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 第二百零三章
    過年時小孩要收壓歲錢,于是黑蛋,狗剩還有喬治啾都收到了壓歲錢
    一邊擰著榮貴脖子上的最后一根螺絲,他抽空分析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雖然再次見到了那條魚,然而上岸之后的世界卻仍然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
    自己正在截然不同的命運道路上——他再次確認(rèn)了這一點。
    而他將螺絲擰好,蓋上防護蓋的時候,榮貴同時感到身體再次聽使喚了。
    “啊~可以動了。”扭了扭脖子,又跳了跳,榮貴宣布自己滿血復(fù)活~
    “原來城里人也用不起電嗎?”他感慨道,然后又搖了搖頭:“嗯,對了,也可能這里是城鄉(xiāng)結(jié)合部啊~”
    對于榮貴的“高見”,小梅的反應(yīng)是——
    “……”
    一聲不吭,他去檢查身后的大黃……不,是車子去了。
    “哎?!你先別忙著去顧大黃啊,你身上還沒擦干凈吶!”看到身體的孔洞仍然不停的呲水就去干活的小梅,榮貴急忙撿起小手絹追過去了。
    這一忙活就是很久,雖然其他的活兒基本上都不會干,然而榮貴唯獨在照顧身體這項技能上著實過硬,他干的又快又好,不但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將小梅的身體擦干了,甚至還趁機給他磨了磨皮,然后上了點油~
    被“美容”完畢的小梅去干活了,榮貴這才慢悠悠的照顧起自己來。
    他這一“梳妝打扮”的時間就很久,剛好和小梅處理大黃的時間差不多,小梅這邊收工的同時,榮貴剛好用布巾擦掉身上最后一點油漬,現(xiàn)在的他看起來又是一個得體的機器人啦~
    “走了。”拉開車門,小梅在車門口叫他了。
    “哎?等等,我們還有件事沒做呢!”榮貴忙在四周尋找起來,找了半天似乎一無所獲,他就爬到車上,半晌抱著一個花盆下來了。
    小梅微微偏了偏頭。
    榮貴就笑了。
    “剛剛那條河的名字小梅你還沒取呢~我們的紀(jì)念品也沒埋進去哩~”
    “找不到石頭,就用這個花盆唄~”說著,榮貴拍了拍手中的花盆。
    這家伙對“紀(jì)念”可真執(zhí)著——小梅無語的看著他。
    不過他終究還是給剛剛的河起了名字,然后將河的名字和兩個人的名字寫在了一起。
    “麗塔·艾澤拉斯,真美的名字啊!”愛不釋手的看著小梅提在上面的字,榮貴感慨道:“是什么意思啊?”
    “魚鰾和蘑菇。”小梅言簡意賅道。
    “……”榮貴就捧著花盆僵了一下。
    “雖然不明白為什么叫魚鰾,不過蘑菇……現(xiàn)在河里確實有很多蘑菇了,而且馬上會有更多。”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纏過多,榮貴最后看了一眼懷里的花盆以及盆里的蘑菇。
    胳膊高高揮起,懷中的花盆被他拋了出去。
    “咕咚”一聲,花盆隨即沉沒在了黑色的河面。
    “再見了,大魚。”依依不舍的最后看了一眼河面,榮貴隨即利索的爬上了車子。
    從河邊開始開車,一開始顛簸的厲害,顛到榮貴覺得自己隨時可能散架的地步,不過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忽然發(fā)現(xiàn)車子不再顛的那般厲害了。
    “哎?”他這才注意到:前方居然有路了。
    雖然并不十分專業(yè),可是地面上明顯有經(jīng)常碾壓的痕跡,那些痕跡一層疊一層,最后竟成了一條光滑的路面!
    他可是很久都沒有見過“路”了!
    從小梅的家鄉(xiāng)到剛剛位置,他們前進的方向完全靠小梅把握,四周空曠無際,根本是一條道路也沒有的,而現(xiàn)在他卻正走在一條真正的“路”上了!
    “我們什么時候上路的?小梅你怎么都沒和我說一聲?!”激動的站起來,榮貴轉(zhuǎn)身向車后看去:
    車后也是一條細(xì)細(xì)長長的路,不知道有多長,他們顯然已經(jīng)開在這條路上很久了。
    “在一個小時十五分之前。”冷靜的把著方向盤,小梅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
    榮貴:“……”
    好吧,路上太安靜,他就忍不住唱歌了,這一唱歌就唱的特別投入,投入到地面上終于有路也沒發(fā)現(xiàn)~
    “沒能在最初出現(xiàn)路的地方拍照留念,真是太可惜了。”榮貴便惋惜的對小梅說。
    一路上,他在所有有紀(jì)念意義的地方都和小梅拍照了哩~唯獨落下這一張,他心里多少感到可惜。
    不過很快的,他便不再用為這個問題煩惱了——
    大黃忽然“說話”了!
    “通知:收到罰單一份。原因:違章駕駛,請再繼續(xù)行駛二百里,在附近的交通管理所繳納罰款。”
    由于話筒是直接對著榮貴的,大黃這一開口就相當(dāng)于直接對著他的臉說話了,車上冷不防出現(xiàn)的第三個聲音著實把榮貴嚇了一跳!
    “怎、怎么回事?大黃居然還會說話?”
    “內(nèi)部有系統(tǒng)連接,也有擴聲裝置,它當(dāng)然可以說話。”要不然你面前的喇叭是裝飾不成?小梅面無表情道。
    “那……那它怎么之前不說話?”榮貴又問。
    “因為之前我們所在的地方?jīng)]有網(wǎng)絡(luò),如今已經(jīng)進入網(wǎng)絡(luò)覆蓋范圍,它這才能將收到的消息及時通知我們。”一邊回復(fù)榮貴,小梅一邊在鍵盤上敲擊了一個按鍵,這條代表“已閱”的指令發(fā)出后,大黃隨即又不吭聲了。
    簡直就和小梅一樣沉默寡言!
    內(nèi)心吐著槽,榮貴又看了看大黃收到的通知,讀到某一行的時候,他忽然樂了。
    “嘿嘿嘿~”車上再次傳來了機器人機械的笑聲。
    小梅就微微朝他的方向側(cè)了側(cè)頭。
    這家伙是傻了嗎?難道連收到罰單也認(rèn)為是值得紀(jì)念的事情?他還打算在交管所合影留念不成?
    小梅發(fā)散著正想著,榮貴繼續(xù)說話了:
    “嘿嘿~我正遺憾咱倆沒能在最初上路的地點合影留念呢,結(jié)果這不就收到罰單了嗎?”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作為開具罰單的證明,對方進行了違章攝像呀!”
    “你看,攝像的地點剛好是一個小時十五分之前,不就剛好是咱們剛剛發(fā)現(xiàn)這條路的時候嗎?”
    “嘿嘿嘿~連老天爺都幫我們哩~小梅,有人幫咱倆拍照啦!”
    車上瞬間盈滿了榮貴“哈哈哈”的笑聲。
    小梅……小梅已經(jīng)不知道說什么才好了。
    他看了很久。
    然后,徑直向床的方向走去。
    床沿有點高,他就拖過床邊的腳凳墊腳,然后笨拙的爬上了床。
    對了,腳凳也是他做的。
    創(chuàng)意仍然來自榮貴。
    矮小的機器人站在了床上,剛好比冷凍倉高出一點的小機器人可以居高臨下俯視冷凍倉里的人。
    令他意外的是,他在里面那個“榮貴”的臉上看到了水漬。
    起源自濃密的眼睫毛下,淺淺的劃過消瘦到極致的面頰,即將滑進口鼻器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幾天在榮貴的各種訓(xùn)練下養(yǎng)成了反射,小梅立刻抓起了整齊疊在床頭的手絹,然后費力的獨自一人推開冷凍倉的罩子,吃力的彎下身,他用手絹給里面的榮貴擦拭了一下眼底的水痕。
    他忽然想起了一首歌的歌詞:“……用手拂去你傷心的淚痕……”
    他似乎聽到了歌聲。
    好像很近,又仿佛很遠(yuǎn)。
    那是他唯一喜歡過的歌手的一首歌的歌詞。
    他生平只流過一次淚。
    是在搭乘飛行車的時候,半空中他與樹立在中心區(qū)黃金位置的巨幅屏幕上的人忽然對視了。
    半晌之后,他才意識到那是隔著屏幕的對視,對方根本沒有在看他。
    而是在唱歌。
    他忽然拉開了車窗,歌聲便傾瀉一地了。
    那是他聽過的最美妙的聲音——
    他怔住了,然后,在歌聲高潮的時候,他的手背上忽然落下了一滴水珠。
    那個瞬間,他的腦中是一片空白的,他不明白自己為何落淚,是那仿佛可以將靈魂完全凈化的歌聲吧?
    那個瞬間,他全身戰(zhàn)栗,莫名的淚水忽然滑落。
    從此,他的愛好終于多了一個。
    他會匿名購買對方的音碟,也會去聽對方的演唱會。
    雖然后來再也沒有流過淚,然而,對方的歌聲仍然好聽。
    即使身體漸漸變成了金屬,他依然最喜歡對方的旋律。
    他主要聽的是歌聲,對于歌詞雖然沒有特別記憶,然而時間久了,他自然會記住,何況他的記性原本就出類拔萃。
    倒是那位歌手的記性似乎并不好,現(xiàn)場演唱的時候,每每激動之時,他經(jīng)常會忘記歌詞,不過他是天生的歌手,亦是天生的詩人,即使忘詞也沒關(guān)系,他總能根據(jù)當(dāng)時自己的情緒將歌詞自行補完。
    那些臨場現(xiàn)編的歌詞變成了只演唱一遍的“限量版歌詞”,成了歌迷最喜歡的物品。
    他想起的那句歌詞正是對方眾多“限量版歌詞”之一。
    沒什么特別的,只是當(dāng)時他現(xiàn)場選取了一位幸運歌迷,邀請對方上臺的時候,一邊唱歌一邊輕輕拭去了對方激動地眼淚。
    那次演唱會的氣氛簡直將要爆炸!
    他的耳邊到處都是尖叫。
    剛剛給榮貴的身體拭淚的時候,他忽然想到了對方這句歌詞,也忽然想起了對方現(xiàn)場的動作。
    曾經(jīng)認(rèn)為和自己無緣的動作,竟然在這種情況下做出來了。
    仔細(xì)擦干凈榮貴眼周的水痕,甚至還幫他清理了一下睫毛,一整套動作熟練的做完,他才怔了怔。
    作者有話要說:回復(fù)杜行啾:地豆落在大魚身上,之所以不掉的秘訣是——
    大魚身上有厚厚的類土壤結(jié)構(gòu)物質(zhì),咳咳,可以想象成老皮啦~
    在水里泡多了的魚類很多都有,所以才有大魚專門讓小魚幫自己清潔皮膚
    而大魚為了每天都這么漂亮→長滿亮晶晶的地豆,從來不敢洗澡,也是十分辛(骯)苦(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