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5章 我們的爹地是誰
楚凜的手,微微一頓,他的手輕輕一顫,那些說不上來的疼痛,襲擊了心腔。
你在和我說話嗎?
林景生看著他,滿目冰冷,“你是誰?我是誰?你為什么要和我說話?你為什么要站在這里?”
對楚凜而言,這簡直是莫大的嘲諷。
“阿生……”楚凜臉色發(fā)熱,看著林景生一時(shí)無言,林景生看著他的手,楚凜慢慢地放開,兩人靜靜地對視,楚凜心中有一些說不上來的感覺,心中那些尖銳的,柔軟的東西一窩蜂的揉成了沙,都揉成了一些更細(xì)膩的東西,埋藏于心,他看著林景生的眉目,突然很懷念當(dāng)年笑也大聲,喊也大聲的林景生,而不是眼前這位眉目冰冷,說話沒有一點(diǎn)起伏的人,他把自己活成了當(dāng)年他最討厭的樣子,楚凜,你這三年,究竟都在做什么?
曾經(jīng),阿生最討厭的就是這種人,而他就把自己活成了,自己當(dāng)年最討厭的人。
才用了區(qū)區(qū)三年的時(shí)間。
“我這個(gè)人比較健忘,一年不見的人,總是想不起他是誰。”林景生微笑說道,帶著幾分淡然,看著他的眼光也不帶一點(diǎn)感情,他越過楚凜往回走。
楚凜一怔,慌忙跟上去。
“阿生,你什么意思?”
林景生淡淡說,“對了,忘了恭喜你,你的腿好了。”
楚凜一怔,又追了上來,“你恭喜就恭喜,講話做什么陰陽怪氣的?”
“那你呢,這三年只言片語不曾和我說過,你如今湊到我跟前做什么?”林景生說,“既然當(dāng)年就有了決定,那就干脆一點(diǎn),別糾纏不清,我也耗不起。”
“林景生,你……”楚凜心底有一種悲涼,那種被他說中了心事無地自容的感覺,讓他覺得格外的難堪,又不知道該說什么好,說起來,的確是他的錯。
林景生一步一步往回走,心如死灰。
阿凜,這三年,如果你是想要折磨我,恭喜你,你做到了。
隱藏他腿傷,無非是為了傷害他,還有別的目的嗎?
他實(shí)在想不出來了。
楚凜心想,老人說得對,不作死就不會死,這絕對是至理名言,沒什么可說的,他就是自己作死了。
“阿生,你等一等。”楚凜心想,算了,作死就是作死,好歹也要把這件事解釋清楚,他追到林景生面前攔下了他,“你在生氣我沒有告訴你的腿傷的事情么?”
林景生說,“這是你的事情,你不告訴我,我也理解,畢竟這三年只言片語都沒有,我是你什么人啊,這種重要的事情,為何要告訴我呢?”
楚凜語塞,“不是你想的那樣。”
“無所謂。”林景生說,“是不是我想的樣子,又有什么所謂呢,誰在乎。”
楚凜握住了林景生的手,他想,這件事不說清楚,他和林景生之間,又多了一條橫溝,有時(shí)候卻又在想,就算他們多了一條橫溝,也無所謂啊,畢竟他們之間的誤會那么多了,說不說清楚也無所謂了。
“你的腿什么時(shí)候好了?”林景生問,這似乎是一個(gè)非常敏感的問題,楚凜一時(shí)不知道該如何去回答他,這個(gè)問題太嚴(yán)肅了。
他想,他是不是要說謊,說是最近才好的。
“三年前,你的腿已經(jīng)好了,是不是?”林景生厲聲問,除此之外,他想不出來,究竟還有什么可能性,讓他躲開了三年,他為什么要躲開呢?
這件事稍微一想,他就懂得了。
“事情不是你所想的。”
林景生,“那我給你一個(gè)機(jī)會,你告訴我,事情是怎么樣的,你告訴我,只要你說,我就相信你,這三年,我一直以為你的腿沒好,楚凜,如果你是為了折磨我,恭喜你,你達(dá)到目的了。”
“我沒想過要折磨你。”
“可你,就是這么做的。”林景生冷笑,進(jìn)了溫泉山莊,不再理會楚凜。
孩子們不能泡太久的溫泉,早就穿好了衣服,林與將怕吹風(fēng),吹得稍微厚一點(diǎn),坐在院子里和楚歌下棋,楚凜垂頭喪氣地回來如斗敗的公雞。
“爸,他這么小,你怎么教他這種老人家的活動。”楚凜說,這種修身養(yǎng)性的活動竟然教一個(gè)小孩子,簡直是凌虐。
“你沒下棋的天分,你就別說話,你都不知道與將多喜歡下棋。”
林與將說,“是的,爺爺,我很喜歡下棋。”
舟舟也說,“哥哥很喜歡下棋,我爹地呢?”
“他去休息了。”
楚凜自然不能說他和林景生吵架了,只能說去休息了。
舟舟不怕生,也不認(rèn)生,見誰都能聊天,就和小時(shí)候的林景生一樣,也很討人喜歡,不懂下棋,卻在一旁逗著楚歌開心,楚凜看得出來,楚歌很喜歡這對雙胞胎,他曾經(jīng)答應(yīng)過楚歌,三十五歲前給他弄一個(gè)孫子,那本來就是敷衍楚歌的,心想著能拖一年是一年,最后楚歌也能懂得他的意思,不會再說孩子的事情,如今看到這對雙胞胎,楚歌是那么喜歡,楚凜覺得自己非常的不孝,他曾經(jīng)承諾的事情,沒做到,楚歌也沒逼迫他的意思。
楚凜想,他真的太過分了。
可將心比心,他無法接受,阿生呢?
阿生就能坦然接受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這個(gè)道理,他終究還是懂的,所以他一直遲遲不肯要一個(gè)孩子,楚歌不說,他就當(dāng)做不知道。
舟舟問,“叔叔,你會下棋嗎?”
“不會。”
“你是爺爺?shù)暮⒆樱趺床粫兀扛绺缍紩绺缏斆鳌!?br/>
“是的,叔叔笨。”
“你叔叔除了打架就是到處搗蛋,這些修身養(yǎng)性的事情,他不會做。”楚歌說。
舟舟的眼光泛著光,“叔叔,你和我爹地一起長大嗎?”
“是啊。”楚凜摸了摸他的頭顱。
其實(shí),也沒那么排斥,畢竟孩子那么可愛。
“爹地的事情,你都知道嗎?”
“你爹地的事情,我當(dāng)然都知道。”
“那你知道我媽咪是誰嗎?”
楚凜,“……”
小家伙似乎感覺自己說錯話了,撓撓頭,“說錯了,是爹地,爹地說,我們還有一位爹地,你知道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