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訴衷情
vip候機室里。
“l(fā)areina,你真的要選擇他嗎?他的家庭,很復(fù)雜,你不會適應(yīng)的。” 楚南鉉一改往日輕佻,眉宇間滿是糾結(jié)的神色。
“和我在一起,你可以自由自在,想做什么都可以,我們可以去巴塞羅那看高迪的米拉公寓和奎爾公園,可以去瑞典北部的kiruna看極光,還可以去希臘的圣托里尼島,那里有全世界最美麗的落日。lareina,你不是一直都想恣意生活嗎?和我在一起,你不需要為任何人事妥協(xié)或者犧牲。”楚南鉉竭力勸說虞z回心轉(zhuǎn)意。
“rex,我承認,你說得很誘人。可是這些地方,我更想和他一起去。”虞z輕輕一句話叫楚南鉉知道了什么叫心如死灰。
蘇君儼抱著琥珀站在一旁,一臉的氣定神閑,楚南鉉愈發(fā)不甘心,“l(fā)areina,我不明白,那個男人到底有哪里比我強,值得你放棄我,你老是說我們不合適,你又沒有和我在一起過,你怎么知道我們不適合?”
虞z微微一笑,“rex,我的心很小,只能住得下一個人。”
“那就叫他搬走!”楚南鉉大吼。
登機時間已經(jīng)迫近。
蘇君儼“善意”出聲提醒,“楚先生,請長話短說,我們要登機了。”
楚南鉉憤恨地瞪住他,腦子里想的卻是昨晚老頭子那武斷的言論,“蘇君儼才是配的上lareina的君王。”老頭子的言外之意不就是說自己配不上lareina?簡直活見鬼,rex和lareina才是設(shè)計王國里的帝后,最般配的一對!
“我還會回藺川的!”氣鼓鼓地甩下這么一句“威脅”,楚南鉉揚長而去。
蘇君儼不以為意地攬住虞z的肩膀,“我們可以登機了。”
飛機在跑道上滑行,有震耳欲聾的轟鳴聲。輪子離開地面的一剎那,人會因為慣性往后仰,是一種失重的感覺,虞z悄悄握住了蘇君儼的手。
蘇君儼一手抱著琥珀,一手悄悄握緊了那只纖細的手。
突然從前座冒出一陣音樂聲,一個男人用不太標準的普通話唱著:
爬升
速度將我推向椅背
模糊的城市慢慢地飛出我的視線
呼吸提醒我活著的證明
飛機正在抵抗地球
我正在抵抗你
……
立刻有細細的女聲道歉,“對不起,我的耳機沒有插/緊。”
虞z第一次聽到這首歌,旋律并不討喜,只是歌詞很動人。三年前的冬末,她也是緊緊地縮在座椅上,用盡全身的氣力,去抵抗思念,抵抗他。
蘇君儼什么都沒說,只是了然地一直握著她的手。
飛機迅速爬升到三萬英尺的高度。此時正是清晨,從舷窗里望出去,潔白的云朵層層疊疊,懸浮在靜藍色的蒼穹里。陽光是最杰出的畫師,為云朵勾勒出了無與倫比的金邊。琥珀是第一次在這個時間段坐飛機,忍不住爬到虞z腿上,臉湊在舷窗上連連驚呼,“云好像棉花糖啊。”
虞z忍不住笑起來,“琥珀愛吃甜食的習(xí)慣肯定遺傳自你,我真擔心她的牙齒。”
蘇君儼微笑,“琥珀還是懂得適而可止的。”一面又將上次琥珀在老宅吃點心的事說給她聽。虞z卻覺得酸痛難當,“其實我一直都對不起琥珀,她剛出生的那個時候我的經(jīng)濟情況不好,皇家藝術(shù)學(xué)院學(xué)費太貴了,全獎也不過杯水車薪,琥珀連一個像樣的玩具都沒有,她最喜歡的小熊還是鄰居老太太圣誕節(jié)送的,后來搬家弄丟了,琥珀哭了很久。”
蘇君儼也覺得心中抽痛,“是我不好,讓你和琥珀受苦了。”
“不怪你,是我的問題。”虞z將頭埋在琥珀頸間,聲音悶悶的。
“謝謝你給我生了這樣可愛的孩子。”蘇君儼俯身湊到虞z的耳廓說道。
飛機穿過高空氣流的時候,可以感到明顯的顛簸。虞z抬起微微泛紅的眼睛,“君儼,謝謝你還在原地等我。”
飛機是在下午四點到達藺川機場的。
高樊遠遠看見蘇君儼姿態(tài)瀟灑地抱著女兒,另外一只手則和虞z十指相扣,心里不由長舒了一口氣,看來這一趟倫敦沒有白跑,總算把虞小姐這座碉堡給攻下來了。
“書記,虞小姐。”高樊快步迎上去。
“高叔叔。”琥珀昂著小腦袋,甜甜地喊了高樊一聲。
高樊因為妻子懷孕的緣故,最近本就處于父性泛濫期,琥珀清脆的童音讓他連上司也看不見了,直接伸出手去,“讓高叔叔抱抱?”
琥珀老實不客氣地撲向高樊。
蘇君儼朝虞z一笑,“琥珀倒是自來熟,一點都不認生。”
“這性子不知道像誰,反正不像我。”虞z輕笑。
……
上了車,高樊才將琥珀送回到虞z手里,羨慕地說道,“琥珀真是可愛極了。”
蘇君儼拍拍他的肩膀,“沒幾個月你不也就當爸爸了嘛,到時候你就不用羨慕旁人了。對了,這幾天市委一切都好吧?”
“其他倒沒什么,不過換屆選舉在即,書記,您恐怕又要忙一陣子了。”
換屆選舉。確實,他在這位子上也坐了四年了。
虞z抱著琥珀,心底忍不住嘆息,從他們相識,竟然已經(jīng)過去四年了,而真正屬于他們二人的時光又有多少?
虞z頭一次對自己所作的決定產(chǎn)生了動搖,幸好,現(xiàn)在還不晚。
她沒有走得太遠,而他,一直在原地等她。更何況,他們之間還有了一條斬不斷的牽絆。
高樊將蘇君儼和虞z送到了金辰華庭。
一家三口進了電梯,門徐徐合攏,琥珀指著電梯上不斷變換的紅字,咿咿呀呀地念著。“無尤,你的幽閉空間恐懼癥是怎么好的?”蘇君儼還記掛著她的幽閉空間恐懼癥。
虞z遲疑了片刻,才輕聲說道,“我懷著琥珀的時候不大敢爬樓梯,有天晚上,就硬逼著自己一個人乘電梯,從1層到18層,再從18層到1層,一共來回了二十幾趟。剛開始腿軟得差點癱下去,后來也就漸漸好了。”
她寥寥幾句話,聽得蘇君儼卻是心頭一陣亂跳,她居然是用這種法子迫著自己治好了這個毛病,晚上,一個人,懷著孩子,18層,二十幾趟,如果出了什么事,蘇君儼簡直不敢想下去。
想吼她,蘇君儼卻是一陣嗆咳,俊美的臉痛楚而郁怒,虞z臉色登時憂慮起來,趕緊撫著他的背,“君儼,你沒事吧,怎么最近老是偶爾咳個一聲兩聲的,要不要我陪你去醫(yī)院看一看?”
“我沒事,嗆著了而已。”蘇君儼清了清嗓子,聲音還有些暗啞,“你知不知道,有些時候,你真的很可恨。”
虞z卻故意裝作一臉無辜的樣子,還不住地朝他挑眉,“可恨多于可愛?”
蘇君儼的臉再也繃不住了,揉了揉她的腦袋,笑道,“你啊,幸好我們家琥珀性子不像你,要不然以后又不知道有誰要跟著受罪了。”
“你的意思是和我在一起很受罪?”虞z窮追不舍。
蘇君儼立刻正色表忠心,“絕對沒有。”
“真的?”
“煮的。”
兩個人像孩子一樣斗著嘴,琥珀迷惘地看看父母,捂住嘴打了個呵欠,大人真的好奇怪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