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自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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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銀手腳快,當(dāng)晚蘇媛剛?cè)雺艟捅霍[醒了,道明瑤郡主宮里出了大事,宮女半夜進(jìn)內(nèi)室發(fā)現(xiàn)趙瓊投繯自縊,雖說被解救及時,但仍昏迷未醒。
隔著宮墻,本不會擾到她,實是東銀歸來后總留意著外邊情況,且郡主自縊又是大事,早驚動了各宮,又請?zhí)t(yī)醫(yī)診,動靜才大了些。
小宮女聞聲開宮門觀望,自然驚動旁人,桐若遂進(jìn)殿通稟。適逢蘇媛正半倚著,聽她說完啟唇道:“姑姑,依你之見,我可要去郡主宮里探視?”
桐若也是頭回碰見這種事,宮里自盡不鮮見,鮮見的是鬧得這樣大的,事關(guān)瑞王,講道理就得息事寧人的,誰知不過片刻間就傳得滿宮皆知了。
此刻聽主子問起,桐若取了紫木架上的外裳給她披上,猶豫道:“奴婢已讓知菱出去瞧各宮風(fēng)聲了,小主且先等等。自古宮闈自縊就是丑事,若是以往想辦法壓著還來不及,必定不會傳揚出來。
可今朝也不知怎的,郡主身邊的人竟像是沒個規(guī)矩一樣,哭喊著往慈寧宮與鐘粹宮跑,鬧得人盡皆知,生怕別人不知道明瑤郡主出事了般。”
“你說的對,若是其他宮都不去,獨我趕著去,倒像是特地去看笑話一樣,必要惹人生疑。”蘇媛點頭,攏著衣裳靠在床頭,又接了對方遞來的茶杯抿了口。
“但現(xiàn)在事情已經(jīng)瞞不住了,皇后和貴妃是鐵定會過去的,現(xiàn)在就看其他主子怎么想了。”桐若說完,取了短燭自床尾的八角琉璃宮燈內(nèi)點了火,又去將其他燈臺點燃,剎那間燭火如星,熠熠生暈。
蘇媛捧著茶杯,“嗯”了聲抬頭,見梅芯與汀蘭捧著熱水進(jìn)來站在屏風(fēng)處,該是看她是否起身需要的。她想了想,讓她們先擱著,而后使桐若去把東銀喊來。
殿內(nèi)人俱是微征,像是很不能理解她為何總召見一低等侍貓宮女。蘇媛亦懶得多講,只催著桐若出去,又朝梅芯二人揮了揮手。
東銀本是王賢妃宮里的人,機(jī)緣巧合進(jìn)了永安宮,梅芯和汀蘭還私下琢磨著主子是否要重用,但見被干晾了幾個月也不見任何調(diào)配,本已淡淡忘了,不成想今日卻冒出來了。
外面鬧得那么大,主子卻獨見東銀,兩人帶著揣測退至廊下。
東銀抱著米雪進(jìn)殿,行禮后當(dāng)即稟道:“小主,紫銀那邊成事了,只是這件事后她估摸著就不可能再為您效命了,小主要有心理準(zhǔn)備。”
“我知,她是秦妃之人,此次事敗,哪還會有下次?”蘇媛面無波瀾的說道,心想著也不知道元靖要如何處置紫銀家人,該是會善待的吧?
“怎么挑在了今晚?”蘇媛吩咐的時候并沒有說時間。
“這等事宜早宜不宜遲,趁著今日丹蕙公主和瑞王大鬧乾元宮,明瑤郡主這時候想不通最是合適了。這些年左相府總是與太后一條心,就算昨日出了那種事也不見趙相如何質(zhì)問瑞王,現(xiàn)在郡主自縊,無疑是在逼迫太后與瑞王。”東銀似乎很想看趙家離心互斗,給紫銀選的時辰自然是她決定的。
事情都發(fā)生了,蘇媛也沒必要再追究,便沉聲道:“你與紫銀見面的事,無人看見吧?”
“奴婢辦事,小主請放心。”
蘇媛懨懨的應(yīng)了,而后望著殿門口等消息。須臾,知菱果然回來了,進(jìn)內(nèi)回道:“明瑤郡主已經(jīng)醒來了,卻似神志不清,當(dāng)著太后娘娘面哭著喊著求做主,瑾貴妃勸都勸不下來,似乎有點、”
她頓語,蘇媛追問:“有點什么?”
“有點瘋了,不停的嚷著喊著,還口出狂言說太后袒護(hù)瑞王不顧母家,為了兒子利益任由她受委屈……”知菱語氣漸小,“太后本就心情不好,聞言更是動了怒,偏偏郡主失了理智,翻來覆去只會講那幾句話,連貴妃娘娘都認(rèn)不出,最后不得已,太后讓太醫(yī)給她灌了藥才睡下去。”
“那現(xiàn)在呢?”
“奴婢回來的時候太后與貴妃還在郡主宮里,不過皇后已經(jīng)出來了,見著門口的秦妃娘娘也給打發(fā)回去了。”
這話即是不用過去的意思,蘇媛點點頭,“知道了,你下去吧。”
知菱告退,蘇媛望向方才領(lǐng)了知菱進(jìn)來的桐若,好奇開口:“姑姑,你覺得這事太后會怎么處置?”
桐若啟唇,“皇家秘事自古不宜對外喧嘩,明瑤郡主往日瞧著極識大體的人物,今日做出這等糊涂事來,又直接掃了太后顏面,怕是不會太好。”
她講的含蓄,但蘇媛聽明白了,匪夷道:“畢竟是左相府的千金,趙相不會任由她這樣子的。”
蘇媛是見過趙瓊的,從容大方、溫婉可人,整個人挑不出一絲錯兒,就是被瑞王趕出來也不見哭嚷大鬧,聽說頗為懂禮。
桐若聞言沒再接話,蘇媛?lián)嶂砬暗呢垉乎玖缩久迹龆鴳袘械溃骸凹炔挥眠^去探視,你們也都下去歇息吧。”
東銀上前抱貓,蘇媛望著她隨口道:“它今晚留在榻上,東銀外邊守夜吧,以后你就留在本宮身邊服侍。”
東銀微微一頓,忙下跪磕頭。
其他人縱有好奇,但主子已下令,便都沒有逗留,垂著腦袋退到殿外。
東銀服侍她重新躺下,那貓兒在床上轉(zhuǎn)了一圈窩到蘇媛腳邊,尋了舒服的姿勢徑自睡下。
殿內(nèi)燭火被滅,只琉璃宮燈發(fā)出了微淡的燈光,東銀睡在踏板上,本以為帳內(nèi)的人會與自己再說說話,可等了許久都沒動靜,想是又睡著了,便也閉上了眼。
明瑤郡主的事果然兜不住,第二日鳳天宮內(nèi)妃嬪熱議,連不用晨昏定省的丹蕙公主都特地過來了,坐在陳皇后身邊不滿道:“那林氏好不囂張,如此折辱本宮與瓊姐姐,簡直可惡至極!皇帝哥哥治她死罪哪里過分,偏偏瑞王兄阻攔著,他也不想想那女子是如何待她的真是色迷心竅!”
她素來溫和樂觀,當(dāng)眾說出這哈可見是氣憤到了極點,陳皇后欲安撫她,可還沒說上兩句,就有太監(jiān)進(jìn)來言道:“娘娘,宮外剛傳來的消息,林側(cè)妃尋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