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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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允的效率很快,兩日后就將孝貞陳太后薨逝時的醫(yī)案資料送到了蘇媛手里,上面卻沒有特別明顯的疑點。
只說德昭十六年,陳后與帝上天臺祭天,回宮后鳳體微恙,胸悶、氣喘,召太醫(yī)進宮,久治而不見效。陳后因此臥病,無心宮事,帝交協(xié)理六宮之權于淑妃蕭氏,良妃趙氏從旁協(xié)助。陳后遇花粉敏感等氣味便發(fā)作,chan綿兩年后,因春宴聞柳絮而病重,德昭十九年薨于鳳天宮。
就這樣,說是頑疾,只是這病從前卻不曾聽說孝貞太后有。陳后薨逝后,德昭帝將太子元翊交給良妃趙氏撫育,即如今的趙太后,又過兩年,德昭帝立她為中宮。
當初德昭帝最信任的明明不是趙良妃,而是元靖的母妃蕭淑妃,可是卻將儲君交到了趙氏手中,也就有了如今的局面。
蘇媛聽東銀與她道,稱當時的良妃和淑妃都有皇子,而蕭淑妃所出的皇五子元靖頗得先皇疼愛,良妃為了撫育太子元翊,將自己的親生兒子元竣送去了太皇太后宮里。
蘇媛聞言,心想如此也不怪瑞王和太后不親,自xiao便不是由她撫育的。何況,為了權勢選擇元翊而放棄對親子的撫育之權……想起慈寧宮里的那位,她微微默言。
東銀見她神色思量,不明白道:“小主,您突然查起這件事,難道懷疑當初孝貞太后的薨逝其實是為人所害?”
蘇媛是見她對宮中的事情了解才將她喊來的,如今沒什么有用價值,將案紙往旁邊一放,也不瞞她,坦言道:“是有這種感覺,所以找你來問問,你既不知道什么,便下去吧。”
東銀卻沒有立即退下,上前步不解道:“其實都是陳年往事了,就算有隱情,先皇都不在了,昔日的良妃已成了如今的太后,連當年的蕭淑妃都已經……”她停頓片刻,提醒道:“小主其實不必花心思查這些事情,并沒有什么意義。”
蘇媛莞爾,意味深長道:“還是有意義的。”
東銀抬眸看她,也是聰慧,立馬反應過來,驚道:“小主的意思是,皇上?”
“當初真相怎樣,就算所有人不關心,但皇上還能不在意嗎?”
東銀想了想,遲疑道:“但就算沒有這件事,皇上受太后牽制多年,也是不能容忍的。”
這回,蘇媛笑而不語了。
如果沒有孝貞太后的事,就算嘉隆帝他日收拾了趙家,但面對撫育他多年的太后,不論仁孝,只他君王的身份,為了向天下人做做顏面,也不會太為難太后的,頂多就將她禁錮在慈寧宮頤養(yǎng)天年。
然而,這對蘇媛來說是不夠的。
她想嘉隆帝也恨趙太后,讓她身敗名裂,而不只是失勢,所以想要了解當年真相。這些,卻沒必要與東銀道。
蘇媛把朱允的這份謄寫資料遞給她,吩咐道:“你去將這些燒了,別讓人看見。”
東銀知道她和那位朱太醫(yī)的關系匪淺,聞言立馬頷首,然而轉身走了幾步,還是略有猶豫的轉身,上前道:“小主,您先前讓我留意著瑞王府。”
一聽事關瑞王府,蘇媛心下激動,又見她支支吾吾的神色,心情一緊,站起身忙問:“怎么了?”
蘇媛人在宮里,對外面的情形根本毫無所知,離太后那場壽宴已過去了那么久,她再也沒有過長姐的消息。朱允雖然每每和她說阿姐很好,但她依舊不敢放心,畢竟朱允會告訴自己的,肯定都是長姐先同意的。
他們若不想讓自己知道,根本不可能會提,蘇媛也不沒有辦法,是以此刻聽東銀主動說起,整顆心都提了起來。
東銀倒沒有想到她會這么大反應,遲疑道:“我見小主對林側妃那樣關心,明知沒關系,覺得還是說說比較好。”
“你快講。”
“林妃有孕了。”東銀語氣干脆,神色篤定的望著蘇媛,再添道:“瑞王還不知道。”
長姐有孕……她隱瞞瑞王?
她的身體一直都是朱允在調養(yǎng),那他肯定也知道,蘇媛無名的生出惱火,這么大的事他竟然只字不提!
蘇媛想到去年長姐在慈寧宮小產的事情,再捉摸著東銀現(xiàn)在的兩句話,只當長姐又要有所行動,在殿中來回踱步。
長姐的處境和身份,根本不會替瑞王生孩子的,那會不會又向上次那樣去的有價值些?蘇媛真怕她又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那樣的話,除了損害她自己身體,并沒有其他作用。
再想起壽宴時長姐對瑞王的霸道態(tài)度,兩人肯定是有情的,那長姐心情肯定很矛盾很糾結。
蘇媛皺著眉,好半晌才揮手:“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幫我繼續(xù)盯著瑞王府就成。”
東銀看了看她背對著自己的身影,頷首。
她出去后,蘇媛在內殿里坐了許久,最后才將梅芯喚進來。
梅芯見她神色有異,小聲的問:“小主,出什么事了?”
蘇媛閉了閉眼,像是下了什么決心一般,啟唇道:“最近恭王常常來宮里吧?”
梅芯道是。
“我想有事找他。”
自從那次兩人在關雎宮里說了那樣的話,蘇媛這幾個月來從未再與他聯(lián)系過,元靖找她也沒給過回應,此刻卻不得不主動找他。
因為,終歸是他將她們姐妹送來的京城。
說到底,走到現(xiàn)在,蘇媛遇了困難,也只能找他幫助。因為只有他,不怕被牽連,不會置之不理,也只有他,蘇媛能與他談條件。
蘇媛沉目,她真的不想再看著長姐出事了。
朱允說,只要自己在宮里好好的,別讓他們擔心就好。可是用長姐換來的太平又有什么用,她更無法做到心安理得。
元靖聽說蘇媛要見他,還有些激動。這么久,她總算肯理他了。
依舊是關雎宮,蘇媛趁著夜色提了燈籠進去,開門見山道:“幫我阿姐離開瑞王府吧,放過她,我聽你的。”
元靖起先還沒反應過來,繼而神色微頓,不明白的反問:“你這話是何意?我從未逼過你姐姐。”
“我知道,可是我不想她有事,你有吩咐我都可以做。”
元靖見她神色認真,好笑了起來,突然道:“包括去接近謝維錦?”
蘇媛垂下眼,應道:“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