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第 34 章
吃飯、睡覺,想辦法。
太空艙里的生活節(jié)奏一下子變慢了。
四人一起努力,李純用剩余的畫冊裁剪卡片,宋晴嵐則負責畫畫,季雨時以看圖識字的方式開始學習大胡子的語言。
季雨時的確非常有語言天賦,所有的符號對應的含義、以及發(fā)音,都只用記一遍,簡直是個人形復讀機。
效率如此之高,大胡子表現(xiàn)得很激動,季雨時每次只計劃學習兩個小時的時間,但大胡子總是會把時間故意拉長,每當這個時候,季雨時都覺得大胡子就像他念高中時愛拖堂的班主任。
剩余的時間,季雨時與宋晴嵐會進行分析。
他們從雨林、太空艙、城市這幾個已知地點的時間流速中計算,試圖尋找一個平衡值。
季雨時有許多種不同的算法,他使用自己的通訊器投影,寫出來的算式越來越多、越來越長,很快宋晴嵐就跟不上了。
裂縫中無時日,除了機械化的鬧鐘還在走,他們很難分辨出什么時候才是休息時間。
偶爾,宋晴嵐會發(fā)現(xiàn)季雨時算著算著就睡著了。
季雨時對于回去他們的時代,愿望迫切而強烈。
在“中轉(zhuǎn)站”,天穹系統(tǒng)曾經(jīng)對為什么選擇他們進行過答復:他們是所有守護者小隊中勝率超過平均值的一支。
宋晴嵐心知肚明,這種高勝率肯定與季雨時的加入有很大的關系。
兩天后的下午,周明軒果然墜落在了垃圾山。
驚天動地的巨響以后,大胡子準備好鐵鏈及推車,要去撿垃圾了。
宋晴嵐與他一起,在大胡子打算拿鐵鏈捆住周明軒時制止了他:“別,我自己來,誰經(jīng)過你這一拖都得脫層皮。”
大胡子聽不懂,但能感覺到宋晴嵐的意思,吹著胡子說:“蒙卡拉嗚里奇!”
說完竟轉(zhuǎn)身就走了。
宋晴嵐不知道這傻大個發(fā)什么脾氣,但對方性格古怪便也沒有在意。他將周明軒扛起來放進推車里,路上周明軒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
周明軒到底身體素質(zhì)不差,低溫下雖然不能動但是還能說話:“宋隊……怎么這么黑?”
說完,就又陷入了昏迷中。
極光閃過,熒光花開在道路兩旁,宋晴嵐驀地產(chǎn)生了一個想法。
回到太空艙里,李純激動地擁上來幫忙安頓了周明軒,大個子不見蹤影。
季雨時還在寫公式,身旁放著一罐咖啡。
“宋隊。”季雨時抬頭,“怎么了?”
宋晴嵐還站著,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季雨時因為仰起臉龐,眼睛變得有些圓,看起來比平常更加生動了。
不經(jīng)意地,宋晴嵐心中又產(chǎn)生了那種有些異樣的感覺。
他收斂情緒,在季雨時旁邊坐下:“我們的任務是時間修復者,簡單來說就是修復時間的漏洞。有沒有可能,這個任務其實與時間的流速沒有關系?”
兩人并排而坐,季雨時露出疑惑的表情:“與時間的流速沒有關系?”
宋晴嵐彎了彎唇角:“我是想說,季顧問,我們是不是把天穹想得太高深了?或許它根本沒有我們想象中那么聰明。”
宋晴嵐認為所謂的“時間修復者”,與他們在上個銜尾蛇任務中所需要完成的“黑暗追逐者”一樣,其實任務指向都非常簡單明了
“系統(tǒng)終究是系統(tǒng),就算它有自我意識,也不會在任務上和我們打啞謎。”宋晴嵐說,“它最多就是發(fā)布任務的時候不知道變通,只會用機器的方式,語言簡潔得反人類。”
季雨時拿起一旁的咖啡喝了一口,下意識抿干凈唇上的殘留。
宋晴嵐移開了視線:“剛才找到老周的時候,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為什么太空艙周圍相對來說很昏暗,也沒有鏡像現(xiàn)象,而其他地方則相反呢?”
以太空艙為圓心,周圍都是昏暗的,且沒有上下左右任何一種鏡像投影。
而雨林、城市則是明亮的,有鏡像投影。
太空艙附近時間流速正常。
而其它地方則相反。
這個問題打開了季雨時的新思路,他輕輕“啊”了一聲:“我怎么沒想到?”
看得出來季雨時有些懊惱,他眉頭蹙起,連再次放到唇邊都咖啡都忘了喝。
季雨時思考了一會兒:“……為什么太空艙附近是正常的。”
突然,季雨時想到了一個可能性,眼睛一亮:“是不是因為那一段黑暗?”
說著,他抬手關掉通訊器的公式圖,用手重新在空中比劃起來,就像他理解銜尾蛇的圓環(huán)時一樣,是幫助別人也是幫助自己理清思路。
新的思路迅速在他的大腦里舒暢起來:“根據(jù)我們的經(jīng)歷、還有你這幾天的觀察結(jié)果,我們能確定太空艙附近都被一種完全黑暗的物質(zhì)包裹,當我們要去往時間流速不同的地方時,一定會經(jīng)過那里。而太空艙附近長有雨林和城市里沒有的熒光花,熒光花會發(fā)出特有光線照亮環(huán)境,所以太空艙附近的時間段流速是正常的。那么,這種差異就一定和我們經(jīng)過的那一片黑暗有關。”
宋晴嵐靜靜地等著他說下去,不想出聲打斷他的思路。
季雨時在投影上畫了一個圓代表太空艙,又畫了一圈黑色的物質(zhì)在它周圍,忽然露出一點笑意:“我覺得愛因斯坦的棺材板要壓不住了。”
他轉(zhuǎn)過頭來:“宋隊,廣義相對論里認為大質(zhì)量的物體會使時空發(fā)生彎曲,比如暗物質(zhì)就是這樣大質(zhì)量的物體,只不過暗物質(zhì)不和電磁波發(fā)生作用,也不發(fā)光,所以我們通過肉眼與儀器都無法觀測到它。當然這和我們的現(xiàn)在的情況不同,但是,我們或許可以借用這樣的理論。”
季雨時快速在空中畫圖并解釋著:“你看,太空艙附近很黑,走進去時會覺得很沉重,是因為那里包裹了許多這樣的物質(zhì),如果這圈黑色的不明物質(zhì)真的是最終影響時空彎曲出現(xiàn)異常的元兇的話——”
按廣義相對論來思考這樣的世界,愛因斯坦估計真的會壓不住棺材板。
“我們得驅(qū)散它。”宋晴嵐理解了季雨時的意思,也不介意天馬行空,“像太空艙附近一樣,讓那團黑暗里充滿特殊的光線。”
而光線的來源則是不起眼的熒光花。
“漏洞百出。”季雨時說,“但是可以一試。”
*
距離太空艙最近的試驗場地就是外艙門外的城市,踏出外艙門墻,他們首先看見就是一團黑暗。
大家說干就干,不等周明軒醒來,他們就出門去采摘花朵。
好好的異世界解密之旅變成了摘花,所有人都覺得有些戲劇化。
但試試也不會少塊肉,不一會兒,他們就將收集而來的熒光花帶回太空艙。
大胡子已經(jīng)回來了,看到他們又打算要開外艙門十分生氣,哇啦哇啦叫起來。
季雨時與他已經(jīng)能進行一點點的對話了,他們簡單溝通完大胡子才勉強忍住了脾氣,跟在他們后面看。
李純主動充當了勞力,等大胡子一打開門,他就一捧接一捧地把熒光花扔了出去。
微弱的光芒積少成多,很快就照亮了那僅一步之遙的黑暗路程,透出城市的左右鏡像的情景來。
可能還是光線太少了,并沒有完全把這里照亮,看不出效果來。
李純道:“怎么辦,我們已經(jīng)把附近的花都摘光了,就算加上垃圾山的還可以用也不夠啊。”
大胡子可能搞懂了他們這是在做一個實驗,不停對季雨時比劃著。
季雨時便翻譯道:“大胡子的意思是如果我們需要更多的話,可以種。”
“種?”宋晴嵐站在艙門前,未能理解。
“天啊,那得種多少、等多久才可以?”李純驚了,“等我們搞定都他媽人老珠黃了吧?”
“大胡子說,這種花一周就能開花。”季雨時說出自己的想法,“但是那是在太空艙附近的一周,如果我們把它們帶去雨林呢?”
雨林的時間比這里快近24倍。
也就是說他們只需要花不到一天的時間就能收獲。biqubu.net
“行。”宋晴嵐不假思索地答應了,“我和純兒先去采集植株,等老周醒了我們就一起去。”
在時空的裂縫里種花——一種人類迷惑行為。
然而大家都覺得這世上沒有什么不可能了。
宋晴嵐出門時扛著神眠,看上去不像個新上任的花農(nóng),倒像是要去打怪。
季雨時則留下來與大胡子進行語言交流。
他得弄清楚大胡子他們?yōu)槭裁磿淼竭@里,因為他直覺大胡子身上還有許多等他們?nèi)グl(fā)現(xiàn)的線索。
大胡子打開一罐新的啤酒,仰頭灌了一半,胡子上留下了酒沫泡泡。
這一次,他們要交流的是大胡子都在這里見過多少人,那些人又去了哪里。
“叩叩。”
兩人頓住。
“叩叩。”
敲門聲還在響。
他們同時朝小房間看去,周明軒還沒有醒來,因此不可能是他。
但這敲門聲的確是從太空艙里傳來的。
大胡子眨了眨藍眼睛,瞧見季雨時從他的沙發(fā)坐墊下摸出了一把通體銀色的手-槍,傻了。
季雨時早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鉆石鳥。
大胡子藏東西根本逃不過他的眼睛。
季雨時比了個保持安靜的手勢,非常利落地給鉆石鳥上了膛,明明是看起來就很柔弱的一個人,一拿起槍來竟讓人有些移不開眼睛。
兩人隨著敲門聲走動,最終來到了外艙門前。
季雨時警備著,大胡子則一把拉開了外艙門。
門外站著一個年輕人,看起來與季雨時年歲相當。
他身穿黑色作戰(zhàn)服,胸口寫了個12的標志,微微一愣:“你們是誰?”
季雨時也愣住了。
這時,身后也傳來腳步聲,李純急沖沖喊道:“季顧問!!完蛋了!!”
那語氣惶恐不安,驚慌到了極點。
季雨時不得不將人留給魁梧的大胡子,快速回到控制室。
然后,他看見了一個縮小版的、看上去只有七八歲的、臉特別臭的宋晴嵐。
季雨時活了二十五年,第一次明白了什么那種常常被人們拿來形容心情的感覺:一個頭兩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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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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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