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洞房花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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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姨娘聽了這話,心中這才松了口氣。知道遠(yuǎn)黛即便嫁了出去,也畢竟還是沒把她給忘記。然放心之余,卻也不免慚愧,過得一刻,才低聲道:“我這個做娘的,除卻拖累你外,什么也幫不上你,我……”
抬手制止了她接下去的自責(zé)言辭,遠(yuǎn)黛平靜道:“若非姨娘,又怎會有我!只憑著這一層關(guān)系,我為姨娘做這些,也都是應(yīng)該的!只是姨娘自己也當(dāng)學(xué)著些,不可事事倚靠別人才是!”
周姨娘點頭喏喏,再抬眼瞧著遠(yuǎn)黛時,眸中卻又不免流出淚來。
外頭,鑼鼓之聲已然喧天而來,想來迎親的隊伍已到了凌府門前。側(cè)耳默默傾聽了一回,遠(yuǎn)黛不期然的嘆了口氣,回頭卻吩咐文屏道:“去傳飯吧!今兒這一場折騰總是免不了的,若不吃飽了,怕還真是應(yīng)付不來!”
直到被文屏與杜若兩個一左一右的扶進(jìn)了洞房,遠(yuǎn)黛方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百里肇乃是早已開府的親王,婚事只需在親王府內(nèi)舉行,因此成婚當(dāng)日倒也省了些許麻煩。他不良于行已有數(shù)年,借著不甚方便的由頭,便也沒有大宴賓客。
然而這樁婚事,畢竟非是睿親王一府之事,婚事儀禮若太簡單,卻不免于兩家面上有礙,因此一應(yīng)明面上的儀禮,卻是一樣不差,倒將遠(yuǎn)黛折騰了個夠嗆。一想到自己在前頭被折騰得七葷八素,百里肇連個面都沒露,遠(yuǎn)黛心中便不禁油然生出一股無名之火來。
蹙了眉,她不耐的抬手,扯下面上蒙著的蓋頭,隨手丟在一邊。一邊的文屏與杜若兩個眼見如此,不覺驚得瞠目結(jié)舌。杜若更急急開口道:“小姐……這個蓋頭……”
淡淡掃了一眼這間屋子,遠(yuǎn)黛不意外的看到了一片深深淺淺的紅。屋內(nèi),除卻她帶了來的八名大小丫鬟外,另有兩名甚是眼生的丫鬟,這會兒正以一種滿是震驚的眼神看著她,而這種眼光,顯然是因她自行揭下蓋頭的這一舉動而來。
對二人的詫異完全視而不見,遠(yuǎn)黛徑自的吩咐道:“去沏茶來!”既然嫁來睿親王府,她便是這里的女主人,又何必做出那等小媳婦模樣來徒然惹人笑話。
那丫鬟怔得一怔,看看遠(yuǎn)黛,最終卻還是沒敢違命,朝著遠(yuǎn)黛一禮,悄然退了下去,不多一會,已捧了茶盤進(jìn)來,雙手奉了與遠(yuǎn)黛。遠(yuǎn)黛接了茶,一連喝了幾口后,方頗覺不適的轉(zhuǎn)動了一下玉頸。今日是她成婚的大日子,嫁的又是親王,頭上戴的鳳冠自是輕省不了。
她幾乎便有沖動,想將鳳冠取下,然念及百里肇未到,卻終于還是壓下了這個想法。門上,適時的輕輕響了一聲,而后,便是車輪轉(zhuǎn)動的軋軋聲。杜若一驚,立時拿起被遠(yuǎn)黛擱在一邊的龍鳳蓋頭,便要為遠(yuǎn)黛重新蓋上。蹙了下眉后,遠(yuǎn)黛終于沒有言語。
百里肇進(jìn)屋的時候,遠(yuǎn)黛卻已安然的遮著蓋頭靜靜坐在喜床上,一動不動。見百里肇進(jìn)來,眾丫鬟忙上前見禮,且齊聲笑道:“恭喜王爺,賀喜王爺!”先時為遠(yuǎn)黛沏茶那丫鬟,更眼疾手快的捧了喜秤上來。百里肇也不言語,便執(zhí)了喜秤,抬手挑落蓋頭。
大紅龍鳳蓋頭下頭,難得盛裝打扮的遠(yuǎn)黛沉靜依然,卻也并不故作什么嬌羞之態(tài),明眸凝睇,唇角微彎,仿佛平日相見一般。見她如此,百里肇倒不免微笑起來。
今日原是他的大喜日子,他自也不能免俗的穿了一身紅衣,胸前掛一朵喜花。這一身若換在旁人身上,卻不免有些礙眼,然而穿在他的身上,卻仍是無礙于他的雍雅氣度。
沒有回頭,百里肇淡淡吩咐道:“焚香吧!”
那名推了他進(jìn)來的丫鬟聞聲,忙招呼了屋內(nèi)的另一名丫鬟,二人合力,卻抬了一張香案出來,擱在屋內(nèi),又點上了香,而后才上前一步,低聲稟道:“王爺,已備好了香案了!”
點一點頭,百里肇道:“開門,叫劉公公進(jìn)來宣旨吧!”口中說著,卻已回頭看了遠(yuǎn)黛一眼:“來與我一道接旨吧!”那丫鬟得了話后,卻已匆匆的走了出去。
遠(yuǎn)黛聞聲,倒也并不言語,便站起身來,朝百里肇淺淺一禮后,便自站在了他的身邊。
過不一刻的工夫,果有一名面白無須、容貌甚是陰柔的太監(jiān)捧了圣旨來。遠(yuǎn)黛才退了一步,打算跪地接旨,那太監(jiān)卻已急急擺手笑道:“圣上口諭,王妃站著接旨即可!”
遠(yuǎn)黛聞聲,心中自是明白,之所以不令她跪接旨意,乃因百里肇雙腿不便,不好使她夫婦一坐一跪,這才賜了站接。只是她心中雖是明白,卻也不好宣之于口,少不得深深一福,謝了皇恩,而后便站在百里肇身邊,俯身接旨。這道旨意卻乃是一道簡單的冊立旨意,冊封她為睿親王妃,另又賜了許多吉慶物事下來。旨意宣過之后,那劉公公方上前笑道:“老奴在此恭賀王爺與王妃了!愿王爺、王妃琴瑟相偕,白頭到老!”
百里肇神色不動,淡淡頷首之后,便吩咐看賞。一邊的丫鬟聞聲,忙自上前,奉了紅包與那劉公公。那劉公公笑道:“既是王爺?shù)南插X,老奴也就不謙了!”接過紅包,又謝了一回。
劉公公去后,陸續(xù)又來了幾位公公,卻都是宮中有些位分的娘娘遣來相賀的。鳳儀宮蕭皇后遣來的乃是一名姓賀的公公,宣過懿旨之后,少不得又賜了許多物事下來。
打發(fā)走了這許多宮中來賀之人,外頭天色卻已全黑了。百里肇這才注目看向遠(yuǎn)黛,指一指那香案道:“我知你也非拘禮之人,你我便就著這香案拜上三拜,如何?”
百里肇不良與行,并未親自迎親。而百里聿雖代他迎親,卻并沒代行三拜之禮,因此直到這會子,二人卻還未曾完禮。鬧騰了這么一會,遠(yuǎn)黛已覺脖頸處酸疼酸疼的,聽得這話,正是求之不得。當(dāng)下與百里肇并肩站了,對著那香案拜了兩拜,又彼此對拜一回。
一俟行過禮后,遠(yuǎn)黛也顧不得其他,連聲告罪也無,便忙叫了文屏、杜若過來,幫她卸下頭上鳳冠。這會兒天色本已不早了,遠(yuǎn)黛也無心理妝,只令杜若為她簡單梳了個纂兒。見她如此,百里肇倒也并無怒色,只靜靜坐在輪椅上,眸中略帶笑意的看著遠(yuǎn)黛。
一邊睿親王府的幾名丫鬟見他如此,卻都不由的面現(xiàn)詫異之色??粗h(yuǎn)黛時,眸中便都有了幾分敬畏之色。百里肇雖則一直不曾冊立正妃,但這睿親王府從前也是有過一些姬妾的,其中更不乏得寵之人。其后因百里肇忽然患了腿疾的緣故,這些姬妾方陸續(xù)被遣散。然而在這些丫鬟眼中,當(dāng)日便再得寵的姬妾,百里肇也不曾如此對待過。
侯遠(yuǎn)黛收拾完了,百里肇才略略抬手示意。幾名丫鬟會意,忙捧了合巹酒來。二人喝過合巹酒,這才算是完了一應(yīng)洞房儀禮。打發(fā)走了一應(yīng)丫鬟,百里肇才似笑非笑的看向遠(yuǎn)黛:“似九小姐這等毫不羞澀的新娘子,我大周百年以降,也不知能有幾人?”
為之淡淡一笑,遠(yuǎn)黛平靜道:“王爺教誨,妾當(dāng)再接再厲!”仿佛渾然不覺百里肇的調(diào)侃。
聽得這話,百里肇不覺失笑:“好一個刁鉆王妃!”他似褒似貶的戲謔著。
白他一眼,遠(yuǎn)黛無心多言,而是徑自的在桌邊坐下,伸手一摸桌上茶壺,覺壺身微溫之后,便自提了茶壺,取過茶盅,一連喝了兩盅茶。早前她從凌府出門時候,本是吃飽了的,所以這會兒腹中倒并不如何饑餓,只覺口中甚為干渴。
百里肇在旁看她,卻忽然道:“凌府之事,遠(yuǎn)黛就沒什么想同我說的嗎不跳字。
喝過兩盅茶后,遠(yuǎn)黛已覺舒服了許多,又自提壺倒了一杯,卻并沒送到唇邊。聞聽這話之后,便自回頭看向百里肇,更微微揚(yáng)眉道:“這事王爺其實早知道了,難道不是嗎不跳字。
深思的看向她,許久之后,百里肇方搖頭道:“聽起來,沅真似乎比我想的還更精明得多!”
那段往事,遠(yuǎn)黛只是揪出了線頭,其余等等,卻都是沅真一手所辦。故而這會兒聽得遠(yuǎn)黛這話之后,百里肇頓時明白,自己令人盯著沅真行蹤一事,只怕沅真早已察覺到了。
抿嘴一笑,遠(yuǎn)黛恬然答道:“若非有王爺相助,只怕沅真想要拿住玉簪一家的痛處,也并不那么簡單。所以說起來,我卻還該多謝王爺才是!”
玉簪的丈夫出身寒門,為官之后,行事殊為小心,平日也少有錯處。沅真手中雖也有些勢力,但因時日太短,力量又過于分散,想要找出那些足以讓玉簪懾服的錯處,還真是殊為不易。然而這事,辦的卻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水到渠成。沅真本是精干之人,自不會以為這等好事會無故的落在自己身上,因此一來二去的,便也猜到了一二。
偏偏岳堯又時時圍在她身邊轉(zhuǎn),沅真想要知道什么,自也簡單得緊。
微微一笑,百里肇徐徐道:“我如今對那個撫育你長大的義父已是愈發(fā)的好奇了!”(未完待續(xù)。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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