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藍(lán)天白云亦相知
一種新的文學(xué)體裁在浦城興起, 并在教坊的傳播下, 以極快的速度向周邊傳播,浦城教坊司迎來了建坊以來最為輝煌的昌盛時期,其聲名之顯赫, 引得各地名流爭相慕名而來,四大公子聲名更顯, 除了原有的無遐,竟連其他幾個也與藍(lán)軒齊名了。
隨著這種體載在坊間的唱響, “桃花狀元”林阡陌之名也讓越來越多的人記住。其實這所謂的新體裁, 就是元曲,林阡陌那日見青衣坊的客人中并非全是文人,大多還是商賈市井之人, 于是寫了幾首散曲給四大公子彈唱。曲源自于詞, 詞偏雅,曲偏俗, 唱來大家都能聽得懂, 相對詞的含蓄,那種直白的語氣對一般民眾來說更容易接受一些。她也只是想試一試,告訴無遐唱曲兒這樣更容易譜曲些,沒想到一下子就得到了大家的認(rèn)可,很快流傳開來, 看來金陵人民的接受能力還是很值得表揚(yáng)的。
林阡陌由此成了這種新體裁的創(chuàng)始人,在無遐問她該給這種新詞體取個什么名兒時,她隨口說道:“不過是隨意而為, 不如就叫散曲吧。”隨后她突發(fā)其想,腦海中有了一個構(gòu)思,并找了一個合適的機(jī)會向無遐提了出來。
這個構(gòu)思就是戲曲,她記得這是廣大民眾喜聞樂見的藝術(shù)形式,不管哪個地方,哪個朝代,都有著許許多多的追隨者。她還記得書中所學(xué),元宋雜劇盛行,《竇娥冤》、《漢宮秋》、《趙氏孤兒》這些都是當(dāng)時的經(jīng)典劇目,教中文的老教授還曾把元曲列為考試重點,逼著她不得不從學(xué)校圖書館借了一大堆關(guān)于元曲四大家的著作去看,她猜想老教授是個戲迷,后來事實證明果然如此,在她期中考考了全班最高分時,老頭兒打賞了她一張戲票,帶著她和另外幾個同學(xué)一起感受了一番戲曲文化的洗禮,那天演出的都是經(jīng)典劇目,一張張五彩的臉譜,一段段優(yōu)美的唱腔,讓她對中國傳統(tǒng)戲曲徹底折服。
這里的戲劇表演方式并不是沒有,只不過僅限于兩個角兒在臺上唱,幾個師傅在下邊拉弦配樂,沒有布景,沒有更多的人物,更像是兩個人在搭配著說故事,用林阡陌熟知的事物來對比,金陵現(xiàn)有的好比是相聲,而林阡陌要發(fā)展的是小品。她決定要把戲曲這一藝術(shù)形式發(fā)揚(yáng)光大,將它們搬上舞臺。她相信這一創(chuàng)意會受到大家的歡迎,來教坊的人都是揮金如土的主兒,想想前世那些電影的票房,電視劇的收視率,林阡陌終于有了一個生財之道。更何況這也是為繁榮金陵人民的文化生活做出貢獻(xiàn),遂把想法與無遐一說,聰明人對聰明人,自然一拍即合,得到了他的贊同。
“一陣風(fēng),一陣雨,滿城中落花飛絮。紗窗外驀然聞杜宇,一聲聲喚回春去。云籠月,風(fēng)弄鐵,兩般兒助人凄切。剔銀燈欲將心事寫,長吁氣一聲欲滅。從別后,音信杳,夢兒里也曾來到。問人知行到一萬遭,不信你眼皮兒不跳。研香汁,展素紙,蘸霜毫略傳心事。和淚謹(jǐn)封斷腸詞,小書生再三傳示。她心罷,咱便舍,空擔(dān)著這場風(fēng)月。一鍋滾水冷定也,再攛紅幾時得熱。”
藍(lán)軒站在門外,仔細(xì)地聽著,那抑揚(yáng)頓挫的嗓音他再熟悉不過,正是最大競爭對手無遐的聲音,又是一陣叮叮咚咚的琴弦聲響起,里面收了弦,身邊的小僮這才進(jìn)去通傳,很快無遐便親自迎了出來:“不知是藍(lán)軒公子前來,有失遠(yuǎn)迎,還望恕罪則個。”他引用了唱詞的語調(diào),帶著些玩笑成份,令藍(lán)軒緊繃的心放松不少。
“無遐公子唱的好曲兒,想必是桃花狀元的大作了!”藍(lán)軒笑道,話語中有多少妒忌和羨慕,只有他自己知道。
如今散曲興起,無人不在模仿,但若說到好,還是那林阡陌占頭籌,她寫得不多,但卻有誹謗的,有詼諧的,有雅致的,有凄婉的,竟似各種類型的都作了一曲,其他人再如何,也是矮了一頭。
雅閣居如今的風(fēng)光全給青衣坊搶走了,他譜了幾首新詞,也沒有攏住多少客人,再加上張蕓不屑于作林阡陌首創(chuàng)的體裁,這個“新”字上,他可是落了下乘,別說與無遐相比,就算青衣坊的另外三位公子也已與他并駕并驅(qū)。
藍(lán)軒原想著上門找林阡陌,邀她到雅閣居一敘,也為雅閣居出謀劃策一番,誰知道幾次上門都吃了閉門羹,門房說他家主人忙著為秋試作準(zhǔn)備,吩咐過了來客一律不見,他也無法。想到這或許是青衣坊與林阡陌的約定,特意對雅閣居的人避而不見,藍(lán)軒就有些掛不住臉,可是坊司把林阡陌與青衣坊的合作一事怪在了他的頭上,只怪他當(dāng)天沒有留住林阡陌,藍(lán)軒悔啊,他哪里知道當(dāng)時從他面前經(jīng)過的是林阡陌,若是早知道,斷不會出現(xiàn)這樣的錯誤。坊司硬派了這個任務(wù)給他,也為著坊中各位兄弟們的未來,他不得不來受這份屈辱。
雅閣居的坊司開始還看不起青衣坊的創(chuàng)新,還說任他們鬧騰,有他們哭的時候,誰知道人家不僅沒哭,還笑得越來越歡,一個月不到,那出《檀香扇》就演了十幾場,場場爆滿,不知收了多少銀子。再這么下去,雅閣居可要被端成空架子了,他們不能只做張蕓那幾個人的生意。藍(lán)軒提議坊司降價,可是人家不同意,他不是主事的人,只能聽上面的,沒有辦法,只得委屈來找死對頭,試探著能不能分得一杯羹。
藍(lán)軒所謂的合作,是想從無遐手中買下劇本,也在雅閣居演出《檀香扇》。說明來意,原以為無遐會借機(jī)嘲笑,他已經(jīng)做好了被羞辱的準(zhǔn)備,沒想到無遐只是偏頭想了想,正色回道:“非是我不賣給藍(lán)公子,乃是這劇本,我也只有使用權(quán),劇本從唱詞到曲譜,都是他人之作,獨授權(quán)我青衣坊專演,若是私自賣給別人,那邊廂人家在官府備了案,官家查下來是要問罪的,你找錯了對象,這件事,只能找原作者。”
藍(lán)軒聽得有些懵,無遐微笑一下,對他解說了一番,他才明白過來,原來沒人家寫劇本的人發(fā)話,自己是連演都不能演。這一招是林阡陌想到的,看詩詞的流傳她就知道,這個時代沒有版權(quán)這種東西,有些詩詞甚至傳啊傳的,連原作者的名字都給傳丟了,于是她想到了向讓官府介入這個法子,若是別人搞個山寨版的,官府有權(quán)查封罰款,而她只賣給青衣坊一家,要的就是獨家經(jīng)營,搞名牌效應(yīng)。她起初的出發(fā)點是為了大眾人民服務(wù),本來是想方案有效就推向廣大市場,卻是蘇三提醒了她,那樣可就是山寨四起,賺不到多少錢了,還是做生意多年的老公精明能干,林阡陌暫時打消了大面積投放市場的決定,先為自己做起了打算。她現(xiàn)在面臨的困難還很多,得先讓自己強(qiáng)大起來,自己有了能力,才能幫助更多的人不是?
一番周詳?shù)挠媱澲螅众淠芭c青衣坊正式合作,擬了個合約,有個義弟是縣郡的獨生子,這為林阡陌提供了大大的方便。她與青衣坊簽的是分成協(xié)議,四六分成,她的四分又有一分孝敬了義弟的爹爹莫老爺,實際上林阡陌占了三成。有莫老爺去吹枕邊風(fēng),元大人正在為浦城的稅收上不去而發(fā)愁,沒有稅收就沒有政績,聽自家男人說不僅自家有益,如果有人盜版還可以趁機(jī)罰錢充公,頓時來了興趣,大筆一揮簽署了公文,金陵歷史上第一份版權(quán)法就此生效,雖然是地方法,管的范圍有些窄,但對林阡陌說已經(jīng)足夠了。她沒有因為無遐是美人就暈了頭,這是初試水,兩人約定了如果以后收益高,林阡陌要加大分成,給莫老爺那份由公中出,不能攤在她一個人頭上,余下的再二一添作五,這么著青衣坊的幾個坊司覺著吃虧了,但林阡陌不讓步,她還覺得自己虧了呢,最終還是無遐勸說,青衣坊先妥協(xié),簽下了這份協(xié)議。
“說實話,我去了幾次,林阡陌姑娘一概閉門謝客。”藍(lán)軒尷尬地說道。心中卻想定是青衣坊使的詭計,讓林阡陌不要見雅閣居的人,好獨占鰲頭,殘湯剩水也不給他們留一點。
無遐看他臉色,如何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輕輕掠了一下垂落肩上的發(fā)絲,說道:“說起來還要感謝你們雅閣居,我聽林姑娘說原先她先想到的是你們雅閣居,只不過還沒說明來意,你們就嫌人家寒酸,將人給攆了出來,這才便宜了我們青衣坊。”
站在一旁遞茶添水的小鹿差點沒忍住笑,無遐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趕緊低眉垂眼,退后著側(cè)立于一旁。人人只道無遐公子溫文爾雅,性子恬靜,只有他們這些隨身的人才知道這位公子表里不一,最為詭計多端。
“說起來,人家愿意與咱們合作,是人家的事,如果她愿與你們雅閣居合作,青衣坊也無法左右,這事藍(lán)軒公子找我可是找錯人了,你得去找你該找的人才對。你可別覺得是青衣坊搶了你們的生意,要知道之前雅閣居生意好的時候,咱們也沒找上門去說事,對吧?”無遐說罷,端起茶輕輕吹了吹,在唇邊抿了一下。
這是請茶送客了,藍(lán)軒絞緊了手,說道:“我們沒這個意思,只是……只是聽聞林阡陌姑娘經(jīng)常光顧青衣坊,想請無遐公子……代為引薦?”開口求對手,這是以前藍(lán)軒根本沒有想過,可是為了他自己的前程,不得不開這個口。他要往更高的地方去,就不能降了名聲,他要保證十足的把握,一定要進(jìn)入金陵十二君,如果連青衣坊四大公子都比不過,他又如何去贏那名頭?林阡陌的奇思妙想,林阡陌的才華,都是能幫他達(dá)到彼岸的助力,若是秋試她再中,這份助力更大。他不是沒有眼光的人,只是運(yùn)氣有些不好。
“藍(lán)公子既然開了口,這有什么不可的,只是我也說不準(zhǔn)林姑娘什么時候會來,要不,藍(lán)公子每天上青衣坊來坐坐?只要你以客人的身份來,其他三位坊司想必不會計較什么。對了,你可以嘗嘗我們青衣坊的吃食,不比你們雅閣居的差。”無遐說道。
敢情是讓我來青衣坊花錢啊!藍(lán)軒暗忖,心中暗恨無遐推諉,面上卻不得不裝出笑臉,還要謝他兩句,又寒喧幾句,這才告辭。藍(lán)軒一走,小鹿立馬笑出了聲,問道:“公子,你好狡詐,都不給他說《檀香扇》是蘇公子寫的,不是林阡陌,還上人家上咱這兒花銀子,對了,你不怕他趁機(jī)將咱們的好東西偷學(xué)了去?”
“我對他笑語相向,溫言細(xì)語,哪里就狡詐了?”無遐眼波一橫,裝作生氣地瞪圓了眼,“是他自己認(rèn)定了劇本是林阡陌寫的,又沒有問我,我干嘛解釋?藍(lán)軒公子上咱們這兒來,你能讓人家餓著肚子等人嗎?當(dāng)然是要吃東西的,餓壞了,那可是不行的!至于說到偷學(xué),我相信他的人品,還不至于,況且只要自己精益求精,就不怕別人學(xué)了去。”
“什么啊,只怕是因為有官府保著,你不怕他偷學(xué)吧,說不定若是偷學(xué),更稱了你的意,讓雅閣居被官府狠狠罰上一通,吃個大虧。”小鹿笑道。
“知道你還問!人家藍(lán)軒可不會這么笨,所以我說你就放心吧。”無遐輕笑,將頭發(fā)放下,重新梳了一番,他喜歡自己動手梳頭,從不讓僮兒侍候,“記得告訴他們,藍(lán)軒來時,揀貴的吃食上,他就算一口不吃,也會付足了銀子。帶上劇本隨我來,有幾個地方我想改一下,咱們?nèi)K公子。”
不是林阡陌拿架子,其實藍(lán)軒還真是冤枉她了,自打父母將婚書送來,與蘇三的事定下,她除了每日到傅家報個道,繼續(xù)與沈慎d的爹玩躲貓貓的游戲,就是專心讀書。青衣坊所排的第一出劇目《檀香扇》,林阡陌只是提出創(chuàng)意,除了其中幾段曲是她寫的,整個故事和內(nèi)容,全部由蘇三一手操辦,因要借林阡陌“桃花狀元”的名頭,也沒有刻意說明,除青衣坊的人外,其他人只道是林阡陌所作。
林阡陌看得出蘇三對這些很感興趣,他當(dāng)年也曾要參加金陵十二君之選,而且只差那最后一道關(guān)卡就能成功了,因為命運(yùn)捉弄,成了他這一生最大的遺憾,林阡陌讓他接下這個活兒,正是投其所好。
無遐曾道:“沒想到蘇公子亦有高才,林姑娘與蘇公子,果然是世間良配!”
蘇三與林阡陌還未正式成親,但婚書已下,此事大多數(shù)人都已知曉,對外只說算命的說過了,秋試之前她不宜成親,所以先緩一緩再辦正席。其實若不是為著沈慎d,婚禮早就舉行了,自從收到蓋有官府大印的婚書后,蘇三每每獨坐房中,就會拿出來邊看邊傻笑,笑一會兒又會默默流淚,這其中的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
阡陌待他蘇三實在是不薄,他沒有看錯人。怪不得她前一段時間讓他整理一下蘇家的全部家產(chǎn),拿給她看,當(dāng)時單青還有些埋怨,囑咐蘇三還是要為自己著想些,別什么都給了人家。收到婚書,單青是除了當(dāng)事人外第一個有幸看到的人,蘇三指給他看,上面明明白白地寫明了蘇三現(xiàn)有的全部財產(chǎn)數(shù)額,房產(chǎn)多少,鋪子多少,折合金銀多少,全部歸在瑞兒名下,將來即使瑞兒出門,也將作為他的陪嫁,林阡陌不占分毫。
“你怎么可以這樣?這不是拿我當(dāng)了外人?”蘇三從林阡陌手中接過婚書,看到上面的內(nèi)容時,又是感動,又帶著些委屈問她。
林阡陌笑著上前偎倚在他身邊:“就是沒拿你當(dāng)外人,才會這么做。我們是一家人,瑞兒也是我的兒子,我們的一切將來都是孩子的,以后長子出嫁,不能讓人小瞧了去。再說了,我相信我的相公,你也要相信你的娘子有這個本事,將來我們會賺更多更多的錢,多到養(yǎng)他十個八個兒子,也能陪上與瑞兒相等的嫁妝。”
說完林阡陌才發(fā)覺有些不對,與蘇三不可能有子嗣了,自己這么說,豈不讓他難過?偷眼瞧去,蘇三卻似沒在意,只拿眼瞪了她一下,嘆氣說道:“說得好聽,你這身子骨,不好好將養(yǎng),如何養(yǎng)那十個八個孩兒,況且……我最想有個女兒。”
他的眼光像一池春水,柔柔地落在她的面上,手撫上她的眉,在那雙清亮的眸子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我想要個女兒,和你一樣聰明可愛,和你一樣善良的女兒。”
他說得很真誠,林阡陌卻是一陣心酸,她拉低他的頭,與他鼻尖碰著鼻尖,閉上眼承諾:“有的,會有的,我們不止要一個女兒,最好兩個,一個像……你,一個像我。”
單元春已死,她無法再追究,可是罪魁禍?zhǔn)走€逍遙地活在這個世上,常樂公主秦寶儀,她咬緊了牙關(guān),在心中狠狠地、狠狠地念著這個名字!
無遐找上門時,蘇三正在焚香彈琴,他已來過多次,門房是識得的,何況蘇三早就交待過,所以未通傳就一路放行。無遐聽著琴聲時斷時續(xù),腳步越來越緩,到了一株藤蘿架下,停了下來。
“公子……”小鹿疑惑地出聲,卻見他轉(zhuǎn)過身,微一搖頭,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小鹿只得閉了嘴站在一旁。隔得不算遠(yuǎn),看得到蘇三輕蹙的眉,他時而提筆寫寫畫畫,時而拔弦叮咚作響,斷斷續(xù)續(xù)琴聲凄凄咽咽,聽得人好不心酸。
忽然蘇三展了眉頭,從頭到尾將曲彈了一遍,琴聲先如春花綻放,再若燕子呢喃,爾后波濤洶涌,又間雜著凄涼悲鳴,最后突然之間又拔高而起,急急切切,如箭指長空,蘇三彈得專注,“箏”地一聲,琴弦忽斷。
無遐呆住了,小鹿也呆住了,蘇三靜立不言,似乎還未從曲中回過神來。
直到蘇三長嘆一聲,無遐才回過神來,伸手“啪啪”拍了幾下,從藤蘿架下轉(zhuǎn)了出來:“蘇公子此曲,真應(yīng)了林姑娘那句‘此曲只應(yīng)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太妙!”
“無遐公子過獎了!”蘇三見到是他,起身招呼,說道:“這曲是阡陌所作,可不是我,我也覺得曲好,正要找你切磋切磋,你知道嗎,下一個劇目有著落了,阡陌昨日給我講了一個故事,正與這曲相合而生。”
林阡陌說的故事是《梁祝》,在這里,祝英臺不用女扮男裝,梁山伯也不是那呆頭鵝,可是這不影響整個故事的效果,關(guān)鍵詞是門當(dāng)戶對,貧寒女子與富家公子相愛,男方家為攀附權(quán)貴拒絕了女子的上門提親,女子憂郁而亡,男子以死相逼,要求祭奠情人,出嫁當(dāng)日外著紅裳,內(nèi)著孝衣,哭墳驚動了天地,墳裂,他跳入埋中,與女子合葬。深知悲劇的效果更吸引人,林阡陌的故事到這里結(jié)束。蘇三只道這個故事來源于她與沈慎d的真實寫照,雖說娶沈慎d是他提出來的,可心中難免沒有妒意,彈琴時哀怨更甚,真正是投入了全部感情,也難怪令無遐聞之變色。
“好!咱們下月就演新劇!”聽完整個故事,無遐高興地說道。
他與蘇三興趣愛好相仿,又都會做生意,這一合作,卻是相見恨晚。兩個白衣美男站在院中,若無遐是天邊白云,蘇三就是那碧海晴空最純的一抹湛藍(lán),一樣的飄逸,一樣的賞心悅目。林阡陌回來時,剛好看到這兩人正在一起觀晚霞,談新曲。
“我怎么覺得,他們兩人比較相配,我才是多余的那一個?”她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