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番外 約瑟X沙薩爾
番外1 約瑟x沙薩爾 暗戀
約瑟從來沒有想過,他這輩子居然還能再見到這個人,要是沒有他,自己現(xiàn)在會在哪里?他不知道。也許會和很多貧民窟的孩子一樣,打架斗狠,偷盜搶劫,變成街頭的地痞流氓,干些走私,販毒,拐賣人口的卑鄙勾當。最后要么死在幫派混戰(zhàn)之中,要么爛在監(jiān)牢的泥土里??傊?,絕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穿著一身帝國軍軍裝,有尊嚴地站在寬敞明亮的宮殿中,站在這個他將之默默藏于心底多年的人面前。
十九兵團隸屬于榮耀兵團,是帝國軍三十二個兵團中最特殊的一個,其成員名單由議會兩黨多位議員共同掌控,軍職任免連皇帝本人都無權(quán)過問。它沒有固定的駐扎地點,散布于帝國各處,平時身份對外保密,相當于保障帝國安全的最后底牌。而作為這樣一個軍團的統(tǒng)帥,約瑟很少在一個地方久居,盡管拉馬星球有一處豪華的將軍府邸,但他很少回來住。
然而,這沒有人情味的將軍府,從來沒有踏進過一個omega的空曠宅邸,今夜,卻迎來了它的主人。
站在主臥門口,約瑟心里忽然一陣緊張,向來邋遢的十九兵團長好像完全變了個人。他身上的軍裝一塵不染,將自己打理一新,甚至連煙都不敢抽,一向亂蓬蓬的頭發(fā)也梳理整齊。深呼一口氣,約瑟的指尖在指紋鎖上輕輕按了一下,房門咔噠一聲打開。
窗外一片皎潔的月光,男人面向窗戶,背對著他坐在輪椅里。
“沙薩爾……”
約瑟的聲音里似乎飽藏了太多的痛苦,憋悶,留戀,執(zhí)念,甚至還有……思念?
思念?
可是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情緒?
沙薩爾不明白。
空氣中屬于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氣味正在融合。
標記的第一階段,氣味標記。
沙薩爾,我喜歡你。
沙薩爾,我喜歡你很多年。
沙薩爾,你還記得我嗎?我喜歡你,我喜歡你……
這樣的話在約瑟心中不停地重復著,無數(shù)遍充斥在他的大腦中,他多么想就這樣大喊出來,告訴面前這個omega,他是多么愛慕他,他對他來說是多么重要,可是無數(shù)肉麻又煽情的話到了嘴邊,最后卻只變成一個干巴巴的名字。他不知道該怎么說出口,或許他早就忘了他,即便他說了,他也沒有印象。最重要的一點,在他的心里,或許他根本不想讓沙薩爾回憶起當年不堪的自己。他只想讓他記住他現(xiàn)在的樣子——約瑟·柴爾德,十九兵團的團長,承載無限榮耀的帝國軍人。
“沙薩爾……”
標記的第二階段,身體的標記。
被軍刀和槍械磨得生繭的手輕輕撫上沙薩爾的后頸。
這一刻終于來了,沙薩爾這樣想著。
“沙薩爾,你愿意接受我嗎?”
沙薩爾沒有說話,約瑟低頭一口咬住沙薩爾的頸肉,牙齒刺穿。標記的第二階段完成。
然而,就在這時,約瑟又做出一個讓沙薩爾意外的舉動。
年輕的將軍脫下白襯衫,露出左側(cè)肩膀。沙薩爾起初還不明所以,直到意識到什么,立刻用力推開約瑟。
標記的第三階段,反標記,alpha與omega之間真正的契約!
其實alpha與omega的結(jié)合曾經(jīng)是很古老的儀式,是一種神圣的契約。近千年前,當人類在蟲族面前還渺小得完全沒有還手之力的時候,為了避免滅種的命運,全人類進行了第二次跳躍性大進化,從男女之分,進化為abo三個種群。alpha擁有超出常人的戰(zhàn)斗力,omega擁有非常優(yōu)秀的繁殖力,他們都是人群中的少部分群種,彼此相依相靠。alpha需要omega繁衍同樣優(yōu)秀的后代,omega需要alpha保住自己在亂世中安穩(wěn)。alpha標記omega,omega反標記alpha,兩者在達到真正的結(jié)合之后,再也無法分離,再也無法背叛,他們會奇跡般地心意相通,憑著對彼此信息素的感知,無論走到哪里,都不會丟掉對方。相守相扶,相伴相知,一旦一方死了,另一方也絕對不會獨活。
然而,隨著蟲族的消亡,人類的崛起,戰(zhàn)爭結(jié)束,和平時代到來。alpha一躍成為人類的統(tǒng)治階層,古老的契約被他們遺忘到腦后,再也不會有人愿意進行標記的第三階段,因為沒有alpha愿意失去自由,愿意為了一個omega牽動性命。omega因為體質(zhì)原因,無法反抗alpha的意愿,不得不一步步淪為被單一標記的對象,成為alpha豢養(yǎng)于家中的玩物和繁殖工具。
時至今日,已經(jīng)有很多人都不知道還有這樣一種儀式。
人們都忘記了,alpha與omega這兩個極端的種群之間,曾經(jīng)是互相尊重,互相信任,互相孺幕的。沒有誰比誰更高貴,人們的共同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生存,好好地活下去。
約瑟被沙薩爾狠狠推開,頓時怔住。
“約瑟將軍。”沙薩爾語氣里帶著疏離?!澳@是要做什么?”
“要和你締結(jié)契約。”約瑟的話簡短有力,目不轉(zhuǎn)睛注視著對方。
沙薩爾淡淡地笑了笑:“謝謝將軍的體貼,不過……”沙薩爾說著往自己的雙腿看了一眼,那一瞬間,低垂的眼睫遮住了眼中的情緒,當他再次抬起眼睛,笑得仍然溫和坦然,“以我的身體情況,恐怕沒有辦法陪將軍走得長久,而且我不能生育,完全的結(jié)合者要求對彼此絕對專一,相信將軍也知道吧?”
“知道。”約瑟回答,“可是我不在乎?!?br/>
“您是帝國的軍官,身上擁有最優(yōu)秀的alpha基因。而我,沒有資格成為您的結(jié)合者?!?br/>
說完這些,沙薩爾對約瑟笑了笑,道聲晚安,將枕頭拉開一些距離,自己一個人側(cè)躺下,不再說話。
約瑟在沙薩爾身邊躺了下來,從后面輕輕擁住他,看著他后頸處被咬破的傷口,低聲道:“對不起?!?br/>
原本以為沙薩爾已經(jīng)睡著了,卻聽他對他輕聲說:“沒關(guān)系,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br/>
感覺到背后的人身體一瞬間僵硬,沙薩爾閉上眼,在心底輕輕嘆了口氣。
以利用為開始,以分手為結(jié)束,這樣的感情注定沒有好結(jié)果,所以,還是不要開始的比較好。
約瑟從始至終都在背后抱著沙薩爾,呼吸慢慢平復,沙薩爾察覺他睡著了,將他攬在自己身上的手臂輕輕拿開,然后往旁邊移動了幾分,和約瑟拉開一些距離,才自己裹著被子漸漸睡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約瑟才在黑暗中慢慢睜開眼睛,看沙薩爾睡得熟了,起身將他從床邊位置摟過來,讓他面朝自己。
臉色憔悴的omega皇子即使在睡夢中也微微蹙眉,轉(zhuǎn)過來以后下意識往前蹭了蹭,窩進約瑟懷中。約瑟安靜地看著沙薩爾,目光溫柔地在他的眉眼間流連,覺得自己能夠成為他的伴侶,簡直是上蒼的恩賜。
看著此時安然躺在他懷中的沙薩爾,約瑟仿佛又回到了十五年前的那個下午,他第一次見到沙薩爾。
當時的他只是皇室夏宮里一名仆人的兒子,因為低微的出身,即便他是各方面條件都很好的alpha,也沒有機會受到良好的教育。他不愿意呆在宮里受貴族的白眼,每天都想辦法背著母親逃出去廝混,到處惹禍生事。
他的beta母親身體非常不好,他自幼與母親相依為命,可那時候卻非常不懂事,沒少讓母親操心。后來母親舊病發(fā)作,在病床上躺了沒幾天就去世了,當時對于一個不到十歲的男孩來說,簡直像天塌下來一樣。
因為沒有了母親,約瑟沒有資格再住在皇家的夏宮里,他無依無靠,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該怎么過,在被驅(qū)逐出宮前的最后幾天,整日在外面漫無目的地游蕩,不料卻無意中得罪了一個很有勢力的混混,被堵到巷子里狠狠揍了一頓,傷得非常重,甚至連腿骨都打折了。
那天下著大雨,約瑟就這樣拖著一條傷腿,偷偷溜回夏宮,身上又臟又痛,眼睛被雨水刺激得發(fā)紅,像只狼狽的小野獸。
為什么有些人生下來就錦衣玉食,受人尊敬受人愛護,享有這世上最好的東西?為什么他什么都沒有?連唯一愛自己的母親也要死去?他沒有地方住,沒有衣服穿,沒有飯吃,如今還要受別人的白眼和欺辱,為什么他就這么倒霉?
約瑟心中滿是恨意和怨憤,一種極端的,想要報復這個社會的念頭,在他幼小的心中慢慢滋生。他忍著腿上的劇痛,咬牙爬回母親生前居住的簡易屋里,帶著滿身泥濘和傷口倒在床上昏睡過去。
在那個雷雨交加的夜晚,約瑟大半夜發(fā)起了燒,身體縮成一團,抖得非常厲害,如果不是他的命夠硬,那天晚上他也許就燒死過去了。不過好在他的身體夠強壯,生生挺了過來。第二天天亮,他餓得肚子疼,強撐著起來,一瘸一拐跑出去找東西吃,卻無意間闖進了一個陌生的花園。
這個花園位置偏僻,他以前從沒來過,里面竟然種了滿園的白色玫瑰花。馥郁芬芳的香氣飄散在空氣中,夾雜著被雨水翻新過的泥土味,而花叢中有一個非常漂亮的少年,不同于約瑟曾見過的其他貴族,少年穿得非常簡單,卻從里到外透著干凈,此時手中拿著一本書正認真地低頭看。
不到十歲的alpha身體還沒有發(fā)育完全,但是已經(jīng)能辨識出別人身上的信息素味道,alpha被omega吸引的天性讓他挪不動腳步,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那個omega少年,驚訝這世上竟然會有這么好看的人。
少年似乎也察覺到了這附近有人在看他,抬起頭,看到了花叢那一頭的小不點,渾身臟兮兮的。
約瑟嚇了一跳,瞪大眼睛轉(zhuǎn)身就想跑,結(jié)果忘了自己的腿受傷,一下摔趴在地上。
“你沒事吧?摔壞了嗎?”一個溫柔的聲音響起。
約瑟被一只纖細白皙的手,抓住胳膊扶了起來。一股他從沒聞到過的甜美氣息飄過來,不知道為什么,心臟竟然緊張得砰砰跳??墒牵人痤^看向那個好像陽光一樣帶著微暖氣息的漂亮哥哥時,卻是微微一愣。
這人竟然坐在輪椅里。
“你的腿怎么了?”omega少年低頭看了眼約瑟的腿,微微皺起眉。
“被人打折了。”約瑟說著,掙開對方的手。并不是他討厭被這個人觸碰,只是此時的自己滿身是泥,他很怕弄臟了這個人。
說完,約瑟又想轉(zhuǎn)身跑,卻被少年叫住。
“哎,回來。”
約瑟睜大眼睛回頭看,有點不安地用手扭著衣服角。
“你過來,我替你看看?!?br/>
約瑟遲疑,見omega少年微笑地沖自己招手,才一步一步蹭了回去。
“你來,坐這邊,讓我看看你的腿。”
約瑟不知道為什么這個人的聲音聽起來這么好聽,竟然能讓他連肚子餓都忘記,乖乖走到少年指的一塊大石頭邊上,聽話地坐下。
少年放下手中的書,將輪椅移得近了點,伸手過來就要抓約瑟的腿。
“喂,你干嘛!”
“你的腿受傷了,我看看嚴不嚴重?!泵鎸s瑟小刺猬一樣充滿警惕戒備的目光,omega少年卻依然溫和地說,并且不顧約瑟的躲避,很利索地一下抓住了他亂蹬的腳?!皠e動,當心再把骨頭弄傷?!鄙倌贻p聲斥道。
約瑟不動了,臉上發(fā)現(xiàn)出一絲可疑的紅暈,有點別扭地移開目光不去看少年漂亮溫柔的眼睛。他覺得很難為情,他有很久沒洗過澡了,昨天又跑去打架,臟得衣服都看不出本色,又被雨水沖了個透,身上黏黏膩膩的,鞋里更是塞滿了泥,而此時此刻,那只連自己都不忍心看得臟腳丫就被人握在手里。而那雙手的主人,又是這樣一個干凈的人……
“這樣碰,疼嗎?”少年將約瑟那只受了傷的腳放在自己的腿上,低著頭仔細查看,時不時輕碰一下哪里。
約瑟緊緊盯著少年的臉,目光從他的眉毛眼睛移動到鼻子嘴唇,恨不得用目光將他的整個五官都描畫一邊,那白的有些不健康的皮膚在陽光的籠罩下,好像也能反射出一層淡淡的光暈。
好想摸摸他的臉……
約瑟被自己心中突然蹦出來的想法下了一跳,而就在這時,對方在自己的腿上某個地方輕輕捏了一下,疼得約瑟嗷的一聲叫出來。
“還好,只是骨折?!鄙倌曜匝宰哉Z,從口袋里拿出一個通訊器,接通以后淡淡吩咐道:“去我的臥室,拿一瓶液體石膏,還有消炎藥和止痛劑。”
約瑟看到漂亮的少年拿出通訊器,心底不免有些失落。那款通訊器他認得,價格非常昂貴,在夏宮里,他只見過皇族和貴族的孩子拿過,原本他心里還抱著一絲僥幸,希望這個人不是那些平時總喜歡欺負他的貴族,只是個平民的孩子,這樣他就可以經(jīng)常來找他玩,可是如今看來,自己還是沒那個資格。
在等仆人期間,約瑟就這么一直盯著少年看,然后問:“你是誰?為什么我以前沒見過你?”
少年笑了笑,卻沒有回答,只是低聲囑咐讓約瑟小心,不要再動,否則骨頭再次劈裂會很麻煩,甚至沒有問約瑟是怎么受傷的。
很快就有仆人走過來,將少年在通訊器里吩咐的東西都帶來。少年打開藥箱,他坐在輪椅里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所以動作都很慢,而一向坐不住板凳的約瑟,今天竟然也格外有耐心,安靜地按著他。
少年先是用液體石膏按著約瑟的腿形給他做了個石膏模型,然后將速成石膏放到旁邊冷卻,從口袋里摸出一枚糖果,剝開包裝,對約瑟說:“來,張開嘴。”
約瑟還沒反應(yīng)過來是怎么回事,就被少年塞進嘴里一塊糖,然后少年直接摸了摸他的腿,突然手中一用力,只聽咔吧一聲!
約瑟:“?。。?!”
少年看了約瑟一眼,見他一雙黑黝黝的大眼睛里滲出淚花,嘴邊不禁揚起一絲笑,輕輕給他打上夾板,噴上消炎藥和鎮(zhèn)痛藥的噴霧,裹上石膏。
約瑟含著糖呲牙咧嘴,憤怒地瞪著少年。
omega少年不知道是不是被約瑟的樣子逗樂,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笑道:“好了,最近幾天不要碰這條腿,要好好保護,不要再亂跑了,記住了嗎?要是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可以來找我?!?br/>
說完這些,少年就收拾好醫(yī)療箱,仆人推著他的輪椅就要離開。
約瑟砸吧砸吧嘴,卻急忙在后面叫道:“那個……你叫什么名字啊?”
少年停下來,回頭看了看可憐巴巴打著石膏坐在石頭上的小男孩,卻只是說:“前面那條路往左邊拐,我就住在那湖邊的宮殿里?!?br/>
約瑟那天被少年派來的仆人送回住處,并且想辦法延長了他在夏宮的居住權(quán)。除了最開始幾天老老實實呆在床上,約瑟其余時間都跑去找那個漂亮的大哥哥玩,可是他去十次,卻有九次被告知他身體不好不能出來。
大概他已經(jīng)不記得自己了吧?
約瑟有些失落。
他的腿一天天恢復,拆了石膏和夾板,而他在夏宮里呆的時間也不多了。
夏天是夏宮一年里最美的季節(jié),也是皇族來避暑的季節(jié),后來約瑟才知道,那個幫自己治腿傷的人,竟然是一個omega皇子!
難怪他長得那么好看,據(jù)說皇族的人因為血統(tǒng)純凈,基因都非常優(yōu)秀,長得也都很漂亮。
因為是皇子,所以才不屑于和自己這種仆人的孩子接觸吧?
終于到了約瑟要離開皇宮的時候,雖然這一結(jié)局推遲了一段時間,但終究改變不了他要無家可歸的命運。約瑟心里很不好受,打了簡單的行李,背著包裹從簡易屋里走出來,卻兜兜繞繞又回到了當初第一次見到那個皇子時去的花園。
此時已是仲夏,很多花的花期已經(jīng)到了末途,那曾經(jīng)盛極一時的白色玫瑰也開始由盛轉(zhuǎn)衰,花瓣蔫蔫得打了卷。
約瑟看著那些花瓣,也覺得心情蔫蔫的,心里很悶,很難過,他總是忍不住抬起頭看向花叢,期待下一秒就可以看到花叢中低頭認真讀書的少年。
他從清晨等到正午,又從正午等到夕陽,沒等來那個omega少年,卻等來了兩個仆人。
“四皇子殿下真是可憐啊……”一個仆人說。
“就是?!?br/>
他們一邊嘀咕一邊走過花園,并沒有注意到蹲在邊上的小小的一只。
約瑟聽到兩人的議論,不知怎么心里忽然冒起一股火氣。為什么還會說那個人可憐呢?他是皇子,生來就是貴族,不用為吃穿發(fā)愁,也不同擔心第二天就沒有地方住,有什么可憐的!
約瑟越想越生氣,最后終于一下站起來,決定不再傻乎乎等下去。
而就在這時,他卻聽到身后有人叫他:“喂,小孩,是你嗎?”
約瑟腳步一下頓住,回頭看了眼。
“你的腿好了?”少年的聲音還是那么好聽,帶著溫和的笑意。
但約瑟卻不買他的帳,將相對于他身體來說有些大的背包往肩上狠狠一甩,準備走人。
可是接下來,他卻聽身后的人淡淡說:“好了就好,你這是要離開嗎?”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語氣中無意間流露出的悲傷,約瑟慢慢轉(zhuǎn)過身,看到坐著輪椅的少年正望著自己,眼中的情緒莫名讓人看了難受。其實此時他們的距離不遠,只是之間隔著一道花圃,花圃中是已經(jīng)開始落敗的白玫瑰,零落的潔白花瓣飄了滿地,仿佛華美瑰麗的牢籠,將兩個人一里一外隔絕在兩個世界。
“小孩,你有這么健康的身體,一定要好好走遍世界的每一個角落,做自己想做的事?!贝藭r傍晚將至,少年的身后就是紅色的晚霞,看上去極美,只可惜難以長久?!耙院笮⌒囊稽c,別再受傷了。要愛惜自己的身體,因為……這是上蒼給你的最好的禮物。”
少年說完,不禁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腿,然后就轉(zhuǎn)動輪椅,默默地轉(zhuǎn)身離開。
而就在那一刻,少年瘦弱的,坐在輪椅里漸漸遠去的背影,卻永遠印在了約瑟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