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五章 重臨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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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意他會有此舉動,遠黛驟然一僵,一時竟沒反應(yīng)過來。及至驚覺,卻早暈染雙靨。遠黛有心想說什么,卻又自覺無語,滯了一滯后,惟有端起桌上茶盞,狀若無事的慢慢啜著。
    她這邊不語,百里肇自也不會哪壺不開提哪壺,笑了一笑后,他道:“等這幾日雨停了,我們便往江南去!”
    見他不似說笑,遠黛倒不免更為詫異:“王爺是說真的?”
    百里肇笑道:“王妃這話里的意思,倒仿佛我時常說些假話來騙你一般!”
    深思的看一眼百里肇,遠黛索性也不多想,便徑直問道:“前些日子我聽王爺?shù)囊馑?,像是打算中秋?jié)前回平京的,怎么這會子卻又說到要往江南去了?”
    淡淡一笑,百里肇道:“我原是如此打算的!不過這會兒我卻又忽然想去江南了!”
    聽他一再說起江南,遠黛倒不由想起一事來:“王爺若去江南,打算下榻何處?”
    眸中陡然浮現(xiàn)出一縷笑意,百里肇道:“我以為,遠黛在江南會有地方可供小?。 ?br/>
    遠黛愕然,半晌方苦笑道:“敢情王爺竟是吃定了我呢!”
    百里肇聽得哈哈一笑,卻道:“這點你卻可放心,你若不愿意,我總不會勉強你的!”
    話說到這個份上,遠黛心中也已約略猜測出百里肇的意思,毫不猶豫的點一點頭:“此去江南,卻不知王爺打算何時返回?”
    “至遲十一月吧!”略一思忖之后,百里肇如是答道。
    …… ……
    次日遠黛醒來之時,卻是難得的見百里肇正倚在床頭,竟是全無起身之意。窗外,縷縷陽光透窗而入,更有鳥鳴宛轉(zhuǎn),悅耳動聽。下了一夜的雨,天居然就這么轉(zhuǎn)晴了。
    慵懶的舒展一下四肢,遠黛輕舒一口氣:“難得能在清早見著王爺!”她隨意的道。
    轉(zhuǎn)頭看一眼遠黛,百里肇微笑道:“你若喜歡,我x日陪你便是!”
    這話從他口中說來,仿佛只是信口一提,卻讓遠黛無由的竟有些心跳加速,微微偏頭,她強作鎮(zhèn)定的道:“王爺又在拿我取笑了!”
    百里肇揚眉,反問道:“這話卻是怎么說的?”
    不意他竟會反問自己一句,遠黛苦笑搖頭道:“王爺心懷天下社稷,這些笑話,往后還是莫要再說了!”說出這些話的時候,遠黛心中竟是不由的泛起一絲淡淡的悵惘。
    而果然不出她所料的,聽得這話之后,百里肇便沒再言語下去。坐直了身子,遠黛張口,幾乎便要叫出“文屏”二字來,好在及時收回,硬生生的換成了:“惠兒……”
    這趟出門,因王府之事已都交到了杜若與文屏二人手中,她便沒有帶二人同來,而是帶了惠兒與翠衣兩個大丫鬟。素日有文屏在身邊伺候慣了,這忽然換了惠兒,她還真有些不慣。
    到了疏影山莊后,百里肇似乎也變得隨意了許多,與遠黛一道用過了早飯后,居然依舊坐在屋內(nèi),看著全無起身離去的意思。遠黛見他如此,幾乎忍不住再要問他一句,然而話到口邊,卻還是生生的止住了。這幾日,她實在已是驚訝太過,以至于這一時半會的,她都不想再從百里肇口中聽到什么讓人吃驚的話。
    “七月流火,正是一年里頭最熱的時節(jié)呢!”她隨口的道,且站起身來,走到窗前。昨夜大雨傾盆,驟雨初歇時刻,又是身在山中,推開窗欞,頓然便覺涼風習習,全無懊熱之感。
    百里肇笑笑:“疏影山莊本是避暑之地,夏日到此,卻是再好不過的!”他說著,倒又想起一事來,因開口道:“我這疏影山莊里頭有數(shù)處溫泉,你應(yīng)該知道吧?”
    遠黛頷首:“曾聽蕭姐姐提過!”
    百里肇道:“我昨兒本想提醒你,但見你若有疲色,便沒有說。你今兒若有興,倒可以過去泡一泡!”
    遠黛抿唇一笑,下一刻,卻道:“這溫泉,對王爺?shù)碾p腿有害無益,王爺暫時就莫要泡了?!?br/>
    百里肇一怔,面上神色旋有些古怪。事實上,他所以時常過來這綠萼嶺,一來因為此處的確風景清幽,二來,便是因為這處溫泉。然而這會兒聽遠黛這意思,敢情這溫泉他竟是不能泡的??嘈Φ膿u了搖頭,百里肇道:“你且說說,可還有別的要注意的嗎?”
    遠黛但笑不語,卻站起身來,道:“我推王爺出去走走吧!”見百里肇頷首,她便走上前去,慢慢的推了輪椅,一路出了暗香院?;輧河幸飧松蟻恚脖凰龘u頭止住了。
    她的記性一向是極好的,昨兒走了一遭之后,便將這疏影山莊的大概路徑給記在了心中,結(jié)合上次在蕭家別院小住的經(jīng)歷,卻并不費什么氣力,便尋到了那條通往照水林的路徑。
    雖說已是盛夏,但綠萼嶺上林木成行,行走于小徑之上,頭頂之上,濃蔭密布,偶有陽光穿過重重樹葉的縫隙,也不過留下些許的光斑,遍布于小徑,卻哪有一些熾陽如火的感覺。
    二人走不多時,便已見著了前頭的照水林。盛夏時節(jié),梅花早已落盡,便連青梅也早被采摘殆盡,所余下的,只是青青枝葉,照水湖,卻仍清幽寧靜,安然的躺在林內(nèi)。
    目注照水湖,百里肇卻是不由一笑:“遠黛的簫,吹的真是極好的!”
    走了這半日,遠黛其實也覺有些累了,將百里肇的輪椅推到照水湖畔的那塊白石跟前,她自己便也就勢的坐到了石上:“初雨呢?她又如何?”
    她隨意的開口問,并無盤詰之意,而只是純粹的閑聊家常。
    聽她問起初雨,百里肇倒不由沉默了一刻:“若論簫音,初雨自是遠不及你的!事實上,她是十四歲那年才開始學(xué)簫的。那一年宮內(nèi)中秋宴上,有宮女**,我隨口贊了一句,當時她隨侍在側(cè),聽我說好,便記在了心中!第二日,她便去尋那宮女,要學(xué)**!”
    聽著百里肇將這一番往事娓娓道來,卻不由得遠黛不偏頭去看他:“她對王爺,倒真是一往情深!”她徐徐的道,話語之中卻并無嫉妒之意。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