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七十八章 校書
第七十八章 校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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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過了兩天,溫玉在書樓看書,宋懿行又摸過來了。溫玉聽到聲響,抬眸見是他,趕緊起身準(zhǔn)備收拾東西走人。這家伙,每次來不是氣她,就是說些不冷不熱的話讓她心里添堵的。她說不過他,難道還躲不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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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個(gè)……”宋懿行側(cè)身攔在閣間門口,遞了本與昨天宋嘉言送的一模一樣的小冊(cè)子過來。溫玉瞅了他一眼,以為他是借此嘲諷她與宋嘉言之間的關(guān)系,不高興地瞪了他一眼,繞開他,繼續(xù)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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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誒?”宋懿行再次攔下溫玉,用很受傷的表情看著她,說道。“至少打開看看吧,我用了好幾天收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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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溫玉警惕地看看他,也不接過來,就著他的手翻開第一頁看了看,發(fā)現(xiàn)卻也是通今的內(nèi)容。溫玉抬眸狐疑地看向宋懿行,宋懿行便邀功道:“我從歐陽博士那里打探來的,今年要考的內(nèi)容,都在這里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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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真的假的?”溫玉對(duì)此抱著極為懷疑的態(tài)度。“年考的內(nèi)容,有這么容易打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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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又不是你打探的,你怎么知道打探起來很容易?”宋懿行對(duì)溫玉蔑視他的勞動(dòng)成果而表示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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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好吧,正好宋嘉言給的那本已經(jīng)看完了,多看些所謂的“重點(diǎn)資料”也是好的。道了聲謝,溫玉便接過書坐回身,翻開看了起來。這冊(cè)子上的墨跡也是新的,看來確實(shí)也是這兩天寫的。可是,宋懿行這家伙為什么會(huì)這么好心么?他會(huì)為她去收集資料,還專門整理成冊(cè)……今天的太陽,是打西邊出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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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溫玉用懷疑的目光瞅瞅宋懿行,宋懿行卻是找了本書,坐在旁邊認(rèn)認(rèn)真真地看了起來。溫玉看了他兩眼,見他難得安靜,便低回頭繼續(xù)看。看了幾頁,忽然覺得有些不對(duì)。抬頭看向窗外的樹梢沉吟了片刻,回想前幾天在另一本書上看到的,問道:“重組東閣,建議推行禾澤水利法的,是程忘年程大學(xué)士吧?你這里怎么寫是謝道玄謝大學(xué)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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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對(duì)于自己的記性,溫玉還是很有自信的。她前幾天看到過關(guān)于禾澤水利法的記載,腦海中還有印象。確實(shí)是程忘年起草并建議推行的,雖然這件事情謝道玄也有參與,但他是持反對(duì)意見的。所以這個(gè)方案在東閣里都沒有全票通過,送到內(nèi)閣公議時(shí)被否決掉了,最終沒有順利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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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哦?”宋懿行終于從他的書上抬起目光來,在溫玉臉上轉(zhuǎn)了一圈,笑盈盈地說道。“恭喜你,發(fā)現(xià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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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什么?”溫玉的眉不由擰了一下,難道這家伙,又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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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懿行合上書坐近身來,笑瞇瞇地說道:“既然你都發(fā)現(xiàn)了,我就與你實(shí)說吧這上面,總共有八十八處錯(cuò)誤,你慢慢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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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溫玉不由握起了拳頭,真想一拳砸在那張笑瞇瞇的臉上。就這么薄薄的一本東西,丫丫的竟然有八十八處錯(cuò)誤?那還有對(duì)的地方嗎?靠啊,她剛才已經(jīng)看了那么多頁,說不定全是錯(cuò)的而且還不知道錯(cuò)在哪里在這種時(shí)候跑來誤人子弟,可惡自己一開始就不該信他怒從心生,隨手拾起一本書,便往那張欠抽的臉上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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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懿行似乎早有防備,一抬手便將溫玉的手握了住,制止了書本的去勢(shì),笑著說道:“你要打我,我是樂意給你打的。打是親,罵是愛么?不過,這帳能不能先記著?若是你將這里面的錯(cuò)處都挑出來了,卻還是沒能進(jìn)前三的話,你再來找我清算這筆帳,要打要罵都隨你,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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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聽到他說“打是親”時(shí),溫玉便忿忿地抽回了手來。聽他說完后,抬眼瞅瞅他,使自己心氣平復(fù)下來,說道:“好。我照你說的做,若是進(jìn)不了前三,你得幫我做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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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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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溫玉瞅了他一眼,說道:“到時(shí)候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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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哦……”宋懿行似乎認(rèn)可了。“禮尚往來,若是你進(jìn)了前三,那你也得幫我做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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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溫玉“嘁”了一聲,說道:“不幫。”是他自己送上門來主動(dòng)認(rèn)“宰”的,她才不吃這個(gè)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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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好吧,好吧,不幫便不幫。果真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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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忽然這么好說話,不由得又讓溫玉心生警惕,不知道他的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當(dāng)即摸了那本小冊(cè)子,出門到外面的藏書室里,對(duì)著上面涉及的內(nèi)容點(diǎn),一條一條地對(duì)照著找相關(guān)書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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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溫玉一邊找,一邊在心里默默地想,宋懿行的這本東西會(huì)不會(huì)根本就不是所謂的“內(nèi)部資料”,而是他自己杜撰出來,晃點(diǎn)她的?雖然這個(gè)機(jī)率非常得大,但是他要真這樣做,也未免也太閑著蛋疼了吧?找了一堆的書,搬回書閣里,發(fā)現(xiàn)宋懿行沒在了。不免松了口氣,走了好啊,他在旁邊嘰嘰歪歪的,吵死個(gè)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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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安靜地翻了會(huì)書,又找出了幾個(gè)錯(cuò)處進(jìn)行更正,就發(fā)現(xiàn)宋懿行又回來了。手里提了好幾個(gè)紙包,身后還跟了個(gè)學(xué)役,端了壺花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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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放這吧。”宋懿行像個(gè)主人一樣,將溫玉的書往角落里推了推,騰出空間讓學(xué)役將茶壺和杯盞放下。等學(xué)役走后,他依然完全無視目瞪口呆的溫玉,兀自為自己和溫玉各沏了一杯熱茶。還將手里提來的紙包一一打開,竟是各色的糕點(diǎn)。等這一切擺放完整,便熱情地邀請(qǐng)溫玉品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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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溫玉的臉黑了黑,走到書閣外,再次確認(rèn)了一下門外面貼的木牌,上面赫然謝著“禁止帶食物進(jìn)入書樓”字樣。這家伙竟然明知故犯,還堂而皇之地讓學(xué)役給看到了,要是追究起來,這責(zé)任是不是就算在她頭上了?見宋懿行也跟著出來了,溫玉便指著牌子上的字,說道:“你是文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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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懿行站到溫玉旁邊,看了看那塊牌子,似乎認(rèn)真地分辨了一下上面寫了什么字,然后一副“沒什么大不了”的表情:“我知道啊,我來的時(shí)候已經(jīng)在學(xué)役處交了罰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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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罰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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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是啊。”宋懿行倒是一副很坦然的模樣。“帶一次罰20兩,我已經(jīng)交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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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溫玉的嘴角隱約抽動(dòng)了兩下,用看白癡的目光看著他。“你就非要在這里面吃,這里吃起來香一點(di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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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是買給你吃的。”宋懿行很好心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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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不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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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好吧,是我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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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溫玉無話可說了。算了,隨便他去吧。反正是他的錢,他愛怎么花就怎么花,她管不著若不是要查的資料太多,她不好帶書回去,她這就收拾東西走人了。現(xiàn)在只能叮囑一句“吃歸吃,不許發(fā)出聲音”,便坐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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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懿行跟了進(jìn)來,挨著溫玉坐下,笑盈盈地說道:“難道你吃東西要發(fā)生聲音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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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好吧,他們貴族教育,吃東西是不發(fā)出聲音的,算她粗俗了,瞪了眼越坐越近的家伙。“坐遠(yuǎn)一點(di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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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好。”宋懿行依言挪遠(yuǎn)了一點(diǎn)。安靜了一會(huì),他又問道:“找出幾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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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溫玉頭也不抬地回答道:“五處。”話音未落,便見到有一塊水晶紅棗糕出現(xiàn)在了視線中了,旁邊傳來溫柔的詢問聲:“嘗嘗?”溫玉的眼角掛下兩條黑線,說道:“不用,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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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懿行又安靜了。大約過了十五分鐘,他又問道:“找出幾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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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六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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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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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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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為了找出那書里的八十八處錯(cuò)誤,溫玉足足用了十天時(shí)間。等她找齊了,年考就已經(jīng)近在眼前了。自那日以后,就沒有再見過宋嘉言,宋家也沒有別的風(fēng)聲。就是宋懿行每日都跑來書樓找她,看看書,再拿食物****她。一開始溫玉還能堅(jiān)決地拒絕,后來有次看書入了神,隨手便接了他遞過來的糕點(diǎn)吃了,于是晚節(jié)不保。結(jié)果,這幾天下來,便覺得長胖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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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科考的具體時(shí)間表在公布出來了,十二科目考十天,基本上是一天一科,其中騎馬和射箭并在一處,博古和舞蹈是同一天,同時(shí)不同試場(chǎng)開始。騎馬射箭一起,溫玉倒是可以理解,但博古和舞蹈同一天的話,那不是要趕場(chǎng)了么?后來蘇葉說既然排在一起,就說明沒有人同時(shí)選這兩科的,去年是博古和拳術(shù)排在一起,看來報(bào)博古的人大多比較“專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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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溫玉報(bào)的三科,排得都比較后面。最先輪到的音律也已經(jīng)是在第六天了,繪畫在第八天,通今在最后一天。雖然都在中后期,相對(duì)比較密集,但溫玉還是覺得蠻好的。因?yàn)橥ń裨谧詈笠惶欤梢远鄮滋鞙?zhǔn)備時(sh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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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在年考正式開始前一天,溫玉收到了學(xué)役送過來的一個(gè)函件。里面有考試須知、考場(chǎng)安排,以及座位號(hào)序次號(hào)之類的東西,還是非常詳盡的。溫玉收了,便又窩去書樓看書了。宋懿行由于跟溫玉報(bào)的是一樣的,因此還是每天淡定地過來,坐在旁邊看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