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跟蹤
那個外號叫黎癩頭的少年,大名果然就是叫黎唯我。他今年十四歲,兩年前父母得了瘟疫雙雙病死。有一個姐姐,嫁到了外縣,他不愿意去投靠姐姐,一個人就在樵山縣跟著一幫地痞流氓廝混。這樣父母雙亡沒人管的少年,當然不會學(xué)好。于是小小年紀,就學(xué)會了偷雞摸狗,碰瓷訛詐等等不良手段,算是樵山縣一個人人厭惡的小地痞。
終于找到了目標,陳拙的心情十分愉悅,整個人都感到輕松起來。接下去的行動,就變得很簡單了。只要暗中跟著黎唯我,他去哪兒自己就去哪兒,那么總會在六月下旬的某一天,遇到那位太合宗的弟子蔣木舟。
為了避免自己多方打聽人的動靜會驚動黎唯我,如果引起他的警覺,幾天不敢出門,影響了他原本的行動就不好了。于是陳拙特意編造了個理由,讓那些被他詢問過的人不要說出去,更不能告訴黎唯我本人。
而他自己則回到客店,放放心心休息起來。時間還沒到六月下旬,他還能好好休息一兩天。過了這兩天之后,恐怕他就沒這么舒坦的日子了,必須一天到晚的跟著黎唯我,片刻不敢放松,直到遇到此行的第二個目標為止!
時間很快,轉(zhuǎn)眼到了六月二十一日。從這天開始,今年的六月算是來到了下旬。一大早吃過早飯,陳拙就熟門熟路的來到城東一帶。花不了太長時間,就在離城門不遠的地方發(fā)現(xiàn)了黎唯我的身影。
他正在躡手躡腳的接近一個賣雞蛋煎餅的小攤,估計是要去偷放在小攤一邊籃子里的雞蛋。
陳拙看了只能笑笑,遠遠站住腳步,找了個角落就在那里監(jiān)視。然后,無論接下來黎唯我去哪兒,他都遠遠的跟著,既不靠近,也絕不會讓他離開自己的視線。
一天跟蹤監(jiān)視下來,就看到黎唯我偷了兩個雞蛋,一個蘋果,一塊糖糕,以及路人的一個錢袋。
用錢袋里的錢,傍晚到某家餐館大吃大喝了一頓,然后又跟一幫混混賭錢輸了個精光。晚上,他跟這些混混們一起回到他們居住的破房子,就再也沒出來了。
一直到了夜深人靜時分,躲在不遠處一個角落里的陳拙才確信黎唯我跟那幫混混們都已經(jīng)睡覺,今天不會再有什么活動了。
而且這個時候,樵山縣的城門早已關(guān)閉。黎唯我遇到蔣木舟是在城外的郊區(qū),今晚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發(fā)生那件事了。
想到這里,陳拙這才抹黑回到了客店。跟蹤監(jiān)視一個人一整天,他也確實很累了。回到房間倒頭就睡,也顧不上要洗漱一番。
接下來又是兩天,陳拙一直跟著黎唯我,不斷的看他偷東西,敲詐外鄉(xiāng)人,吃飯,賭錢。甚至有一次,他還看到他在夜晚潛到一戶人家的窗外,趴在窗口不知往里偷窺什么。回來后,小小年紀臉上卻一副色瞇瞇的樣子,讓陳拙感到十分的無奈和好笑。
但除了這些,也就沒別的什么了。別說遇到蔣木舟了,黎唯我連城外都沒去過一次。但陳拙并不焦急,他知道自己的情報不會有錯,黎唯我一定會遇到蔣木舟的,否則他哪里有機會成為太合宗的弟子?
到了第四天,中午時分黎唯我忽然出城去了。陳拙心中暗喜,急忙遠遠的跟著。不過讓他失望的是,黎唯我出城并沒有走太遠,而是到了城門附近一處田地里,偷了幾個地瓜便回來了。
然后這一天,他再也沒出城過,就在縣城里到處廝混。
第五天第六天,還是跟往常一樣,黎唯我不是偷東西,就是在偷東西的路上。當然,他也經(jīng)常會在偷東西的時候被人發(fā)現(xiàn),然后被人追打。陳拙意外的發(fā)現(xiàn)黎唯我這小子在逃跑方面天賦十足,很少有被人抓住暴揍的時候。難怪多年以后,他被呂國武林群起圍捕,卻還是能屢屢逃脫,讓人無可奈何。原來這個本事,他小時候就有了。
一連六天跟蹤下來,依然沒有發(fā)生遇到蔣木舟的事件。陳拙雖然堅持之心不變,但內(nèi)心難免焦急起來。眼看馬上就要到月底了,距離自家發(fā)生劫難之日,也是原來越接近。不快點遇到蔣木舟,就沒辦法盡快拜入太合宗。時間已經(jīng)越來越緊迫,萬一趕不上去解救家族的親人,那他重生這一世,又有什么意義?
到了第七天,一開始還是跟以前一樣,黎唯我在街上偷雞摸狗,不干好事。不過今天他的運氣不好,一連好幾次偷東西,都被人及時發(fā)現(xiàn),然后一陣追打。
一直到了中午,黎唯我什么都沒偷到,饑腸轆轆下,便再一次走出了城門。
看到黎唯我出城,陳拙又一次欣喜并期盼起來。生怕自己會被黎唯我發(fā)現(xiàn),一直到他走出了很遠,才慢慢的出城跟上。
這一次,黎唯我沒在城門附近晃蕩,而是一直走出了好幾里地,進入了城外那座名叫樵山的小山包里。
陳拙還是遠遠的跟著,看他進入小山包,然后摸到了山里的一處村莊內(nèi)。不多一會兒,又看到黎唯我手里捂著一只雞,鬼鬼祟祟,興高采烈的出來了。
陳拙不敢大意,躲在山路的邊上,看著黎唯我經(jīng)過身邊,然后往山外走去。看到他往回走,陳拙心里有些失望,還以為又是空歡喜一場了。
但這一次,黎唯我卻沒有直接回城。走到山外腳下后,又轉(zhuǎn)頭往不遠處的一片樹林里走去。
陳拙還是遠遠的跟著,卻見黎唯我在樹林里到處尋找斷落的樹枝樹葉,抱起來聚成一堆。然后,他拿出一把小刀,殺死了偷來的母雞,又開始費力的拔毛起來。看樣子,他似乎就在野外,想要把這只雞燒熟吃了。
看到這幅場景,藏在遠處的陳拙暗暗思量。今年的六月下旬,馬上就要過去了。黎唯我也不是經(jīng)常會出城的人,今天這一次出來,搞不好就是遇到蔣木舟的日子。雖然情報資料上并沒有說明黎唯我遇到蔣木舟的詳細情況,但蔣木舟需要有人為他去太合宗報訊,不可能在馬路上隨便找一個人就行。他一定是在一處偏僻地帶遇見了黎唯我,自己重傷無力,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不得不拜托他去報訊。
而此時此刻,此處此地,就是在六月下旬,而且是在郊外的偏僻地帶。難道說,蔣木舟馬上就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