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 東宮之主
“民女不敢。
徐滿金冷汗直冒,哪敢坐啊!待嫁的事,如果曝光他們徐家就沒生路了,他的妻女怎么辦:“草民不敢草民草民
兮惜接替父親跪出來,面對身份被揭穿也不甚在意,她雖然體弱卻有不可多得的容貌,老天總是公平的,她的缺陷在如此相貌的烘托下,只讓人心憐不讓人反感:“民女給太子妃請安。”她的解釋雖不會讓所有人相信,但幾句冠冕堂皇的理由難不倒她:“當(dāng)初民女生病,怕連累龍主方讓健康的姐姐待嫁,當(dāng)時由家父也有書信帶于龍主說明情況。
徐滿金見女兒在這種大場面下說謊也面不改色,不僅有絲對自己的汗顏,這個理由本是他為備不時之需說給女兒保命用的,沒想到這么快就派上用場。
“民女那時的身體無法承受長途跋涉,又怕耽誤了龍主的好意,才出此下策,如今初有好轉(zhuǎn),家父立即帶著民女北上,說明情況,如今看到太子妃的處境,相必龍主厚愛有加,民女并不不妄想破壞姐姐的生活,此次前來是家父想念姐姐,民女也甚為掛念,現(xiàn)在見姐姐安好,民女感到無上榮耀,民女覲見期過,定當(dāng)陪父親離開。
幻惜一手拄著腦袋,一手敲著軟塌,看他們的樣子漫不經(jīng)心,在兮惜書信二字出口時,她就不想聽了,這不擺明了出事讓她自己扛嗎!
是兒、非兒看地上的兩人的目光比較復(fù)雜,是兒怕小姐吃虧,往事一幕幕地呈現(xiàn),好像三小姐雖沒和六小姐正面交手,不過不用戰(zhàn)也會輸,因為裁判老爺偏心。
康兒、福兒就冷靜多了,一年的在外之行,讓她們清楚地知道主子絕不是個軟柿子。
慕謠竹諷刺道:“我想我們的主母并沒有什么書信吧!截至目前為止大家的聽說的都是六小姐,莫非太子妃對自己三小姐的身份不自信,沒有把書信交出。
圍坐的人見此統(tǒng)統(tǒng)后悔今日參加觀賞大會這不是花錢找罪受嗎?
“太子妃,我們等著你解惑呢!莫不是擔(dān)心自己登不上主母之位瞞著沒說吧!不過也是,傳聞徐家六小姐雖然體弱卻有個特別的優(yōu)點。”她轉(zhuǎn)向驚恐的孫多:“孫妹妹是什么來著,我忘了。
孫多撲騰一聲下跪,這兩個人她誰都惹不起,能不能別牽扯她啊:“太子妃,臣妾像現(xiàn)在就開始工作,能不能讓臣妾先去藏書閣?
幻惜莞爾,跪著個幾個人全體嚇得不輕。
徐滿金不知道她笑什么。
兮惜也摸不透平時膽怯的三姐姐現(xiàn)在怎么這副樣子。
孫多想離開是非之地,哪怕掃一年也比對著太子妃一天好,萬一說錯了什么她絕對死無葬身之地:“求太子妃成全。
慕謠竹嗖的站在她面前,俯下身不屑地看著她:“怕什么,這么多人在,她還敢吃了你嗎!
孫多往后跪退,繼續(xù)對幻惜叩首,這么多人又怎么樣,宮空兒當(dāng)著比這更多人的面還不是死了,那個時候還有她們求情,如果現(xiàn)在恐怕沒人幫她求情,難道她還不能自保嗎:“太子妃,臣妾甘愿效忠主母,為主母掃藏書閣灰塵,祈福天下士子在今年的科考中取得好成績。
慕謠竹氣得拂袖:“你!沒用!你父親可是司農(nóng)寺執(zhí)事,如果讓他看到你這副樣子,你對得起他的期望嗎!
幻惜換個方向有趣的看著下面演些的人群:這是在影射她父親不咋嘀吧,呵呵!確實不咋嘀!孫多跪得更加虔誠了,她現(xiàn)在恨死慕謠竹,沒事總針對她干嘛:“求太子妃成全。
幻惜笑得眼睛都彎了。
慕謠竹氣得鼻子快歪了:“孫妹妹真懂事,本宮最喜愛懂事的孩子,眾位姐妹們,大家說孫娘娘表現(xiàn)如何啊?
情殤見幻惜高興出列道:“孫娘娘不失為好姐妹,平日品行良好,對待下人如同晚輩,是我們皇室的表率。
幻惜退下腕上的玉鐲,劈里啪啦后面的玉鐲緊跟而下,在她纖細(xì)的藕臂上奏出和諧的樂曲:“是兒,把這個鐲子送與孫娘娘,本宮喜孫娘娘性子,打掃的事就免了,今日該孫妹妹的侍寢,孫妹妹回去好好準(zhǔn)備就是,我這有一帖太醫(yī)的膝下歡,據(jù)說對孕育龍子幫助甚大,姐姐也不是藏私之人,今賞賜給妹妹調(diào)理身體,還請妹妹不要嫌棄,早日讓自己康復(fù),好讓本宮抱個小皇子,來人啊,取藥來,送孫娘娘回宮!
孫多聞言整個人愣住了,眼睛睜的大大的,嘴巴也沒有合攏:膝下歡?失子散的解藥?太子妃讓她調(diào)養(yǎng)身體?太子妃讓她今夜侍寢?太子妃讓她生育皇子?天啊!暈了!
幻惜嘆口氣:“是兒,讓人抬孫娘娘回宮去吧。
“是。
孫多在幾位丫頭的攙扶下離席。
情殤等人不可思議的目送她離開,心里有個共同的疑問:這么簡單就得到解藥?
幻惜感性的為大家解惑:“呵呵,妹妹們別急嘛!今日孫妹妹給我面子,我心里感激,更不會害了自己人啊!當(dāng)然是孫妹妹一馬當(dāng)先了!大家以后有時間多為孫妹妹準(zhǔn)備些小衣服小花樣之類的,恐怕沒幾個月也用得上,至于那些嫉妒的,最好收起你們吃了會死的藥物,我怕你比小皇子死得更早,如果孫娘娘有孕,我希望大家都小心地伺候著,最好保證孩子順利出生,怎么說孩子也是我賞的,出了意外就是和東宮做對!不是自己的人,我可不會手下留情哦!沒來得大家也轉(zhuǎn)告下,如果實在想小皇子出事不如想辦法讓她得罪我,我出手不是名正言順,不讓大家的行為有污點嗎!呵呵,大家不怕哦!不過“幻惜轉(zhuǎn)向付染衣笑道:“付妹妹,你請的郎中可幫上了什么忙?聽說是令尊介紹的吧,你呀,就是個孩子,都出嫁了,出事還和父親告狀,這可不行,你要自己長大,怎么說都是一家人,我還是你姐姐,有什么是可以找我商量嘛,不要回去哭鼻子,再說請個郎中扮成太監(jiān)對你名譽也不好,呵呵,我說的很有道理吧,唉不好意思,我成天閑得慌,宮里宮外的大小事小弟們總喜歡跟我嘮叨,不想聽都不行。
付染衣氣得牙根都快腫了,這事她和父親密談她怎么會知道,為了怕人抓住把柄他們甚至在那位大夫出去后,讓他成了真正的太監(jiān),到底是誰泄密,染衣端著茶杯的手努力克制心底的情緒才沒砸出去。
“妹妹怎么了,臉色紅紅的,福兒,幫娘娘拿塊冷毛巾。”毛巾上放點不該放的!
藥兒屈膝一禮:“多謝太子妃關(guān)心,奴婢有準(zhǔn)備。
付染衣握緊藥兒遞上的絲帕,五指用力撕絞,可見氣得真(更新最快wap.)不輕,她回去一定要查出內(nèi)鬼!孰不知幻惜手里都是真鬼!
“妹妹繼續(xù)看戲吧!剛剛看得那么起勁,這會兒也別斷了興致。哦!謠竹妹妹說到哪了,是不是到六妹的相面能力了!謠竹妹妹一定是認(rèn)為龍主以為我有這個能力才把小妾上升為主母的吧!
眾人從一種驚訝轉(zhuǎn)為另一種驚訝,本身都還沒從孫多的中獎中回神,現(xiàn)在又重新面對這個驚人也不太驚人的消息。可卻讓徐滿金流盡了一身的冷汗,就連感覺良好的徐兮惜都正顏了。
她確實會一些相面之術(shù),是小的時候路過的道士見她天資有緣才教給她的,后來父親惱怒才把那個道士趕走,她出行前也給自己占了一卦,她甚至算過幻惜有無可能為后,只是所有卦象都顯示了變量,無論她卜什么都有不確定因素,也許這個不確定因素出自皇室屹立千年的壓迫,也許出自宮中禁制,總之最后她放棄了卜卦,跟著父親出發(fā),現(xiàn)在她也難料吉兇,三年前她也為自己卜過一卦,不是她沒當(dāng)主之氣,而是她放棄了。現(xiàn)在她只慶幸自己放棄了,香菊攤前的身影,冷漠冰寒的氣質(zhì)那才是她想要的良人,她也配得起!
徐霧惜跪在下面腦中轉(zhuǎn)的不是嫁與不嫁的利益,聽的是膝下歡和皇室血脈,她妹妹到底在做什么,在皇室混淆、控制,這些都是入住冷宮的重罪!她這不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
慕謠竹雖氣但不傻,幻惜敢說出來肯定想到了退路,再說了她糾纏下去對她有什么好處,只為心底的一口惡氣嗎?省了!她現(xiàn)在也要為長遠(yuǎn)打算,出頭鳥的是誰愛做誰做!不是還有個看戲的丞相之女嗎?她不跳慕謠竹更不跳!
劍兒見宮主坐下,提起的心總算落下,宮主的江湖之氣真的適合宮廷嗎?
幻惜抬抬眼皮何嘗不知道劍兒擔(dān)心什么,只是那個蕭山太沒用,這么多年都無法帶走一個得不到回報的女人,看來她必須和他溝通一下幸福的大道!
司徒挑眼看向幻惜,擱置手里的茶杯,轉(zhuǎn)向跪在地上的兮惜,聲音優(yōu)雅動聽、高貴自信:“徐家六小姐是吧?
兮惜聞言俯身叩首,規(guī)矩學(xué)得毫無破綻:“正是民女。
“抬起頭來,讓本宮瞧瞧。
雨昕的話談不上尊不尊重,只是她有權(quán)利這么說,當(dāng)她這么說時你只能當(dāng)成賞賜!
徐滿金急忙道:“草民
幻惜示意福兒為徐滿金看座:“父親,做回吧,你年齡大了不適合長跪。
“草民不敢。
司徒雨昕語氣有點不耐煩:“讓你坐就坐。
徐滿金不敢推辭,與一干女子同坐他的手腳都不知道怎么擺。
兮惜抬起頭看向司徒雨昕的方向,這個女子把出口的厲言也能說得如此溫和,其中需要什么樣的自信和權(quán)勢才能讓一個女子如此輕易地讓她自卑,高位者聽起來誘人又恐怖!
司徒,染衣、赤炎、謠竹只瞧了她一眼,不再有興趣,甚至連情殤都沒有多看她,倒不是兮惜長得不好看,而是這里不缺美人,次下位置的情殤、蓉兒、東方苦就和她平起平坐了,更何況主位上用權(quán)勢、地位灌養(yǎng)的司徒、染衣、赤炎和謠竹,隨便拿個出來她都不夠看。
兮惜抬頭的瞬間何嘗不知道自己沒有一點優(yōu)勢,當(dāng)慣了江南第一美女和京城的第一才女比較之下她少的何止一點半點,司徒的溫和,染衣的高貴,赤炎的大氣,謠竹的颯然,皆是女中頂級,更何況中間還坐了為相貌雖有不足,但一身著裝讓所有商家不敢妄談錢財?shù)闹髂福驗樗砩弦桓z線都是用戰(zhàn)爭和政治換來的積淀,豈是一個小貴族和一個富甲天下的商戶能所媲美的。
慕謠竹揚起秀眉說了句讓幻惜無法反駁的話:“比太子妃好看多了。
兮惜心底五味參雜,她現(xiàn)在也就能和幻惜比比,其它人貌似都把她當(dāng)路人甲乙,身為女子說完全不介意是假的,她也是徹底的嘗試了容貌上的挫敗,尤其是在座的還是女子最高的權(quán)力中心,每個有一較高下之力的都會熱血,如果她不曾遇到他,她也想處在高端,俯視天下蒼生,即便丟了善良,能站在高山之巔這一生也足以,但她遇到了他不是嗎?”民女怎敢和太子妃相提并論,太子妃貴氣天成豈是民女高攀得了的。
慕謠竹性子直爽,注定她安靜也安靜不了多久:“確實高攀不起,不過不是貴氣、殺氣,還有臉皮厚的個性。
付染衣忍不住心里點頭。
下面的女子縮著頭又來了!
司徒雨昕剛想頂駁,幻惜卻心情不錯的附和:“真對!謠竹妹妹就是可愛!說話總切中要害!
聽著她們談話,兮惜壓制著竄起的野心,不去看她們真正的肆無忌憚,不去管她們話語中不怕得罪權(quán)貴的野性,更是極力忽視四把椅子上綴著的方墜是天下學(xué)子爭相搶奪的出入宮廷的憑證。
“如果太子妃長成那個樣子,再加上您的個性,弄不好我們都死在你手里。
“妹妹又說笑,我要是長成那樣,肯定是先被大家嫉妒死,你可別忘了人家剛進(jìn)龍府時是很乖巧的。
“是啊,乖巧的一個月內(nèi)讓后院都受到龍主的《女子四則》。
“嘻嘻,謠竹妹妹別記仇啊!人家也是秉持不藏私的精神吧經(jīng)驗分給大家嘛!
下面的人想著當(dāng)年的群體事件,不僅淡然一笑,那何嘗不是和龍主的第一次互動,以前的龍主別說書了就是個話都不賞人,有多少人珍藏了龍主的《女子四則》誰人知曉。
兮惜扣緊雙拳,嫉妒和憤恨中帶著羨慕,這就是高權(quán)者,完全可以忽視你的存在,而你卻沒有說不的理由,她并不認(rèn)為這樣不好,以前在家,她也可以忽視所有她不想聽的,只是現(xiàn)在換成別人忽視她,心里很不平衡。
“大姐和六妹也坐吧!沒什么大不了的,六妹不想進(jìn)宮的意思我也收到了,代嫁也不是大事,無非就是改個小錯字,反正嫁都嫁進(jìn)來了,是誰也不重要,父親你說是吧?
徐滿金趕緊從椅子上下來跪倒:“太子妃所言極是。”可他想讓兮兒為妃,看著幻惜過的風(fēng)生水起,哪個父母不希望疼愛的孩子那個樣子,如果讓兮兒為妃肯定比她做的好,剛才那位娘娘不是也夸兮兒比三丫頭漂亮,何況他家三丫頭不傻,定能勝她幾分,兮兒為后比老三為后讓他安心。
“父親,這幾日沒事也別總算計我了,我這邊不會出狀況的,你的那些小心眼小把戲就收起來吧,這里在座的都是玩把戲的精英,咱家可別班門弄斧讓人笑話了。
徐滿金擦擦汗,連忙道:“是!是!
“坐吧!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氣,平日里妹妹們都很親切的,今日無聊鬧著玩,沒嚇到父親才好。
剛起身的徐滿金再次跪下:“草民不敢!
兮惜低頭瞟向自她們?nèi)腴T就沒下過主位的幻惜,心里的不平衡逐漸擴(kuò)大,再怎么跪著的都是父親,她總該秉持孝道的原則,攙扶一下,可她沒有,她甚至連位置都沒移動過。
幻惜轉(zhuǎn)向霧惜,沒了和徐滿金得瑟的雅興:“大姐,住的還習(xí)慣嗎?
“回太子妃,宮中一切都很妥當(dāng)。”霧惜現(xiàn)在還沉寂在幻惜談皇子時的隨意中,一陣后怕是想找幻惜談?wù)劇?br/>
幻惜卻開始對下面的人介紹:“這位是我大姐,在家時對我就很好,是我最喜歡的人呢!我可舍不得姐姐跪著。”然后她第一次起身,沒有攙徐滿金,卻攙起霧惜重新坐回位置,還撒嬌的在霧惜臉上蹭了蹭。
霧惜的臉噌的紅了,如晚霞映海般幽靜。
這里的人都不是瞎了。
幻惜回到主座時,霧惜瞬間就被包圍,接著夸贊聲,驚嘆聲,褒揚聲,聲聲傳入當(dāng)事人耳畔,夸得霧惜差點以為自己是第一美女,世界無敵存在,還好她有自知之明,要不然真飄飄然了還不給她妹妹丟人,她從人群中抽個空隙看向偷笑的三妹,見她偷笑,恨不得捏捏她惡作劇的嘴臉。
徐滿金從幻惜攙起霧惜的那一刻就像被人當(dāng)眾扇了一記耳光,心里、眼里全是火!三年前這個女兒柔柔弱弱的跪他腳下,他不是沒憐惜過,而現(xiàn)在她竟然這樣對自己,甚至連位置都是偷的兮兒的,她有什么資格對他們擺譜。
兮惜比她父親鎮(zhèn)定很多,只是把不服放心里埋葬,不用品懷!
眾人玩笑間,突兀的尖銳嗓音,震驚了滿室女子“太子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