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敲鐘】
第二天,早飯時間,蒼井堂的眾弟子都聚集到用膳廳里,負責(zé)膳食的橫山將飯菜一盤盤端上桌來,多為素菜,少有葷腥。眾弟子依次落座廳中長桌的右邊,橫山坐在最前頭,凌香緊隨其后。赤諾與秋山緊挨著坐在末座。蒼井坐著桌頭的椅子上,桌尾沒有坐人,但是卻放置一個極為漂亮的檀木椅。
秋山見赤諾眼珠子亂轉(zhuǎn),就附在他耳邊,私語道:“不要到處亂看,那個是師母的位子,師母雖去世好多年,可是師傅還是一直為師母留著這個位子。師傅兩邊坐的是橫山和凌香,往下分別是大師兄金星,二師兄木麒,三師兄水陵,四師兄火逸,五師兄土曦。上周,他們被師傅派出島,今天才回來。你還真幸運,來的第二天都見了全部的兄弟。”
赤諾看了一眼秋山,沒有理會,繼續(xù)低下頭吃飯。
“師弟!以后你吃飯坐在我對面好了!”蒼井皺著眉頭說道。
赤諾聽了,一時茫然了,蒼午門在這些弟子心目中,當真是和天堂一樣神圣,而蒼井堂的弟子更是把蒼井堂看的比生命還要重要,而自己決沒有想有朝一日,可以坐在桌頭或者桌尾,他要的不是這個!只是,這蒼井說的確實在理,自己的師傅道禪是蒼井的師伯,而自己的現(xiàn)任師傅是他的師傅加父親,于情于理,自己都與他平輩,可是讓赤諾坐那個屬于‘師母’的位子,赤諾可是不敢的。
赤諾看了看自己周圍,此刻,大家都停下筷子,屏住呼吸,等待著自己的回答,赤諾看了看蒼井,嘴唇略動,不過,還是沒有說話。
“父親,你干嘛讓那個新來的坐母親的位子呀!?”凌香突然發(fā)問。
“對呀,凌香說的對,于情于理,我都沒有資格坐那里的,我坐那里都可以的。”赤諾聽凌香這么說,反而松了口氣。
可是——
這句話到了凌香耳中,凌香卻覺得是赤諾在故意諷刺自己,她看了看赤諾,杏目一瞪,拋給赤諾一個白眼,繼續(xù)發(fā)難道:“少在那里裝蒜了!”
“凌香,不得無禮!赤諾是你師叔,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嗎?”蒼井怒喝道。
說實在的,蒼井也不想赤諾坐他的對面,他一直告訴女兒說他媽媽死于難產(chǎn),可是根本不是那樣,他一直堅信著他老婆還會回來,所以,一直以來,不管是吃飯還是打坐,他都會為他老婆留下這么個座位。
可是——
赤諾畢竟是他的師弟,他也不能讓赤諾坐在末坐,那樣父親知道,一定會大發(fā)雷霆的。
“師兄,真的不用。”赤諾語畢,低下頭開始吃飯。他在現(xiàn)代都從來沒有做過上坐,哪怕就只有自己吃飯,他也不喜歡坐那個位子!
“父親,你看他都說不用了!你就不要為難人家了呀!”凌香開始撒嬌。
“吃飯!”蒼龍怒喝一聲。不知道時給凌香聽的,還是給赤諾看的。
“師傅,最近事物繁多,你可以讓師叔幫忙敲鐘嗎?”秋山突然說道。
“對呀!父親,可以讓他敲鐘呀!”凌香附和道。
“橫山很忙嗎?”蒼井問道。
“我????????????”橫山還未答話,秋山打斷了。
“稟告師傅,昨日橫山做飯時不小心把手燙傷,還是小師妹幫他敲鐘的呢!”
“是嗎?”蒼井看向橫山。
蒼井知道自己這個鬼徒弟打的什么主意,蒼午門有規(guī)定,凡是敲鐘的弟子,都可以隨意挑選座位,除了桌頭的座位,他們可以任意挑選。雖然他也認為這個辦法不錯,可是,畢竟他不能表現(xiàn)的太過明顯。
“當然了!父親,你不知道呢,昨天我才知道咱們的鐘樓那么厲害呢,都快把我的耳朵給震壞了呢!”凌香也怕橫山說錯話,趕緊接話。
“那樣也好,師弟,你以后就負責(zé)每天準時敲鐘,你看可以嗎?”蒼井詢問道,畢竟蒼午門成立以來,還從來沒有過前輩為小輩敲鐘的,可是赤諾情況特殊,如果他肯敲鐘的話,事情就好辦多了。
“師兄說好就好!”赤諾隨口答道。
“那就這么定了,以后赤諾師叔負責(zé)敲鐘,橫山就只負責(zé)燒飯即可。”蒼井正聲道,心里終于松了一口氣。
“謝謝師傅!”橫山恭聲道。
凌香得意的看向赤諾,誰知赤諾根本連頭都沒有抬,只顧得埋頭吃飯。
該死的!本小姐這么漂亮的一個大美女坐在這里,他竟然看都不看一眼,真是無恥!想到這里,凌香臉一紅。人家哪里是不看自己,是早就看光了好不好!哼!看本小姐以后不好好收拾你!唉——其實赤諾才不是不想看她,誰讓她昨天把人家給打暈的,再說了,該看的赤諾都看過了,穿著衣服也就沒什么好看的了。
這一頓飯吃了半個時辰,眾人走后,橫山留下來洗碗,赤諾本想留下來幫他,秋山卻笑道:“咱們走吧!留在這里可是不招人待見哦!”
赤諾有些不好意思,正想說些什么,卻聽橫山的聲音道:“你且走吧!敲鐘的事情,秋山會告訴你的!”
秋山見赤諾臉紅,抓了抓頭道:“這樣吧!我?guī)氵^去,走吧!”
說完,秋山拉起赤諾的手大步往外走去。反正師傅說的時候,秋山就知道,最后鐘肯定是自己敲的,赤諾看著一點內(nèi)力都沒有,怎么可能敲得響傳說中的‘東皇鐘’。
兩人走出大堂,天已經(jīng)大亮起來,太陽高高掛起,他們走出蒼井堂,往蒼午門里面走去。
倆人一前一后走著,不一會,前方出現(xiàn)一片湖水,是昨晚赤諾無意中來的地方,沒有想到,白天的這里看著更加美麗,水面在陽光的照耀下,猶如一面鏡子,干凈耀眼,赤諾想起昨晚的情形,心里一樂,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看到那種情形了。她是倉井的女兒,自己還是不要招惹的為好,再說了,道禪師傅也交代過自己不讓自己招惹女人,自己還是收斂一下好了。
秋山疑道:“這里是‘碧水湖’,可是我們這里最漂亮的地方了!你怎么不看呀!”
“是很漂亮。”赤諾答非所問,一直在想著昨天的凌香,那可真是漂亮!
秋山笑著摸了摸赤諾的頭,叮囑道:“赤諾,以后咱們都是一家人了,你不要這么戒備好嗎?”
赤諾呆了一下,一家人?赤諾是第一次聽別人這么說,眼一紅,差點流出淚來,就連自己父親都沒有說過自己是一家人,現(xiàn)在竟然讓這個剛見過一面。
他低頭看地,沒有回答,只是快步往前走去。秋山搖了搖頭趕上去,他理解赤諾,因為自己剛來那會也這樣,一樣的心存戒備,一樣的誰也不相信,可是赤諾有一點與自己有點不一樣,他的心里有著一堵墻,一堵把別人堵在心外的墻。
他們一前一后的往前走去,出現(xiàn)了一條鋪滿鵝卵石的小路,路的盡頭筑著一個漂亮的鐘樓,鐘樓上面放置的就是所有蒼午門弟子為之驕傲的銅鐘。銅鐘懸掛在大鐘樓中央巨架上,通體褚黃,鐘體光潔。
倆個人不約而同的停下,秋山說道:“這就是我們這里最厲害的地方,這個鐘是由我們的始祖最寶貝的東皇鐘,傳說它是天界之門,足以毀天滅地、吞噬諸天。”
“天界之門?”赤諾一呆,奇道。
“對呀!傳說這世上有天界,地界,冥界。天界之物就是這個東皇鐘,地界之物是軒轅劍,現(xiàn)在在師傅手里,而傳說中的冥界之物就是你腰間佩戴的【末路】劍。這三大兵器并列稱為三大神器。可以說是兵器之首。”秋山不由自主的說道。
“哦。”赤諾應(yīng)了一聲。
“你怎么不激動呀!”秋山郁悶的問道,“你拿的可是大家羨慕的冥界神器呀!”
“嗯?”赤諾不明白的問。
“拜托!你怎么一點反映都沒有呀!”秋山郁悶的搖搖頭,無奈道,“算了,你去試試,看能不能敲響?”
“哦。”赤諾答應(yīng)道。
說完,赤諾上前,抱起鐘棰往東皇鐘上推去,他沒有想到,原來,只是東皇鐘的鐘錘他就有點拿不動,如果不是鐘錘有鐵鏈綁著,估計他連鐘錘都抱不起。
秋山雙手環(huán)腰,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這樣好了,這幾天我先幫你敲,你先修煉一些基本的法術(shù),等你可以敲動的時候,你再來敲好了!”
秋山這么一說,赤諾心里有點不是滋味,隨即,他大喝一聲,用盡力氣,抱住鐘錘往前推去。可是結(jié)果卻不遂人意,鐘錘竟然只是往前移動了一點就彈了回來,赤諾躲閃不及,肚子被鐘錘狠狠打了一下,疼痛不已,登時捂著肚子蹲了下去。
“你沒事吧?”秋山慌忙上去。
“沒事!”赤諾艱難的站了起來,摸了摸肚子上被打疼的地方,整了整衣裳,重新上前抱住鐘錘。
“你想干什么?”秋山拉住赤諾怒道。
“敲鐘!”赤諾咬著嘴唇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