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7章
    老瞎子果然還是沒有撐到天亮。
    半夜的時(shí)候，老瞎子就默默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氣。
    從天人五衰到來，再到最后死亡，只用了四五個(gè)時(shí)辰。
    期間，他和褚夜都沒有跟老瞎子說一句話。
    直到老瞎子徹底死去，兩人才重新來到老瞎子身邊。
    此刻的老瞎子，早已是枯瘦如柴，耗盡了最后的生機(jī)。
    褚夜一言不發(fā)的將老瞎子干枯的身體抱進(jìn)屋內(nèi)，“既然你沒走，他那最后一個(gè)心愿，還是你來滿足吧！”
    “好吧！”
    林羽心情沉重的嘆息一聲，取來一盞油燈。
    油燈落在屋里的布料堆上，火苗迅速躥起來。
    很快，火勢蔓延開來。
    林羽心中默默的嘆息一聲，跟著褚夜退出衢清閣。
    不多時(shí)，火勢更加兇猛。
    整個(gè)衢清閣都在熊熊烈火中燃燒起來，將衢清閣周圍照得一片透亮。
    塵歸塵，土歸土！
    林羽站在衢清閣外，沖著熊熊燃燒的衢清閣鞠躬。
    褚夜抱琴坐下，又從琴匣里抽出笛子遞給林羽。
    林羽明白褚夜的意思，伸手接過笛子。
    噼里啪啦的燃燒聲中，琴聲和笛聲幾乎同時(shí)響起。
    琴聲清脆悠揚(yáng)，笛聲卻顯得有些沉悶。
    就像他們兩個(gè)人的心情一般。
    一曲之后，褚夜緩緩的站起身來，看林羽情緒有些不佳，遂問道：“你好像有些難過？”
    “還好吧！”
    林羽將笛子還給褚夜，“說不上難過，就是有些感慨罷了。”
    難過嗎？
    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應(yīng)該不算難過吧？
    魚伯和老瞎子也算是壽終正寢，他實(shí)在沒什么好難過的。
    但他做不到褚夜這么灑脫。
    雖然他跟魚伯和老瞎子認(rèn)識(shí)的時(shí)間不算長，也談不上什么深厚的交情，但當(dāng)他們的死去的時(shí)候，他心中還是空落落的。
    這些天，他已經(jīng)送走了三個(gè)不想送走的人了。
    先是容嫦，現(xiàn)在又是魚伯和老瞎子。
    褚夜淡然一笑，指著正在熊熊的燃燒的衢清閣問道：“你看到了什么？”
    林羽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又坦然的回道：“塵歸塵，土歸土。”
    “那你猜我看到的是什么？”褚夜笑著問道。
    林羽一臉莫名的看著褚夜，搖頭苦笑道：“我不是你，也不知道你看到的是什么。”
    他又不是褚夜肚子里的蛔蟲，哪里知道褚夜看到的是什么。
    而且，褚夜這種活了幾千年甚至更久的老怪物，已經(jīng)完全不能以正常人的心理來揣度了，他能看到什么，誰又猜得道呢？
    褚夜輕輕一笑，這才一臉悠然的說道：“你看到的是死亡，我看到的新生。”
    “新生？”
    林羽嘴角微微一抽，哭笑不得的看著褚夜，“你可別告訴我，真的有生死輪回？”
    死了就死了！
    哪里還來新生這一說？
    褚夜搖頭一笑，耐著性子解釋道：“你看到的終，而我看到的始。”
    終？
    始？
    林羽更加狐疑的看著褚夜，“何為始？”
    “當(dāng)這里變成一堆灰燼后，用不了多長時(shí)間，這里就會(huì)長滿野草！”褚夜一臉平靜的看著熊熊燃燒的衢清閣，“你看到的是老瞎子他們的生命的終結(jié)，我看到的卻是更多生機(jī)的開始。”
    這......
    林羽訝然。
    褚夜這說法，倒是有那么點(diǎn)得道高僧的意思了。
    林羽默默的心中思索著褚夜的話。
    終結(jié)即是開始，開始即是終結(jié)。
    一鯨落、萬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