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宴請
她是全軍第一美女。自小追求者數(shù)不勝數(shù)。
但是,在她定為陸家的兒媳婦后,沒有男性敢再明目張膽送東西給她。
誰都知道這不合情理,而且會得罪陸家的。
這個叫楊修的男人居心叵測,居然把主意打到她頭上來。
“我不是讓你把送來的花全部拒收嗎?”白露站在傳達(dá)室里,對負(fù)責(zé)收東西的人施壓。
“可是,白露,你不怕是你未婚夫送來的?你誤拒了怎么辦?”
“他不會送的。”
她咬的如此肯定,卻是讓四周圍觀議論的人,看著她的目光多了一種情緒。
來來去去的人,嘴長在他人身上,又不能去堵,風(fēng)言風(fēng)語都傳開了。
“看來這陸家媳婦不好做。”
“早聽說了,是兩家家長訂的,感情不怎的。”
“不可能吧。像白露這種美女都不要,陸上校想要什么樣的?”
“或許,正因為是兩家家長訂的親事,人家男方才不情不愿吧。”
“你怎么知道是男方不愿而不是女方不愿?”
“當(dāng)然是男方不愿。你想想,白露雖然美,但已經(jīng)三十好幾了吧。年歲催女人,可不催男人。”
從自己桌上拎起包,四周,不時望過來的同事的目光,含了好幾層意思,白露感覺是被人剝了所有的外衣擺在中間任人觀看。
女人,不管是什么出身什么背景,都是這么難,一旦談婚論嫁。
她是個高傲的女人,同時,卻不可避免有自己脆弱的地方。
偶爾,她會想,如果那個男人真娶了她,但那個男人真有把她裝在心里的一天嗎?
走到單位門口,立在白色奔馳車邊的楊修,手里翻著份報紙,像在等她,又不像在等她。
微瞇起杏眼,她白露有什么好怕的,心胸坦蕩,走過去,把手里捧的那盆梔子花,擱在白色奔馳的車頭上。
“這花你送我?”放下半截報紙的楊修,朝她揚起道眉。
“是還你。順便警告你。”白露振振有詞,“你不要以為你這些小伎倆有什么作用?你和那個溫媛勾結(jié)的事,誰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楊修望著她,平靜的眼神,柔和的刀子眉,沒有逼人的氣勢,卻是在眸子里漾出一道像是同情的光來:“只有,劣勢的人,才會急于想辯解。”
提著拎包帶子的手指頭在捏緊:“你想怎么樣?你認(rèn)為你這樣做,就能讓我和他的婚姻發(fā)生破裂嗎?你也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
“我想扮一回英雄,但是我沒有這個能力,只能說我只是一個不忍心的旁觀者。看著你陷入他的圈套里面掙扎萬劫不復(fù)。”微微含低的頭,如詩意般的言語,無不透著精致與典雅,似乎能讓人看出其君子之意的虔誠。
“你這話什么意思?”杏眼雖瞇,卻像是有一點遲疑起來。
“我相信你自己都很清楚,他并不愛你。而我”優(yōu)雅的指尖輕點在自己胸口上,嘴角微是勾取,“并無意插入你和他之間。只是想提醒你而已。”
“你這話說的好像很無私。但是,我知道,人沒有哪個不自私的。你想誘惑我,想破壞我們,這就是你的目的。”
“我并不需要破壞你們兩個,因為你們之間根本沒有感情。”
他說對了,但他別以為這樣能勝了。她笑,像只驕傲的絕不會低下半分頭的孔雀:“沒有感情,并不意味不能在一起。在現(xiàn)實中,多的是這樣的婚姻。”
“你幸福嗎?”
車水馬龍中,一句你幸福嗎,或許能考倒所有的人。有人認(rèn)為付出是幸福,有人認(rèn)為收獲是幸福,而無異,親情、友情、愛情之中,唯獨愛情這兩個字最折磨人。因為介、意。
微瞇的杏眼里面,映著不是眼前的人,是藍(lán)天白云里面的幻境,分不清自己的心。
耳聽四周喧嘩聲中,一句音色不甚優(yōu)美的叫聲,卻是很突出:“白露姐。”
一怔,像是被抓到什么一樣,白露驀地轉(zhuǎn)過身。
蔓蔓搭乘的出租車停在旁邊,從里面走出來向她吟吟笑著。
“你怎么在這?”白露稍咬嘴唇,問。
“我和我朋友剛好路過,有聽陸歡提過,說白露姐在這里工作,這不多望一眼,看到了。”蔓蔓拿手指了下車?yán)锩孀某跸暮妥T母。
今天初夏回去幫老公拿醫(yī)院的費用單審核蓋章,是要去報商業(yè)保險。知道蔓蔓閑著,就此約了蔓蔓一塊出來見個面。
“你不是該在家呆著嗎?”白露知道她懷孕的事,抓住她的手,挺是擔(dān)心的,“據(jù)說前兩天,你都還在家里躺著。”
初夏并不知道蔣母鬧了一場害得蔓蔓和蔣大少都在家休養(yǎng)的事,一聽說,立馬從車?yán)锩驺@出來,伸著腦袋問:“怎么回事?”
“沒什么大事,事情都過去了。”蔓蔓不想再提,該懲罰的人已經(jīng)被懲罰了,畢竟那是老公的家人,四處宣揚對老公并沒有好處。
初夏不愛她這樣,道:“我回頭給你老公打電話問清楚。你這人性子,就是被人欺負(fù)到頭上都這個樣。”
“我怎樣了這是”蔓蔓無奈的。
“我告訴你。”初夏不和她說,揪住身邊的人就是白露說,“她這人就這個模樣兒,自己無關(guān)緊要,旁人的事才是重要。對了,你是蔓蔓的?”
白露被初夏那像機關(guān)槍的吐槽繞得都懵了,沒能答上話。
蔓蔓忙給她們兩個介紹:“這是白露姐,我哥的未婚妻。這位是初夏,我大學(xué)同學(xué),摯友。”
君爺?shù)奈椿槠蓿?br/>
一眼掃到白露那大胸,同是小胸一族的初夏咽咽口水:乖乖,原來君爺同志好這口。
被初夏那垂涎三尺的目光盯得,白露拉拉胸前的衣服,保持住微笑:“你好。”
初夏笑,白牙燦爛:“你好。”
然,可能是出來時被陽光曬了下,初夏不久捂了嘴巴。
“她這是病了嗎?”瞧譚母緊緊張張從車?yán)锱艹鰜恚雠畠旱揭贿吷贤拢茁扼@訝擔(dān)心地問。
“懷孕了。”蔓蔓微微瞇著笑說。
白露一聽,挺是稀奇的,興奮地說:“你們兩個一塊懷孕?計劃好的?”
“本是想計劃的,但是,我們都不知道怎么計劃,結(jié)果,剛好就隔不了多久都懷上了。”蔓蔓說著這話時,不由低頭瞧瞧自己的肚子,目光里盡是慈愛和期盼。
不得承認(rèn),這個未來小姑子,是很得她心水的。
白露悄悄拉著她問:“辛苦不?和她是不是一樣整天吐?”
“各人不同。我暫時還好。沒有覺得辛苦。”蔓蔓說,除了前幾天被蔣母推了那下后,可能擔(dān)心生病的老公睡不好有些疲倦。
“你不用擔(dān)心。有你哥在呢。如果你哥不行,還有我哥和我嫂子。”摸著蔓蔓的發(fā)辮,白露笑著說。
“你哥?”蔓蔓第一次聽說。
“我哥是你哥單位的領(lǐng)導(dǎo)。”白露神秘地朝她擠個眼。
所以,這個白家和陸家的聯(lián)姻,不是任何人想象中那般簡單的,可以說其中的人際關(guān)系錯綜復(fù)雜,猶如盤根錯節(jié)的老樹根。因此不是兩個年輕人能你情我愿的事情。
蔓蔓轉(zhuǎn)個臉,坐在車上時,不是看見白露就讓司機靠過來的,是她的性子不習(xí)慣半路和人家打招呼,因而,她是看見有個男人像是在為難未來大嫂,才讓人停下車的。
和白色奔馳搭配的這玉樹臨風(fēng)的男子,兩道刀子一般削成的劍眉,是一讓人印象深刻的特色。看來是個有修養(yǎng)的男人,舉止中有收斂的涵養(yǎng)。
蔓蔓不好問白露那人是誰,只能猜。當(dāng)然,從沒有見過楊家人的她,是猜不出來的。
楊修卻是饒有興趣地看著她一臉迷惑的樣子,道:“你是囡囡吧?”
“你認(rèn)得我?”蔓蔓僅從他一句話,不由猜測他和陸家是什么關(guān)系。
楊修給出的答案足以出乎她意料。
“我是你表哥,表哥,你聽得懂吧。就是你媽媽的哥哥弟弟的兒子。”
白露后悔,應(yīng)該剛馬上把蔓蔓帶走的。這可好,讓蔓蔓和楊家人搭上了話。
“蔓蔓,我們走吧。”搭住小姑子的手臂,白露揚手招呼那計程車開過來。
月兒眉小蹙:她媽媽的娘家,她真是從沒有聽說,其實連陸夫人姓啥,她都是不知道的。因為陸家人都沒有一個對她提起過這個。
望向這個自稱是她表哥的男人,楊修對著她笑,在這抹溫和的笑里面,她倒是看不出什么足以令她戒備的痕跡。
“我小時候見過你的。”楊修對著她,是用自己的兩只手比了個長度的樣子,“你小時候很小,就這么一丁點,很令人驚奇,也很討人喜歡。”
蔓蔓不知他的話可信度有多少。
計程車開了過來,白露果斷地拉開車門,推著她上了車。初夏和譚母,已經(jīng)先坐到另一輛車上了。
蔓蔓坐上車時,看見楊修立在車邊,舉起的手向她擺了擺,看起來像大哥哥一般親切,更覺疑惑。
白露對此心里是很不安的,很怕自己是做錯了事兒,叮囑蔓蔓說:“他說的話你千萬別信。他和你妹妹在一起的。”
和溫媛?
提起溫媛,蔓蔓想起君爺那天說的話,而且,溫媛打了佳靜,不知兩人之間是為了什么事。
拿起手機,她是撥個電話給林佳靜。為了養(yǎng)父,她必須盯著溫媛別再出亂子了。而且,對林佳靜,她對小姑丈也有承諾的。
林佳靜剛上完課,在路上。被溫媛掃的那巴掌,她以為是沒有人知道的。因為溫媛的力道畢竟輕,當(dāng)天回家的路上她臉上的紅印已經(jīng)消了。相反,她想,溫媛被人掃的那巴,因為甩巴掌的那人力道重,可能會被人注意到。反正,這幾天她都過得心驚膽戰(zhàn)的。
怕被人挖掘出這事,到時候有理說不清。
現(xiàn)在,她都是繞了遠(yuǎn)路去坐地鐵,避開溫媛。好在,這幾天都平安無事度過了。
接到蔓蔓的電話時,她剛走進地鐵站。
“蔓蔓姐,你有事找我?”
“嗯。佳靜,這幾天在新學(xué)校過得習(xí)慣嗎?”
“習(xí)慣。”林佳靜答,因在家鄉(xiāng)上學(xué)時上的已是住宿學(xué)校,早鍛煉出了習(xí)慣于一個人離開父親生活學(xué)習(xí)的日子。
蔓蔓聽完她的回答,做大姐姐的很是高興,囑咐了她幾句要注意飲食和交通安全后,問起了和溫媛之間的那場沖突:“我那天,無意中聽一個朋友說,說在街頭看見你被媛媛打了,是真的嗎?”
林佳靜一驚一乍的:是誰說的?怎么傳到蔓蔓耳朵里的?
溫媛說的嗎?
不可能。溫媛怎會這么傻去向蔓蔓告狀?
在她腦子里使勁兒轉(zhuǎn)卻轉(zhuǎn)不出個答案時,肩膀上被一只手點了點。
回頭,看到是那天戴眼鏡的那個男孩,大驚失色之下,嘭,手機掉到了地上。
地鐵站里人來人往,怕被人踩壞了,姚子寶忙彎下腰,去幫她撿手機,撿起來,見屏幕上顯示的是與蔓蔓的通話。輪到他被驚到了,眼鏡后的眼睛頓是縮成了兩個小圓,手機塞回林佳靜手心里,同時豎起指頭貼在嘴唇上:噓!
林佳靜從他慌慌張張的警告動作里面,似乎能稍微意識到什么,拿起手機貼到耳畔:“蔓蔓姐。對不起,我剛剛被人撞了下,掉了手機。”
“沒事就好。”蔓蔓在對面沒有能聽出姚子寶的存在,差點以為她是出了什么意外,現(xiàn)在聽到她沒事,自然放心下來。
“蔓蔓姐,那天我和媛媛是起了點小沖突,但是已經(jīng)沒有事了。”林佳靜說,她絕不會在蔓蔓面前去告溫媛的狀,這是她的清高,絕不會做這種背后說人壞話的小人。
“什么沖突導(dǎo)致她會打你呢?”蔓蔓追問。
“她誤會了,誤會了一些事情。”林佳靜琢磨了下,說,“蔓蔓姐,你就別再問了,我可以向你保證,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最多是有點讓人感到尷尬的問題。”
聽林佳靜這話,感覺是,兩個女孩是連引火的事兒都沒有發(fā)生,只是觀點不同引起的紛爭。
等蔓蔓那邊掛了電話,林佳靜立馬轉(zhuǎn)過身,清秀的兩眉往中間一攏,青黛眉峰似的秀美,盈盈似是有些生氣的美眸,仍如湖水般清澈秀麗。
姚子寶感覺這會兒近距離看,愈是發(fā)覺眼前這女孩,有著和蔓蔓一樣的山水秀美,令人挪不開眼光。
“你跟蹤我做什么?你這個跟蹤狂,信不信我報警!”
美麗的女孩氣勢洶洶的質(zhì)問,讓姚子寶從美人的夢境里面醒了,急忙伸手按住她要打電話報警的手,道:“我不是壞人,你知道的。”
“那你跟蹤我做什么?”
“我認(rèn)得你的蔓蔓姐,也從蔓蔓姐那里知道了你是誰。”
盈盈美睞看著他,眼神里清晰的一抹警惕,打量。
“你不會真以為,我和我同伴,真的是不認(rèn)識你和媛媛,只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吧?”
林佳靜,從眼前這個長著青春痘的男孩身上,看得出的是,他眼鏡后面那兩道真誠的目光。
收線的蔓蔓,望著車窗上一閃而過的繁榮街景,看到大街小巷上隨處可見的學(xué)子,似有所思的。
見她打完電話,同她的目光一塊望出去,白露挺是一同感慨的:“想到那年上學(xué)的日子了。”
“白露姐,你和我哥,是上學(xué)時認(rèn)識的吧?”
“第一次見面時,是上高中那會兒了。我和他不是一個學(xué)校的,在一次校外聯(lián)誼會上。”白露回想著,回想那多少年前的青春悸動,一幕幕浮現(xiàn)在眼前的場景,無限的遐思,到了如今,卻只留下沉淀的蒼白,于是無語。
蔓蔓從她的只字片語,從她的表情,都能猜到:君爺恐怕從一開始,即是這個模樣了。
因為遇到白露,蔓蔓把白露帶回到了陸家。
白露過去和陸夫人打招呼。
蔓蔓回到對面屋子里,見老公是利用了天時地利,在這里的書房里頭,翻找起東西。
“回來了?”看懷孕的老婆回來,蔣衍扶辛苦的老婆坐下。
人家都說,懷孕的女人最大,這時候的妻子最幸福。
蔓蔓倒是沒有賴著這個特殊時期享有的特殊待遇,說:“我又不是殘廢,自己能走自己能動。”
“蔓蔓。”指頭指在老婆面前,搖著,“你現(xiàn)在不是殘廢,可你像是玻璃啊。”
蔓蔓服了:只有老公能給她開這樣讓她捧腹大笑的話。
“你在看什么?”走過去,翻老公看的書,是軍事數(shù)字化教課本。
和岳父談了番話后,蔣衍現(xiàn)在是要重新審視自己事業(yè)上的未來,在未來上加上老婆孩子兩個因素。
“我想了很多。”和媳婦一塊并肩站著,眼睛的視線是透過課本看到許遠(yuǎn)的地方。
“你想了什么?”蔓蔓問。
“我想,想從教導(dǎo)隊再進一步,到學(xué)校執(zhí)教。”
月牙兒眼就此在老公臉上尋找,尋找作此決定的痕跡:“阿衍,為什么?”
教導(dǎo)隊,仍是屬于作戰(zhàn)部隊的范疇,而學(xué)校,則不是了。等于完全退隱到了幕后。
一腔熱血的軍人,奮勇沙場的軍人,都不會想退到學(xué)校的。
她不得不考慮,是什么讓老公改變了決定?
“別這么想。”在媳婦肩膀上揉一揉,像給媳婦輕輕按摩一樣,口氣甚是輕松,“你別以為,學(xué)校的教官能輕松?學(xué)校的教官照樣要經(jīng)常上作戰(zhàn)部隊參與演習(xí),豐富教學(xué)實踐經(jīng)驗,還要帶學(xué)生出任務(wù),同樣危險。”
蔓蔓搖搖頭:“阿衍,你偏激了。人活在世上哪有不危險的事。你想,很多軍人都沒有事,相反,那些官員、白領(lǐng),死在酒桌上可是會少。干哪一行都有風(fēng)險。要說風(fēng)險最大,現(xiàn)在交通上意外的人最多,司機最危險。”
老婆的語言,就是犀利。
許久,夫妻倆沒有好好這樣偎依了,親親老婆的耳垂,圓潤的,光滑的,誘人的,想再進一步,有大舅子的禁止令,是不敢了,但可以雙手抱一抱,摟一摟:“我都說了,到學(xué)校執(zhí)教是進一步不是退一步。我想,干出多點成績來,而且,能顧慮到你和孩子。最少,到學(xué)校執(zhí)教后,能天天回家吃你做的飯了。”
蔓蔓也想老公陪自己多,雙手反抱住老公:“你回來,我會很高興。”
“我問你,我生病的時候是不是嚇到你了?”低頭,圈住她小下巴頜,問。
“嚇。”仰起的月牙兒眼,點著頭。
這么說證明自己在老婆心里頭很重要,英眉一挑:“我在你心里面現(xiàn)在算第幾位了?”
“第三啊。”
答案沒有變,令俊臉一沉:“怎么還是第三?”
“爸很重要,初夏很重要,我欠他們兩個太多了。”蔓蔓小媳婦認(rèn)認(rèn)真真地說。
蔣衍同志反正聽到第三不高興,但是轉(zhuǎn)念一想,他是第三,陸家人和大舅子在媳婦心里頭不是排到了第三后面?這別埋怨他小心眼,他真是暗地里心里平衡了。
“蔓蔓。”把小媳婦的臉蛋捧起來,借大舅子不在旁監(jiān)視的時候,再偷偷腥。
蔓蔓小媳婦覺得,老公吻自己,雖然技術(shù)不怎的,但是好像吃糖一樣,越吻越上癮的。牙齒咬著啃著,兩張嘴唇像是橡皮糖,粘在一塊兒,胡纏蠻攪,呼吸急促。
“我,我衣服沒有洗呢。”見老公要攪自己的衣扣子,蔓蔓當(dāng)機立斷先喊暫停。
“洗衣服?洗什么衣服?你衣服沒有脫呢。”情迷意亂的老公,已經(jīng)在說胡話了。
手指頭狠心往老公臉上一掐,老公猛地像喝了醒酒藥醒了。
蔓蔓摸了摸自己滾燙的臉蛋兒,走去洗手間。
回了神的老公緊跟她后面:“我來洗。”
“都丟洗衣機了。”蔓蔓說。
“洗襪子能丟洗衣機嗎?洗不干凈的。”
眼見老公要露出洗襪子的絕活,蔓蔓不好意思地提醒老公時間表:“現(xiàn)在是收衣服的時間不是洗衣服的時間了。”
就知道媳婦是找借口溜開,聳著兩個肩頭無所謂的:“那我去收衣服,你坐著。”
蔓蔓站在一邊上,看老公高大的身材在陽臺走來走去,收衣服。羨慕老公個子高就是好,伸手一拿晾衣繩上懸掛晾曬的衣服輕而易舉。
“怎么樣,為夫帥氣不?”老婆癡癡的目光做老公的收到了,不失時機回頭給老婆拋個媚眼。
貧嘴!
蔓蔓撇撇眉:“我是想佳靜。”
“想佳靜做什么?”做老公的不悅了,老婆看著帥帥的自己竟然想的是小表妹。
“佳靜和你一樣個子高,個子高做事,有很多方便的地方。”
“這有什么好羨慕的,個子矮有個子矮能做到的事。”走回來,手里抱著一堆衣服,空出一只手點點媳婦嬌俏的小鼻尖。
嗔怨地打了老公那只時刻不規(guī)矩的手,接過老公手里一半衣服,夫妻兩人,一邊疊衣服,一邊,又是談情說笑。
“阿衍,你會燙衣服不?”疊著老公的襯衫時,發(fā)覺領(lǐng)子有些皺,有意燙一燙,忽然想起一個笑話來,月牙兒眼彎彎。
“不會。”只會洗襪子的老公答,“怎么,誰會燙衣服?”
“你說會是誰呢?你想想,是誰說連打領(lǐng)帶都不能女人代勞呢?”
蔣衍,不厚道地跟著老婆一塊笑彎了腰。
說實話,大舅子的觀點連他這個身為男人的都搞不懂。
不是越男人的男人,最喜歡蔦蔦燕燕團繞在周圍服侍自己嗎?
嘭!
對面屋里忽是傳出一聲東西破碎的巨響。
夫妻倆互望一眼后,急急忙忙走到對面,擔(dān)心陸夫人出什么事。
走到廚房,陸夫人倒是沒事,有事的是白露。
“白露,碎就碎了,別撿了,免得割到手。”
陸夫人這話剛未完,白露的手因撿著地上的碎塊,一不小心劃了個口子。
“蔓蔓,我去找止血布。”拍了下媳婦的肩膀,交代一聲,蔣衍轉(zhuǎn)身去尋藥箱。
這頭,蔓蔓走進廚房,讓陸夫人和白露一塊出去,說:“這里我來收拾,媽,你先扶白露姐到客廳。”
眼見白露手指頭的血口比較大,鮮血汩汩地流,陸夫人有點被嚇著,急忙牽了白露往外走,一邊喊女兒:“囡囡,你別收拾了,等你哥你弟回來再說。你小心你有身子。”
即使要等人回來,這四落的碎片都飛散到四處都是,還是生怕人踩到誤傷自己。蔓蔓取了把笤帚,先掃了下。
因不是自己家,蔣衍找藥箱用了些功夫。等找到止血布回來,白露已經(jīng)流了不少血,在沙發(fā)上躺著,臉色一絲發(fā)白。
“哎,怎么辦?”陸夫人對白露受傷,挺是上心的,畢竟這未來大兒媳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兒。
“媽,你別急,我和蔓蔓給她沖點糖水。”蔣衍把止血布交給陸夫人,走去廚房幫老婆。
陸夫人拿著止血膠布,在白露受傷的指頭上纏繞,一面嘆氣:“你好好的幫我端鍋子,怎么就摔了呢?”
白露閉上眼,心里聽著這話挺傷心的。本來,她是上班一族,在家里被父母寵愛,自然不會做飯。而且,陸家這個未來婆家,從不會在這點上為難她。陸司令和陸夫人都是開明的人,都知道上班族事業(yè)女性的辛苦,不要求她會做飯。要不是她從人家口里聽說了自己未婚夫會做飯,說她是好福氣,君爺什么都會,她這不焦心,想著最少能給未婚夫在廚房里打個下手吧,于是來到陸家后,熱乎乎進廚房向陸夫人學(xué)習(xí)。哪知道端個鍋都要有技術(shù)的,不小心摔了鍋,還割了自己。
見未來兒媳的臉仍白靄白靄的,陸夫人走去打電話給大兒子,讓大兒子早點回來看未來媳婦。
車?yán)铮謾C鈴聲滴滴滴
君爺?shù)能嚕c白露單位門口隔著條大街,因為窩在小巷頭里,幾乎沒有人能注意到這安安靜靜不出聲的車是停了有多久。
車?yán)锩妫请p安靜的宛如深淵一般深沉的冰眸,是從楊修開著奔馳出現(xiàn),讓人送梔子花進去,再到白露出現(xiàn),把梔子花奉回,楊修與白露爭吵,然后他妹妹蔓蔓忽然出現(xiàn)了,白露把他妹妹帶走。一切,都盡收在他無聲的眼底。
楊修和白露吵了些什么,距離遙遠(yuǎn),加上車龍嘈雜,他聽不見。然而,兩人臉上的表情,卻逃不過他的眼睛。
他猜得出,楊修說了什么,讓她忽然間的動搖表現(xiàn)出了一絲怔。
這時候,他只要出現(xiàn),當(dāng)著楊修說句話,謠言不攻自破。但是他沒有,他沒有這么做。
他只等著,等著她怎么抉擇,打算怎么做。
因為她和他都很清楚,他不愛她,不可能愛她。
她從來,就不是他喜歡的那種類型,從來不是。但是,他清楚這個女人是自己要娶的老婆,從來已經(jīng)認(rèn)定了這一點,不會變的。
不要想著他這是委屈自己的感情,不會是。他是心甘情愿答應(yīng)這樁婚事的。
只要想,每次想到,小時候一家在鄉(xiāng)下的那種痛苦的經(jīng)歷,有錢都沒法挽救家人性命那種痛楚。
他的母親早產(chǎn)后羸弱到想吃點比較好的食物都沒有,不是沒有錢,是沒有人愿意伸出手幫他們。
他可憐的妹妹,就因為這,身體羸弱到現(xiàn)在,并且失散多年。
手機鈴聲滴滴滴
他知道這是誰打來的,很可能是為了她。
“媽。”
“陸君,你還在單位嗎?早點回來吧。白露在我們家?guī)臀易鲲垥r受了點小傷,你快回來看看她。”
母親急急火火的聲音,多是一種責(zé)任。
娶這樣一個女人回家,會給母親造成多少心理負(fù)擔(dān),他心里也清楚。然這是作為陸家婆婆沒法避免的選擇。
他這個做未婚夫的更沒法逃避。
“我知道了,我會回來。”
陸夫人掛了電話,總覺得剛才聽兒子的聲音里,似是有一種相當(dāng)疲憊的聲色。
兒子喜歡不喜歡這個兒媳,她和老公一直都不大管的,因為這是年輕人的事,而且這婚都訂了。
憂心忡忡走回客廳,見女兒沖好了糖水在喂白露喝,女婿在廚房里收拾殘局。女兒女婿這對夫妻,在她眼里,才是正常的,安慰她和她老公。
不會兒,大兒子倒是很快到了家。
眾人見君爺進來,不約而同都讓開了位置。
白露仰起的頭,看著他走近,要坐在自己身邊,近在咫尺,心口某處一個漏拍,想坐起來。
“躺著。”他的聲音依舊冷冰冰的,沒有一點溫度。
她聽著習(xí)以為常,卻想這未免不是他表現(xiàn)關(guān)心的一種方式,心里未免是一點喜悅。
冰冷的指尖捉起她那只纏繞上止血帶血跡斑斑的指頭,稍微默了一下后,道:“你不會進廚房,誰都不會說你的。”
她情愿他罵她自不量力,而不是這樣客客氣氣地把她奉為掌心上的公主一般。
一顆心,剎那間,是落進了冰窟窿里。
地鐵站里
林佳靜不知自己怎的了,竟然就這么允許了姚子寶跟在自己身后。
兩個人前后走進了地鐵車?yán)铩?br/>
見有個空位置,姚子寶指道:“你坐吧。”
林佳靜搖搖頭,小心環(huán)顧四周,怕人家誤會她和他之間的關(guān)系。幸好,在這大都市里,人情倒是彼此冷漠的多,也或是司空見慣了他們這些年輕人談點小戀愛什么的,沒有人去留意到他們。
“不用了。”
結(jié)果,兩個人都站著,等上車的人多了,并排是幾乎肩挨到了肩。姚子寶身高,也有一米七幾,和她站到一塊,倒不顯得矮。
只是臉上這一臉痘痘的痕跡,其實看久了,不會很難看。
“你說你認(rèn)識蔓蔓姐?”林佳靜低著頭,尋著話題,不想他先開聲把主動權(quán)握到手里,直覺里頭他是個能言善辯的。
“認(rèn)識。她算是我干姐姐吧。”姚子寶盡可能將眼光放到其它方向去,減輕她的壓力。
“干姐姐?”果然,沒有他盯來的目光,她說話放開了。
“是。我媽,在很久以前,都想認(rèn)蔓蔓姐為干女兒了。”
林佳靜將自己收到的那些信息仔細(xì)來回一琢磨:“你姓姚?”
看來這女孩不是一無所知。姚子寶很是高興:“是。”
手指,在背帶上有些無措地扯一扯,抬上視角,在他那身干凈的白襯衫上掃了兩眼:記得,姚家和陸家一樣,都是高干家庭,可他,穿著打扮,甚是樸素。
“你,找我做什么?”聲音很是遲疑的,除了蔓蔓,她也知道陸家人都看不起他們溫家人,基本上,高干家庭有*的圈子,和她沾不上邊。
“我想有些事你是了解的。”姚子寶的聲音不疾不徐的,伴隨地鐵嚓嚓嚓的鐵軌聲,聽起來與他的年紀(jì)不同,很是穩(wěn)重,“陸家和你們家有矛盾,不喜歡蔓蔓姐串你們家的門。我是看著都在心里頭替蔓蔓姐擔(dān)心,想著,看能不能力所能及地幫上點忙。”
這話說到她心坎里去了。
你想,她整天和大舅子溫世軒住在一塊,溫世軒什么心情,她都清楚。她真心覺得陸家人蠻不講理,非要斷了蔓蔓和養(yǎng)父二十多年的情感。在她小心眼里,這陸家人未免有些仗勢欺人。
“能幫上點什么忙?”
耳聽她的話,都按著自己的計劃里面進行,姚子寶扶了下眼鏡架,掩去眼睛里一閃而過的光,說:“我們的年紀(jì),未到能在大人里面說話給大人做主意的程度,但是,我們可以互通消息,增加彼此信息的透明度,在關(guān)鍵時候,起到通風(fēng)報信的作用。”
林佳靜低著的頭,是將他的話全聽進去了。因為他的話,還真是有理。
如果能給蔓蔓或是大舅子及時通風(fēng)報信,避免措手不及的情況發(fā)生,似乎是眼下她最能為大舅子和蔓蔓做的事。
“行。”林佳靜道。
卻是未想她這么快答應(yīng)了,對她果爽的風(fēng)格,他又是另眼相看,幾乎掩不住眼睛里對她的那抹欣賞,低下聲音:“如果你同意,我們互相交換聯(lián)系方式吧。”
所以,當(dāng)他們兩個人一齊走出地鐵的時候,各自拿出手機,彼此交互手機號碼,樣子看起來有些親密。
“哎,那不是佳靜嗎?”在地鐵站里走著的廖舒雅,一眼,就看見了個子高挑難免顯得出眾的林佳靜。
廖舒雅左邊走著溫浩雪和溫媛。
三個人,是在溫媛放學(xué)的時候,約好一起去吃飯聯(lián)絡(luò)姐妹感情。
順著廖舒雅的話,溫媛瞧見了林佳靜身邊的姚子寶,對這個滿臉疙瘩的大男孩,印象倒是挺深的,因為他的同伴甩了她的臉,而且讓她無處告狀,回家還得對許玉娥撒謊說是不小心被磕著的。
這林佳靜是小妖精真是小妖精,那天說自己不認(rèn)識對方,現(xiàn)在,和對方親親密密在一塊了。
而這話,不需要她說出口,自有人和她一樣呆不住了。
“她真行,不是說來京城上學(xué)嗎?結(jié)果是來京城釣?zāi)腥说摹!绷问嫜胚呎f,邊拿手嫌惡似地捂了下口,“不知是什么人?長了一臉麻子似的,她也能接受,不會是富二代吧?”
“你不知道她性子像蔓蔓姐嗎?”溫浩雪挑著眉,不以為意的因為林佳靜一看,就知道不是與她們是同一路的人。
“她能像蔓蔓姐?”廖舒雅好像聽了個大笑話似的,俯腰仰頭,“浩雪,你想抬舉人,也能看著對方究竟是不是真鳳凰。蔓蔓姐是她能比得上的人嗎?”
那是,蔓蔓是真鳳凰,但林佳靜不是,林佳靜再清高,都只是在樹枝底下和她們一樣撲哧撲哧拍打翅膀的小麻雀。
“她不會不是小姑丈生的吧?”溫浩雪有點擔(dān)心又來一出偷龍轉(zhuǎn)鳳。
“這不可能!”溫媛斬釘截鐵的。
蔓蔓那是例外,很少很少有的例外。
三個人的目光,看向和姚子寶一塊走著的林佳靜,又都多了一絲厭惡。
“再有錢怎么樣?麻子臉,誰想要?”廖舒雅再說這話,是氣話了。
另兩人都聽得出來。
溫浩雪轉(zhuǎn)個話題,輕松輕松氣氛,說:“陸家要為蔓蔓姐擺宴洗塵了。但是,這陸家的家宴,肯定不會邀請我們。”
“陸家的家宴很不一樣嗎?”廖舒雅好奇地問。
“那是肯定的。”溫浩雪以她白癡的目光瞪她一下,“你想想,能和陸家攀上關(guān)系的都是些什么人。我媽,覺得我好歹是蔓蔓的堂妹,不能不去,這不在想方設(shè)法。”
“媛媛,你呢?”既然溫浩雪都能蹭著堂妹的名頭,溫媛以前可是蔓蔓的親妹妹,能不去?
溫媛是第一次聽說陸家家宴的事,但她不是沒有辦法。
“你說,蔓蔓姐會不會邀請佳靜?”廖舒雅說回來,又繞到佳靜身上去,誰讓佳靜現(xiàn)在都能讓她們紅眼。
蔓蔓邀請佳靜不無可能,因為現(xiàn)在誰都知道溫家里面佳靜最受蔓蔓寵的。
“媛媛,你怎么說啊?”
廖舒雅再催溫媛,居心可想。
溫媛轉(zhuǎn)過頭,極是自信地,對著愁眉未展的她們一笑:“已經(jīng)有人邀請我參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