
“你很快就會知道的,謝謝你陪我聊了這么久,有些事情不說出來,藏在心里會成為心結(jié)。我看得出你有心結(jié),但你現(xiàn)在還不愿意說出來。”他說罷伸出戴著厚手套的手想和我握手。
跟他握手那一刻,我突然想起他的雙手不是被拷在椅背嗎?他看出我的驚訝,笑道:“讓手銬拷著不舒服,放心吧,我要是想走沒人能阻我。”
電話突然響起,接聽后得知一個驚人的消息:蘇氏姐妹在公安廳門前被人潑硫酸,姐妹兩人均臉面嚴(yán)重灼傷,而潑硫酸的人竟然是余纖凌的父親余兆光……
我無力地把話筒放下,杜禮賢露出滿意的笑容,對我說:“光叔叔這十三年來一直為纖凌的死而自責(zé),希望通過不停地工作來麻醉自己,可惜始終無法從中得到解脫,并因積勞成疾患上了肺癌,已經(jīng)時日無多。今天,他突然打電話給小男孩,希望小男孩能幫他完成最后的心愿,讓他親自為女兒報仇。”
“原來一切都在你計劃之內(nèi),我只不過是你其中一只棋子。”我無力地癱在椅子上。
一切都在杜禮賢的掌握之中,他的計劃天衣無縫,現(xiàn)在雖然被捕,但肯定已經(jīng)想好脫罪的方法。不過,這已經(jīng)不重要了,因為我已經(jīng)知道了真相,而且他其實也是受害者之一。他能為了只相處了半個月的女孩,十三年后不惜千里回來為她報仇,為了她父親的一個請求,而不惜自投羅網(wǎng),如此大情大性之人,世間上還剩幾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