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幾秒后, 厲哲終于回過神, 表情扭曲：“她不是…………”
    不等他說完，商彥已經(jīng)抱著瑟瑟的女孩兒從噴泉池里走出來。
    一步跨出, **的水順著褲腿灑在空地上。
    周邊死寂。
    學(xué)生們沒有一個(gè)敢在此時(shí)開口。
    ——
    打橫抱著女孩兒的男生站在那兒，眸若寒潭，只刮過的目光都讓學(xué)生們在這夏末的太陽地里, 覺著通體生涼。
    而另一個(gè)讓他們無法出聲的，就是被商彥抱在懷里的女孩兒的那張臉了。
    精致，艶麗，無可挑剔。
    和所有人已經(jīng)預(yù)想過的, 或者刀疤、或者毀容、或者胎記……
    全不沾邊。
    所有學(xué)生在看見的第一瞬，都是大腦空白。
    除了驚艷，別無他感。
    等回過神, 低低的議論聲已經(jīng)不可壓抑地在周圍窸窣響起來。
    “臥槽——”
    “……誰之前說她是丑八怪？？”
    “瞎了瞎了。”
    “她要是算丑, 那全校沒有能看的女生了。”
    “早知道剛剛我進(jìn)去撈她了操操操——這也太好看了吧！”
    “……跟彥哥搶人, 兄弟你很有想法啊？”
    “額。”
    “……”
    余音傳來, 商彥的眼神更冷。
    他側(cè)過身, 單腿踩上噴泉池的邊臺, 當(dāng)著所有學(xué)生的面, 懷里的女孩兒被抱著側(cè)坐到他平直踩著石階的大腿上。
    原本被抱起來而下意識地攥緊了他的襯衫，蘇邈邈此時(shí)感覺身周熱源忽然遠(yuǎn)離，不由地仰起臉看向他。
    “師……師父？”
    尾音輕軟，帶著一點(diǎn)從水里撈出來的無助抖意和努力壓著的哭腔。
    商彥的眼神驀地深了深。
    這一剎那，他心底不知道掠過多少不為人知的晦暗心思。
    最后只壓成了眼底兩潭濃墨似的顏色。
    男生側(cè)過視線, 看向旁邊還呆滯著的齊文悅。
    “外套給我。”
    “啊？……哦哦，好。”
    齊文悅這才被叫回了神，連忙將手里之前商彥扔給她的外套遞了過去。
    商彥單手接過。
    跟著他身形一頓，微垂下眼，眸色暗沉地望著坐在自己腿上有些不安地想動作的女孩兒。
    “坐穩(wěn)。”
    “……”
    那嗓音沙啞又沉得厲害，把蘇邈邈唬在了那兒。
    扶在女孩兒薄肩上的手臂于是也退離，轉(zhuǎn)而拎起外套，披在她已經(jīng)濕透的衛(wèi)衣外面。
    男生的指腹溫?zé)幔瑤б稽c(diǎn)灼，將衣領(lǐng)攏住時(shí)，不經(jīng)意地從女孩兒白皙漂亮的鎖骨上拂了過去，引得蘇邈邈抬眼看向他。
    卻正撞進(jìn)一雙黑漆漆的眸子里。
    黑得像是要把她吸進(jìn)去。
    蘇邈邈呆滯幾秒。
    然后她遵循本能，慢吞吞地哆嗦了下，將腦袋重新低回去了。
    ……她看不懂商彥那個(gè)眼神。
    但是直覺告訴她，不能試圖探究，不然會出大事的。
    而商彥垂眸站了片刻。
    那張冷白清雋的側(cè)顏上仍不見慣常的笑色，須臾后，他改變主意，手里已經(jīng)攏好的外套向上一扯。
    “刷——”
    蘇邈邈眼前突然黑了下來。
    “……”
    被外套兜頭籠住的那顆小腦袋茫然地抬起來，還遲疑地轉(zhuǎn)了轉(zhuǎn)，似乎并不理解為什么突然就被人捂了個(gè)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
    而圍觀了全過程——
    厲哲：“？？？？？”
    其他學(xué)生：“…………”
    商彥沒有再猶豫，將擱在腿上兜好了的小孩兒往懷里一攏，抱起來便往包圍圈外走。
    厲哲連忙就要追著自己心愛的小美人一起走，只可惜腳剛跨出兩步，就被商彥發(fā)冷的聲音釘在后面。
    “送她們?nèi)ソ虅?wù)處。”
    厲哲一愣。
    隨即反應(yīng)過來，他目光不善地扭頭看向喬欣藝這幾個(gè)已經(jīng)呆在旁邊的女生。
    喬欣藝幾人回過神，目光驚亂地對視了眼，都下意識地往后退。
    厲哲冷笑，“早干嗎了，現(xiàn)在才想起跑？”
    他聲音壓低，“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彥哥只說送你們?nèi)ソ虅?wù)處，已經(jīng)是從輕了。還是說你們想走那個(gè)更慘的前車之鑒的路子？”
    “……”
    想起商彥在三中那沒人敢提的名號的由來，幾個(gè)女生臉色刷白。
    須臾后，她們便灰敗著神色，嘴唇微哆嗦地點(diǎn)頭，認(rèn)命又后怕地跟著厲哲往教務(wù)處去了。
    ……
    另一邊。
    商彥抱著懷里的女孩兒，走在去往科技樓的林蔭道上。
    他本來就是近幾屆學(xué)生里最為風(fēng)云的一個(gè)，三中幾乎沒有人不知道他的長相和傳聞。
    再加上此時(shí)兩人有些狼狽的模樣，相偎著的親密動作……
    盡管外套擋住了商彥懷里的女孩兒，讓他們無從看清對方的長相，但并不耽擱經(jīng)過的學(xué)生們驚訝而議論紛紛地望著。
    似乎是感受到了這些隔著外套都熾烈的目光，女孩兒愈緊地縮起了肩，本能地將臉頰往里貼靠。
    躲在外套里，細(xì)軟的呼吸從男生修長的頸旁拂過，最后貼在一小塊領(lǐng)口的皮膚上。
    那呼吸像是被放大了。
    起初尚涼，須臾后微灼，再過片刻已是炙熱——
    像塊烙鐵似的，燙得商彥抱著女孩兒的指尖和手臂都一點(diǎn)點(diǎn)麻上去。
    男生垂眼，眸子里沉得像滴了墨。
    薄唇也抿出凌厲的弧線。
    他看了不知道有多久，突然聽見一個(gè)悶悶的軟聲從外套下傳出——
    “你是不是……在偷看我？”
    商彥一怔。
    隨即想起之前自己也是這樣問她的，商彥莞爾。
    “是又怎么了？”
    “……”
    男生應(yīng)得坦蕩，盡管嗓音帶點(diǎn)沒來由的啞。
    蘇邈邈有些氣悶地皺了皺鼻尖。
    ……下次她也要這么理直氣壯的。
    女孩兒心里微惱，更緊地把薄肩往回縮，呼吸也貼得愈發(fā)近了。
    外套下的昏暗里，女孩兒的唇無意地擦過男生襯衫下的鎖骨。
    “……”
    修長的頸線上，喉結(jié)輕滾了下。
    商彥額角跳了跳，側(cè)過眼。
    “別貼這么近。”
    聲音突然啞了，啞得近乎兇。
    懷里的蘇邈邈一僵。
    須臾后，她慢吞吞地低下眼。
    商彥未察，心底卻松了口氣。
    他自嘲地笑。
    ……這哪兒是走學(xué)校的林蔭道？
    簡直是過刀山火海阿鼻地獄還差不多。
    商彥抱著蘇邈邈進(jìn)了科技樓。
    來路上，繞著兩人身周那些眼神和議論也終于消停了。
    上樓梯時(shí)，沉默很久的女孩兒微微仰起臉。
    遲疑幾秒，她終于開口。
    軟聲里帶上一點(diǎn)情緒低落的鼻音。
    “你是不是討厭我了……”
    邁上臺階的長腿一停。
    商彥垂眼。
    “為什么這么問？”
    “……”女孩兒沒有回答。
    稍微回憶了一下，蘇邈邈的沉默是從他哪一句話開始的，商彥便了然。
    “讓你別貼那么近，是為你好。”
    蘇邈邈懵了懵。
    “為……什么？”
    “……”
    商彥舌尖抵了抵上顎，須臾后他啞聲笑起來。
    “小孩兒，你應(yīng)該叫我什么。”
    蘇邈邈遲疑兩秒，試探而小聲地：“師父……”
    “再喊一次。”
    “師父。”
    蘇邈邈聽話地重復(fù)，但更不解了。
    商彥終于抱著她上了三樓，轉(zhuǎn)身進(jìn)長廊的時(shí)候，他似笑地嘆了聲。
    “你記得，以后要經(jīng)常這么喊我。”
    “為什么？”
    “用來提醒我。”
    “…………？”
    蘇邈邈心里的疑惑沒有再問出口的機(jī)會，培訓(xùn)組辦公室的門便被商彥用腳抵開了。
    ——
    “貼吧已經(jīng)無法訪問了。”
    “老欒，下次你手別這么快，我還沒來得及看情況呢！”
    “文澤，記得把開的‘后門’痕跡清掉，萬一順著后臺摸到培訓(xùn)組來，彥爹不收拾我們才怪。”
    “對對對，這個(gè)最重要。不過這一黑，也不知道小蘇那邊怎么樣了……”
    激烈的討論聲，在門開時(shí)戛然停住。
    各臺電腦后面一顆顆腦袋探出來：
    “彥哥，你——額，這是……”
    看見商彥那一身狼狽水漬，還有他懷里被他那件外套蓋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小小一只，組里幾個(gè)男生都有點(diǎn)懵。
    “小孩兒掉水里了。”
    商彥腳下未停，抱著懷里的女孩兒往里間走。
    “臥槽？？”
    “……人沒事吧？”
    “馬丹這是哪個(gè)不怕死的連我們小蘇都敢動！？”
    “砰。”
    里間的門砸斷了話音。
    商彥冒著冷氣的聲從門縫里傳出——
    “貼吧那邊收尾做好，被摸過來你們就扛著電腦主機(jī)跪門外吧。”
    “……”
    門口幾個(gè)男生面面相覷。
    培訓(xùn)組辦公室的里間本來就是個(gè)小儲物室加休息間，最里頭就擱著一張單人的窄床。
    商彥進(jìn)來之后沒往旁處走，直接將懷里抱著的小孩兒擱到了床上。
    他順手拉上了窗簾。
    打開燈。
    轉(zhuǎn)過身的時(shí)候，床上坐著的小孩兒已經(jīng)把他那件給人兜頭套上的外套扒拉下來了。
    半干半濕的栗色長發(fā)打著卷貼在小巧的耳垂旁，淋透的衣服勾出藏了很久的纖細(xì)身形，手腳都乖巧地搭在床邊。
    她也不說話，就那樣恬然一張艶麗的小臉，烏黑濕漉的瞳仁安靜地看著他。
    不說話也要命似的。
    商彥眼眸漆黑地轉(zhuǎn)開。
    他走到一旁掛衣柜前，從里面取出一件還未拆袋的休閑白襯衫，想了想，又拎出一件。
    “沒有浴巾，拿一件擦。”
    將兩件襯衫擱到女孩兒坐著的單人床旁，商彥撐著床邊，垂眼望著小孩兒。
    盯了兩秒，他莞爾。
    “你還真一點(diǎn)都不怕我？”
    女孩兒眨了眨眼，目光澄澈，像干凈的湖泊。
    “不怕……謝謝師父。”
    倒是還記著他進(jìn)門前的提醒。
    商彥低笑，眼簾一垂，漆黑的眸子遮下去。
    他直起身。
    “待會讓人給你買條運(yùn)動褲。濕衣服全換下來，免得感冒。”
    “嗯。”
    女孩兒低著頭，輕聲應(yīng)。
    商彥剛側(cè)過身，似乎想起什么，又停住了。
    “里面的，等你回家再換。”
    蘇邈邈懵然地抬眼：“什么里……”
    商彥側(cè)回眸，似笑非笑。
    目光拂落。
    順著那人視線往自己身上望，在瞥見淋濕的大衛(wèi)衣再遮不住的小胸脯時(shí)，女孩兒的身形驀地滯住。
    一秒，兩秒。
    女孩兒粉雕玉琢似的雪頸，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攀上暈染開的嫣紅。
    連耳垂都泛了粉。
    商彥眼神一深。
    須臾后他回過神，輕咳了聲，挪開視線。他轉(zhuǎn)身走出兩步，聽見身后傳來個(gè)細(xì)如蚊蚋的聲音。
    “我昨天上網(wǎng)了……”
    商彥收住腳。
    他站在原地，垂著眼啞聲笑。
    “上網(wǎng)這種事，不需要和師父匯報(bào)。”
    一轉(zhuǎn)身，卻對上女孩兒粉頰微紅地仰起臉，一雙濕漉的瞳子黑得靈動。
    蘇邈邈輕皺了下鼻尖。
    “c語言里，沒有一種叫‘36d’的函數(shù)名。”
    “……”
    商彥仍笑，盛著女孩兒身影的黑眸卻微狹起。
    “師父，”蘇邈邈未察，仍執(zhí)迷于求解，“36d……就會有很多人喜歡了么？”
    最后一點(diǎn)笑從男生冷白的側(cè)顏上淡去。
    幾步走到床邊，商彥俯下，手掌往女孩兒雙腿兩側(cè)一撐。
    ——
    憑著身高優(yōu)勢，他輕松將女孩兒攔在床與身體之間。
    呼吸相聞里，商彥狹起瞳。
    “小孩兒，你想招多少人喜歡？”
    “……”
    蘇邈邈被他突然貼近的動作驚在那兒，連低頭躲閃都忘了。
    她怔然地看著面前的人。
    這人生著一副極好看的骨相，即便是離著這樣近，都讓人挑不出瑕疵。
    眉骨立體，眼窩微陷，瞳仁漆黑，鼻梁也是最挺直而漂亮的弧線，還有笑都透著凌厲的薄唇……
    耳邊啞聲忽作。
    “你想做什么？”
    “……？”
    蘇邈邈被叫回了神。
    她目光一低，才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無意識地抬起手。
    ——
    如果不是商彥開口，她指尖幾乎要摸到男生的下頜上了。
    蘇邈邈被自己嚇了一跳。
    此時(shí)慢半拍地回了神，她眼瞳一縮，身體本能往后躲。
    卻是忘了自己還坐在床邊，重心來不及拉回，便往后仰倒了。
    單人床很窄，離墻也近。
    商彥想都沒想，伸手去護(hù)女孩兒的頭頂，跟著向前壓身。
    兩聲悶響。
    蘇邈邈枕著他的掌心磕到了墻上。
    而商彥勉強(qiáng)撐住身下的床，才差分毫沒有摔在女孩兒身上。
    空氣沉滯。
    商彥醒神，無奈地垂眼低笑。
    “小孩兒，你……”
    話聲未落，里間的門被人推開——
    “彥哥，舒校花來——臥槽！！”
    “……”
    “砰！！！”
    門又被摔上了。
    震天響。
    商彥沉默幾秒，啞然失笑。
    他低眼，瞧著懷里眼神無辜的蘇邈邈，眸里像是落了點(diǎn)點(diǎn)的碎星。
    “小孩兒……你是不是想訛我，嗯？”
    蘇邈邈抿了下唇，眼神慢吞吞地挪開。
    “……我沒有。”
    “聽話，最好別想。”
    商彥垂眼，撐起身，站到床邊。
    臨轉(zhuǎn)身前，他想起了什么，側(cè)回眸，眼尾染上的笑意疏懶。
    “而且我確實(shí)喜歡36d的，你不行。”
    “……”
    商彥說完，便利落地轉(zhuǎn)身出門。
    直到將身后最后一絲門縫拉合，他眼底從容一散，倚到墻上。
    男生垂著眼苦笑了聲。
    ……
    這個(gè)真不行。
    商彥，你可別發(fā)瘋。
    很是給自己做了一番“心理疏導(dǎo)”，商彥再抬眼，組里其余人正表情詭異地看著他。
    想起方才的闖入，商彥目光落向吳泓博。
    吳泓博脖子一縮，干笑：“彥爹，剛剛……剛剛那是……”
    “是什么？”
    商彥輕瞇眼。
    “……”吳泓博抖了抖，目光閃爍。
    商彥冷笑，“小孩兒才多大……你想點(diǎn)人事行不行？”
    吳泓博被懟得十分羞愧。
    商彥邁開腿，懶洋洋地走到旁邊，用辦公桌上的座機(jī)打了個(gè)電話。
    “送條新運(yùn)動褲到學(xué)校。”
    “不是我，女孩兒穿的。”
    “……那就各拿一件，讓她自己選。”
    掛斷電話，商彥轉(zhuǎn)回身，屋里還是一片安靜。
    他挑眉，“還有事？”
    幾人對視。
    吳泓博舉起一只胳膊。
    “說。”
    吳泓博：“舒校花在門外。”
    商彥笑里一涼。
    站了片刻，他起身走到門邊。
    門一拉開，舒薇果然正站在和門相對的那面墻前。
    “……商彥。”
    舒薇眼睛亮起來，目光像是不經(jīng)意地在商彥身后掠過一圈。
    商彥輕嗤了聲，靠上門框，他伸腳一踢，讓門敞開——
    “找人？……不如直接進(jìn)去找？”
    男生漆黑的眸子里壓著微冷的情緒。
    舒薇委屈地看他，“我聽說你徒弟的事情了，可那又不是我讓他們做的，你沖我發(fā)火做什么……”
    商彥沉眸不語。
    舒薇咬了咬唇，“竹林那次跟你撒謊的事情，我已經(jīng)和你道過一次歉了……你就不能不和我生氣了嗎？”
    “生氣？”男生輕嗤，轉(zhuǎn)開視線，“你想多了。”
    舒薇一咬牙，索性直問：“那怎么從那天開始，你就對我越來越冷淡了？”
    “……”
    長廊一寂。
    連房間里，聽見動靜的吳泓博等人都立刻豎起了耳朵。
    商彥微狹起眼。
    “舒薇，你是不是忘了，最開始我說過——我不會否認(rèn)，換三年清凈。但我也告訴你了，我們不會有什么關(guān)……”
    壓著這截未盡的話聲，辦公室內(nèi)，里間的房門被人打開——
    披著微卷的栗色長發(fā)，五官精致艶麗的女孩兒走出來。
    白皙的赤足踩在地面，她小心翼翼地掃過外間里像被按了暫停鍵的眾人，目光一邊找商彥的身影，一邊輕聲問。
    “師父，我的鞋帶斷了，能不能……？”
    望見商彥的瞬間，蘇邈邈也看到了門外的舒薇。
    ——
    對方正目光震驚地瞪著她。
    蘇邈邈慌忙抿住淡色的唇，咽回沒說完的話，她低了低頭，隨后遲疑地去望商彥。
    “師……父？”
    滿屋死寂。
    目光落了一身。
    ——
    女孩兒身上只穿了一件比她薄瘦的身形大幾個(gè)號的白襯衫，尾擺一直垂過雪白的大腿。
    空蕩蕩的襯衫下，露出來的那雙腿纖細(xì)勻稱，嫩滑瑩白。
    帶一種視覺上的清香，讓人移不開眼。
    門外回過神的舒薇表情僵硬。
    而商彥臉一黑。
    他轉(zhuǎn)身，大步往女孩兒面前走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彥哥：我的人，再看都打死（兇）。
    評論第一次增加2000的加更目標(biāo)達(dá)成，加更的第三更在今天下午6點(diǎn)
    為了繼續(xù)加更，文收作收評論沖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