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重辟虛空 人間天域(上)
“各自**又相通,這個彎兒總算繞過來了_&&”
余慈的心念轉(zhuǎn)眼就回到了豐都城真修圈的洞府中剛剛通過孤獨地獄的提示,他一下子想明白了元神推演成果中,一個有些混沌的疑題,且不是泛泛地通達(dá)道理,而是一氣而下,貫通了相關(guān)的一切氣機(jī)變化
這種頓悟式的成果,印證了元神、識神深入的溝通,也代表他的神魂修行再進(jìn)一步先天真性靈光輻照紫府,使得余慈頃刻間恢復(fù)到最佳狀態(tài)
天賜良機(jī)
紫府元神捕捉到了當(dāng)前機(jī)遇:長時間的推演消耗心力,但若是自然休息恢復(fù),又可能把思維給弄得僵了想找到這樣一個真力彌漫,精神活潑的茬口,可是相當(dāng)不容易
當(dāng)斷則斷決斷從紫府元神處發(fā)動,隨時將那緊張又適度從容的感覺擴(kuò)散到腦宮的每個角落,由此帶動周身百節(jié),令氣機(jī)匯聚,并再度反饋回去如此,從神意到元氣到形骸,精氣神像一條絞索,各股扭合成一處;又似凝成一顆無有瑕疵的珠子,在虛無中大放光芒
隨后,一切意象隱去,余慈呼吸閉絕,雖有精氣往復(fù)流通,卻是逐步內(nèi)斂,無限地接近靜止
空氣輕響,一道白光自眉心射出,凝化為一枚方印這是道經(jīng)師寶印,本是余慈祭煉的法器,此時卻是自發(fā)脫離;接著就是喪亂九孔散魂煙壺,無法繼續(xù)在體內(nèi)溫養(yǎng),摔在地上
這還不止,又一道光自余慈口鼻飛出,在靜室內(nèi)張牙舞爪,卻是已恢復(fù)全盛期約七八成實力的天龍真意,也給排斥出來;袖中,照神銅鑒青光斂消,滑落榻上;云樓樹空間內(nèi),為隱藏身份而暫收起來的捆仙索,藏得深的如玉神洞靈篆印等,也在同時失去了依附的氣機(jī)
此外還有十陰化芒紗等,早先就封絕了感應(yīng),此時不必說
對此,余慈全不在意,因為他早已心神泯化,對萬物、對自我的感應(yīng)都渾茫起來縱使全身法器盡都脫離,對此時的他來說,也不能引起絲毫心念波動
如此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在那幾近永恒的混沌中,某個緲不可測的靈機(jī)激發(fā),帶來了僅有一束光,僅有的一個變數(shù)
此為一切變化之始
莫名地,一幅圖像在混沌中鋪開:深夜、道觀、靜室,那個木訥而率直的男子,授“筆”傳藝,一“筆”劃開了一片天地
恍若時光回溯,混沌中又擎出一支如椽大筆只是這次,無需再假手于人,筆尖只一點,便有一道奇妙的符箓就
生死一翻掌,成毀顛倒顛——此乃生死符,是生死玄機(jī)所系,生根死源,皆發(fā)于其中,也是統(tǒng)合物象并拔其上的心象根本
符出雷動
一聲沉悶的爆音,似來自無盡深處,而其震源,卻是發(fā)自于生死符下一個剎那,爆音就“亮”了起來,如同直接炸響在顱腦內(nèi),炸響在心臟中
無可抗拒的力量擊穿了混沌,便如開天辟地……事實上,也正是虛空開辟
余慈的心神似乎是從深水中升起來,然后,他“看”到了無數(shù)星辰閃耀他就在其中,在上升,在無止境地上升,雖是星辰繁密,在這繁密中呈現(xiàn)了層次區(qū)隔和豐富清晰的條理
他在其中,很快明白了自己的位置
“我當(dāng)在北”
北方天空,玄武星域,七大星宿,近千顆可以目見的星辰齊齊閃亮,而其中有一顆,光輝奪目,孤立天宇,即是余慈當(dāng)前本命星辰,北落師門
“我又在西”
白虎星域的千余星辰也灼然閃亮,畢宿第一星尤其醒目
與此兩處星域相襯,東、南星空對應(yīng)呈現(xiàn),無不遼遠(yuǎn)闊大整體又呈現(xiàn)一個奇妙的弧度,絕非在平面上羅列,而是星垂平野,天羅周覆,是謂“天穹”
四方既明,乃見中央
中央三垣星域,益見清晰,而其正在天穹之頂,四方星域即青龍、白虎、朱雀、玄武,莫不居于其下,群相拱衛(wèi)
如此已有上下之別,內(nèi)外之分,余慈的位置便在北天之中,仰望三垣
但這又怎能限得住他?這是他構(gòu)建的世界,他的能力有限,資格卻在最上邊
心神仍做逍遙游,繼續(xù)上升,轉(zhuǎn)眼脫了桎梏,登入三垣這時的一切仍顯得模糊,不如玄武、白虎兩星域那樣真切,余慈也不在意,繼續(xù)上升,直升到三垣之上,登臨絕頂,方開始俯瞰這天星世界
壯美而瑰麗的星空,就在他腳下
幾無可抑止的顫栗擊中了他的心神——這是多么讓人癡迷
恍惚片刻,余慈心神重又凝定,他總算還記著,這僅僅是初步而已
居高臨下,他再看這天星世界,便知道,這里太高了,下方卻是虛渺無憑他不能像辛乙那樣,直接造出三十六天,因為他沒有對方雄厚無比的修為打底,所以,勢必要構(gòu)筑一個根基:
“有天豈能無地?然而……何者為天?”
他站在天穹之頂,看這個他一手打造的世界雛形,啞然一笑,帶著成竹在胸的篤定,以及開天辟地的豪情,心神便化為九天雷音,傾泄而下:
“這星空為我所化,我便是天,我之下,就是地”
心神顯化,這天穹之頂,驀地化出熊熊烈火,色如赤金這是心煉法火,因為和他愿力纏繞,倒真是不分彼此,剛剛法器離體,這玩意兒也還留著而在火中,有一顆珠子,不停滾動——既然心煉法火貼上,連帶著平等珠,亦如是
在現(xiàn)實層面,余慈眉心開眼,豎瞳中氣芒熾白,其后的平等珠,放出一道光束,正中榻上平置的照神銅鑒
青光劇盛,集束如劍,又化無形,世人皆不可見而這無形之光破開洞府之頂,又穿透上方地層,再撞開百里黑暴,直入碧霄在勢頭使盡的最高處,砰然炸開,千萬星芒,飛落如雨
“嗯哪?”
圓光閣中,正蜷成一團(tuán)睡懶覺黑貓迷迷糊糊抬頭,看向窗外:“剛剛有什么東西飛上去了,哎?有人遮蔽天機(jī)?”
她稍稍起了興趣,不過要從一團(tuán)亂麻的感應(yīng)中找出真實所在,實在是太耗心力了,只算了微不足道的一點兒,她就忍不住煩躁:“沒意思,梳理天星干擾還是找?guī)熃惚容^好,而且還是在三垣星域……三垣?對了,來之前,師姐吩咐我什么來著?”
久睡之后,腦子不太好使,想了半天,卻是越發(fā)地糊涂,她干脆將腦袋再埋進(jìn)臂彎里:“喵的,睡覺……醒來再和師姐聯(lián)系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