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雷車神人 捆仙鎖脈
妙相并未停步,依舊上前(
余慈毫不遲疑,周身真煞流轉(zhuǎn),帶動玄武星力,煙氣盤轉(zhuǎn),龜蛇交纏,自成玄武法相,氣機動靜轉(zhuǎn)化,大氣嘶聲發(fā)嘯,便如毒蛇吐信:
九曜龍淵劍符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動用不了劍意,便是用劍符,也是符意居多,這一擊便肖玄武之相,勢若流水,鋒芒內(nèi)斂
一擊出手,余慈并不停留,身形貼地滑行,繼續(xù)拉開距離,同時腦子也在回憶,相處那幾日,妙相展現(xiàn)出的手段、還有這香氣的運化之法,以期用出相克的符箓
標(biāo)準(zhǔn)的符修戰(zhàn)法
劍符眼看已攻上身去,妙相竟然是躲也不躲,任由劍光刺在身上
虛空似乎有波紋閃現(xiàn),緊接著就是一排曲折古奧的符形,一一羅列,主體像是一圈圈方形線條,疊加拼合,共有五片,黑沉沉如方硯一般,然而神意相觸,便覺得巍然如山岳,壓得人透不過氣來,至于外圍篆文連綿,則又是另一種靈光變化
這圖形一出現(xiàn)在虛空中,方圓十里的天地元氣立時改了流向,再不如之前那般容易驅(qū)動此時便沒什么可懷疑的了:
“五岳真形圖”
妙相竟然控制了五岳真形圖,那還打個屁余慈罵了一聲,當(dāng)下什么念頭也都抹掉,轉(zhuǎn)身就逃
步虛修士和還丹修士的度是有本質(zhì)差別的,余慈也不認為自己腳程比紗相快,他只是想且戰(zhàn)且走,妙相如今的模樣明顯古怪,不像是能夠大大方現(xiàn)于人前的樣子,在怨靈墳場廣闊的空間下,他還有可為
不過,他突然發(fā)現(xiàn),他竟然感覺不到妙相的氣機,唯有香氣繚繞
怔了怔,余慈就明白過來,對方的氣機已與香氣同化,不能解析這種獨特的方式,就要落在絕對的下風(fēng),可一時半會兒,他哪可能辦到?
當(dāng)即他就下定決心,這次若能安然脫身,回去一定好好研究一下那部無名香經(jīng),至少要弄明白,怎么對付這種情況
妙相沒有展開特別激烈的攻勢,至少她容許余慈跑出十里,第一波真正意義上的攻勢才到來仍沒有任何氣機可測,只有馥烈的香氣襲至,就算余慈封了鼻竅也沒用,他早被香氣通感的神通影響,而這個也是他唯一能感知的信息了
“步虛法域,你被限制了”影鬼也擔(dān)心干擾,簡短提醒了一句,就不再做聲
余慈嗯了一聲,并無其他反應(yīng)其實他是知道的,所謂步虛法域,乃是步虛修士模擬劫修“化我心為天心”的神通,創(chuàng)出的手段,就是干擾外界天地正常運轉(zhuǎn),形成有利于本人的戰(zhàn)斗環(huán)境
因其刻意,遠不如長生真人,乃至上層的宗師人物使來的純粹天然,但若是有一等一的心法歸攏運化,短時間內(nèi),效果絕對驚人這種手段,一般都是有著極上等傳承的大宗門修士方才具備,余慈此時見了也只有嘆氣而已
雖探不明妙相的具體方位,余慈還是判斷出,對方離他越來越近,當(dāng)下一聲叫:“你跟著我,想做什么?”
回答他的,是一條如蛇般纏繞上來的披帛飄帶,等余慈發(fā)現(xiàn)的時候,已經(jīng)快要纏上他的脖子
余慈吐氣開聲,身外煙氣所化的玄武法相靈動變化,龜蛇尾部甩擊,自然帶動星力煞氣,剛?cè)峒鎮(zhèn)洌瑢h帶擋開隨后那法相便是一張口,噴出一道星砂光輝,瑰麗自有殺機暗藏,正是無生劫星宿破魂神光
飄帶本欲再攻,遇此光芒,便本能縮回,余慈百忙中回眸,終于是掃見了妙相面容,也與她冷漠陰沉的目光接觸
果然,已經(jīng)是天魔眷屬
余慈憶起那么氣派甚大,行事又別有風(fēng)范的故人,抱著最后一點兒希望,低喝道:“妙相法師,你還在么?”
那邊仍無回應(yīng)
暗嘆一聲,余慈正要再施個變化,周身氣機卻是莫名震動,他一愣抬頭,卻見遠方某處,有一道金光破開頭頂?shù)貙樱腥絷柟饨K于發(fā)現(xiàn)了這個深埋在九地之下的世界,那金光看似纖細,卻瞬間將小片森林照亮,而其光輝所指,分明就是黃泉秘府的方向
什么東西?疑惑間,周圍天地元氣運轉(zhuǎn)陡然又是一個大變樣,以那光輝為中心,生出種種變化,此時余慈所處方位距離那邊已有二三十里路,卻依然不能幸免,但這對余慈來說,卻是大大的好事
妙相所化的香氣法域,分明是碰上到為高端的存在,終于出現(xiàn)了紊亂,露了破綻
剎那間,余慈六識破開了香氣的阻礙,接觸到外界的真實世界,而此時又是一道金光射下,這次近了許多,距離二人交戰(zhàn)處只有兩里
這就是一個信號,無數(shù)金色光束,便如破云而出的陽光,穿透這數(shù)十里地層,充斥視野
光束是如此密集,余慈也沒逃掉,被至少三道光束穿過,然而他沒有任何不適,相反,吃光束一穿,他身上氣機卻是具活性,深吸一口氣,空氣也似乎被凈化一遍,化為了純粹的靈氣,滋潤肺腑,每個毛細孔都在呼吸,狀態(tài)好得不能再好
可是與之同時,他身旁不遠處卻傳來一聲悶哼,那是妙相,她同樣被光束穿過,可情況卻和余慈迥然不同,身外猛地燃起一蓬火光,連香氣都淡去許多
那邊氣機紊亂得不成樣子,余慈也就順勢抓牢了妙相氣機,此時也顧不得舊日交情,上洞真霄辰光感應(yīng)神雷符落入手心,正要應(yīng)機發(fā)動,那邊卻有一聲叫:
“救命”
雖是一聲,可落在余慈感應(yīng)中,卻是兩個聲音,兩個意念他一怔之際,忽見那沉凝端方的五岳真形符箓向上騰起,竟與妙相分離,不但如此,還放出一道靛青光芒,反照下去,竟是和妙相起了內(nèi)訌
妙相雙手上抬,舉起那一直擱在手心的銅缽,擋住那靛青光芒同時身外煙氣波動,反撲而上,與銅缽相合,莫名有種奇香透出,朝五岳真形圖上吹動,便令那邊光芒崩散,向下便墜,一應(yīng)手段全使不出來,顯然那法寶元靈早早就著了道兒,欲抗乏力
“救命救命”
這次只有一個聲音嚷嚷不停,可那邊局勢,余慈又哪能插下手去?正頭痛之時,后方一聲雷響
驚回首,十里開外,憑空現(xiàn)出一尊法相,高有兩丈余,戴盔貫甲,其上無不是符箓文字,靈光灼灼,不類凡俗,正乘車飛馳而來,車前異獸肖虎形,爪牙伸張,有欲騰飛之狀,奔行間如天雷碾過只是什么參天巨木,都是一穿而過,并未有實體的樣子
余慈看得呆了,只覺得此法相一現(xiàn),怨靈墳場中的元氣運化又上了一個層次,尤其周身氣機與那法相呼應(yīng),一身修為倒似暴漲了三成,手中上洞真霄辰光感應(yīng)神雷符還沒激發(fā),就被刺激得躍躍欲動,險些控制不住
這分明就是前面萬千金光的后續(xù)變化,余慈注意到,雷車奔馳的路上,有些天魔游蕩,應(yīng)該是之前跑出來的一些,可雷車轟然駛過,魔影如遭雷殛,立時崩散,連渣子都沒剩下來
雷車上神人法相雙眸如電,掃視森林,氣機磅礴,而妙相顯然也感覺到了,那銅缽本能一縮,似乎要避過雷車神人鋒芒,可這卻是此消彼長的勢頭,五岳真形圖眼看已要摔落,卻趁機展開一種變化,灰黑火焰蒸騰,強托本體
這個余慈看明白了,是九地元磁神光
此時五岳真形圖完全止住跌勢,符箓靈光流動,催化磁火,一時將銅缽吸住,妙相雙手和銅缽倒似是粘成一體,銅缽不能動,她那邊也不能動,場面陷入僵持
“快呀快呀”
五岳真形圖的元靈看來真的是剛催熟不久,除了瞎嚷嚷,說的話沒有任何建設(shè)性余慈知道是關(guān)鍵時刻,干脆請動元神,轉(zhuǎn)眼就有了決斷:
制她氣脈
他伸手在腰間一抹,再松手時,已是一道深紫光芒,朝妙相那邊去,妙相也注意到了這邊,香風(fēng)層起,要將此物攻勢化于無形,哪知半空中,余慈一口靈氣噴出,打在上面,深紫光芒登時氣機化現(xiàn),已受了玄武星力的加持,曲游如蛇,三拐兩折,竟是撕裂香風(fēng),臨近頭頂,陡地一聲尖鳴
妙相身形一震,欲待躲避,那深紫光芒疾落,兩端“錚錚”化為兩個月牙似的彎鉤,仿佛毒蛇張口露出毒牙,狠狠地咬在她手腕上,彎鉤刺膚而入,完全沉下,不露半點兒,隨即纏繞擰實
在彎鉤刺膚而入的剎那,這件由余慈祭煉數(shù)年的法器,便將妙相體內(nèi)氣脈流動情況,映照回來
前段時日,余慈在天篆社受“三爺”許泊和辛天君的提醒,換了祭煉手段,全力激發(fā)捆仙索兇厲詭變的本質(zhì),如今使來,果然如魚得水,一旦見了血,其兇威熾,先勾了妙相雙手腕脈,隨后竟是悶聲炸開,化為宮絳尾端的千絲萬線,循著經(jīng)絡(luò)、血管、關(guān)節(jié)等等纏繞而上
*********
雖然遲了兩分鐘,也算第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