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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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敏一進賈府先是哭了一場,又是跟親人見面說話,不久人就有些乏了。賈母見賈敏不時用手去揉太陽穴知道,知道賈敏是累了。連忙讓人帶賈敏三人去休息,說晚上的時候在為她三人接風(fēng)洗塵。
賈敏一路風(fēng)塵仆仆,這人還真有些乏,一定賈母這么說,當(dāng)然同意了。直說在府里的日子,她要好好陪陪賈母。
賈母又因賈敏好些年沒有回過賈府了,就把身邊的鸚哥派來伺候賈母。黛玉一聽,心中一驚,沒想到這次她不再是孤身進賈會,這紫鵑還是被派到她身邊。難道這就是人們說的命運。就算是命運,她這次也要爭上一爭。
對紫鵑黛玉現(xiàn)在說不出有什么感情,上世她盡心盡力的伺候她,這點黛玉不可否認。不過,這世她卻不想跟紫鵑有過多的接觸。
現(xiàn)在想來,這紫鵑剛開始對她好,是因為她是賈母給她的,是她的主子。后來紫鵑一心想讓她嫁給寶玉,這其中紫鵑怕是存了些私心在里面。要是她真的嫁給了寶玉,紫鵑就是她的陪嫁丫鬟。這陪嫁丫鬟,大多數(shù)都會被姑爺收房的,紫鵑怕是沖著寶玉的通房丫頭,想做寶玉的第二個襲人。所以,不管上世她跟紫鵑是如何的姐妹情深,這世她都不想跟紫鵑有太多的牽扯。
賈敏母子三人由鸚哥引著來到賈敏出嫁之前住的院子。賈敏見院落,屋里的擺設(shè)都跟她做姑娘的時候一樣,知道這是賈母交待的,心里覺得這世上還是只有賈母會對她好。又想不能在賈母身邊盡孝道,又是一陣難過。
站在賈敏身邊的黛玉見她面露傷心這色,連忙勸道,“母親,你又何必如此呢?明年我們一家都會跟著父親回京述職,到時你想怎么陪外祖母都行。快別傷心了,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讓別人看見了,還以為你不滿外祖母安排的院落。”
黛玉這么一說,賈敏心情也好了。“你這丫頭還打趣起我來了。”想來這玉兒也說得對,現(xiàn)在可是在賈府,不是在林府。要是被她那兩個嫂子知道了,還不知道心里會怎么想呢。更何況明年他們一家都要回京。不愁沒有在賈母面前盡孝的時候。
浩玉還小,賈敏和黛玉兩人本是體弱的人,雖然食療了幾個月,但這一路來還是累著了。所以三人洗洗就去睡了一會兒。
賈敏醒來的時候,黛玉和浩哥兒都還在睡。見到晚膳的時候,時間有些早,就沒讓人去叫,直說他們累著了,讓他們睡。
黛玉跟浩哥兒是睡到賈母派人來說要傳飯了,這才起來。洗漱了一下就往賈母院里去。
賈母見母子三人連忙問道:“可睡舒服了?你那院子,自從你嫁了后,我也沒讓別人動過。這次聽說你要回來,我就讓你二嫂和鳳姐去收拾出來,里面的東西全換了新的。”
“自然很舒服,這兩個小的還是睡到剛才才醒。”賈敏笑著道,又回頭對著王夫人道,“還沒有謝過二嫂和侄媳婦。”
王夫人和鳳姐直說應(yīng)當(dāng)?shù)摹?br/>
又說了一會兒閑話,就有丫鬟來通知王夫人說飯已罷好。賈母先坐下,然后又拉著賈敏在她身旁坐下。賈敏也沒有推辭,自在賈母身旁坐了下來。黛玉也依著在賈敏的身旁坐下,而浩哥兒年紀太小了,也就沒有去外間,自是坐在黛玉的下方。之后賈家的三姐妹告了座方上來。迎春便坐右手第一,探春左第二,惜春右第二。旁邊丫鬟執(zhí)著拂塵,漱盂,巾帕.李,鳳二人立于案旁布讓.外間伺候之媳婦丫鬟雖多,卻連一聲咳嗽不聞.寂然飯畢,各有丫鬟用小茶盤捧上茶來.
這賈府的菜色口味自然是京城中的口味,而黛玉她們自李太醫(yī)開的食療單子后,菜色產(chǎn)要是以清淡為主,現(xiàn)在到賈家,突然之間全是大魚大內(nèi)為主,三人都吃不大慣。黛玉跟賈敏還能每道菜還能略伸上幾筷子,而浩哥兒就不行了,一見大魚大肉,就略起了兩口就放下筷子了。
這吃飯是講究食不言的,可賈母見沒吃多少就放下筷子,見此也顧不上什么規(guī)矩不規(guī)矩了,連忙問道:“浩哥兒這是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浩哥兒見賈母問話,連忙站起來回道:“回外祖母的話,浩哥兒沒有生病,只是剛睡醒,不大想吃。”別看浩哥兒小,但他還是知道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
賈敏卻責(zé)怪道:“這里是你外祖母家,你見什么外。也是我的不是,忘了跟鏈兒媳婦交待一二,我跟黛玉一直吃著李太醫(yī)開的食療單子,這食療單子一直以清淡為主。老爺跟浩哥兒一直跟著我們一起吃,所以要揚州我們家一直以清淡為主。現(xiàn)在突然大魚大肉的,浩哥兒怕是一時吃不慣。”其他人不能說合不合品味,但作為女兒的賈敏卻能在賈母面前說。再加上,他們可是要在賈府呆上一段時間,這一天兩天不合品味還行,這久了肯定就不行了。
賈母一聽,連忙責(zé)怪賈敏:“你都是當(dāng)娘的人了,怎么還這么糊涂,這事你應(yīng)該早些跟鳳姐兒說。今天就算了,鳳丫頭你可記住了,等一下你叫廚房里為你林姑媽他們準備一些清淡的食物送到他們的院子里。明天你姑媽他們的吃食就以他們的品味做。”
鳳姐連忙應(yīng)了。此事就這么揭過,不再提。之后,大家都默默吃著飯菜,沒有再聽見說話聲。飯華,就有丫鬟用小茶盤捧上茶來。賈敏在賈家生活了十幾年,自然知道賈家的規(guī)矩。黛玉同樣在賈家生活了好些年,也知道賈家的習(xí)慣。不過,賈敏在來的路上還是跟黛玉和浩哥兒把賈家的規(guī)矩交待了一二,免得兩姐妹不習(xí)慣。
黛玉用茶水漱了口之后,再次端上來吃的茶,她便是沒有動過。
吃了茶,賈母就讓王夫人她們下去用飯。王夫人她們便去了。賈敏便陪著賈母聊天。
沒過多久,只聽外面一陣腳步響,丫鬟進來笑道:“寶玉來了。”
黛玉聽了臉色一下子白了,而賈敏正想見見寶玉也就沒有注意到黛玉的變化。丫鬟話剛報完,已進來了一位年輕的公子:頭上戴著束發(fā)嵌寶紫金冠,齊眉勒著二龍搶珠金抹額,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紅箭袖,束著五彩絲攢花結(jié)長穗宮絳,外罩石青起花八團倭鍛排穗褂,登著青緞粉底小朝靴.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面如桃瓣,目若秋波.雖怒時而若笑,即視而有情.項上金螭瓔珞,又有一根五色絲絳,系著一塊美玉。賈敏見了在心里直道,好一個偏偏好兒郞,都快把她家的浩哥兒比下去了。
“你怎么這個時候才回來?可用過飯了?知道你林姑媽要來,你下學(xué)怎么不早些回來?”賈寶玉進來先是給賈母請了安,才回道:“今天本是想早些回來見林姑媽的,可被一個同窗給纏著走不開,這才回來。”說完又對著賈敏行了一禮:“侄兒見過林姑媽。”
賈敏連忙把他扶起來,又細細的打量了好幾眼,心中想著自己還要在賈府住上好些日子,倒可以看看他的性子,如果性子好,那結(jié)親的念頭也冒出來了。
“這是你妹妹和弟弟,快去見過。”賈寶玉進屋就看見多了一個妹妹,便料定這是林姑媽之女,忙來作揖。這時黛玉的臉色好了一些,連忙還禮。三人廝見方才歸坐。
賈寶玉細細打量著這個新妹妹一番笑道:“這個妹妹我曾見過。”
上世的時候黛玉聽了,只覺寶玉是在胡說,現(xiàn)在聽見賈寶玉又這樣說,一時間心里五**雜味,很不是滋味。
賈母笑罵道:“可別胡說,你這妹妹,一直跟著你姑媽住在揚州,你又何曾見過她?”
這時賈敏卻道:“玉兒面相肖似我,我又和你祖母還有你爹和大伯有幾分相似,寶玉這才會覺得玉兒面善。”這賈寶玉的一句話,立即讓賈敏心中扣了好幾分。那結(jié)親的心思便談了好些。
賈敏是想著跟賈家親上加親,認為自己的娘家,總會比別家好些。可現(xiàn)在看到寶玉這個樣子,立即覺得她家老爺說得對。每次賈母來信都會說寶玉如何如何好,他們又沒有見過,也不知道是什么歪瓜嘞棗,如此茫目的結(jié)親,不是明智之舉。
賈寶玉聽了只是笑笑,根本沒有意識到說錯了話。“妹妹可曾讀書?”
黛玉根本不想和賈寶玉說話,可現(xiàn)在她是在賈家,又要賈母面前,不敢做得太過,便道:“剛跟著浩哥兒上了幾個月的學(xué),只是認得幾個字。”
寶玉又道:“妹妹尊名是那兩個字?"
黛玉便說了名.寶玉又問表字.黛玉道:“無字。”
寶玉笑道:“我送妹妹一妙字,莫若`顰顰-二字極妙。”探春便問何出.寶玉道:“《古今人物通考》上說:`西方有石名黛,可代畫眉之墨.-況這林妹妹眉尖若蹙,用取這兩個字,豈不兩妙!"
賈敏一直在跟賈母說話,但是也注意到黛玉這邊的情況,兩人說話的聲音又不小,賈敏自然是聽見了。當(dāng)賈寶玉又是要送表字,又是引典故,那眉心都快皺成一團了。
賈母這時也見賈敏有些不高興,連忙又跟寶玉說了幾句話。這才讓他沒再說下去。可不一會兒,寶玉又問黛玉和浩哥兒可有玉。
賈敏不解其意,但黛玉卻知道。這世她可不想惹得這混事魔王再砸一次玉,連說,“我跟浩哥兒都有玉。”
賈寶玉聽了臉上很是歡喜:“平日里家中的姐妹都不曾有玉,就我單我有,現(xiàn)在好了,不但林妹妹有玉,浩哥兒也有,真好,真好。”
眾人又說了一會子的閑話,賈敏見賈母有些乏了,就帶著黛玉他們告辭了。
不說賈寶玉在賈敏面前的表現(xiàn)如何,這王夫人回到房里發(fā)了好一陣脾氣。這王夫人本來去伺候賈母吃飯已有一肚子氣,沒出嫁前她要伺候小姑子用飯,這都嫁出去了,現(xiàn)在還用她伺侯,想到這些王夫人就氣得心肝疼。
再加上賈敏在賈母面前說吃不慣大魚大肉,要吃清淡的。這才第一天,就挑三揀四。這真要是住上一段日子,這賈敏還不得把這里當(dāng)成自己的家,到時她在這個家里那里還有地位可言。如此王夫人越法盼望她妹妹早日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