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章 探監(ji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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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陽聞言,朝著蘇遠之斜斜地睨了過去,嘴角扯出一個似諷非諷的笑容:“蘇丞相政務(wù)繁忙,卻還要抽出時間去給我買栗子糕,實在是有勞了。今兒個蘇丞相來的挺早的啊,怎么,這還沒登基,江山就要亡了?這樣無所事事。”
蘇遠之卻似乎絲毫不在意昭陽那暗含嘲諷的話,只開口道:“你吃些栗子糕吧,等會兒用了午飯我?guī)闳ヒ娔阃庾娓浮!?br/>
昭陽的手上傳來濡濕的感覺,低下頭,便瞧見那火狐在她手背上舔了舔,在她手邊趴了下來。
昭陽看了那火狐半晌,才壓下心中的怒氣,冷冰冰地道:“如此,倒是要多謝蘇丞相了。”
言罷,便又抬起眼來望向了蘇遠之。
“對了,蘇丞相什么時候帶我去見母后和君墨啊?”
蘇遠之沉吟了片刻,才開口道:“等著登基大典之后,等著你成為了皇后,住進了宮里,自然就能夠見到了。”
呵,他果真是下定了決心要將自己綁在他身邊了,一次次地提醒著她,如今她關(guān)心的人的處境,她倒是從來不知,他竟是這樣的心機深沉。
“蘇丞相還真是煞費苦心。”昭陽嗤笑了一聲。
蘇遠之并未應(yīng)話,只將食盒子打了開來,從里面端出了一盤栗子糕來,放到了昭陽的手邊,昭陽如今已經(jīng)很清楚自己的處境,知曉蘇遠之不會再像在孟縣那樣大意,給她逃脫的機會,便也不再掙扎,徑直取了栗子糕來吃著,不再理會蘇遠之。
蘇遠之也不在意,走到書桌后的椅子上坐了,取了本書來閑看著。
氣氛倒是難得的平和,昭陽低著頭看著手中的書頁,卻是良久都不曾看進去一個字。手邊那個毛茸茸的東西拱了拱昭陽的手,昭陽側(cè)過頭看了一眼,便瞧見那火狐瞇著眼望著她,眼神像極了蘇遠之,昭陽的手一顫,急忙挪開了目光。
午飯?zhí)K遠之亦是同昭陽一同用的,兩人都沒有說話。
用過了午飯,蘇遠之方問道:“是現(xiàn)在就去,還是午歇一會兒再過去?”
昭陽一愣,反應(yīng)過來他問的是去看外祖父,就開口應(yīng)道:“現(xiàn)在就去吧。”
與他呆在同一間屋子里,實在是折磨。
蘇遠之頷首,吩咐著人準(zhǔn)備馬車,才又看了一眼昭陽道:“先前外面下了些雨,一場秋雨一場寒,讓丫鬟帶一件披風(fēng)吧。”
昭陽身子微微一頓,臉上隱隱有些蒼白,這樣關(guān)切的話,倒是讓她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了。
只是又何必呢?再傷她那樣深之后,給一顆蜜棗又有什么意義呢?
一旁侍立著的忍冬聽蘇遠之這樣一說,連忙從箱籠之中取了一件青碧色的披風(fēng)出來。
昭陽見著那顏色便蹙了蹙眉,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蘇遠之身上的青色衣裳:“重新?lián)Q一件吧,我不喜歡這個顏色。”
蘇遠之目光亦是落在了忍冬手中的那件披風(fēng)之上,眼中有黯然滑過。
忍冬一怔,連忙應(yīng)了聲,又重新?lián)Q了一件銀絲素錦披風(fēng),昭陽這才轉(zhuǎn)過身抬腳出了屋。
馬車就停在湖心島對面,忍冬和青瑤扶著昭陽上了馬車,昭陽剛一坐下就瞧見蘇遠之也跟著鉆了進來,身子忍不住微微一頓,手暗自絞著錦帕。
公主府的馬車已經(jīng)算是十分寬敞的了,可是她仍舊覺著有些窄了,她還是很難做到毫無芥蒂地與他呆在這樣狹窄的地方,鼻尖是他熟悉的清冷氣息,讓昭陽渾身都僵硬了起來。
昭陽索性閉目養(yǎng)神,強迫自己不要去想蘇遠之,馬車動了起來,只聽見馬車轱轆的聲音。
時間過得極慢,好在出了府之后,昭陽尚且能夠讓自己凝神聽一聽外面的聲音轉(zhuǎn)移開注意,終是沒那么難熬了。
仿佛過了許久,馬車才停了下來,昭陽睜開眼,瞧著蘇遠之下了馬車,才跟著下了馬車。
昭陽抬起眼來望向自己所在的地方,倒并非是他所料想的天牢,而是大理寺的監(jiān)牢。
昭陽跟在蘇遠之身后進了大理寺監(jiān)牢,牢房之中空蕩蕩的,蘇遠之徑直帶著昭陽走到了最里面,還未走近,昭陽就聽見了熟悉的聲音,是外祖父。外祖父似乎是在笑,昭陽有些詫異,急急忙忙循著笑聲走了過去。
一拐角,便瞧見了外祖父,昭陽仔細一看,便瞧見外祖父正在隔著牢房的鐵欄桿,同一個獄卒在下棋,似是剛剛贏了棋,外祖父的臉上滿是笑意,笑聲爽朗。
似是聽見了腳步聲,柳傳銘朝著昭陽望了過來,笑聲一下子就戛然而止,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急急忙忙扶著欄桿站了起來,高聲質(zhì)問著昭陽:“你怎么來了?你怎么回到渭城了?你都離開了,還回來做什么?”
昭陽鼻尖微酸,只快步走到柳傳銘跟前,握住柳傳銘扶著欄桿的手:“外祖父……”
“你怎么這么傻?”柳傳銘性子急,跺了跺腳,臉上滿是焦躁不安。
昭陽低著頭,抑制住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目光打量著外祖父住著的牢房,想來蘇遠之雖然將外祖父關(guān)了起來,卻并未虧待,外祖父的牢房之中倒是十分干燥,且東西不少,棉被看起來是新的,共有三四床,還散亂地放著幾本書,還有棋和棋桌。
柳傳銘的目光卻已經(jīng)越過了昭陽,落在了立在昭陽身后的蘇遠之身上,眼中滿是怒意:“你何必非要將她攪進來?若是她出了什么事,我看才有得你后悔的!”
蘇遠之卻只淡淡地看著昭陽的背影,緊抿著唇?jīng)]有開口。
柳傳銘見他神情堅定,便知他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心中愈發(fā)惱怒:“如果不是我現(xiàn)在被關(guān)在這里,我真想劈了你!”
楚昭陽亦是轉(zhuǎn)過了頭,目光淡淡地看著蘇遠之:“丞相既然帶了我來,不知可否網(wǎng)開一面,讓我同外祖父單獨說說話?”
蘇遠之看了兩人一眼,倒是十分爽快地帶著那同柳傳銘下棋的獄卒轉(zhuǎn)過了頭離開了。
昭陽看著蘇遠之走遠了,才又轉(zhuǎn)頭同柳傳銘道:“外祖父受苦了,都是我的錯。”
柳傳銘嘆了口氣:“都過去了。”
頓了頓才又看了眼蘇遠之離開的方向:“他是不是拿我來威脅你了?你就不該回來!聽聞你生了個男孩?你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