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你看她把希希打的!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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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千語盯著他,窘得恨不得鉆地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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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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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說,還是自己心術(shù)不正想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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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你如果肯好心照顧下我的另一種‘生理’,我也是求之不得的。”他笑意漸濃,邪魅更重,盯著女人沐浴后白皙光滑到吹彈可破的肌膚,心中欲念升騰,“畢竟,我們離婚后,我一直守身如玉到現(xiàn)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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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楊千語實在聽不下去了,急聲打斷,繞開他走到大床另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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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你了,隨便你睡哪兒,反正你要是敢不老實,小心我一腳踹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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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落,也不管他怎么上床,掀開被子鉆進去,把自己埋得嚴嚴實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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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墨言知道她是害羞了,心亂了,一臉笑意地瞧著,不再打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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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信上跟王城吩咐了,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房間門被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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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千語本來躲進被子只是不知怎么面對他,可她實在疲憊,轉(zhuǎn)眼間便睡得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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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墨言開門拿了藥膏回來,輪椅直接去到她所睡的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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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角被拉下一些,男人看著她恬靜的容顏,低聲輕喚:“千千?千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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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羞澀還未褪去,亦或是被子捂的,她白皙精致的臉蛋緋紅一片,漆黑濃密的睫毛像蝶翼一般鋪在眼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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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往下,挺翹秀氣的鼻,紅潤如櫻的唇,微敞的浴袍領(lǐng)口,若隱若現(xiàn)的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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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入定一般,瞧得癡了,一時忘了自己本來要做什么,滿腦子只盤旋著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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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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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的千千,從童年走來,浸潤過整個青春,早已讓他神魂顛倒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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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卻生生蹉跎了四五年的光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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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好不容易重新找回,他又怎能克制這顆躁動迫切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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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眼眸迷離,俊臉情不自禁地靠攏,薄唇微抿,又緩緩舒展,最終,輕輕印在她香軟如花蕊般的唇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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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頭似乎發(fā)出滿足的嘆息,他只克制了一瞬,整顆心便快速淪陷,吻也越來越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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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千語睡得沉,當察覺到呼吸受阻時,也沒有從深睡中醒來,只是皺起眉頭微微轉(zhuǎn)過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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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墨言嚇了一跳,還以為她是醒了,連忙抬起頭來,緊張地盯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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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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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驚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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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醒,只是轉(zhuǎn)了個身,背對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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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松下來,薄唇微抿,舌尖情不自禁地拂過雙唇,顯然是意猶未盡,回味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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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出事以來,兩人間的第一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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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像做賊一樣偷偷吻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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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封墨言無奈地笑了笑——宮北澤說得對,他這輩子都栽在這個女人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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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小心翼翼、低聲下氣,又卑躬屈膝,哪里還是他封墨言的做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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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栽就栽吧,誰叫自己就是癡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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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神來,他整了整臉色,大腦恢復(fù)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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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翻了個身,正好把受傷那邊的側(cè)腰露出來,他又無聲笑了笑,而后掀開她的浴袍,默默無聲給她抹藥,又貼上鎮(zhèn)定舒緩的膏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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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程規(guī)矩,手沒有趁機作亂,眼睛也未趁機揩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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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多君子,而是……不想折磨自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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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副殘軀,還不知能不能好,若是不能好,這以后的日子,豈不是只能望梅止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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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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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楊千語陷入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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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中她墜下萬丈深淵,那種強烈的失重感讓她渾身猛地一震,從恐懼中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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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惶惶,后背發(fā)涼,她睜開眼,還沒弄清自己身在何處,身體便落入一個馥郁溫暖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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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夢而已,有我在……”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后背有手掌溫柔輕拍著,前一秒還在狂跳的心臟,好像在頃刻間得到安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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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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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來了,就陪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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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占據(jù)心胸,她轉(zhuǎn)過身,尋著心底的本能,往他身邊靠了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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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追究他是怎么睡上來的,也沒排斥他的親密接觸,混混沌沌中,她竟還問了句:“要幫你翻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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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中,男人臉色微變,似驚喜,似激動,而后抱她更緊,語調(diào)沉緩溫和:“不用,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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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實在是困,畢竟超過一天一夜沒能安眠,于是閉上眼眸,再次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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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浸在他馥郁濃重的氣息中,心安神定,這一夜,噩夢未再造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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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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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穿透霧靄,新的一天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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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生空難的機場上,那具支離破碎的巨大“鐵皮箱”還搖搖欲墜地佇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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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燒過的地方一片漆黑,猶如世界末日里的殘骸畫面,讓人看一眼便心生悲痛,潸然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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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難的死亡人數(shù)也還在攀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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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重癥患者,縱然醫(yī)生竭盡全力救治,也未能將他們從死神手中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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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為親歷者,本能上是想逃離關(guān)于空難的一切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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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做為幸存者,楊千語又總?cè)滩蛔∠胫酪恍┫ⅲ肼牭礁嗟膫呙撾x危險,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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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矛盾交織的心情,讓她整個情緒依然處在低潮中,人也沒什么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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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墨言怕她落下心理陰影,還是叫了專業(yè)人士過來給她做心理輔導(dǎ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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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時的心理治療結(jié)束后,她走出,男人就在門口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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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抬眼便落進他溢滿擔憂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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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樣?有沒有不舒服?”他上前,抬手習(xí)慣性地握住她的手,攥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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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千語還不適應(yīng)他這突如其來的親昵,細手微微一轉(zhuǎn),掙脫了,低聲道:“沒事,就是有些累,我想休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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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你回房躺著,我跟心理醫(yī)生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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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點點頭,轉(zhuǎn)身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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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墨言看著她躺下后,才坐在輪椅上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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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北澤跟王城等人都在外間等候著,見他們出來,也都露出擔憂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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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jīng)歷了這樣嚴重的空難,病人現(xiàn)在有一定程度的心理應(yīng)激障礙,主要表現(xiàn)噩夢、焦慮、恐懼、面色蒼白、難以入睡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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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墨言的臉色微沉,一顆心懸起,“這么嚴重?那能治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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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及時的心理危機干預(yù),再配合藥物控制,同時你們家人朋友多給予關(guān)心愛護,一般是能痊愈的。我先開些藥,在她癥狀反應(yīng)嚴重時可按劑量服用,有助于穩(wěn)定她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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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封墨言緩緩點頭,突然想起一事,又問,“那她短期內(nèi)還能乘坐飛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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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迪拜回國,飛機都要八九個小時。可不是在國內(nèi),辛苦下自駕也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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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她心理陰影較重,短期內(nèi)不能乘坐飛機,那回國就是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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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無孩子們,他也不急,陪她多住一陣子也無妨,就當是蜜月旅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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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孩子們單獨在家,而他自己的原生家庭又是個不定時炸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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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為難,封墨言也不知接下來該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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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醫(yī)生搖搖頭,“這個……以她目前的情況,不適合飛機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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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知道了,謝謝醫(y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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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醫(yī)生這么一說,封墨言便不放心她獨自在房間睡覺,吩咐了王城去跟醫(yī)生取藥,他又趕緊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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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千語躺在床上,閉著眼睛,但并沒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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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聲音,她又睜開眼眸,就見男人眉頭緊鎖地坐在床邊,定定地盯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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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我的情況很嚴重嗎?”她微微坐起身,靠在床頭,看著男人一臉愁緒的模樣,微微笑了笑,“別聽醫(yī)生危言聳聽,我覺得還好,不去回想那一幕就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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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墨言也隨著她淺笑,又習(xí)慣性地握住她的手,安慰道:“醫(yī)生說問題不嚴重,過些時日就會好的,你別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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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擔心自己,可我放心不下三胞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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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媽媽,無論走到哪里,心里最惦記最擔憂的就是孩子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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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來已經(jīng)一周了,他們肯定想我的,現(xiàn)在你也來了我這邊,就剩他們?nèi)齻€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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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叮囑過容姨跟阿全,他們會照顧好三個小家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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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如此,可當媽的自然是想親自照看孩子,交給誰都沒有親眼瞧著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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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慮片刻,女人看向他,“要么……我們明后天啟程回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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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后天?”封墨言臉色一沉,看向她打量了會兒,“你……現(xiàn)在還敢上飛機?而且是八九個小時的航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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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問,楊千語明顯渾身一震,臉色白了,被他攥在掌心的手也抽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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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墨言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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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心理醫(yī)生說得沒錯,她現(xiàn)在不適合再乘坐航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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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千,你放心吧,有什么事阿全會跟我們說的。我媽……她現(xiàn)在住院著,暫時也不會去找孩子們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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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聽他這么說,楊千語心里又稍稍踏實了點,“這個時間,國內(nèi)應(yīng)該是下午吧?他們放學(xué)沒,你再給他們發(fā)個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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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周末,他們在家的,我這就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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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墨言見她精神了些,想著跟孩子們聊聊也能讓她從心理陰影中走出些,于是趕緊取出手機給國內(nèi)發(fā)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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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苑別墅,容姨看著視頻來線,有些慌:“阿全,先生發(fā)視頻來了,這……這怎么辦?希希小姐臉還腫著,肯定能看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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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全接過手機上樓,也不知該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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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宇在筆記本電腦前搗鼓著,聽到視頻聲音,明白過來:“是不是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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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小宇少爺,希希小姐被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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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伙稍稍一思量,接過手機,“放心吧,我來說,不會怪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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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頻接通,小宇率先出現(xiàn)在鏡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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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兒子們,楊千語臉上露出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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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想媽媽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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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媽媽你生病好些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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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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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宙湊過來,劈頭就問:“媽媽,你們什么時候回來啊?你看,我想你們想的都瘦了!”小家伙捏著自己肉嘟嘟的臉,努力證明自己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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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墨言被戲精兒子逗笑了,“我看你沒人約束,吃太多明顯又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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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沒有,我中午才吃了三碗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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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宇,怎么不見妹妹呢?”楊千語沒看到女兒,疑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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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宙要說話,被小宇立刻把鏡頭轉(zhuǎn)過來,“媽媽,妹妹還在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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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間還在睡覺?那晚上還怎么睡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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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宇還沒回答,書房外傳來容姨和希希說話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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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希小姐,聽哥哥的話啊,咱們等會兒給爸爸媽媽打電話,聊視頻就不去了。”容姨哄著要進來的希希,想把她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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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我也想媽媽,我要問媽媽什么時候回來。”希希鬧騰著,不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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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止臉上紅腫,身上也有痕跡,后背撞在茶幾腿上,淤青了好大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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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姨抱著她,也不敢太用力,怕弄疼她,所以小丫頭一掙脫就逃脫了,跑進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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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希小姐!希希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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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宇見妹妹闖進來,連忙阻止:“妹妹,你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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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頻那邊,楊千語聽到聲音,立刻問道:“是不是妹妹醒了?叫妹妹過來跟媽媽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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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鏡頭里出現(xiàn)小丫頭甜美可愛的臉,“媽媽!你什么時候回來啊?那個老巫婆太可惡了!她昨天來家里,要把哥哥們帶走,幸虧我夠勇敢!保護了哥哥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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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宇臉色一垮,見瞞不住了,嘆了口氣:“妹妹,你忘了哥哥怎么跟你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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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千語聽著女兒的話,心里一驚,又聽兒子這么問,越發(fā)確定家里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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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希,你剛才說什么?老巫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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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就是爸爸的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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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墨言的聲音傳來,“阿全,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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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希,你的臉怎么了?”阿全還沒上前來回答,楊千語看出女兒的臉明顯紅腫,臉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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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我來說吧。”小宇拿過手機,英俊的小眉頭皺了皺,清晰地復(fù)述了昨天發(fā)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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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著媽媽你還在生病中,就沒讓容姨他們告訴你和爸爸,你不要怪他們。妹妹身上有些傷,家庭醫(yī)生來看過了,不嚴重,留了藥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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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我昨天好勇敢呢!我把那個老巫婆咬傷了!她肯定不敢再來了!”希希是個缺心眼的,還在炫耀著自己的勇猛無畏,試圖得到爸爸媽媽的夸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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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千語光聽著兒子的描述,想象著那副畫面,眼淚便不受控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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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紅的嘴臉她早已見識過不止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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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他們趁虛而入,這樣虐待孩子,她心疼的都要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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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墨言見她情緒起伏得厲害,想要安撫都不知如何開口,只能攥著她的手臂輕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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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千,你冷靜點,我馬上跟他們聯(liá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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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無法冷靜,顧不得孩子們還在另一頭看著,轉(zhuǎn)身就把憤怒跟心痛發(fā)泄在他身上,“封墨言!你不是說你媽在住院,不會去找孩子們麻煩嗎?!你看她把希希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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