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驚喜
結(jié)束一天的教學(xué),已經(jīng)是傍晚了。
韓濯纓今日雖未親眼看見太子殿下,但想起他的次數(shù)還真不少。
這讓她有點不平,明明以前也沒這么頻繁的。
她拿著腰牌慢悠悠出了皇宮,馬大伯同往常一樣,在宮門口等候。
平時在馬車上,她都會小憩一會兒,但今日實在是沒這個閑情雅致。當(dāng)然,這筆賬肯定要記在他頭上。
馬車回到清水巷,韓宅的大門依然鎖著。
韓濯纓自己拿鑰匙開了門。有了之前的幾次經(jīng)驗,她心里清楚,翠珠多半是去給石頭送吃的去了。
石南星挑食,吃不慣京中的食物,就央了翠珠幫忙,每日做好飯菜給他送去。
他的醫(yī)館離清水巷不遠(yuǎn),兩人又是自小相識。翠珠便答應(yīng)下來,順便還能從石頭這兒獲得一點報酬。
韓濯纓對此沒什么意見,只是有時翠珠會晚歸,是以她少不得隨身帶著鑰匙,以備不時之需。
翠珠雖不在家,但是廚房火苗未滅,爐子上煨著綠豆湯,尚有余溫。
韓濯纓洗手換了衣裳,盛了一小碗綠豆湯,用新打的井水浸著。
剛做好這一切,她就聽到“篤篤篤”的敲門聲。
韓濯纓腦海里立時浮上一個念頭:是不是他回來了?可是他昨天不是剛來過么?
猶豫了一下,她緩緩走到門口,隔著門縫,看到的并不是太子殿下,而是一身青云衛(wèi)服飾。
她心知是親哥齊應(yīng)弘,開門請他進來。
齊應(yīng)弘手中拎著用油紙包好的糕點,剛一進門就隨手遞給了她:“這是茯苓糕,你嘗一嘗。”
他不知道她是否喜歡,只知道這是堂妹齊家玉經(jīng)常吃的。
“好的,謝謝。”韓濯纓接過來,隨口道了聲謝。
齊應(yīng)弘神色一頓,抿了抿唇:“你不必因為這個跟我道謝,我是你哥。”
韓濯纓有一點尷尬,小聲解釋:“我就是隨口說聲謝謝,沒別的意思。”
齊應(yīng)弘略一頷首:“嗯。”
韓濯纓招呼他坐下,本是要給他倒茶的,想了想,干脆給他盛了一碗綠豆湯。
她思索著措辭,打算將齊家姐弟的事情告訴他。還未開口,就聽他道:“應(yīng)杭昨天給你添麻煩了。”
“應(yīng)杭”這個名字,韓濯纓第一次聽說,但是不難猜出是誰。她也不跟他客氣地說“不麻煩”、“沒事”之類的,而是說道:“正想著跟你說這個事呢,我是真的沒想過嫁給你齊家的堂弟……”
“我知道,你說過了。”齊應(yīng)弘抬手,并打斷了她的話,“是他不懂事,自作主張了。”
“嗯。”
“我來這里,一是代他道歉,二是有一件事想問你。”齊應(yīng)弘神色嚴(yán)肅起來。
韓濯纓見狀也認(rèn)真對待:“什么事?你說。”
“應(yīng)杭昨晚回家說,昨日東宮也在,還說……”
他剛一提起這話,韓濯纓就不由地想起昨天傍晚的事情來。想到她自己當(dāng)著那位齊公子的面,承認(rèn)因為殿下而不愿意嫁他,她心里就有點發(fā)慌,急急忙忙道:“沒有,都是誤會。”
齊應(yīng)弘臉色微沉,將她的異樣盡收眼底:“是殿下不在?還是說你并不是要嫁入東宮?”
“他昨天確實在這兒,但是所謂的嫁入東宮什么的,都是推脫拒絕之詞,是為了讓你堂弟知難而退。”韓濯纓神色已然恢復(fù)了正常,還沖他笑了一笑。
這笑容干凈而明媚,齊應(yīng)弘隱隱有些恍惚。
她似乎很早以前這樣對他笑過。
齊應(yīng)弘雙目微斂,低頭慢慢喝了一口綠豆湯。
他理了理情緒,將碗放下:“不是真的就好。”
“嗯?”韓濯纓下意識問,“為什么這么說?”
話一出口,她就有些懊惱,反正又沒想嫁進東宮去,還問什么原因啊。樂文小說網(wǎng)
“因為在我心里,你自然是這世上極好的女子。但是在世人眼中……”齊應(yīng)弘說的有些艱難,“你與太子殿下,并不相配。”
他這話說的含蓄,但兩人心知肚明,他的意思是她配不上太子。
韓濯纓昨日明確拒絕了太子殿下,但現(xiàn)下聽見親哥這么一番話,心里仍是有些不快:“哦。”
“你樣樣都好,只是身份上略差了一籌,恐難成為太子妃。不管為婢,還是為妾,都只會委屈了你。”齊應(yīng)弘神色誠懇,“所以你說不是真的,當(dāng)然是最好不過了。”
韓濯纓雙目微闔,細(xì)密纖長的睫毛垂下,低聲道:“我沒想嫁他,你也不用太擔(dān)心。”
她這話說的自然,可齊應(yīng)弘聽在耳中,不知為何,竟想到了小姑娘賭氣。
還有一件事是他好奇而又不解的,太子殿下為什么會到韓宅來。雖然她聲稱那只是推脫拒絕之詞,可在他看來,殿下會出現(xiàn)在這里,就代表著兩人關(guān)系非同尋常。
韓濯纓對這個話題莫名地有些抵觸,她站起身來:“你在這兒稍坐一會兒,我去給你拿點吃的。”
“我不餓,咱們說會話就行。我還有事要……”
齊應(yīng)弘話音未落,就聽到一陣敲門聲。
韓濯纓神色微變:“我去看看。”
她暗暗祈禱,可千萬不要是他。
——她并不希望看到他和兄長在韓宅碰面。
回來的是翠珠,不過翠珠身后卻跟著宋家長兄宋佑安。
韓濯纓眼皮跳了一跳,心想,來的倒挺巧。但是這倆人似乎也不是很和睦啊。
“小姐,家里有客人嗎?”翠珠好奇地問,“我在門口看到了馬。”
宋佑安也望著她,顯然對這個問題甚是好奇。
“嗯,我那個哥哥在。”
翠珠脫口而出:“是殿下嗎?”
殿下昨晚還夸她做菜做的好呢?是又回來品嘗嗎?
“殿下?”宋佑安意外。
韓濯纓卻輕咳一聲,沖翠珠使了個眼色:“是我真正的兄長啊,你想什么呢?”
“哦哦。”翠珠恍然大悟,“對對,是少爺。”
宋佑安皺眉:“什么兄長?齊同知嗎?”
“是啊。”
說話間,齊應(yīng)弘已聽到動靜走了過來。
宋佑安曾是太子伴讀,而齊應(yīng)弘?yún)s是大皇子的表弟。
大皇子還未就藩時,雖不與太子明爭,私底下卻有不少小動作。所以東宮跟齊家關(guān)系一向不太和睦。——盡管齊家子弟多不爭氣,很難幫上大皇子的忙。
上次因為纓纓之事,他們有過短暫交集。當(dāng)時大家目標(biāo)一致,雖有矛盾,卻也沒有全部浮出水面。
如今再次相逢,對彼此身份都心知肚明的雙方也很難坐下來握手言談。
齊應(yīng)弘在認(rèn)下這個妹妹之后,又細(xì)細(xì)打探過她的事情。他知道纓纓曾是宋家千金,也知道她幼年代兄受過一事,所以對于舍棄她的臨西侯府并無太多好感。
后來知道她前不久出事也與當(dāng)年舊事有關(guān),又想到纓纓因為宋佑安的緣故與太子相熟,對于宋佑安,他就更是不喜。
如今見到宋佑安,齊應(yīng)弘直接道:“原來是宋公子。纓纓,既來客人了,怎么也不跟我說一聲?”
齊應(yīng)弘對宋佑安沒好感,宋佑安也不見得對他有多喜歡。
宋佑安笑了一笑:“我來看看妹妹,沒想到齊大人也在,倒是巧了。”
“妹妹嗎?”齊應(yīng)弘哂笑,聲音極低,“都趕出家門了,還能算妹妹?”
他這話成功戳到了宋佑安的痛處。
宋佑安臉色微微變了一變,口中卻道:“卻不知齊大人是以什么立場說的這句話。”
他著重強調(diào)了一下“齊”字,決定不認(rèn)祖歸宗的齊應(yīng)弘當(dāng)即皺了眉。
韓濯纓感覺氣氛不對,按了按隱隱發(fā)痛的眉心,去打圓場:“兩位兄長先坐,我去給你們倒茶喝。”
翠珠連忙道:“小姐少爺,你們稍等,茶水馬上就好。”
她一溜煙跑遠(yuǎn),韓濯纓自然不能再以這個理由脫身,只得陪他們坐了。
她先轉(zhuǎn)向宋佑安:“大哥,你今天來找我,是有什么事嗎?”
宋佑安看了一眼齊應(yīng)弘,緩緩說道:“這得借一步說話。”
韓濯纓看他神色認(rèn)真,也不疑有他,就沖親哥笑笑:“哥,那你稍坐一會兒,我們失陪一下。”
齊應(yīng)弘沉聲問:“什么話當(dāng)面說不得?”
他也有話沒問完呢。
宋佑安笑笑:“與家父有關(guān),畢竟是家事,不好給外人知曉。”
一聽說涉及養(yǎng)父,韓濯纓立刻緊張而又認(rèn)真:“爹爹怎么了?”
她跟著宋佑安大步走出廳堂,在院中站定,再次詢問:“大哥,爹爹怎么了?”
“父親沒事,是你大姐姐。”宋佑安道,“清兮被退婚一事,你也有所耳聞吧?”
韓濯纓輕輕點一點頭:“我知道,蘭蘭說過。”
她被要求離開臨西侯府后,就再沒踏足過宋家半步。她與長姐接觸不多,同在宮中時,見面次數(shù)也有限。長姐辭去女官之職回家后,更是沒再見過面。她也只是從宋凈蘭那里,偶爾聽說一點宋清兮的近況。
“駱家欺人太甚,駱垚墜馬斷腿,還能怪到八字上去?”
韓濯纓心里隱隱猜測那位駱公子斷腿一事,可能另有隱情。但是她既然能猜到,長姐肯定也能猜到,且比她知道的更清楚透徹。
長姐既不明言,那她更沒有資格細(xì)說。
于是,面對憤慨的宋家長兄,她只泛泛安慰兩句:“錯過大姐姐是駱家的損失,讓她不要太難過了。”
“嗯。”宋佑安勉強應(yīng)了一聲,“母親本想著再幫她擇婿,可她說想去邊關(guān)投奔父親。”
“去邊關(guān)找爹爹?”
“是。”宋佑安點頭,“你也知道,清兮她,本來就不是很想成婚,她以前一直想在宮里做女官來著。”
韓濯纓記得這一節(jié):“這我知道。”
這也是她剛得知長姐與駱家訂婚之后,她震驚的原因之一。
“我挑了一些人,過幾日就護送她去邊關(guān)。你若有信件或者什么東西要帶給父親,可以交給我,我讓人一并帶去。”
“好。”
雖然三月里,石南星的隨從回邊關(guān)時,幫她帶過一次了。但時間過去三四個月,又有機會擺在眼前,她當(dāng)然不能錯過。
“什么時候動身啊?我現(xiàn)在就去整理收拾嗎?”
宋佑安微微一笑:“這兩日就要動身了,我怕我最近抽不開身,未必能再過來,所以最后就今天收拾了吧,正好我是坐馬車來的。”
他心里很清楚,纓纓當(dāng)日被迫離開宋家,只怕此生都不會再回去。
“嗯,那我現(xiàn)在就去,大哥你稍等一會兒。”
韓濯纓快速回房,而宋佑安則踱步回了廳堂。
兩人一塊出去,只有宋佑安一人回來。
齊應(yīng)弘向他身后看了看,問:“纓纓呢?”
“她有事去做。”宋佑安笑笑,“齊大人若是有要務(wù)在身,可以先行離去。”
齊應(yīng)弘眼瞼微垂,沒有說話。
他跟這個妹妹關(guān)系再生疏,那也是一母同胞的血脈至親。舍棄了她的宋家,又能算什么?
韓濯纓回房之后,挑了一些東西分別裝好,又迅速鋪紙研墨,筆走龍蛇。
不到兩刻鐘的時間,一切就都收拾好了。
她擔(dān)心宋家長兄等急,匆匆回到廳堂,只見兩個兄長都還在,正低頭飲茶。
聽到她的腳步聲,兩人一起抬頭看了過來。
韓濯纓將一個箱子、一個匣子并一封書信一起交給宋佑安。
齊應(yīng)弘看在眼中,心里便有幾分不快。
“這封信和箱子里的東西是給爹爹的,這匣子給大姐姐吧。我回京的時候,石神醫(yī)給我的,說出遠(yuǎn)門的時候,一路奔波,或許用的上。”韓濯纓想到長姐的冷清性子,又補充一句,“她若是覺得用不上,那……丟掉也行。”
反正她今年及笄的時候,石頭又送給她不少。不過贈藥這種事,藥品或許有用,但也可能犯忌諱。
宋佑安笑笑:“用得上,肯定用得上。”
齊應(yīng)弘冷不丁開口:“我過幾天也要出遠(yuǎn)門。”
“啊?”韓濯纓回頭看了他一眼,忽然福至心靈,“所以,你也要嗎?”
齊應(yīng)弘毫不遲疑地點頭:“是。”
“那你也等會兒,我去給你收拾一些。”韓濯纓素來大方,并不是小家子氣的人。
她當(dāng)即便轉(zhuǎn)身回房,片刻后,她拿了一個幾乎一樣的匣子遞給了齊應(yīng)弘:“瓶子上都有用途和用法。其實也未必用的到,就是以備不時之需。”
畢竟出門在外,有時荒郊野外,真有些病癥,求醫(yī)問藥也不方便。
齊應(yīng)弘仔細(xì)看了看,將小匣子納入袖袋:“好,記下了。”
宋佑安原本是想辦完事情就回家去的,但齊應(yīng)弘也在,他不知怎么,就不想立刻離開了,而是繼續(xù)坐著喝茶。
而齊應(yīng)弘還有話尚未問完,當(dāng)然也不會早早離去。
等翠珠做好了晚膳,他們竟齊齊留下用膳。
這倆兄長是怎么想的,韓濯纓不知道,不過她自己覺得真的挺尷尬的。因為她明顯能感覺到這兩人不太和睦,而她只能佯作不知。
一頓晚膳用完,她先松了一口氣,甚是懇切:“時候不早了,兩位兄長早些回去休息吧,別讓家里人等急了。”
宋佑安清楚,這是韓宅而不是宋宅。纓纓已經(jīng)開口,他也不好再久留。
是以他點一點頭,還看向齊應(yīng)弘:“齊大人,一起吧?”
齊應(yīng)弘沉默了一瞬,站起身:“好。”
兩人一前一后走出韓家。
月色正好。
齊應(yīng)弘輕聲道:“宋家既已容不下她,宋公子又何必惺惺作態(tài)?”
宋佑安面色稍稍一白,心中微覺酸澀,卻不肯在齊應(yīng)弘面前讓步。他笑一笑:“是不是惺惺作態(tài),纓纓心中自有判斷。倒是齊大人,既然不認(rèn)祖歸宗,又何必以兄長自居?”
“你……”
宋佑安眸子沉黑,自嘲一笑:“咱們誰又比誰好到哪里去呢?”
齊應(yīng)弘唇線緊抿,沒有說話。
宋佑安乘馬車離去。
而齊應(yīng)弘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后,也不敲門,一個縱躍,飛身跳進了韓宅。
韓濯纓正幫翠珠收拾桌上的碗碟。她將碗筷盡數(shù)放在托盤上,端著托盤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往廚房去。
剛行至院中,就看見一道黑影掠過,她面前倏地多了一個人。
韓濯纓警惕心起,下意識后退半步,手中托盤晃動了一下,碗碟差點掉落。
待看清眼前人的形容后,她悄然松一口氣:“哥,你怎么又回來了?嚇我一跳。”
齊應(yīng)弘也意外于自己眼前看到的場景。他視線自她手中的托盤上掠過,沉聲道:“我是有件事想問你。”
恰好翠珠回來接應(yīng),看見齊應(yīng)弘,還疑心自己方才看花眼了:“少爺?”
韓濯纓將托盤交給她,待她走遠(yuǎn)后,才問兄長:“什么事啊?”
她尋思著,他去而復(fù)返,不走正門,肯定是有極其重要的事情。
齊應(yīng)弘忖度著問:“你與太子殿下很熟?他昨日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家里?還幫你解圍?”
韓濯纓萬萬沒想到,他跑回來是為這件事。她微一愣神,含糊回答:“算挺熟的吧?殿下幫過我很多。”
“我今天跟你說的那些話……”
“我知道,也記得,你放心。”韓濯纓不想細(xì)談那些,抬眸看著他,“哥,還有嗎?”
齊應(yīng)弘沉默了一瞬:“我過幾天出京一趟,大概七八日就會回來。”
“那你路上小心一些。”
“嗯。”齊應(yīng)弘依舊沒走大門,幾個縱躍后離開了韓宅。
韓濯纓聽得馬蹄聲由近及遠(yuǎn),直到他這回是真的走了。
她這才去廚房幫忙。
翠珠手腳麻利,已經(jīng)收拾得差不多了,也不讓小姐動手,只讓她在門口等著。
“今天來了兩個少爺,要是三個都來,那才是齊全呢。”翠珠聲音歡快。
——雖然知道了那位的真實身份是殿下,但有時她仍會當(dāng)他是少爺。
“提他做什么?”韓濯纓眸光輕閃,“你還嫌今天不夠忙的嗎?”
兩個都夠?qū)擂瘟耍羰侨艘黄鸪霈F(xiàn),她簡直不敢想象。而且,誰知道他如今的態(tài)度會不會讓人看出古怪來。
事實上,謝澤也想過去清水巷,只是條件不大允許。
他忙于政務(wù),閑暇時間少。今天傍晚原本有些空閑,卻又被皇帝叫走。
一通談話之后,已到了晚膳之際。
父親留他用膳,他自然不能推辭。
皇帝好幾天沒跟兒子一起吃飯,見兒子似是有些心不在焉,就出聲詢問:“怎么?人在這兒,心跑哪兒去了?”
謝澤想也不想,就給父親布菜。
皇帝卻皺眉說道:“你別老是這一套!昨天是不是又去清水巷了?”
“父皇英明。”謝澤微微一笑,“果真什么都瞞不過父皇的眼睛。”
“英明個屁?英明能生出你這么個兒子。這么久了都沒把人給拿下?”
“這事兒急不得,慢慢來。”謝澤有信心,也有耐心。
“對了……”皇帝想起一事,“用不用朕幫你一把?”
謝澤聞言心生好奇:“怎么幫?”
皇帝笑得有些得意:“朕可以下旨,冊封她做太子良娣。”
或許可以給兒子一個驚喜。
“良娣?”謝澤神色微凝,收斂了笑意,“為什么是良娣?”
皇帝愣了愣:“她畢竟是個孤女,良娣她還不滿意?”
那,讓她直接當(dāng)太子妃?
“是你兒子不滿意。”謝澤望著父親,一字一字道,“我若要娶她,那就是三媒六聘,娶她為妻,一生不負(fù)。”
他怎么可能讓她受一丁點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