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一百四十五章 追蹤
第一百四十五章 追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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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玉兒,你到底在想什么?你現(xiàn)在過去真的一點意義都沒有,幫不上忙倒算了,若是被某一邊拿住,豈不是會干擾到劉宜光做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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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懿行苦口婆心地勸。他覺得他已經(jīng)將利弊都剖析得很清楚了,孰輕孰重也很明顯地擺在她前面了,為什么就是說服不了她呢?難道自己一直都看走眼了,其實她真的是一個徹頭徹底的傻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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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閉嘴”溫玉被他說得頭都大了,喝了一聲。掀開車簾,探出半個身子,對車夫說道:“師傅,不管他之前與你說了什么,麻煩馬上去定風(fēng)原。”聽到車夫的應(yīng)諾后,溫玉縮回身子,看到坐在對面的宋懿行。雖然被她喝了一聲之后,依言閉了嘴,卻拿那種看傻蛋的目光看著她。溫玉不由地氣不打一處出,說道:“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必須按照道理和利弊來抉擇的。所謂情理、情理,情字是排在理字前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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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懿行懶懶地靠到一旁,拿眼角的余光睥睨著溫玉,一副“我不想與傻蛋說話”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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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溫玉也懶得再跟他說,其實按他那套理論,最傻的就是他自個了。從利弊上來說,金枝玉葉多好,侯門貴女多好啊,他都攀上青瑜公主的交情了,直接娶了公主當(dāng)了駙馬,官途爵位什么的還需愁么,他老盯著她干嘛啊?溫玉瞪了他一眼,不再理他,坐到近門近,撩開車簾焦急地往外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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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師傅,這里往定風(fēng)原去,要多久才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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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起早趕黑,快的話,明天太陽落山前能到。”車夫是京學(xué)里雇請來的,還是忠厚可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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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明天傍晚……”溫玉一沉吟,果然宋懿行這家伙帶著他們往回走了一段路。“師傅,事出緊急,能不能辛苦下趕下夜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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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小姐有吩咐,自當(dāng)盡力。”車夫倒是好人,直接就應(yīng)下了。溫玉道了謝,退回身,抱腿在車子里坐了,心卻早飛去了劉宜光那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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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如果宋懿行之前說的事情都是真的,那皇帝臨時派了錦瑟姑姑過來就可以理解了。她推測胡盧王這個時候過來,初衷應(yīng)該是為著劉宜光的婚事來的。半途聽說了當(dāng)年劉宜光出生的“秘辛”,大為震怒,當(dāng)即向皇帝提出要求,要帶劉宜光回胡盧國。皇帝不肯,想到劉宜光這幾天要出行,趕緊派了錦瑟姑姑過去貼身“看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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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溫玉第一眼看到錦瑟姑姑的時候,就覺得她不是一般的宮女,現(xiàn)在想來,估計就是所謂的“大內(nèi)高手”。看現(xiàn)在的情況,應(yīng)該是胡盧王遭拒后,便想要轉(zhuǎn)去定風(fēng)原強行帶走劉宜光。到時候,搞不好真的會大打出手。宋懿行的擔(dān)心不無理由,她強行過去,不論是被哪一邊抓了住用以要脅劉宜光的話,的確會影響他的決定。所以,她一定要小心謹(jǐn)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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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傍晚時分停了次車,買了些干糧,又匆匆地開始趕路。披星戴月,快馬加鞭,終于在第二天中午時分趕到了定風(fēng)原。按照原定計劃,到了定風(fēng)原后,會入住到附近山腳下的避暑山莊。沒想到的是,溫玉趕到后,山莊的大總管卻告訴她這兩天根本沒有人抵達(dá)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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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白將軍之前派過人來支會,說路上遇了些事,要耽擱幾天,瑞王世子會按原計劃抵達(dá)。但是這都已經(jīng)過去一天了,連個人影都沒有。我們也在猜會不會是遇上什么事情了,今天大早已經(jīng)派了一隊人馬沿途去打探了。若有消息,很快就會有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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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多謝大管事。”溫玉道了謝,就準(zhǔn)備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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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小姐。”大管事倒是追了出來,問道。“要不要為小姐安排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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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溫玉說道:“不用了,多謝大管事。我沒法安心在這等,也到處走走、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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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大管事聞言,便指派了兩個莊丁跟著溫玉,說他們對附近的路比較熟悉,或許會有用得上的地方。溫玉再次向大管事道了謝,回到馬車上,找出地圖來重新研究。之前大部隊因為劉朝苓的事情停留在琛城,劉宜光堅持要繼續(xù)行路,看來他應(yīng)該是傾向于跟舅舅去胡盧國的吧?因為,隨行的隊伍里都是皇帝派來的人,若是他不想跟舅舅走的話,必定是會跟隨大部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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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劉宜光獨自帶了一行人脫離大部隊繼續(xù)前行,想來胡盧王舅舅應(yīng)該是在哪里等著接他。既然沒有來定風(fēng)原的話,應(yīng)該是去往別處了,不然昨天就該到了。就算在路上起了什么沖突,山莊這邊也不會到現(xiàn)在還一點消息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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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會是寶定府嗎?”溫玉在地圖上找到寶定府的位置,不由搖了搖頭。從琛城到寶定府的行宮再到定風(fēng)原的避暑山莊,三者是呈一直線的,寶定府居于中間位置。劉宜光從琛城出發(fā),如果改變行程的話,應(yīng)該不會經(jīng)過保定府。胡盧國位于東北面,難道他們是往東,去了承寧縣?但是這樣,會不會太明顯了?溫玉有些遲疑不定,回頭望向靠坐在車?yán)铮]目養(yǎng)神的宋懿行。自從昨天她被他弄得火大,喝了他一聲“閉嘴”之后,他就一直這副樣子。除了餓了渴了,會自己拿東西吃之外,其余時間,便是動也沒有動上一動。倘若不是知道這家伙有多少難纏,還真可能會當(dāng)成是那一聲喝打擊到了他的自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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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溫玉橫了他一眼,冷冷地問道:“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宜光不是往這邊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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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知道。”宋懿行懶懶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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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溫玉不由又是眉頭一擰,氣從心來:“知道,你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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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懿行抬眼瞅著溫玉,說道:“我說了,你會相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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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確實,在當(dāng)時,她肯定不會相信的。只得忍忍氣,問道:“那你知不知道他們往哪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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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陳渠。”宋懿行回答得很是干脆俐落。在溫玉低頭看地圖的時候,他又不冷不熱地加上了一句。“你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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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溫玉沒有理會他,在地圖上找到陳渠的所在處,與去承寧縣的方向相反。但是陳渠過去就是燕州府,可以在最快時間進(jìn)入北江國的地界,倒是也是一條撤離的捷徑。溫玉從車?yán)锾匠鲱^,吩咐車夫趕往陳渠縣,坐回來之時,卻聽得宋懿行冷冷地說道:“騙你的也信,傻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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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是啊,我是傻蛋。聰明人,你能不能下車去,你呆在這里,不怕被笨氣傳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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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懿行挑了挑眉:“我可是在劉朝緒面前拿命保了你平安的,你讓我下去?你的命不值錢,我的命還值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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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大管事已經(jīng)派了人保護(hù)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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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都信不過他們,你信?”宋懿行看過來的目光,又像是在看一個白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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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溫玉瞪了他一眼,不再理他,低下頭繼續(xù)專心研究地圖。劉宜光一行如果順利的話,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過了陳渠,再往北,就是長平,不知道能不能追上……如果追不上的話,劉宜光就要去胡盧國了。溫玉心中驀的開始有些恐慌,因為她想到了,在分開之前,劉宜光曾經(jīng)說過“沒有我,玉兒也會過得很好罷”……他的意思,是想把她一個人留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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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馬不停蹄,溫玉一行人終于在這一天的日落之前趕到了陳渠。車夫問是繼續(xù)趕路,還是在陳渠歇一晚。有了避暑山莊派來協(xié)助的兩個莊丁輪流趕車,倒也可以再連夜趕路,只是不知劉宜光他們到底到哪里了?雖然按時間來算,該是到了長平,但畢竟皇帝之前便派了人跟在劉宜光身邊,怎么可能會讓他走得順風(fēng)順?biāo)?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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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溫玉猶豫再三,終于還是決定在陳渠讓車夫們略作休息,自己卻是顧不上休整,爭分奪秒地打探起消息來。客棧果然是消息最靈通的地方,溫玉出了點錢,便從店小二處打聽了些消息出來。據(jù)說昨天傍晚開始,陳渠便封城了。除非拿到府尹大人的手諭,否則所有行人一律只準(zhǔn)進(jìn)不準(zhǔn)出。溫玉心中一驚,這樣看來,劉宜光確實是往這邊來了,而且極有可能就還在這陳渠縣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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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一想到此,溫玉便再也坐不住了倏地站起來,一邊快速地尋思要去哪里尋找他。不想起身起得急了,“砰”的一下,桌上的茶盞被帶落到地上。青瓷杯盞碎落成片,濺起的茶水濕了那店小二的衣角。溫玉驚呼了一聲,連忙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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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無妨無妨。”那店小二的連聲說,蹲下身收好碎片,就告退出了雅間。經(jīng)行過樓道口的雅間時,只見那一間的門徐徐推開,里面有只手朝他招了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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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小二忙進(jìn)了去,恭敬地行禮:“兩位客官,請問有什么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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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方才聽到尖叫聲,不知是發(fā)生什么事了?”雅間里是一對中年夫婦,問話的是那名妻子。三十開外的年紀(jì),徐娘半老,風(fēng)韻猶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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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小二說道:“是位女客,估計是趕著出城有事吧,聽說封城了,驚得將茶盞碰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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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哦,是這樣,我還當(dāng)是發(fā)生什么事情了。”中年美婦會意地點頭,又借著問話問清了溫玉二人的模樣和情況,方才將店小二打發(f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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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想不到,真尋到這里來了啊”那中年美婦正感嘆著,便聽到外面走廊里響起了溫玉的說話聲。說的大抵是陳渠周圍的知名景致之類無關(guān)痛癢的話題,聲音不大,卻正好可以讓這一條廊上的人都可以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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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中年美婦靜靜地聽了半晌,抬眸看向坐在對面的錦衣男子,說道:“她在找你……宜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