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越了
辛月睜眼的時候已經(jīng)是寅時,天光破曉,趙父和趙母都已出門侍弄莊稼,現(xiàn)在正是農(nóng)忙時節(jié),天氣大熱,所以要雞鳴出門。</br> 否則半晌午太陽光一出來,照得人生疼,就沒有辦法干活了。</br> 而且這段時間家里難做,大家都不能得閑,莊稼更是馬虎不得。</br> 趙家是考慮到她剛進(jìn)門,還不到三天回門,才容她多睡一個時辰。</br> 現(xiàn)下她也要快些起床了。</br> 她是前日進(jìn)門的,鄉(xiāng)下人家,不通禮儀,她又是進(jìn)門沖喜的,出嫁時只換了大姐的一件半新不舊的衣裳,扯了半尺紅布蓋上便進(jìn)門了。</br> 再加上趙家現(xiàn)在情況特殊,家里銀錢不多了,便也沒有多余的錢大操大辦。</br> 趙家從前算得上村里的殷實(shí)人家,趙老爹年輕的時候身強(qiáng)力壯,膽子也大,去過府城做工,很是攢了一番家業(yè)。</br> 但幾年前做工的時候傷了腿,主家賠了十兩銀子就把人打發(fā)回來,家里出了大量銀錢好不容易治好。</br> 沒成想治好后腿干不了重活,不能再做工了,自此家里缺了一大進(jìn)項(xiàng),境況也沒有從前好過。</br> 辛月在井口邊簡單洗漱了一下,重新打了些水,端起木盆,進(jìn)到偏房。</br> 先把窗戶打開一條縫透氣,木盆放到床邊的木凳子上,這才去到床邊。</br> 只見床上躺著一個行銷立骨的少年男子,正是暑熱時節(jié)卻還蓋著的棉被,臉色蒼白,如果不是胸膛還有淺淺起伏,都要以為已經(jīng)西去了。</br> 辛月擰干毛巾,仔細(xì)的給少年男子擦臉擦手,接著掀開被子,開始例行擦身,擦到心口處的時候辛月一驚。</br> 她怎么感覺趙二郎好似沒有心跳了?!</br> 辛月馬上放下帕子,把耳朵貼在少年心口,放慢呼吸,半晌才松了口氣。</br> 還好!還好!這趙二郎要是去了,她今后的日子怕是更加難過。</br> 都清理完后辛月起身去了灶房熬粥、熬藥,不一會兒便從灶房里傳來陣陣的米香夾雜中藥的味道。</br> —</br> 趙之暉醒來的時候只覺得渾身乏力,頭疼的厲害,身上像壓了一座大山,想醒卻醒不過來。</br> 用盡全身力氣艱難的睜開雙眼,透過朦朧的光線,只看見屋頂漆黑的排列整齊的瓦片,房屋的大梁有些許腐朽的痕跡,屋頂邊角零星分布著幾張白色蛛網(wǎng)。</br> 四周都是黃泥砌成的墻,偶爾可以看到脫落的土塊,和墻里鑲嵌的石頭。</br> 這是哪里?我怎么會在這里?</br> 趙之暉驚訝的睜大眼,他不過是昨天熬夜查了文獻(xiàn),太累了,就趴在桌上直接睡了,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兒!</br> 他閉了閉眼再睜開,心頭涌現(xiàn)出不好的猜想。</br> 這時屋外傳來一陣輕巧的腳步聲,他不動聲色的重新闔眼。</br> 不一會兒腳步聲就來到床邊,他感覺有人把他半扶起身,先是喂了小半碗白粥,又往嘴邊遞來一個有中藥氣息的粗瓷碗。</br> 他嗅了嗅,似乎是一個溫養(yǎng)身體、治療傷風(fēng)的方子。</br> 順從的把藥喝完,慢慢睜開雙眼。</br> 扶著他的是一個女子,更準(zhǔn)確的說是女孩,非常瘦小,看長相不超過十五歲。</br> 皮膚干燥,有點(diǎn)泛黃,只能從眉眼間看出來是一個容貌清秀的女孩子。</br> 最重要的是她穿的是長衫,頭包布巾,一看就知道不是現(xiàn)代裝扮。</br> 趙之暉心中不妙猜想成真,心中暗沉:“你是誰?”</br> 那女孩一見他睜眼便愣在當(dāng)場,眼中滿是驚訝,沒辦法他只好自己先開口。</br> “你…你……我是…我是辛月。”</br> 辛月先是一驚,接著便是狂喜,太好了,趙二郎終于醒了!</br> “我馬上去叫爹和娘,你先歇息。”</br> 接著辛月便跑出門去,手上拿的藥碗都忘了放下。</br> 趙之暉見此,最后的僥幸散去,只好默默躺下。</br> 右手搭在左手腕上,給自己把了一下脈,趙之暉松了一口氣,不是先天病癥。</br> 剛醒來便被喂了一碗藥,他不得不懷疑這具身體有什么重病,還好從脈搏來看是受了風(fēng)寒,還有些許內(nèi)傷。</br> 沒想到,如此時髦的穿越也能被他這個老學(xué)究碰到。</br> 看這情況應(yīng)該回不去了,還好他前世已沒有了牽掛。</br> 父母在他高中時就已經(jīng)先后過世,自己一個人生活了十幾年,從小獨(dú)立也養(yǎng)成了他處事不驚的性格。</br> 只是不知道現(xiàn)在是哪朝哪代,腦海中也沒有原身的記憶。</br> 剛想到此處,便突然覺得頭痛欲裂,本就蒼白的臉色又白了三分,他緊咬牙關(guān)卻還是疼暈了過去。</br> 與此同時,在桂花村東頭的田地里,村婦們也正在討論趙家。</br> “也不知道趙家二郎這次能不能挺過來,聽說光是湯藥就費(fèi)去二十幾兩哩。”</br> “要我說也是辛家不厚道,明明定好的惠丫頭,臨了要成親了,又說定的是月丫頭,你說這趙二郎可不得嘔死啊!”</br> “是啊,這幾年趙二郎有什么好東西都往辛家送,不知道送出去多少了。”</br> “哎,你們說這惠丫頭是怎么想的啊,趙二郎可是咱們村頭一個童生,雖說身體是弱了點(diǎn)兒,但是人家會讀書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