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夢中傳法
“這天真冷啊。”
風(fēng)雪漸歇。
蘇辰縮著脖子,裹著棉服,領(lǐng)著小軒子從太醫(yī)院領(lǐng)了些他們不要的藥材,準(zhǔn)備回藥房。
“說遲遲那時快,三位一品來犯,擅闖皇宮,欲弒陛下,蘇公公得知消息,千里奔襲為此而來,自然出手!”
“他還未發(fā)跡時,曾受還是幼童的陛下大恩,于是,他出手了,漫天風(fēng)雪化作一劍,當(dāng)世一品一死兩重傷!”
“若非那大周人屠,還有邪教匪首,不停跪地磕頭,懇求陛下饒恕,咱們的蘇公公豈會留他們狗命?”
遠處。
有名青袍太監(jiān),正語氣激昂的講述著那一.夜,宛如親眼所見。
在他身旁,圍攏著十幾名玄色小太監(jiān),聽到妙處,不時倒吸一口涼氣,直入迷。
“蘇公公的事跡啊!”
小軒子驚呼,立馬也跑過去聽了起來。
這幾日,天下沸沸揚揚,全是藏書樓那驚世駭俗的一戰(zhàn)。
紫禁之巔。
月下玄衣客,風(fēng)雪小宗師,一人橫掃三位小宗師。
只是這越傳越邪乎了。
蘇辰一陣腹誹。
他什么時候受小皇帝的恩了?
還有,他引三位一品來戰(zhàn),是來消化藥力,加快洗五臟,跟小皇帝有什么關(guān)系。
那夜,要不是沒尋到小皇帝,高低蘇辰要給他嘗嘗風(fēng)雪大寶劍的味道。
“看見沒,武榜第一,同時也是玄榜第一,以二品臟腑登臨天下第一,唯我們大梁蘇公公!”
“天下一品,皆為蚊蠅鼠狗,只有咱們蘇公公才是真英雄!”
青袍太監(jiān)賣力的吹噓。
說起來,這武榜又叫做捧殺之榜,還是蘇辰提出的構(gòu)想,專門用來挑唆江湖大派,一品高手,內(nèi)斗廝殺。
蘇辰?jīng)]想到,有朝一日,這捧殺榜竟用在了他的身上。
“你說的不對吧。”
“那夜我看蘇公公,氣血涌,筋骨鳴,腳踏風(fēng)雪,懷有不善,朝御書房去了,好像不是你說的飽受陛下大恩的樣子……”
蘇辰開口了。
再這樣傳下去,他馬上就要變成小皇帝麾下第一走狗了,他跟小皇帝可沒什么良善關(guān)系。
剎那。
這尊青袍,看了眼蘇辰身上的玄色袍,還有捧著的藥材,露出了輕蔑,吐了吐口水,驅(qū)趕道。
“那是你看錯了,肯定是蘇公公去向陛下復(fù)命了。”
“伱一個藥房的玄色太監(jiān)懂個屁的蘇公公!”
“快滾。”
“否則我讓禁軍大爺來教訓(xùn)你。”
好家伙。
他本人都沒對方懂自己。
要不是怕暴露身份,蘇辰真想給他來上一劍。
蘇辰罵罵咧咧的走了。
此時。
蘇辰也明白過來。
這位小皇帝一邊捧殺他,一邊還在借他的勢,在這皇宮,乃至天下鞏固他的皇帝地位。
試問,一尊未來的宗師太監(jiān)是他的走狗,誰敢招惹他這位小皇帝?
只是,這位小皇帝,難道就不怕惡了他蘇辰嗎!
好像早就惡了。
那沒事了。
“招誰惹誰了。”
皇宮亂糟糟的,蘇辰回了藥房,在溫暖的火爐旁,就再沒有出去了。
踏進了二品臟腑。
不知何故,他腦袋愈發(fā)昏沉,竟有些犯困,不多時,再度進入了夢鄉(xiāng)。
夢里,他又遇到了那一尊白衣劍仙,他在飲茶,放下了手中劍,看向了蘇辰。
“你修劍嗎?”
轟!
這一刻,蘇辰驚醒了。
他眸子凝住。
兩次了!
同一個夢!
不對勁。
“以我二品臟腑的境界,三天三夜不睡也無礙,為何連續(xù)兩次莫名入夢,到底是怎么回事?”
胸口一陣灼熱。
蘇辰摸向懷里,赫然摸到了個滾燙的東西。
無字書。
此時。
來自于蒼老紫袍懷里的無字書,已有兩頁無火自燃,只剩下了最后一頁了。
當(dāng)時,自喪事堂掌柜手中接過無字書,蘇辰掃了眼,看的仔細,當(dāng)時九頁損六頁,余三頁。
現(xiàn)在竟只剩最后一頁了。
“有問題。”
蘇辰在躺椅上,平復(fù)心緒,昏沉感再度襲來,他又入睡夢中,見到了那白袍劍仙。
只是,這次的白袍劍仙,頗有些氣急敗壞。
“你到底修不修?”
“吾的劍緣法頁,可不是讓你這么浪費的!”
劍緣法頁?
蘇辰感覺有些熟悉,好似在藏書樓的古籍當(dāng)中,某一書看過這個稱呼。
這夢,貌似是個機緣。
就在蘇辰斟酌時,夢里看不清面容的白衣劍仙,已有不耐,也不管蘇辰是否同意,直接傳法。
“武學(xué)驕子,亦有高下,在吾看來,悟性以九頁潛力區(qū)分。”
“上次燃一頁得我入夢傳法的,還是個紫袍年輕人。”
“可惜,以他天資,一頁一進,已然極限,我傳他漫天風(fēng)雪,助他一窺宗師。”
“你能三頁三進,天賦也算可以,遠超我第一次傳法,三百余年前遇到的那自稱梁帝的小子,他也只是兩頁兩進罷了。”
“三頁緣法,化此一劍,此乃我為凡人宗師時,所領(lǐng)悟的一劍真意,以你天賦,或許在踏進后天時,可領(lǐng)悟三分皮毛,縱橫天下。”
言罷。
白衣劍仙,劈手斬出一劍,剎那,似有萬千劍影,遮天蔽日,于此一劍之中,又似有一劍千百般變化,又好似這只是尋常一劍劈斬。
蘇辰有些愣神。
“呵!看不懂嗎?”
“愚昧。”
“看來只是三頁悟性,這倒正常了,等你踏進后天境中,再來回想此劍,以三分皮毛,縱橫天下吧。”
白衣劍仙,似露出了冷嘲,一甩衣袖,將蘇辰趕出了這一夢當(dāng)中。
“走吧。”
轟!
下一瞬。
蘇辰醒來,環(huán)顧四周,他還在火爐前,躺椅上,在他手旁,小軒子給他煮的茶還正熱,冒著熱氣。
方才一切仿佛恍惚幻夢。
“是夢嗎?”
蘇辰起身,隨手撿起火爐旁的燒火棍,走出了藥房。
他閉目,回憶夢中一切。
于入神之際,他涌動氣血,劈手斬出一劍。
平平無奇!
咔擦!
半點異象沒出,反倒是手中燒火棍沒能承受住他的氣血,轟然爆裂,浮現(xiàn)出了無數(shù)裂紋。
“師傅,怎么了?”
正收拾藥材的小軒子,聽到聲響,探出頭來張望。
“沒什么。”
“做了一個無聊的幻夢罷了。”
蘇辰一陣失笑,隨手將燒火棍扔出,走回了屋子里,他也真是無聊,竟然將這名滑稽的夢當(dāng)做真的了。
下一瞬。
有冰雪消融,樹枝上,一滴雪水朝庭院滴落而下。
剎那。
數(shù)道氣血劍影,憑空出現(xiàn),宛若狂風(fēng)呼嘯,將這一滴雪水切削上千份,至微不可查。
這一劍,無需等踏進后天境,此時,蘇辰二品施展起來,就已有七分皮毛。
皇宮里,御書房。
“吼!”
正與小皇帝交談的白袍人,猛然站起,如同受驚野獸,發(fā)出咆哮,根根汗毛炸立,后退數(shù)步,有些驚疑莫名的朝著南方望去。
那處方向,正有藥房。
“楚師,怎么了?”
小皇帝詢問。
“沒什么。”
“方才好似感覺到了一道入微的劍氣,但入微是后天宗師走的路,莫說你這皇宮,就是整個九郡都沒有一尊宗師……”
“你父親是大妖魔,在他為宗師時,即將壽盡時,也不曾入微……”
“應(yīng)該是我的錯覺。”
白袍人露出臉龐,那是半臉妖魔半臉人的可怖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