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談話
范閑聽了陳萍萍這話瞳孔猛的一縮,林珙是牛欄街刺殺的幕后主使這件事就連他也是剛剛在城外之時才從司理理口中得知,他又是為何知道?
‘難道是王啟年?’范閑忽然想到王啟年一直跟在自己身旁,如果是他給陳萍萍傳遞消息的話,那陳萍萍知道林珙是策劃刺殺他的人也就不足為奇了。
“不用多想,王啟年確實是我安排給你的臂膀,畢竟想要掌控鑒查院這個龐然大物,沒些個親信可不行,但王啟年這次可沒給我通風報信。”就在范閑暗自思索的時候,陳萍萍笑著說道。
范閑聽了陳萍萍的話后對他更是忌憚萬分。
陳萍萍見狀也不以為意,又道:“想報仇嗎?”
范閑聞言猛的看向陳萍萍,“想報仇的話,我?guī)湍恪!标惼计家荒槾认榈拈_口道。
但范閑看著那臉帶慈祥的陳萍萍,卻是背后直冒冷汗。
‘林珙是丞相的二公子,就連王啟年都勸我裝作不知道,就這么過去,但他與我素不相識,又為何……而且剛才還說什么掌控鑒查院,他究竟想做什么……’范閑在心中想到。
陳萍萍見范閑臉色陰沉,沉默不語,笑了笑道:“林相共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天生癡傻,心智如同孩童,讓林相操碎了心。”
“二兒子倒有些乃父之風,可以說林相將整個林家的希望都放在了這個二兒子身上。”
“如果林珙死了, 那林相就一定要為林家和自己的大兒子找個依靠,而要說依靠, 還有誰能比你這個準女婿更合適呢?”
“屆時你將得到林相的全部支持, 再加上你司南伯長子的身份, 在朝堂之上定是無人敢惹,到時候權(quán)傾朝野也不在話下, 你真的就一點也不心動嗎?”
陳萍萍看著范閑,如同一個惡魔一般循循善誘道。
而范閑聽著陳萍萍的話也是一陣心驚,干笑一下說道:“院長說笑了。”
陳萍萍聞言擺了擺手, 笑道:“好吧好吧,你先回去吧,對了, 不管五竹在哪,讓他趕緊回京!”
范閑聞言也沒心思再說什么自己不認識五竹的話,急匆匆的拱手行了個禮就快步離去。
范閑離去之后, 一個隔間里面走出來一個一身黑衣, 渾身上下只露出兩只眼睛的男人。
那人來到陳萍萍身邊, 說道:“有必要這么試探他嗎?”
陳萍萍聞言,笑著說道:“你說呢?不過他確實不錯, 不是嗎?”
影子聞言冷哼一聲道:“那也未必,終究沒到生死之際。”
陳萍萍聽了影子的話, 笑了笑不再言語。
……
“怎么樣?劍招和劍訣都記住了嗎?”范府范閑的院子里, 王越對著正在練劍的葉靈兒問道。
葉靈兒聽到王越的話將劍收起來道:“記住了, 師父。”
王越聞言點了點頭道:“好,那就先這樣吧,這把玄影劍你也拿著, 就當是師父送給徒弟的禮物。”
“是。師父!”葉靈兒一臉欣喜的回道。
她身為葉家大小姐自然也是識貨的, 就這把劍在他看來已經(jīng)不比家里面擺著的大宗師葉流云當初的佩劍差了。
二人說話間,院門也被推開, 范閑急匆匆的進來道:“王兄, 牛欄街刺殺的真兇其實是……”
“是林珙, 我已經(jīng)知道了。”不等范閑說完王越便打斷道。
范閑聽了王越的話后一愣,然后道:“你怎么知道的?”
又想到陳萍萍也是直接說出牛欄街刺殺是林珙主使, 范閑干脆一屁股坐在石凳上, 拿起王越倒的茶喝了一口道:“你說說這算什么事,我不過離京一二天的時間, 結(jié)果這一天前還是秘密的事怎么這一天過去就人盡皆知了?”
王越聽了范閑的話, 笑著說道:“其實這還是個秘密,不過你老爹應(yīng)該也知道了。而且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他大概已經(jīng)和林相達成了某種協(xié)議, 不然的話這京都早就鬧翻天了。”
范閑聞言一愣,隨即又想到陳萍萍說的殺了林珙林家就會全力支持自己一事,頓時顧不得和王越閑聊,站起來道:“你先坐著,我去一趟我家老爺子書房。”
說完不等王越回應(yīng)就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
“爹!”范閑來到范建書房,也不敲門就直接闖了進去。
“哼!”范建看著沒有一點禮數(shù)的范閑,冷哼一聲,將手中書卷重重的摔在了身前的桌子上。
但范閑卻不管他是什么臉色,匆忙說道:“您已經(jīng)知道是林珙策劃的牛欄街刺殺?還和林相達成了協(xié)議?”
范建聽了范閑的話微微沉默,然后道:“我確實已經(jīng)知道這件事,但并未與林相有過任何約定,終究你才是被刺殺的人,這件事要如何處置還是你來決斷。”
“但你也不必畏懼相府勢大,而不敢說出心里話。雖然他林相位高權(quán)重,但為父我也不懼他!”
范建說完就看向范閑,看他會如何決斷。
而范閑沉默一會兒后卻是說道:“爹,您知道陳萍萍是個什么樣的人嗎?”
范建聞言一怔,隨即有些驚慌的問道:“你問他做什么?他都跟你說了些什么?”
范閑見自己一提陳萍萍范建就如此失態(tài),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就將陳萍萍在鑒查院時對他說的話又向范建說了一遍。
范建此時也穩(wěn)住了心態(tài),聽完范閑的話,問道:“那你是怎么想的?據(jù)我所知陳萍萍說的話一點沒錯,你打算按他說的做嗎?”
范閑聞言回道:“不,我將此事說與父親只是想要知道他為何會對我如此……好,而且林珙是婉兒的哥哥,若是我殺了他,又該如何面對婉兒?再者說,我并不貪戀權(quán)力, 縱使權(quán)傾朝野又能如何?”
“好,你能這么想, 也算是沒辱沒你娘昔日的威名,至于陳萍萍,你提防些就是了。”范建聽了范閑的話,有些欣慰的點點頭道。
然后又道:“那林珙你打算怎么處理?”
范閑聞言回道:“我不知二公子為何一定要殺我,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讓二公子和婉兒還有我三個人在一起談一談,我相信沒有什么誤會是說不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