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nèi)安靜的，只有屏幕里傳來的聲音。
    “你最近沒睡好，是因為懷孕了么？”她看起來心事很重。
    陸小九心想，懷孕倒是給她解決了不少麻煩，連失眠一事借口都省了，陸小九說，“是啊，我懷孕初期會有一點不舒服，心緒不寧，夜里也就睡不著，而且多夢多思，有時候整夜都沒辦法合上眼睛。”
    “聽起來很有經(jīng)驗的樣子嘛。”
    陸小九身體瞬間一僵，又慢慢地放松，拿著一片橘子堵陸柏的嘴巴，“吃水果。”
    老婆喂的水果，自然是要吃的，陸柏張嘴就把橘子給吃了，順便在小九指尖上舔了舔，眉目跳躍著一抹火光，陸小九戳了戳他的小腹，“前四個月，修身養(yǎng)性。”
    “為何是四個月？”不是說三個月就行了嗎？
    “我身子骨弱，你那么忍不住呀？”陸小九怒。
    “絕對不是，主要是……你太迷人了。”陸柏說，蹭著她的頭，“你放心吧，我有分寸，再說……手術(shù)后，我躺也得躺幾個月呢？”
    陸小九心里咯噔一下，握緊了他的手，“嗯，我們陪你一起躺，說不定還能一起坐月子。”
    陸柏輕笑，順了順她的頭發(fā)，“小九，有時間的話，我們?nèi)サ怯洶桑槺惆压锸掷m(xù)辦一下，也就不辦領(lǐng)養(yǎng)手續(xù)了，可以嗎？”
    “好！”毫無預(yù)警就求了婚，她頓了頓，“這是我見過最隨便的求婚了。”
    陸柏，“……”
    “回頭，我補你一個盛大的婚禮。”
    “我不想要婚禮，等你身體好了，我們一起出去旅行蜜月。”
    “好，都聽你的。”陸柏知道，馬修的事情是他們繞不過的，哪怕小九不愛聽，“今天我去找衛(wèi)斯理，馬修的事情，他幫忙解決，衛(wèi)斯理的辦事能力，你應(yīng)該信得過。”
    “你交換了什么？”小九想到陸柏今天一個下午都在忙碌，甚至沒陪哈里出去玩一會，不管陸柏答應(yīng)了衛(wèi)斯理什么，他這不是她該管的，可這畢竟是她引來的麻煩，最后陸柏解決了，若是損害到烽火集團的利益，她心里也會不好受。
    “這些事，你不需要操心，你只要知道，你不想我去做的事情，我肯定不會去做，我既然答應(yīng)你，就一定做得到，這一點你要相信我。既然你不肯讓我出馬，我又一點要解決馬修，除了衛(wèi)斯理，我也不知道該找誰幫忙，當然，我們這邊的人也會一直都盯著，找衛(wèi)斯理只是為了雙保險。”
    他做事，喜歡萬無一失。
    “好！”陸小九輕聲說，“既然都交給他，我也就沒什么可操心的，還沒有幾個人能從少校眼皮底下逃走，小喬最近也在反恐小組。”
    “她去反恐小組干什么？”
    “……”陸小九枕在他肩膀上，“據(jù)說，去追求衛(wèi)斯理。”
    陸柏被哽一下，“那我真是同情這位少校，人間慘劇。”
    “小喬沒那么恐怖，你們?yōu)楹味疾幌矚g她。”
    “我不喜歡她和她無關(guān)，是因為你太喜歡她。”
    “真無聊，這種醋也吃。”陸小九說，“沒有她，這些年我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
    “……”
    深夜四點鐘，科林小組突然在烽火集團附近的一個酒店里發(fā)現(xiàn)了可疑人物行蹤，根據(jù)衛(wèi)斯理的推斷，重新整合了資料，把目標圈在烽火集團周圍四個街區(qū)內(nèi)，重點排查烽火集團大廈附近的高樓，科林小組總算找到了一點行蹤。
    衛(wèi)斯理在對付一些心理變態(tài)的高科技犯罪分子時，擁有著常人難以理解的效率。
    用小喬的話來說，就是他是同類，才能這么迅速地追蹤到敵人。
    這是人們睡得最沉的時候，每個人的精神都不是特別好，小喬姿勢豪邁地躺在衛(wèi)斯理辦公室的沙發(fā)上，那叫一個毫無防備，衛(wèi)斯理走出辦公室，看著大屏幕。
    科林說，“少校，你看這個人，他是三天前入住，走路的姿勢有點不太對，好像是腳受了傷，入住后，一直叫客房服務(wù)，唯一一次下樓，他去了一家五金店。這是我黑入五金店的交易記錄，這是他所買賣物品的清單，看起來沒什么特殊的。我猜他是在酒店內(nèi)制造一些障礙和煙霧彈以防萬一。除此之外，問酒店要了一些酒精，其他的就沒什么特殊的了，我懷孕他應(yīng)該是馬修。”
    “他定了幾天？”
    “正好明天中午退房。”
    衛(wèi)斯理淡淡說，“把這幾條街區(qū)所有的監(jiān)控都開起來，地面人員不許接近打草驚蛇，你們?nèi)潭⒅龅秒[蔽一點。通知所有的機場，火車站，碼頭，增派人手。”
    “是！”
    衛(wèi)斯理的命令，不管多么不合理，多突兀，他們都會一一執(zhí)行，整個辦公室瞬間忙碌起來，電話開始打出去。
    “少校，小喬一個人在你辦公室里，沒事嗎？”joy問。
    “無妨。”
    joy略不服，卻沒再說話，衛(wèi)斯理一句無妨已經(jīng)把她想說的話都截了。
    衛(wèi)斯理把一個坐標發(fā)給陸柏，他知道陸柏肯定也會追蹤，他們用的是兩套系統(tǒng)，同時追蹤，更容易鎖定目標，威廉在得到消息的十分鐘后也已經(jīng)把烽火集團最好的追蹤衛(wèi)星鎖定了這家酒店。
    酒店里。
    馬修用酒精消毒，死死地咬著牙，縫合傷口，這是那天逃跑時不慎弄傷的，他眼神陰鷙至極，烽火集團被圍得和銅墻鐵壁似的，陸柏作為一個資深宅男，幾乎不出大廈一步，就算出大廈，就在金融界上晃蕩，人山人海根本不容易瞄準，作為一名出色的狙擊手，在沒有保證第一槍能一擊即中的情況下，他不會貿(mào)然出手。
    他第一目標是哈里。
    因為陸柏命不長久，能殺了陸柏就最好，殺不了，也無所謂，他命長著呢，可以和陸小九慢慢耗。
    好不容易縫合了傷口，流了一身汗水，馬修全身肌肉緊繃。
    豪華的酒店內(nèi)，兩臺電腦靜悄悄地開著，畫面是地下室陸柏常用的座駕，其他的地方，他根本沒辦法安裝監(jiān)控，陸柏出行前，都會有專門把也車子檢查一遍，他也沒機會在車上下手，烽火集團的保全做到全世界第一，也有他們的一套運作模式。
    如果第一恐怖組織召回他，他一定會伺機破壞他們的聯(lián)盟，第一恐怖組織單兵作戰(zhàn)的特工都是頂尖的，多培養(yǎng)幾個小弟，怕殺不了陸柏？
    都怪白夜！
    誰都沒有意見，只有白夜固守己見，不愿意他回歸第一恐怖組織，都是背叛者，他憑什么拒絕自己？
    可惡！
    門鈴響。
    馬修蹙眉。
    “客人，您好，客房服務(wù)。”
    馬修拿著槍，別在腰間，慢慢地開了門，確定是送餐的服務(wù)員，他把餐盤接過來，給了小費，又關(guān)上了門，整個過程不到一分鐘，監(jiān)控只拍到一個模糊的畫面。
    馬修吃著宵夜，他夜里餓的睡不著叫的客房服務(wù)，幾乎都是凌晨叫，平時極少開門。
    他得離開紐約了。
    來日方長。
    最近陸小九，陸柏都非常戒備，他已經(jīng)打草驚蛇，不太容易潛入烽火集團，陸柏既然是一個短命鬼，他就等著和陸小九算賬。
    這一陣子風聲太緊，他得躲一躲。
    陸小九……
    他是不會放過陸小九的，這一次沒在她眼皮底下殺了陸柏，真是太遺憾了。
    酒店里沒開著燈，只有幽幽的電腦藍光在閃爍，馬修似乎早就習慣了黑暗，一雙眼眸在黑夜里顯得格外的陰鷙，他把自己喪家之犬般的遭遇，全都遷怒于陸小九。
    ……
    夜深露重，陸柏披著一件風衣，輕輕地咳嗽了一聲，威廉說，“二少，確定是馬修，他用假身份訂了飛機票，衛(wèi)斯理少校已經(jīng)在機場做好準備了。”
    陸柏點了點頭，威廉問，“要派地面人員么？”
    “這件事已經(jīng)交給衛(wèi)斯理，我們不用白白犧牲，馬修不是那么好惹的，他的身上一定帶了炸彈，你們?nèi)潭⒅瑢α恕标懓仡D了頓，“明天給新聞部說一下，公布我結(jié)婚的喜訊！”
    想走？
    沒那么容易！
    馬修那么頂尖的特工，一有風吹草動就會發(fā)覺不對勁，怎么可能真的會在機場被伏擊，最好的辦法，就是有什么激怒他，讓他犯錯！
    如果知道他和陸小九結(jié)婚，他肯定會留下來。
    “二少？”
    “我要明天見報！”
    “是！”
    天快亮了，在天亮之前要見報，這工作量有點恐怖。
    陸柏回來時，陸小九睡得不是很安穩(wěn)，陸柏輕輕地握著她的手，或許是熟悉的氣息席卷而來，小九略微放松了身體，臉頰輕輕地蹭了蹭陸柏的手，并沒有醒過來。
    ……
    第二天。
    順風銀行董事長陸柏已經(jīng)秘密結(jié)婚的消息登上了各大主流報紙頭版頭條，更有陸柏和陸小九合成的婚紗照，登上了各大網(wǎng)絡(luò)，一時間傳得沸沸揚揚。
    世界級的黃金單身漢結(jié)婚，總是非常引人注目的。
    “我就是睡了一覺而已啊……”小喬看著報紙喃喃自語，老子睡一覺，女人都被搶走了，衛(wèi)斯理撐著額頭在辦公室睡了兩個小時就被小喬哭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