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免你苦,免你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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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哪兒?”我只是試探了她一下。
她就直接告訴我,“孔雀山。”
嗯?
天下間竟然有這么巧合的事情,苗王墓在孔雀山上。
清琁的魂魄落在山上,就連守尸人的師父也在那座山上。
“真的?”我瞇著眼睛問道。
她認(rèn)真的點(diǎn)頭,“這是黑耀大人親口說的,他是陰間以前的高人,一直都在山里隱居。黑耀大人不忙的時(shí)候,也會去拜見他。”
“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你并沒有幫黑耀拿到葬鬼經(jīng)啊。”我對宋慕嫣的話半信半疑。
她對我真誠一笑,“因?yàn)槟闶俏业慕憬惆。退惚凰麘土P,我也要告訴你復(fù)活表姐夫辦法。”
因?yàn)槲沂撬憬恪?br/>
說的跟真的一樣,在烏柳鎮(zhèn)她是怎么追殺我的。
剛才又是如何放出黑貓,打算對付我的。
這一筆筆賬,我可都沒忘。
卻見旁邊的阮杏芳二話不說,背起了竹簍就往外跑。
“你要去哪兒?”我急忙問道。
阮杏芳的推門就出去,“不關(guān)你的事。”
“你回來,她說的孔雀山,不一定是陽間的……”我稍一分神,就被身下的宋慕嫣搶占了先機(jī)。
她一個(gè)翻身,就上到了我身上,“表姐,你還真聰明。一想就想到了,那個(gè)高人會在陰間的孔雀山上。”
外頭,阮杏芳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
該死……
這個(gè)時(shí)候胡亂去被盜的苗王墓附近,可不是什么好兆頭。
“你別是個(gè)傻子,劉家村連帶著孔雀山一起沉入了陰間。他是陰間的高手,自然會住在陰間的山上,這有什么難猜的。”我被她掐住了我脖子,卻一點(diǎn)也不害怕。
單手就把她的手掰開了,目光冷冷的看著她。
小玉胎還以為我被她欺負(fù)了,“壞女人,你放開我媽媽,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你別過來,否則,我只能還你一個(gè)死媽媽了。”她從身上摸出了一把彈簧刀,直接懟在我的脖頸處。
鋒利的刀鋒化開了我脖子上的皮膚,鮮血從傷口緩緩的流下。
我對小玉胎道:“乖,先別過來。”
“可……媽媽……”它一臉心痛。
我看向了宋慕嫣,“沒什么可是的,媽媽的命現(xiàn)在在她的手上。不過,媽媽要是死了,你可以幫媽媽宰了她。”
“好的,媽媽!”它對著宋慕嫣的眼神,充滿了殺氣。
宋慕嫣被它嚇得都有些發(fā)怵了,“沈明月,你來了一次劉家村,還真的變成了鐵石心腸。”
“是不是你殺我,我還要以德報(bào)怨,才不算鐵石心腸。”我知道她不敢殺我,緩緩?fù)崎_她的手腕。
她的手腕被推離了一段距離,卻又猛地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怎么救活劉清琁,我已經(jīng)告訴你了,放我走,好不好?”
她心應(yīng)該是清楚的,她此刻是進(jìn)退維谷。
若是選擇殺我,便會被玉胎殺死。要是丟下刀子逃跑,同樣也會被玉胎抓回來。
就憑她做的那些事情,今天我是不會那么輕易讓她離開。
“怎么?怕劉家村的蛇皮降啊。”我淡然問道。
她持刀的手抖個(gè)不停,臉色也有些蒼白,“我是他的女人,你給我下蛇皮降,不怕被再次屠村嗎?你忘了你們那么對李林玉,劉家村的下場是什么了嗎?”
忘?
怎么可能忘!!
當(dāng)初李林玉為非作歹,所以村里人才會投票用蛇皮降懲罰她。
卻是惹怒了黑耀,不僅害死了好多條人命。
很可能李家村沉入陰間那件事,也和黑耀脫不了干系。
根據(jù)以上經(jīng)驗(yàn),惹毛了黑耀并沒有好處。
“蛇皮降這個(gè)懲罰的確太重了,我們不會重蹈覆轍。頂多對你下個(gè)血降之類的,早中晚各發(fā)作一次,只會腹部絞痛,但對孩子沒什么損傷。”我的脖子上架著刀,卻反過來威脅宋慕嫣。
宋慕嫣母子在我們手上,還可以掣肘黑耀呢。
她一聽血降頭的厲害,都慌了神,“你到底要怎樣才能放過我?你別忘了你的命還在我的手里。”
“你也別忘了,你的命在我兒子手里。”我絲毫不動容。
她都快被我逼瘋了,道:“我還告訴你那位高人的下落,我可告訴你。魂魄灰飛煙滅之后,回魂的期限只會有一個(gè)月,超過一個(gè)月就徹底沒救了。”
一個(gè)月?
時(shí)間這么緊……
“要我放過你也行,你回答我一個(gè)問題吧。”我道。
她大概沒想到我只是要問她一個(gè)問題,微微一愣,“什么問題?”
“為什么要跟著他?”我問道。
她的眼神迷離了,有點(diǎn)像是自言自語,“跟著黑耀嗎?”
“你好好端端的一個(gè)人,在國外留學(xué),有大好的前景。”我一字一頓的問她。
雖然我對宋慕嫣,早就看透了。
可是我媽曾經(jīng)說過,舅舅是她唯一的哥哥。
她是在舅舅的呵護(hù)下長大的,就算是給我媽媽面子也要搞清楚這一點(diǎn)。
否則,我心里會一直過不去。
她含著淚看著我,“我是被逼的,姐姐。在他眼里我不過是一個(gè)容器,要是不聽話,隨時(shí)都可以把我殺了。”
“你可以找我求助啊,我可以幫你。”我看她的表情,已經(jīng)分辨不出來她是在裝可憐,還是真的被黑耀逼的。
她顰眉,“幫我?劉清琁已經(jīng)不在了!!你已經(jīng)對抗不了黑耀打人了,拿什么幫我……”
“所以,你還是要回他身邊。”我道。
她轉(zhuǎn)身離開,道:“誰都幫不了我,沒人能幫我,你們都不知道他有多厲害。”
看著她蹣跚的步伐,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黑耀有多厲害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時(shí)間只剩下一個(gè)月了,清琁等不了太長時(shí)間。
今晚……
我就要去陳宅。
必須把他的魂魄碎片拿到手,然后直接讓守尸人帶我去陰間。
我要上孔雀山,見見那位高人。
“媽媽,你流血了。”小玉胎撫摸著我受傷的傷口。
它冰涼的小手,好像有一股力量。
血也不流了,痛感減輕了不少。
我扶著一旁的椅子爬起身,“媽媽沒事,你出去把外面的鐵柱哥哥松綁吧。”
這兩天肚腹又沉了許多,身子越發(fā)的不靈活了。
“綁住鐵柱哥哥的繩子浸了黑狗血,我碰不了。”它睜大了眼睛看我,看來已經(jīng)嘗試過給鐵柱松綁。
我進(jìn)里屋之前,把小玉胎放在了門檻上,“月餅,在這里等媽媽。”
“媽媽,你要去見爸爸,對嗎?”它問我。
我點(diǎn)了一下頭,關(guān)上了門。
簡陋的床上,他面無生氣的躺著。
皮膚有幾處生了潰爛,長在膚色白皙的地方。
腐爛的地方破了他謫仙一般的俏面孔,可是他還是那樣的好看。
我禁不住伸手去摸,“琁,我來了。”
一遍又一遍的摩挲著,想撫去那么些創(chuàng)痕。
眼淚,滾了下。
以他那樣自戀的性格,一定接受不了自己變成這個(gè)樣子。
“我真的好想你。”我撲到他懷中,嗅他身上的氣息。
盡管他身上潰爛了,帶著淡淡的腐味。
可是那種冰片一般清新熟悉的氣息,依舊和從前一樣。
眼淚濕了他的衣服,我孩子一樣嚎啕大哭起來。
忽然,一襲冰涼落在我的頭上。
他的手正在僵硬的摸著我的頭,還有一個(gè)安慰我的聲音鉆進(jìn)我的耳朵里,“不哭不哭,我也想你。”
是……
是清琁的手!!
他在摸我……
“你醒了嗎?你……你不是飛灰湮滅了嗎?”我的把他的身體緊緊抱住。
他的手指僵硬的不能彎曲,塑料一樣的從我的脊背摩挲下去,“就算是飛灰湮滅,也舍不得你哭啊,小姐姐。”
他叫我小姐姐?
不對啊!!
臭僵尸自詡比我年長五歲,一直都叫我小妞。
況且,他不羈慣了。
極少如此深情,還有……
他根本就不是在跟我說話,而是通過某種特殊的傳遞,讓我領(lǐng)會他心中所想。
“小可愛,是你在安慰我吧。”我被肥蟲子看到了摟著清琁亂哭的丑態(tài),急忙用衣服袖子擦干凈眼淚。
我還要當(dāng)它的主人呢,現(xiàn)在卻在它面前這么丟臉。
清琁的手艱澀的替我擦著眼淚,雙眼卻是緊閉著的,“不是小可愛在安慰,是我,我要守護(hù)你。”
“你再這樣假裝騙我的感情,我可生氣了。”我雙手叉腰。
他急忙收手,道:“不要生氣,我……我沒有想要騙你的感情,只有……只有那只臭僵尸能哄小姐姐開心。我才……我才……”
“我知道你的心意了,你出來吧。”我把手放在清琁的唇邊。
本以為它會從清琁的嘴里鉆出來,卻是從清琁的鼻孔里硬擠出來,“小姐姐,我來了。”
“你太胖了,都把他的鼻孔撐大了。”我看著清琁被撐的一只大,一只小的鼻孔。
本來心中悲切,可不知為何多了哭笑不得的感覺。
它跳到我的掌心上,笨拙肥胖的身體扭動著,好像是在跳舞,“小姐姐,你還不知道吧,我已經(jīng)是你的蟲了。他鼻孔大不大,跟我已經(jīng)沒關(guān)系了。”
“為什么你是我的蟲啊?”我不想讓它掃興,裝傻道。
它一副認(rèn)真的樣子,道:“他跳下深淵的時(shí)候,怕我跟他一起掛了,你沒人照顧。就把我轉(zhuǎn)贈給你了,我現(xiàn)在是你的鬼降頭了。”
“不應(yīng)該是本命鬼降頭嗎?”我問道。它歪著腦袋,搖了搖頭,“本命鬼降頭是我們性命相連,得訂立契約的,小姐姐你可愿意做我的本命?讓我代替那只臭僵尸,一生一世守護(hù)你,免你苦,免你驚,免你無枝可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