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一百二十一章 去留
第一百二十一章 去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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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冰舞必須有冰才能起舞,一年之中,出現(xiàn)冰封也不過就是兩三個(gè)月的時(shí)間,中間隔了一個(gè)月的春假。所以,京學(xué)決定每年開兩期冰舞的課程,稱為春日課和冬日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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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春日課便是眼下這個(gè)時(shí)候,正月中旬到二月中旬這段時(shí)間。這次課程結(jié)束后,冰舞一課就得到十一月才能再開,所以在結(jié)課之際,開展一場冰舞比賽,讓大家在暖春來臨之際,再飽一飽眼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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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蘇葉她們這幾天湊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說著這事。說是這次京學(xué)總共邀請了五名舞者來教習(xí)冰舞,其中一個(gè)就是阿靜。蘇葉她們跟著另外一名叫作云荷的學(xué)舞,卻也經(jīng)常提起阿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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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那位阿靜姑娘,是檢都御史白大人推薦過來的呢”蘇葉為大家普及著她打探來的八卦消息。“在來京學(xué)以前,是教白小姐跳冰舞的,與白小姐的關(guān)系非常好。在到白家之前呢,曾在左宗樂府呆過一陣子,與教我們的云荷姑姑的梁子,就是在那時(shí)結(jié)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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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溫玉雖然經(jīng)常聽她們提起阿靜和云荷,卻也是第一次聽說她二人之間存有矛盾。抬眸看看在外面看人下棋的劉宜光,覺得他應(yīng)該聽不到這邊的說話,便出聲問道:“什么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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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升司舞吧。”蘇葉說道。“阿靜姑娘長得漂亮,體態(tài)好,舞也跳得非常好,風(fēng)頭很盛。每每受邀前往達(dá)高貴人的宴席上表演,總能贏得滿堂彩,為京中貴人們所熱捧。所謂外行人看熱鬧,內(nèi)行人看門道。阿靜姑娘的舞雖然跳得好,卻是意之所至,舞之所達(dá),全無章法可循。所以樂府里的管事大人們覺得阿靜姑娘是個(gè)天才舞者,但是作為司舞,領(lǐng)導(dǎo)眾舞者的話,就力有不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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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所以升了云荷姑姑么?”溫玉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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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蘇葉點(diǎn)頭:“據(jù)說當(dāng)時(shí)有位高權(quán)重的大人寫信讓樂府升阿靜姑娘,但樂府還是頂住了壓力,升了最為資深的云荷姑姑。阿靜姑娘或許是覺得樂府的人在打壓她,然后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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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那位位高權(quán)重的大人,就是白大人么?”潘凝云好奇地問道。溫玉卻在心里暗自震了震:“該不會(huì)是宜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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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個(gè)……有待進(jìn)一步打探。”蘇葉說道。“不過,據(jù)說她當(dāng)初進(jìn)左宗樂府,也是被一位大人物推薦進(jìn)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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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丁淺如說道:“這么說來,這次冰舞比賽,應(yīng)該就是阿靜姑娘留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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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溫玉不由好奇地問道:“什么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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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小玉你不知道啊”潘凝云說道。“這回雖然說是冰舞比賽,比的雖然是習(xí)舞的學(xué)生,賽的卻是教舞的姑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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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蘇葉接話過去說道:“主要是因?yàn)橐荒戤?dāng)中,冰舞只有兩個(gè)月左右的時(shí)間,其他時(shí)間是用不著的。倘若教冰舞的五位姑姑都留下的話,雖然京學(xué)也供養(yǎng)得起,就是有些浪費(fèi)。但畢竟冰舞已經(jīng)作為一門課程設(shè)下,也不能連一名教舞先生都沒有。所以學(xué)里準(zhǔn)備從這場冰舞比賽中,看看各個(gè)姑姑的教授能力,取其中最好的留任。其他的先遣回,等年底課程再次啟動(dòng)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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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本來以為有個(gè)爭取名額的賽點(diǎn),我還想趁機(jī)出一期八卦周刊,開個(gè)小小的賭局,讓大家押押哪位姑姑會(huì)勝出的來著。沒想到我稍微調(diào)查了下,就發(fā)現(xiàn)了這么個(gè)事情。京學(xué)府的院士們,咱們都是知道的,最是趨炎附勢了,才不會(huì)像左宗樂府里的管事們那么硬氣。只要白大人一發(fā)話,這事完全就沒有懸念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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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丁淺如笑道:“就算是這樣,你也可以開局的嘛別把阿靜姑娘的背景寫詳細(xì),肯定很多人押別的姑姑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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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蘇葉打著哈哈說道:“這么沒懸念的事情,我才懶得開莊呢我看,我還是去打探一位五位姑姑都派哪些師姐、師妹們參加比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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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跟你一塊去”丁淺如跟上蘇葉的步伐,快步出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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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郭連熙從門外進(jìn)來,就看到蘇葉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出去,不由責(zé)了聲。蘇葉才不理他,朝他扮了個(gè)鬼臉,拉了丁淺如就走。郭連熙又叮囑了幾句“走慢點(diǎn)”之類的話,進(jìn)來看到劉宜光,便停下腳步,與他說起話來。說了兩句,便見得劉宜光的眉輕輕地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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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溫玉想了想,迎上前去,問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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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郭連熙說道:“冰舞比賽放在南苑的景風(fēng)園里,景風(fēng)園是個(gè)小園子,容不下多少人,所以到時(shí)候入園要限制人數(shù)。我剛才與世子說的便是此事,若是想去看的話,最好是先去學(xué)監(jiān)處報(bào)個(gè)名,不然到時(shí)候人多的話,就進(jìn)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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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呃……”溫玉回眸看了看劉宜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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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郭連熙見狀,便繼續(xù)說道:“世子方才說不想去,溫小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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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溫玉自然說道:“我也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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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郭連熙笑著說道:“我就知道,你們還真是‘夫唱婦隨’,做什么事都要在一起,真是讓人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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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溫玉只是笑笑,并不言語。坐車回家的時(shí)候,溫玉挽上劉宜光的胳膊,柔聲說道:“其實(shí)我已經(jīng)不是太介意了。我只要相信你就好,你一定會(huì)處理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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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嗯。”劉宜光微微笑了笑,摟過她的腰,抵在她的額頭,說道。“比賽那一天,我們也不要過去了。我們?nèi)?yán)先生那里吧,他離京一年多,最近才回來,肯定是有不少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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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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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當(dāng)初宋嘉言托宋懿行引薦,讓溫玉拜在嚴(yán)翰之門下學(xué)畫。才拜師沒多久,嚴(yán)翰之便受邀南下訪友去了,近幾天才回來。誠如劉宜光所言,嚴(yán)翰之離京一年多,帶回來了許多畫作。山山水水,或清麗旖旎、或雄渾壯闊,無一不是曠世稀作,讓人嘆為觀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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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看了一天的畫回來,溫玉又想到了個(gè)主意:“今后,我們開個(gè)畫館,招些街坊里的小孩子過來,教他們畫畫,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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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劉宜光問道:“你喜歡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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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溫玉笑道:“有小孩子在家里跑跑跳跳,多熱鬧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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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嗯。”劉宜光若有所思地點(diǎn)點(diǎn)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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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溫玉看他的表情,忍不住心想,他該不會(huì)又想到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吧。不過說起來,她還真是蠻期待的。現(xiàn)在想起他那個(gè)數(shù)錢的游戲,她就還是忍不住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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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劉宜光發(fā)現(xiàn)了,問道:“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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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溫玉抱著他的腰,膩到他身邊,說道:“心情好,隨便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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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劉宜光不知想到什么,也跟著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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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兩人在學(xué)里請了兩天假,去嚴(yán)翰之那邊欣賞了兩天畫作,回到學(xué)里,第一時(shí)間便得到了蘇葉的八卦匯報(bào)。冰舞比賽非常精彩,尤其是壓軸戲阿靜的舞,簡直是艷驚全場,讓大家驚為天人。但是最后被選中留下的,卻是云荷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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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對于到底是誰留下來,溫玉倒也不是很在意。就算是阿靜留下來,也沒什么,京學(xué)這么大,不刻意去找,還真遇不上。不過,既然不是她留下來,那當(dāng)然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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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像往常一樣上課、下課,午休的時(shí)候,一伙人又聚在茶樓一起吃點(diǎn)心。劉朝緒說馬上又到外出踏青的時(shí)候了,他準(zhǔn)備像去年一樣,再申請去遠(yuǎn)一點(diǎn)的地方游春或者狩獵什么的,問大家有沒有好的地方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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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一提起出去玩,眾人都興致勃勃。要知道,這可是難得的可以結(jié)伴出游的機(jī)會(huì)。正七嘴八舌地討論著去哪里玩,有學(xué)役過來行了個(gè)禮,說道:“溫小姐,有人找您,在云湘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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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溫玉遲疑了一下,云湘樓,又是外來的人找……不會(huì)是潘氏夫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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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劉宜光說道:“我與你一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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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學(xué)役見狀,說道:“那位客人說,請溫小姐一個(gè)人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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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劉宜光不高興了:“我不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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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小的只是負(fù)責(zé)傳話。”言外之意,就是他只傳話,到底怎么做,他是管不著的。要知道,京學(xué)的學(xué)役都是非常機(jī)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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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兩人來到云湘樓,被引著上了二樓,原以為來的是潘氏夫人,沒想到卻是白染塵。白染塵看到劉宜光,不由愣了愣:“世子怎么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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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劉宜光說道:“正好沒事,就陪玉兒一道過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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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白小姐找我有事么?”溫玉客氣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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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白染塵看看劉宜光,面有猶疑之色:“世子能不能先出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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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溫玉還以為她要說什么私密的事情,回眸看了看劉宜光,詢問他要不要先行回避一下。劉宜光卻像是知道白染塵要說的是什么事情似的,說道:“有事,你就直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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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白染塵看他沒有出去的意思,知道他是要跟溫玉站一條線了,不由有些氣忿,轉(zhuǎn)眸忿忿地看向溫玉,責(zé)難道:“你為什么不愿意阿靜留下來,她又沒有得罪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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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溫玉哂然道。“白小姐說的是冰舞比賽的事情吧?這是京學(xué)的事情,誰留誰去,與我愿不愿意完全沒有關(guān)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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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阿靜明明是跳得最好的,要不是你讓世子去找院士大人說,留下來的怎么會(huì)是那個(gè)李云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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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溫玉驚了驚,琢磨了一下她話中的意思,不由轉(zhuǎn)眸看向了劉宜光。劉宜光倒是一臉平靜,緩聲說道:“是我找黃院士說的,玉兒并不知情,與她無關(guān)。”</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