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醉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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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海棠:“……”得,看著樣子,肯定是還沒醒呢,竟然連自稱都給忘了。她向外面挪了兩三步,心里是已經(jīng)想好了的。她現(xiàn)在是宋硯的人,被老皇帝就這么抱著,定然會生出許多嫌隙來?;实鄞丝棠д耍?dāng)然不知道自己說過的話,若是事后以冒犯君威的借口懲治她,想必宋硯也會跟著受罰。
老皇帝發(fā)現(xiàn)了林海棠的企圖,忽然大力的將她拉了回來,枯瘦的手掌撫上了她的臉龐,林海棠忍不住打了兩個寒戰(zhàn)。
“呵呵?!崩匣实坌Φ慕^望,“我怎么會容許你走呢,乖乖留在這里,嫁與我做妃?!?br/>
?。。?br/>
林海棠被這話驚到了,哪里管得了這么多?霍地起身,仿佛那地兒是狼洞虎穴,再留下去就會丟了小命一樣。她走的匆忙,沒有看到倒在榻上的老皇帝又重新坐了起來。背脊挺直眼神清明,哪里有剛才那副魔怔的樣子?
林海棠確實(shí)被他嚇到了,等到跑出來被風(fēng)一吹才想到皇帝并不是任她捏圓揉扁的對象。她這是壞了大事了!
她心焦萬恩,冷不丁的抬眼,卻看到宋硯長身如玉的站定在不遠(yuǎn)處,她下意識的奔了過去,宋硯握住她的腰肢,在發(fā)頂輕輕碰了幾下,聲音格外溫柔。
“皇上設(shè)了宴,準(zhǔn)備一下便去吧?!?br/>
林海棠卻不怎么愿意,剛剛才跑出來,現(xiàn)在又回去,誰知道皇帝醒沒醒?她這邊忐忑的,席間唯有他們?nèi)?,皇帝臉色倒是如常,并無發(fā)難的意思,一頓飯吃的林海棠膽戰(zhàn)心驚的。
宋硯今晚很高興似的,喝了不少酒,只可惜不勝酒力,皇帝特許他勞苦功高,便特意留他在昔日寢殿里面歇息。小太監(jiān)要來為宋硯梳洗,卻被他推拒了,揪著林海棠怎么說都不肯放。林海棠沒辦法,畢竟宋硯是她的丈夫,只好揮退眾人,擼了袖子來照顧人。
宋硯雖然醉了,睡得卻不安穩(wěn),嘴里絮絮叨叨的說著什么話,只可惜聲音太輕,話也斷斷續(xù)續(xù),林海棠湊近了也聽不到他說了什么,只好就此作罷。
她打了一盆水,將毛巾沾濕,想去擦他額頭,正要碰到的時候卻被那醉鬼忽的抓住了手掌。宋硯意識還不清醒,眉宇緊蹙,呢喃的聲音卻大了些,“別走……我……我會聽話的……別趕我……阿棠她——”
話語戛然而止。
林海棠呼吸一窒。對方最后一句話提到了阿棠,可是阿棠又是誰?然而宋硯卻已經(jīng)止住了話頭,半點(diǎn)也沒有透露了。或許接下來的一段,是他心目里的禁區(qū),說不得吧。
他雙目緊閉,臉上的表情十分痛苦,原本不甚鋒利的眉眼更加柔軟,退去層層的偽裝,露出的模樣竟這般的叫人心疼。
然而她內(nèi)心深處竟有個小人在叫囂,或許那阿棠,說的便是她呢。
林海棠猶豫了會兒,終究是被他不停顫動的蝶羽觸動,撫上他因?yàn)轶@懼惶恐而不住顫抖的眼皮,轉(zhuǎn)到太陽穴處,替他輕柔的按壓著。對方卻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她試圖收回手,卻發(fā)現(xiàn)被握的緊緊地,掙脫不開,便也就隨他去。
雖然是醉鬼,力氣也不小。都說伴君如伴虎,她這么一個太監(jiān)夫人,要承擔(dān)的不知多上幾倍,光是那些惡意的打量與自以為藏得很好的譏諷,就足夠叫她費(fèi)心了。林海棠困極,顧不上那么多便沉沉睡去。
宋硯卻像是被忽然驚醒一般,驟然間睜開的眼神銳利如冰,在看到坐在他身邊的林海棠之后,又轉(zhuǎn)為繞指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