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大師兄
“法海師兄!”
看到只一交手,柳毅便已負(fù)傷,法通忍不住驚叫一聲。
“叫什么都晚了!”法岸只感覺到指甲深深的刺入柳毅的胳膊之中,心中大喜,手腕用力,便要向下劃去。
“開!”
柳毅雖然感覺到手臂上奇痛無比。但卻沒有絲毫的退讓,雙手用力向兩側(cè)一拉。
“怎么可能?”
法岸眼看柳毅雙手的動作,臉中驚駭無比。他這五根指甲,乃是用密法修煉,便與真刀一般鋒利。哪怕是盔甲亦可破開。只要扎進(jìn)人的身體,對方必然會喪失運(yùn)動的能力。他卻萬萬沒有想到,柳毅受此一擊之后,竟然還有反擊的能力。
眼看柳毅雙手好似兩只巨鱷的大嘴一般,死死的鉗住自己的手臂。法岸心叫一聲不妙,身體猛然一震,全身發(fā)出了好似弓弦拉動般的脆響,彎曲的手臂猛然崩直。
“現(xiàn)在再變招,晚了!”柳毅心中一聲冷哼,用盡全身力氣,猛然向外撕扯。
“嘶!”
一聲布帛破裂的響聲從法岸的手臂上傳了出來,整條手臂竟然被柳毅給生生的撕了下來。
“?。 狈ò兑宦晳K叫,連連倒退,胳膊上血肉模糊,隱約可見白色的肌膜。
“法岸廢了!”
看到這種情況,所有人的心中都在說著同一句話。
“好賊子,殘害同門,貧僧要?dú)⒘四?!?br/>
隨著一聲怒吼,一道灰影突現(xiàn),同時(shí)兩道氣芒如同劃破天際的流星一般,狠狠的向柳毅的胸前刺了過去。
柳毅立時(shí)便感到一陣陰寒的殺機(jī),撲面而來,刺得他的皮膚都好似撕裂了一般。
“縱云!”
急忙之間,柳毅身形連閃,便好似一陣輕風(fēng)一般向外飄去,而與此同時(shí),他的右手一擺,法岸的那只斷臂向兩道氣芒上一掃而過。
“啪!”
一聲炸響,血肉橫飛,整條手臂被炸成肉糜。
“法昆,你膽敢偷襲!”
此時(shí),一聲怒喝傳來,接著一道燦爛無比的綠色光華耀向全場,在空中嘀溜溜的來回亂轉(zhuǎn)。
柳毅聽出來是法通的聲音,這才松了一口氣,回身一看,但看對面正站著一個(gè)面色陰沉,身體干瘦的和尚。而法通的靈光珠,正在空中盤旋,罩向自己。
“同門較技,重要一個(gè)較字。而法海卻膽敢出手傷人,生生撕下法岸的手臂。對待如此狼心狗肺之徒,必須得嚴(yán)懲,否則的如何昌明佛法,嚴(yán)正寺規(guī)?!?br/>
柳毅回身,但看與法通對峙的乃是一個(gè)身材不高的瘦和尚,他的手指上還挑動著兩根幽藍(lán)色的氣芒,便好似指尖長出兩只獠牙一般。
“賊喊捉賊!”柳毅伸手抓住還殘留在自己手臂上的五根指甲,用力撥出之后,蠻不在乎的伸手在胳膊上一抹,把外面的血漬全部抹掉,輕蔑的笑了一聲。
“好大狗膽!”法昆滿臉怒氣,兇狠的看著柳毅:“你出手傷人,非但不知悔改,還敢惡語相向,這是何道理!”
柳毅向周圍掃視,但看法岸已經(jīng)被人救起,斷臂處的血已經(jīng)止住。身體雖然被兩個(gè)滿臉悲憤的和尚架著,但卻聳著頭,眼睛閉合,很明顯已然昏厥。這才抬頭又看向法昆:“既然是出手較技,便得有攻有防。便是受傷也是在所難免,如果怕受傷的話,最好乖乖在禪房里念經(jīng),又何必修行。法昆師弟卻在我與法岸出手較技,勝負(fù)剛分之時(shí)。便急不可奈的偷襲我,難道也是想謀求家?guī)熧n予我的寂滅心燈嗎?”
說到這里,柳毅伸手入腰間,把寂滅心燈取了出來,托在手中。
心燈經(jīng)過祭煉之后,與以前大不相同,雖然沒有什么絢爛的光華流動,但其中卻多了一層瑩潤之意,顏色便好似一塊把玩多年的玉佩一樣。
法昆卻未想到,柳毅竟然當(dāng)眾取出心燈,而且直接道破他的心事,一時(shí)之間,臉色難看,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阿彌陀佛!”
隨著一聲佛號響起,又一個(gè)灰衣和尚站了出來。他年約三旬,身材中等,面色古銅,眼如丹鳳,一臉的正氣凜然。他雙手合什,面對柳毅侃侃而談:“天下寶物,唯有德者居之。法海師弟,寂滅心燈乃是靈空師伯贈予你的入門禮物,你身為弟子,理應(yīng)當(dāng)好生愛惜。如今把心燈當(dāng)眾取出,用以逼迫同門師兄弟,又豈是身為弟子的本份。”
“這位是法德師兄,乃是靈通方丈的大弟子,也是本門的大師兄!”法通知道柳毅不認(rèn)識出來的這個(gè)和尚,連忙介紹道。
“原來是法德師兄!”柳毅見他一臉正氣,心中先生三分好感,也不愿太過失禮,含笑道了一個(gè)佛禮,這才接著又道:“家?guī)熧浻璧茏臃ㄆ鳎闶窍胱尩茏咏璐朔郎?。以法器對敵是防身,但拿法器來讓眾位師兄弟知曉一些人的狼子野心,也是防身。?br/>
說罷,他看向了怒不可遏的法昆:“法昆師弟以為師兄說的對否?”
“呼呼!”
法昆只氣得鼻孔噴火,但卻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斜著眼睛,死死的盯著柳毅。
聽到柳毅的說辭,法德面露不愉之色:“法海師弟,在座眾人皆是同門,汝又何必惡語相向呢?”
“多謝大師兄教誨!”柳毅不想再多生事非,謝了一句之后,便欲把心燈又放回腰間。
“慢!”
便在此時(shí),他突然聽到了法德的聲音。
柳毅一怔,抬頭看向法德。
“我剛才已經(jīng)說過,天下寶物唯有德者居之。法海師兄在同門較技之時(shí),出手陰狠無情,竟然傷及同門身體。此等做法,何談有德。為了維護(hù)寺規(guī),貧僧以大師兄的身份命令你交出心燈,然后自去找靈妙師叔自領(lǐng)處罰!”法德淡掃了柳毅一眼,眼神中威嚴(yán)無比。
“大師兄行事公正,師弟極為佩服!”
便在此時(shí),一直沒有說話的法昆終于有了動作,躬身向法德施禮道,一臉的敬佩之色。
“法昆師弟,謬贊了!”法德面露愧色:“只可惜我學(xué)藝不精,沒有想到法海出手會如此狠毒。否則的話,又豈能讓法岸師弟受如此重傷。待此事過去之后,師兄定當(dāng)向師父自領(lǐng)處罰!”
“師兄高義,師弟們佩服的五體投地!”聽到法德的話,眾僧齊聲喝彩。
“法海,你還不快些交出心燈,自去領(lǐng)罰!”法昆轉(zhuǎn)頭怒視柳毅,一臉的嫉惡如仇。
但看群情洶洶,法通卻是有些站不住了,他連忙爭辯道:“大師兄,寂滅心燈是靈空師父傳給法海師兄的法器,怎么可能交出來呢?”
“法岸,這就是你不對了?!狈ǖ驴聪蚍ò叮虒?dǎo)道:“寂滅心燈雖然是靈空師伯傳給法海的,但卻是本寺之法器,法海犯了錯誤,把寂滅心燈交給本寺處置,有何不可?”
“可是,這件法器并不是本寺煉制的。而是靈空師伯無意中得到的東西。當(dāng)日在大雄寶殿時(shí),靈空師伯已經(jīng)說得清清楚楚,便連方丈和我?guī)煾敢猜牭搅??!?br/>
“法通呀,你年紀(jì)還小,不懂這其中的道理,讓師兄來替你解釋一下!”法德微微笑著:“寂滅心燈是靈空師伯無意得來的法器不假,但這卻不代表他不是本寺的法器。我們打個(gè)比方來說,你是本寺的人嗎?”
“我當(dāng)然是!”法通自幼便在金光寺長大,視這里如家,聽法德這么問,回答的極為干脆。
“你吃住均在本寺,是本寺把你養(yǎng)大成人。如果你哪一天煉出來一件法器,你難道說這件法器完全由你所有,而與本寺一點(diǎn)關(guān)系都沒有嗎?”
法通聞言,臉上露出了迷糊的表情。
看到靈空這幅表情,法德又加緊勸說道:“如果沒有本寺的培養(yǎng),你知道何為修行?何為法器?你恐怕都會餓死,更別說有能力煉制法器了。”
“夠了!”柳毅一直瞇著雙眼,冷冷的看著法德。他卻沒有想到看他一派正氣凜然的樣子,卻會顛倒是非,枉想用大義來奪取寂滅心燈。此時(shí)聽他把法德說得迷迷糊糊,立刻大聲喝止:“大師兄,不必偷換概念。家?guī)熾m是本寺中人,但他若不得到寂滅心燈,心燈便永遠(yuǎn)不會屬于本寺。當(dāng)時(shí)師父未把心燈獻(xiàn)給寺院,自然有他的考慮。如今心燈,已歸貧僧所有,他便是貧僧的私產(chǎn),哪怕你說的天花亂綴,也改變不了心燈已然有主的事實(shí)。
說到這里,他的嘴角帶上了一絲嘲諷:“大師兄,天下寶物唯有德者居之,想必是在說自己吧!大師兄可別忘了,你的法號中可帶了一個(gè)德字!”
面對柳毅的諷刺,法德保持著一臉的正義,絲毫沒有半點(diǎn)怨毒的表情顯露出來。他只是淡然一笑:“師弟,又何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的法器雖然比不上寂滅心燈,但卻是師父親手賜下,對我有非比尋常的意義?!?br/>
說到這里,他取出了一個(gè)色澤淡黃的小杵,雙手托至眉心,以示恭敬。
看著法德,柳毅忍不住心里發(fā)寒。這種感覺是他以前從來沒有過的,似這種面對諷刺,面不改色之人,才是最可怕的人。當(dāng)他看到周圍眾僧臉上那幅敬佩的表情之時(shí),他的這種感覺便更加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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