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心里的某個地方更是寸寸龜裂
照片里是霍箏和那位教授的糾纏,里面的霍箏還很年輕,而這些照片也有了一定的年代,邊緣都開始泛黃了。
“老爺子,當(dāng)初霍箏和霍家斷絕關(guān)系,并不是因為我,而是為了照片里的這個老男人,她知道你們不會同意她和一個大她二十歲的男人結(jié)婚,所以把我推出來擋槍,我沒有背景,而且還在那位教授的手底下寫論文,教授捏著我的生殺大權(quán),所以他們想要控制我,簡直輕而易舉,霍箏帶我來霍家,說是要跟我結(jié)婚,其實是在轉(zhuǎn)移你們的注意力,不想讓你們發(fā)現(xiàn)被她藏起來的愛人,后來她和你們斷絕關(guān)系,便和那位教授暗度陳倉,那位教授就是一個偽君子,怪只怪當(dāng)時的霍箏陷入愛河,分不清孰是孰非。”
潘岳說的話有條不紊,口齒流利。
這些都是時婳訓(xùn)練的結(jié)果,如果讓潘岳自己過來,只怕還沒有說一個字,他就已經(jīng)開始結(jié)巴了。
越是結(jié)巴,就越容易讓人抓到錯誤,所以時婳事先為他規(guī)劃好了一切。
老爺子捏著拐杖的力道緊了幾分,目光看向了霍箏。
霍箏身子一僵,“噗通”一下跪在了地板上。
“爸,難道你寧愿相信一個外人,都不相信我么?我怎么可能做這么離譜的事情!這個潘岳明顯是受了有心人的指使,故意來這里構(gòu)陷我!”
霍箏說著,手指指向了時婳,“而這個有心人就是時婳!這個賤人早就看我不順眼了!當(dāng)初她為了上位,勾搭上了我的兒子,而我反對她和長安在一起,她一直懷恨在心,爸!你可千萬不能相信啊!!”
霍箏恨得眼里發(fā)紅,她萬分肯定,潘岳一定是時婳找來的!
這個賤人居然連潘岳都能找到,可真是好本事!
霍盛國看向了時婳,希望她能解釋一下。
時婳站了出來,臉上鎮(zhèn)定。
“霍爺爺,潘叔確實是我找來的,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的這些事情,潘叔是我小時候的鄰居,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么不公平的事情發(fā)生在他的身上,這些年他一直被人監(jiān)視,失去了工作,被迫躲進(jìn)青石巷,滿腹才華卻無用武之地,我只是為他感到不值而已。”
霍箏聽到這話,嘲諷的笑了起來。
“呵呵,時婳,你說的比唱的還好聽,你會幫助潘岳,就是因為你恨我!”
“我確實恨你,當(dāng)初你在我外婆面前說盡了難聽的話,害得我外婆臥病在床,后來你又害死了我的老師,我怎么可能不恨你,霍箏,我早就跟你說過,壞事做多了,是要遭報應(yīng)的。”
霍箏被她的眼神看得心里一涼,一時間居然說不出反駁的話,只能努力擠眼淚,跪在地板上,哭得聲嘶力竭。
“好了!”
霍盛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看向了潘岳,“你繼續(xù)說。”
潘岳心里一喜,只要老爺子愿意聽,這件事也就成功了一半。
“老爺子,這是我當(dāng)時錄下的視頻,那個時候我預(yù)感到自己以后可能會被威脅,所以想多收集一點證據(jù),教授和霍箏結(jié)婚后,徹底暴露出了本性,對她拳打腳踢,當(dāng)時霍箏和他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毫不遮掩,我為此還被自己的親人嘲笑,說是知道自己的老婆出軌,還無動于衷,其實我和霍箏什么關(guān)系都沒有。”
潘岳說到這,大概是想到了之前的傷心事,聲音變得沙啞。
“在沒有和她領(lǐng)證前,也只是見過幾面而已,霍箏后來搭上了許茂松,也就是她現(xiàn)在的丈夫,眾所周知,許茂松當(dāng)時在律師界十分拔尖,教授估計也不想招惹,所以偃旗息鼓了,最后不知道為什么,從京都消失了,知道這件事的,除了霍箏,就只剩下我,所以我一直活在霍箏的陰影下,被她處處封殺,拿著名校的文憑,卻連一份溫飽的工作都找不到。”
霍盛國看了那段黑白視頻,眼神銳利。
潘岳挺直了背,眼里既恨又厭惡。
“這些都是我請私家偵探拍下的,那會兒我一直勤工儉學(xué),有些積蓄,也是對方讓我收集的證據(jù),但我沒想到霍箏的來頭這么大,根本申訴無門,還好在最近遇到了時婳。”
有視頻作證,這件事幾乎是板上釘釘了。
霍箏的身子一下就軟了,癱在地上。
潘岳的臉上十分頹廢,恭敬的開口。
“老爺子,我不求其他的,只希望霍箏能停止對我的封殺,我想出來找一份工作,而不是繼續(xù)躲在別人的屋檐下茍延殘喘。”
霍盛國緊緊抿著唇,銳利的眼神像刀子一樣,直直的戳向霍箏。
霍箏的身子瑟縮了一下,條件反射的就要往后退,但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啪!”
一個重重的巴掌落到了她的臉頰上,打得她耳鳴,腦子里“嘩啦啦”的響,臉頰也腫了起來。
“你就是小時候被寵壞了,才會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居然還封殺別人!人家這二十幾年都是怎么過來的!你就絲毫不愧疚?!早知如此!當(dāng)初就不該生下你!”
霍箏臉上挨了這一巴掌,瞬間哭了起來。
一旁的許茂松連忙摟住她,既為難又無奈,“爸,你也別責(zé)備她了,箏箏那個時候年輕,估計也是被騙的。”
“你還在為她狡辯?!我們霍家怎么就出了這種狼心狗肺的狠毒東西!滾!以后別再跟別人說你是霍家人!!”
霍箏被嚇壞了,嗚咽著倒進(jìn)了許茂松的懷里,“爸,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別趕我走,我這些年很是想念你們,好不容易才回來,嗚嗚嗚,媽,你幫我說說話。”
她伸手拉住了劉景淑的衣擺,劉景淑的眉宇瞬間染上一絲不忍。
到底是自己十月懷胎生下來的骨肉,又怎么能眼睜睜的看著她這么可憐。
但是她還沒開口,就發(fā)現(xiàn)時婳一臉諷刺的將她看著,仿佛在說:“看,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女兒,你的女兒不是什么好東西,你又能是什么善茬。”
劉景淑的胸口瞬間堵著一口氣,將霍箏的手狠狠甩開!別開頭不再理會!
所有人都知道她對時婳苛刻,若是對自己的女兒輕易原諒,豈不是落下了話柄。
今晚霍家的人都在,她就算要為霍箏求情,也得是私下里。
霍箏被她甩開,哭聲更大了些。
霍家瞬間亂做一團(tuán),所以也沒人知道,霍權(quán)辭不見了。
此刻,老宅的后院。
霍權(quán)辭的面前站著那個女醫(yī)生,氣氛劍拔弩張,連吹來的風(fēng)都仿佛變成了刀子。
“總裁,時小姐之前確實生過孩子,那刀疤絕對是剖腹產(chǎn)留下的疤痕,而且她肚子上的肉比同年齡的女孩子的肉更軟一些,只有生過孩子,肚子上的肉才會微微變軟,沒有那么緊實,但是我看時小姐好像并沒有這一段記憶,估計是中途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吧。”
她的話說完,只覺得男人的氣息十分可怖。
“確定么?”
霍權(quán)辭的聲音沙啞,拳頭都緊了起來,眼里猩紅一片,恨不得現(xiàn)在就去掐死時婳!
她居然真的為其他男人生過孩子!是不是許長安?
想到這,那股暴戾在體內(nèi)沖撞,似乎快要壓制不住。
“我不會看錯的,我說過,這方面的知識,沒有人比我更懂。”
女醫(yī)生的語氣十分篤定,想到什么,又恭敬的開口。
“總裁,有些話我可能說的比較直,但還是希望你能聽一聽,時小姐是否曾經(jīng)失憶,這件事我并不確定,畢竟她的表現(xiàn)太像一個正常人了,而且我悄悄給她把過脈,她的脈象也十分穩(wěn)定,不像是身體有舊疾的樣子,所以要么是她真的不小心失去了這段記憶,要么就是她在撒謊,但是不管怎樣,這個女人都沒有資格站在你的身邊,我并不是看不起她的身世,而是她生過孩子這件事,最后會變成你心里的一根刺,總裁你現(xiàn)在可能還能接受,但只要這份愛繼續(xù)加重,這根刺就會時不時的伸出來扎你一下,久而久之,你會變得十分多疑,到時候會比現(xiàn)在痛苦百倍千倍。”
霍權(quán)辭緩緩閉上眼睛,壓制住眼里的猩紅,“那個孩子還活著么?”
女醫(yī)生蹙眉,緩緩搖頭,“這個我不清楚,畢竟剖腹產(chǎn)有很多種可能,要么是孩子生下來了,要么就是難產(chǎn),生下的是死胎,為了保住大人,所以選擇剖腹產(chǎn),這個恐怕只有時小姐自己清楚,不過我看時小姐的樣子,是不會和你說實話的,所以總裁,有些事情還是及時止損。”
霍權(quán)辭的眼里冰天雪地,心里的某個地方更是寸寸龜裂。
他以為她會是他貧瘠土地上的一朵花,會是他心尖上的一抹暖,然而事實卻是,她處處隱瞞,她把自己藏得太深太深,連真實的自我都失去了。
“這件事不要告訴別人。”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到時候就是一人一口唾沫,都得把時婳淹死。
他的嘴角漾出一絲輕蔑,森涼的視線讓人如墜冰窖。
“總裁,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出去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