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九點了點頭，小喬攤攤手，“你知道嘛？以前中世紀(jì)的時候，歐洲有一個家族，為了保證家族血統(tǒng)純真，都是近親結(jié)婚，兄妹，堂親諸如此類的。”
    “你也說了，那是中世紀(jì)，得生出多少智障和殘疾。”
    小喬，“來，收到了，肝功能障礙，細胞病變……”小喬看著一系列的專業(yè)名詞，根本看不懂，陸小九拿過來看得蹙眉，她是一個外科醫(yī)生，雖不是主攻肝膽外科。但是，這么多年來，因為她的肝臟問題，她已是這方面的專家。
    “我們調(diào)查烽火集團的時候，他們招人不是有許多奇葩規(guī)定嗎？比如說，愿意器官捐贈的機會就高，全烽火集團百分之八十都是器官自愿捐贈者。其中有一小部分還愿意接受**肝臟移植，是不是因為陸柏的病？這群人也真夠奇葩的，難道商業(yè)王國發(fā)展到占據(jù)全國經(jīng)濟三分之一就是為了海量找人捐肝嗎？”
    陸柏的病例，他們只拷出一半來，陸小九突然打開車門，一路狂奔，朝陸柏的方向飛奔過去，小喬拿過，tc片雖是復(fù)印件，她看著，略微有點奇怪，歪著頭，“肝臟這么……迷你？”
    今天的步行街，人挺多，人海洶涌，陸柏一個攤位一個攤位看過去，打算給自己買一個生日禮物，楚凜和林景生，穆涼對他的生日禮物非常粗暴，一人送了一顆藍鉆，一人送了一顆隕石，另外一人送了一幅油畫。其實，在他們的財力上，真正物質(zhì)上需求的東西，幾乎沒有。
    他漸漸發(fā)現(xiàn)，不管做什么，他都失去了成就感。
    談一個好項目，打了國防部的臉，拒絕和c國合作，報復(fù)了曾經(jīng)，傷害過他的人，都已激不起他一點情緒波動。
    漫無目的的逛街，在熱鬧的人群中，更顯得他格格不入。
    他卻喜歡，這樣的熱鬧。
    越是寂寞的人，越是喜歡熱鬧。
    最后，他什么都沒買。
    陸小九在步行街找著陸柏，卻沒找到，她明明看到他街道這邊來，一直走到街道的盡頭，她都沒找到陸柏，陸小九蹙眉，略有點焦慮。
    這種情緒，她已經(jīng)許多年不曾嘗試過。
    “這一串珠子好看，你再幫我搭配一顆蜜蠟。”熟悉的聲音，帶著溫柔的笑意在她耳邊響起，陸小九驟然轉(zhuǎn)過身去，看到陸柏就坐在她不遠處的一個小攤鋪前，溫和地和一名黑人少女交流著。少女的攤鋪是手工手鏈鋪，生意很冷清，周圍都攤鋪人來人往，她的店鋪過分的冷清。
    陸小九站在他身后，突然想起當(dāng)年很多事。
    玲姨和陸柏相依為命，陸柏下課后，除了送她回家，還要去市場買菜，她偶爾跟著陸柏一起去，他從來不去市場里面，也不去超市，都在外面的小攤上。
    外面的小攤，沒有租金。
    菜價也便宜，一開始，她以為陸柏是覺得外面便宜。
    后來發(fā)現(xiàn)，他總是和一些老人家買，非常照顧老人家的生意，一些不喜歡吃的水果，如果老人家只剩下一點，他會全部買了。
    她認(rèn)識的陸柏，從小到大，正氣又善良。
    她想不出，這樣的陸柏，為何會大開殺戒，最后走上一條不歸路。
    “后面有個姐姐一直看著你。”少女偷偷說。
    陸柏淡淡一笑，“我知道。”
    鋪位有鏡子，他早就從鏡子里看到了。
    “是你朋友嗎？”
    陸柏聲音壓得很低，“是我很喜歡的人。”
    “哦……”少女微笑說，“來，給你竄好了。”
    陸柏說，“再來一竄吧，我有個小侄子，剛出生沒多久。”
    “孩子帶這個不合適吧？”
    “沒事，竄著玩。”
    ……
    陸柏在這個小攤鋪，買了五條手鏈，各種各樣的瑪瑙石和蜜蠟，月光石編制的手鏈特別有特色，他給廖夢影幾個人都帶了一條。
    “你打算跟著我多久？”陸柏突然停下腳步。
    本以為，小九在他身后，沒多久就會走，沒想到，他坐了那么久，她都沒有離開的意思。
    陸柏轉(zhuǎn)過身來，看著一米之外的陸小九。
    步行街人潮涌動，在仿佛和他們處在兩個世界里。
    “你捐過肝？”陸小九問。
    “不曾。”
    “你的病例不是這么說的。”
    “這五年，大大小小的手術(shù)，我動過無數(shù)次，最近一次在半年前，因為肝臟組織壞死，所以醫(yī)生切了我三分之一的肝臟。”陸柏淡淡說，“我像是那么捐肝這么高尚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