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君侯曹信(一)
公元196年,夏。
曹操擁兵十五萬,占據(jù)豫州陳、梁、魯、沛四國,逐步吞并豫州各地,攜兗、豫兩州,一時聲勢不俗。
同月,曹操正式入朝,擁立天子劉協(xié),改年號,由興平改為建安。意指建立安定,萬代永祥,同休兵戈、開置屯田,養(yǎng)兵蓄銳。
并昭告天下,封袁紹為大將軍,馬騰為涼州刺史,韓遂為天水太守,劉璋為益州牧、操謀士鐘繇代領(lǐng)司隸校尉、持節(jié)督關(guān)中諸軍,而操自領(lǐng)大司空,近乎奠定了獨霸朝廷的施政基礎(chǔ)。
自此,天下漢朝天子威儀,也已經(jīng)到了名存實亡的地步。
而另一邊,比之曹操更加龐大的軍閥勢力冀州袁紹。
逐漸將冀、青、并三州平定,戰(zhàn)將已達(dá)千員、兵甲精銳更達(dá)四十余萬眾,一時間虎視天下,令各路諸侯膽寒。
便是同時,袁術(shù)攻打徐州劉備、孫策攻占會稽,天下間的紛爭愈演愈烈。
然而就在此刻的鄴城,一個平靜的早晨當(dāng)中。
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半年之久,曹信府邸還是坐落在鄴城最繁華的的地段,沒有任何的變化,但即便如此府宅中還是異常的平靜。
嚴(yán)氏是曹信的管家,和十幾個仆揖鬟們正整理著別院當(dāng)中的菜園子。
比起外面的下人相比,這群人倒是異常的有說有笑,完全就像是一個大家庭一般,就連原先半年前的菜園子,也長出了一摞摞的莊家,如白菜、黃豆還有從陳留引進(jìn)來的辣椒等等。
這半年來,曹信從沒有擺過什么大架子,更是不時還張羅著,獨自下廚給這些下人們做一些家常小菜,儼然似是將自己的身份忘記了一般,融入到了這個大家庭當(dāng)中。
如麻辣豆腐、紅燒肉等等這些新奇的美食,一時間讓這些傭人們盡皆都贊不絕口,并且越發(fā)的張羅著曹信再給他們做一次。
這不,就連這曾經(jīng)的菜園子,這些家伙還搶著打理,因為在他們看來,這些莊家馬上會變成那些讓人口水四溢的美食,這讓做主子的曹信,一段時間內(nèi)還有些哭笑不得。
不過,對于這種田園般的安逸生活,比起外面嘈雜的世界,曹信還是有些享受的。
“小綠!這些黃豆都已經(jīng)熟了,把它們摘下來放到后院里去。”管家嚴(yán)氏如此吩咐著。
“不要嘛信大哥剛才還答應(yīng)我們?nèi)ゼ匈I糖人呢哼!他說話不算數(shù),我才不做呢”小綠是一個小丫鬟,此刻在菜園的一角與其他姐妹說說笑笑,當(dāng)即聽到這句話,嘟著嘴回答道。
無奈的撇了對方一眼,嚴(yán)氏此刻不禁苦笑起來,“你這孩子,不把這些東西弄好,要是爛了怎么給你做豆腐花吃?主子正在接客,你們還是不要鬧了。”
“嘻嘻!好啦好啦,我這就弄喂!我說你阿英,你又偷吃東西!”
“唉?沒有啊這不是昨天吃剩的嗎?曹老爺子也準(zhǔn)許的哦!”一個十七歲上下的少年一身的仆人打扮,手中拿著一碗咸菜,兀自傻笑起來。
“好了好了,小綠你們幾個小丫鬟去摘菜!阿英你也別瞎逛,去照顧一下曹老太公起居,別讓主子又擔(dān)心了哎哎,主子正在接客呢,我說你們好歹也小聲些”
“嘻嘻,知道了。”
“知道了我吃完就去。”,
而正在另一邊,別院另一處的房間當(dāng)中。
這是一間寬敞的屋子,是曹信平日的房間,門外正好靠近一顆大槐樹,早晨的陽光不時能透進(jìn)窗戶當(dāng)中,照射進(jìn)去,除了春天有些潮濕之外,夏天倒也算是明亮且舒坦。
不過,此時的屋子,可不止曹信一個人。
“呵呵呵看來我又輸了,這步棋我明明以為可以得勝的”
屋子里,靠近窗戶陽光的一角。
曹信坐在一個象棋棋盤前,將一匹馬放到了一個格子之上,正好與一只車子,堵死了前者大帥的移動范圍。
“元皓先生過謙了,先生很少下棋,若勤加練習(xí),我曹信必不是你的對手。”
坐在對面的,是一個五十歲上下的老者,不過說是老者,其實看上去才四十歲的樣子,外表上更是精神抖擻,神采異常的飛揚,倒時不時涌現(xiàn)出來的一絲智囊氣息,不禁讓旁人為之動容。
前者此刻當(dāng)即笑道。“田某這數(shù)月來可是一直都在鉆研這象棋之道,也不算生疏了,呵呵可就是沒有贏過安民兄弟你呀”
顯然不用說,對方正是袁紹的第一謀臣,田豐、田元皓。
曹信略微眉頭一挑,隨即只能輕笑一聲,的確自從自己改良象棋以來,這東西倒是風(fēng)靡了一時,很多中原之地已經(jīng)經(jīng)常能看到了,甚至慢慢有與圍棋抗衡之勢頭。
不過,要說起來,這半年多的時間里,曹信和田豐二人倒是關(guān)系密切了很多。
更是幾乎已經(jīng)到了忘年之交的地步,平時常常一起談?wù)撘幌绿煜碌拇髣荩袝r又一起喝酒,一起說說笑笑,時間長了,曹信與田豐之間的友情也開始牢固起來。
而田豐也對這個比自己小將近三十歲的青年,不覺對后者的見蒂刮目相看,甚至二人都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不過,對于歷史上的田豐,曹信還是比較惋惜的,這個曹信自認(rèn)為不輸給郭嘉、諸葛亮、賈詡的人物,其實是早期袁紹最強大的智囊,不過因袁紹的嫉賢妒能,讓這個可以堪比諸葛亮的大人物含恨死于牢獄之中。
可以說,曹信絕對敢擔(dān)保,如果歷史上田豐沒有死在官渡之戰(zhàn)后的話,那么也許歷史上將會又一次改寫不過袁紹不那么做,那他也不是袁紹了吧。
微微一笑,此時曹信重新將棋子放在棋盤上,同時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呵呵,想來元皓先生已經(jīng)兩個月沒有到我府中來了,今日一來,到真是讓信倍感驚喜。”
忽然間,話音剛落。
田豐這一刻卻莫名的沉默下來,突然聽到前者的話,不禁望了望曹信一眼,當(dāng)即收起了笑容,似是話中有話的說道:“不是我兩個月沒來”
“啊?”
“是你兩個月閉門謝客吧”田豐望著曹信,一臉的正色道。
“這”微微一愣,重新布置棋盤的曹信,雙手突然停滯在空中,望著田豐似是隱晦的表情,當(dāng)即明白了什么
“啊呵呵,是嗎,倒是信忘了”但曹信還是尷尬的一笑,連忙再一次布置起棋局來。
“安民兄弟你這車子和將放錯了”
突然又一聲,田豐指了指曹信面前的象棋布局,當(dāng)即皺起眉頭來。
卻是曹信這一刻看見,果然,自己右邊的車放在了中間將棋的位置上,而將則到了右邊的車子的位置。,
這顯然是曹信很少犯得錯誤
“啊無妨,這樣就行了,呵呵,元皓先生你先請。”將棋子重新歸位曹信若有所思一般,尷尬的笑道。
可是此刻的田豐,將這一切完全看在了眼里
二人半晌無話,瞬間再次進(jìn)入到了楚河漢界的棋局當(dāng)中,然而此刻的房間之內(nèi)緩緩因沉寂蔓延著一股詭異的氣息,這種氛圍,一時間很是沉悶。
沉悶的甚至讓曹信的臉色越發(fā)的難看起來
“這段日子”
卻是突然,田豐率先說出了第一句話。
“這段日子,主公經(jīng)常到安民兄弟你的府邸探望,但安民兄弟一直以有病在身一再推脫不見,這讓我主很是心傷啊”
或許田豐這一刻沒有看到,但此時的曹信,額頭上不禁流露出了一絲汗珠來。
“咳咳”沒由來的輕咳了兩聲,此時的曹信當(dāng)即掩嘴說道:“這些天,是有些身體異樣,讓袁公擔(dān)心真是信的大錯,還望元皓兄代為轉(zhuǎn)達(dá)咳咳咳”
見曹信如此,田豐當(dāng)即將一個卒子上移,隨即連忙擺手,笑道:“呵呵,安民兄弟不必如此,我主并沒有怪罪你的意思,只是擔(dān)心,就讓我來看看”
“哦”曹信將另一個卒子移動上去。
卻是這一刻,田豐猛然話鋒一轉(zhuǎn),突然無比的嚴(yán)肅起來
這言語似是質(zhì)問又似是嘆息又似是感慨,但話語中的復(fù)雜情緒,很是耐人尋味。
“只是最近田某在想,是否是那許子將的一句話,讓安民兄弟如此負(fù)累在身,恐天下人議論,導(dǎo)致你突然閉門謝客的理由?”
那原先的汗珠此刻滴落下來,曹信當(dāng)下神色沒由來的一緊,就連移動那顆象的手都有些顫抖起來。
此時曹信話中有話般,搖頭苦笑道:“信早已厭倦了行軍打仗以無心力相助袁公至于那許子將臨終前的瘋言應(yīng)是神志不清所故元皓先生切莫在意才是。”
“瘋言神志不清?呵呵我看未必。”從棋局中回到了現(xiàn)實,田豐沒有再去管這棋盤,而是怔怔的看著面前的曹信,露出一絲難掩的感慨來。
便是片刻沉默之后,田豐當(dāng)即望著曹信,無盡語重心長的說道
“許子將臨終言韓信用兵多多益善,曹信用兵!精益求精”
“咔嘣”一個棋子此刻頓時從曹信的手中掉落在地,再一聲脆響之后滾到了一邊光明的角落當(dāng)中,受盡陽光的洗刷
“我輸了元皓先生不送!”
半晌,曹信如是說道。
而此刻的田豐不由一絲驚訝見對方的臉色突然泛白,再看一看面前的棋盤
田豐明明發(fā)現(xiàn)是自己落入下風(fēng)才是。(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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