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選妃
,美人關(guān) !
金狐咕咚一聲從高墻上下來,卻見一個黑衣人影受驚了似的站起來,正是在墻根下等她等睡著了的柳沐珝。
“我的乖!嚇?biāo)佬斘伊耍 绷瀚嵟牧伺男馗蛄苛私鸷毯傻溃骸澳悴皇遣荒芊瓑γ矗啃斶€特地在這里等到你出來,想著再給你墊一回腳,怎么自己倒能出來了?”
金狐內(nèi)心也是有些驚詫的,方才越煙兒拉著她走出屋子,來到院墻下便從袖口中拉出一根絲一般的細線,固定在瓦沿后借力使力將她拉了上去。
她此生和前世與男人打交道居多,前世的晚些年因身子不好,在軍中是頗受照顧的。只是沒想到自己竟然有一日,會叫一個姑娘攬著腰飛檐走壁的。
“越煙兒將我弄出來的,她好像頗有些功夫在身上。”金狐皺了皺眉,總覺得自己被比下去了。
“不奇怪,越家乃是簪纓世家,本家在京城承襲了爵位,分家倒是常年在外征戰(zhàn)的。”沐珝擺了擺手,繼續(xù)道:“越煙兒是分家的女兒,只因越貴妃要投皇上所好才接了過來,她與京城閨秀女子自然不同。”
金狐這便了解了,越煙兒這行事作風(fēng)不似閨閣女子做派,倒像是在外頭野慣了的,果然像就是蕭廉看中的人。
她隱約記得前世蕭廉是沒有側(cè)妃和侍妾的,在群臣夜宴的時候,她甚至聽到蕭獻說過羨慕蕭廉之類的話。當(dāng)初她只覺得蕭獻是君王的客套,現(xiàn)在想想那時他必是發(fā)自肺腑的,蕭廉獨鐘越煙兒,越煙兒又這樣為蕭廉籌謀,兩人能在一起真叫人心中生羨。
“小狐貍,說起來你也算武將家門出來的,怎就比別人差這樣多?我是不會去和別人嚼舌根,說你堂堂一個大將軍,別說是一掌打死一頭牛,便是一只狗估摸著也能攆得你四處跑。不過你一個戍邊回來的將軍,太子殿下欽點的天下兵馬副元帥,讓另一個女人抱著出來,羞也不羞?”柳沐珝故作深沉地嘆了口氣。
金狐知他是玩笑,倒也沒去與他計較,只朝他道:“你也知我只是副元帥,又不是元帥,我守城用的也不是拳頭。你們將軍將軍的叫我,可知我在從前在戍邊就是個從九品副衛(wèi),那幾年我義父與義兄被打壓得厲害,我還在城門上放過哨呢,哪里是什么正經(jīng)武將?要說三軍叫陣,我父親與兄長都是極厲害的,兄長十五歲時便能連斬三將。”
說罷,她又瞇起眼,露出些憧憬的神色,“殿下在沙場上也厲害。”
“哈哈,殿下又沒上過沙場,你又從哪里知道?”柳沐珝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金狐也與他解釋不清,前世蕭獻御駕親征的時候是多么令外族聞風(fēng)喪膽,她是體驗過的。蕭獻成年后極其英武,在塞外的時候她甚至看他策馬挽弓,一箭能同時射下兩支大雁。
只是這樣的事現(xiàn)在并不能與柳沐珝說起,而作為羽林衛(wèi)的他或許一生都會被禁錮在宮闈,也必然是看不到殿下在邊塞的風(fēng)姿。
“你也別說我,你一個正經(jīng)的羽林衛(wèi)副指揮使,怎么整日無所事事的?”金狐反過來調(diào)侃沐珝。
“你倒好意思,我原本有事要去找咱們太子殿下商議,不知是誰將我威脅到這里來。”柳沐栩嘆了口氣,朝金狐招手道:“回東宮罷,沒與殿下知會一聲便擅自跑出來,小狐貍,你的婦德長著腳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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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狐回到東宮的時候便覺有些不對,似乎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含著一絲探尋,還有一絲不易覺察的……憐憫?
金狐微微皺了皺眉,看著她的那些人便立刻縮回了頭,讓金狐心里也生出了不少疑惑。
“小狐貍,他們這樣看著你,不會是殿下背著你在干什么壞事罷?”他口中所謂的壞事,自然就是在招幸什么人了。
金狐看白癡似的看了柳沐珝一眼,不屑道:“殿下那個人你還不知道?白日宣淫?你信?”
柳沐珝也覺得自己這猜測太沒有分寸,與金狐一同在東宮找了一道,沒看到蕭獻兩人便往客居而去。
兩人前腳踏進客居的門,后腳金狐便被長好一把拉住。
“我的主子,你可到哪兒去了?叫奴才這一頓好找!”長好急得一頭是汗。
金狐從袖中拿出帕子,邊遞給他邊道:“什么大事累得你這樣找我?殿下出事了?”
“我的爺!您還顧得了別人!卻不是殿下出事了,是您自己出事了!”長好一臉天要塌下來的表情。
金狐一聽這話震了一震,第一反應(yīng)是難道皇帝真被她治出毛病來了?可越煙兒的蠱下得很淺,自己的醫(yī)術(shù)計算再不濟,也不至于差到這種地步。
那么難道是南郡出了問題?義父與義兄現(xiàn)應(yīng)該在籌備攻打苗人,按照南郡此時的兵力是不應(yīng)該出差池的……
要么就是北邊的戰(zhàn)亂提前開啟?可如果是因為北邊戰(zhàn)亂,長好就不應(yīng)該說是她金狐的事而非殿下的事。
目前最最緊要的事情就只這三件,其他的都不痛不癢翻不起大浪,刨去這些金狐便猜不出是什么事情了。
她于是皺了皺眉頭,對長好道:“什么事?你直說罷。”
“主子方才沒出東宮多久,殿下便被皇后娘娘叫進宮了。”長好的眼珠似乎要瞪出眼眶外面。
金狐卻絲毫不被他的表情影響,一聽這話立刻對柳沐珝說:“你聽到了,殿下已經(jīng)進宮了,你要么就進宮去找他,可別再跟著我了。”
“你還真把過河拆橋的本事練到家了。”柳沐珝被她說得一愣,也沒有走的意思,只氣得笑了出來。
金狐也沒有理他,卻覺得長好這憂慮來得有些莫名,在他腦袋上敲了一下才到:“殿下進宮了便進宮了,你急著找我做什么?皇帝的病剛剛好了些,殿下進宮也是該然。你嚇我這一身大汗……我昨日起便沒有休息,你饒了我,讓我歇歇罷。”
金狐說著,就要扯回自己的衣袖走進客居去。
長好哪里肯放她進去,跺了跺腳道:“我的將軍,您可長點心吧!您還有心思睡覺,可知殿下進宮是做什么去的?皇后娘娘招了二十多位官宦女子,作勢要為殿下選妃呢!這二十位女子都是皇后精挑細選出來的,了不比之前小打小鬧的一個沈靈了!您還不快想想應(yīng)對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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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好萬萬沒有想到,他心中英明神武的大將軍,他心里篤定了的太子妃不二人選,那個在他的認(rèn)知里似乎頗為靠譜的金狐,居然在聽到太子殿下正在選妃的消息后,仍舊選擇了回客居睡覺。
然而主子的事奴才是不好太多過問的,于是長好癟了癟嘴,找小廚房的宋廚娘倒苦水去了。
“喂,小狐貍,我有時候真的是搞不懂你,你對你家殿下愛慕成癡,怎么聽見他選妃的消息反而一點也不著急?”柳沐珝坐在金狐窗臺上,順手拿了一個梨開始啃。
金狐瞪了他一眼,一邊倒水洗臉一邊道:“殿下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他向來一言九鼎,既說了要娶我為妃便絕不會食言,我信他。也正是如此,今日早些時他說要娶我的那刻,我才會失態(tài)成那個樣子……”
金狐想了想自己當(dāng)時打翻銅盆的窘態(tài),便覺自己十分可笑,也不知她當(dāng)時匆忙離開后,太子殿下是怎么個想法。
“他既承諾了我,我便不擔(dān)心他會食言。只是他為這句承諾要背負多少,卻是我現(xiàn)在最擔(dān)心的。”說到這里金狐嘆了口氣。
今日皇后大肆為太子選妃,必然是沒有提前通知蕭獻的,而蕭獻會做出什么反應(yīng),金狐心里一點譜都沒有。
那二十多位佳麗必然身出名門,每一位背后其實都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勢力集團。金狐前世便有這種感覺,蕭獻成為君王之后選那些妃子,到底有哪一個是他真心想選進宮的?又有多少只是為了安撫這些人的母家?前世說蕭獻勤于政務(wù),鮮少流連后宮,有沒有可能是他的后宮中,本就沒有值得他流連的人呢?
“唉,你又在想什么想得出神了?說不擔(dān)心你家殿下,其實心里還是在想的罷?”柳沐珝吃完一只梨,把果殼往外頭一扔,拍了拍手道:“得了,我便是天生的勞碌命,這便替你入宮去探一探,你家太子殿下選妃的情況如何。”
柳沐珝說著對金狐微微一笑,輕盈地縱身躍下了窗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