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蕭刻徹底放了寒假,還特意發(fā)了個狀態(tài)炫耀,別的同學(xué)朋友們陷入年底加班狂潮的時候他囂張地放了寒假。大學(xué)室友評論問他:還是人?
蕭刻回復(fù)了個干杯的表情,然后放下手機(jī),問徐大夫:“老蕭按摩還不回?”
“他最近都溜達(dá)著回來,走得慢。”徐大夫戴著眼鏡正在看一本書,沒空理他。
蕭刻看了看表,站起來說:“我去接他吧,大冷天兒溜達(dá)什么。”
蕭刻之前給他爸約了個長期按摩,做做肩頸護(hù)理,隔幾天就要去一次。蕭刻在半路上就遇上老爸了,給帶了回來。
“我說我走走,你看你給我拉回來干什么。”老蕭都回來了還是有點(diǎn)抱怨。
“零下二十多度你看誰在外邊散步了?”蕭刻喝了口他爸泡的茶,也喝不明白這東西,喝了一口就放在了一邊。
“你管我呢?”老爸瞪他一眼開始喝茶,“我就愿意溜達(dá),我看你是閑的。”
放了寒假時間多,除了在周罪那兒以外的時間基本上都在爸媽這邊了,老兩口剛開始新鮮幾天,新鮮勁兒過了就把蕭刻往外攆,嫌他在家太吵,倆人天天清靜慣了,多個蕭刻感覺屋里時時刻刻都是聒噪的。
蕭刻笑著說:“我夠消停了好嗎?沒讓你們攤上個話多的,我新認(rèn)識個小弟,改天我領(lǐng)回來你們看看,一對比你們該覺得我自閉了。”
“是嗎?那領(lǐng)回來看看。”徐大夫從書里抬頭看了看他,過會兒才又說:“你說的就是上回提起的那個新歡嗎?”
蕭刻愣了下,然后笑了:“說哪兒去了。”
“不是啊?”徐大夫又看他一眼,然后低下頭接著看書,“新歡多大了?”
老媽一口一個新歡叫得蕭刻有點(diǎn)想笑,但還是挺正經(jīng)地回答了她的問題:“剛?cè)恕!?br/>
“那不小了,”老媽翻了頁書,說,“比小林還大點(diǎn)兒?”
“嗯。”蕭刻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摸出手機(jī)來給周罪發(fā)了條消息過去。
——周老板,我媽問我新歡年齡。
剛才提起陸小北老媽可能誤會了,以為他這次找了個小的,所以這會兒說起年齡來徐女士看著還挺滿意的。她一直覺得年齡大點(diǎn)的才靠譜,有理智,做事兒不全憑沖動。
“做什么的?”老媽還在問。
蕭刻笑了下:“還沒成呢徐女士,人還沒答應(yīng)和我好呢,等答應(yīng)了你再查戶口不急。”
“沒相中你?”徐大夫還覺得有點(diǎn)詫異,“蕭帥碰壁了?”
蕭刻手機(jī)震動了下,是條微信消息。蕭刻打開看了眼,是周罪回復(fù)了他,蕭刻看完就笑了。
——三十六。
蕭刻趕緊拿過剛才的茶又喝了口,茶葉苦絲絲的滋味兒這會兒也嘗不出來了,剩的都是甜味兒。蕭刻也不跟老媽聊了,發(fā)消息問周罪:你是我新歡啊?
這事兒就不能細(xì)想,越想越忍不住想笑。蕭刻站起來拿了外套就要走,老蕭問他:“干什么去?不在家吃了?”
“不吃了,”蕭刻穿了鞋擺了擺手,“找新歡去了。”
新歡太可愛了,天天把蕭刻迷得不行。周罪到現(xiàn)在都沒給過句準(zhǔn)話,倆人就一直維持著有點(diǎn)曖昧的關(guān)系,連陸小北都急得受不了,說他們太艮了。蕭刻倒無所謂,這段時期是戀愛過程里最有意思的,長點(diǎn)也行。
最主要是他每天都能看見周罪的改變,這人是真的有變化。他雖然不多說,但蕭刻看得到。幾乎從他生日那天倆人不知道親沒親之后周罪的態(tài)度就變了很多。
這反倒讓蕭刻覺得很踏實(shí)。不急,真的不急。周罪這種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不冒進(jìn)的態(tài)度讓蕭刻更喜歡了,覺得這人很有安全感。
他是坐進(jìn)車?yán)镆蚧鹆瞬攀盏搅酥茏锏幕貜?fù),看完蕭刻瞇著眼笑了好半天。
——我不是嗎?
蕭刻迅速回了一條:你是。
想了想又跟了一條:你不是誰是,等著我。
蕭老師年過三十又迎來了人生中一個燦爛的春天,靈魂被戀愛沖刷得輕盈盈的,覺得生活特別有意思。
——另外一邊,周罪低頭看著手機(jī),眼里帶著笑意。陸小北對他這個狀態(tài)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他蕭哥實(shí)力沒得說,魅力值max。
“說事兒呢,您能等會兒再擺弄手機(jī)嗎?”沙發(fā)對面坐著的那人皺著眉盯著周罪,不耐煩地說,“我這圖您能不能做啊?”
周罪看他一眼,收了眼里的笑意,放下了手機(jī)。他又看了眼這人拿來的圖,淡淡一笑:“我從來不做別人的圖。”
“就是不能唄?”這人在自己拿的圖紙上彈了一下,“你正常收費(fèi),我不用你給減設(shè)計費(fèi)都不行?”
周罪搖了下頭,話都懶得說。
陸小北就沒周罪那么淡定了,他指著那圖問:“你這圖哪來的?”
“找人設(shè)計的唄。”這人看著自己的圖覺得挺滿意的,“我花了小一萬呢這圖。”
陸小北又問他:“那你為什么不直接在給你設(shè)計圖那兒紋?”
“我嫌他貴。”這人回答得很直接,“他們干活兒太慢,工時長,小時價也高,全做下來得差好幾萬了。我看你們這兒風(fēng)格跟他們接近,你們模仿得挺像,有圖了在哪兒都一樣。”
過來紋身的什么樣人都有,中二少年最多,周罪對什么都很淡定,淡淡笑著搖了搖頭。
但是這話他能聽,陸小北聽不了。他幾乎是立刻就站了起來炸了,說:“沒毛病,風(fēng)格是像,但是你反了。”
“沒事兒,我這人就是說話直,別介意。”那人坐在那兒竟然還笑嘻嘻地問陸小北:“要不你給我做?我看你手藝也挺好的。”
“你給我十萬一小時我也不做。”陸小北一個冷笑,指著他的圖,“就你拿這圖,早八百年我大哥玩兒夠的東西,當(dāng)初這么玩兒的我大哥頭一份兒。誰模仿誰啊,捋捋吧,別出來秀智商。”
“你的意思是他們模仿你們?”這人也笑了,臉上還挺同情地看著陸小北,“你知道我說的是誰啊哥們兒?這是奉雷老師給設(shè)計的圖,你們都是干這行兒,不能不認(rèn)識奉雷吧?你說他模仿?”
“奉雷?”陸小北“嗤”了一聲,還要再說什么,周罪叫了他一聲:“小北。”
陸小北于是收了聲,又看了一眼這人,然后轉(zhuǎn)頭走了。
周罪說:“抱歉了,我不做別人的圖。另外我價也不算低,比我低的很多,再找找試試。”
周罪說完就沒再抬過頭,點(diǎn)進(jìn)蕭刻朋友圈看他的日常。蕭老師是個很幽默的人,也很有生活。他喜歡發(fā)這東西,周罪還能在下面看到方禧和老曹他們給他評論,蕭刻還回復(fù),他們聊來聊去的看著很有意思。
“哥們兒你真挺狂的。”對面的人說。
“嗯,”周罪沒抬頭,說了句,“還行。”
這人什么時候走的都沒人注意,陸小北是生氣上樓畫畫去了,周罪是專心看蕭老師朋友圈不想抬頭。
他說的奉雷在紋身圈兒很有地位,在北京排得上前。全國的紋身師都有跑去北京找他學(xué)藝的,徒弟沒一百也有八十,很有范兒。四層樓的大店,店里墻上掛的都是合影和獎狀,去年還剛拿了個紋身大賽歐美大組的冠軍。
在陸小北那兒任何人不可以說他大哥,說周罪就等于罵他了。因?yàn)檫@事兒陸小北自己賭氣了好一會兒,直到蕭刻來了還是喪著臉。
蕭刻進(jìn)來的時候順手摸了把他光光的頭頂:“怎么了這是?”
陸小北看了他一眼,說:“我自己平靜會兒就好了,不用管我蕭哥。”
“行吧,”蕭刻笑了下,“那你大哥呢?”
陸小北往樓上指了指。
蕭刻上去的時候周罪正在畫室里畫東西,他在門口這個角度剛好什么都看不見。蕭刻靠在門邊輕輕敲了敲門,叫了聲:“周老師。”
周罪回頭看他,看見蕭刻,抬了下胳膊算是打招呼了。
“畫什么呢?”蕭刻歪了歪身子想看看,又想起周罪剛剛回他的兩條消息,于是笑著叫了聲,“……新歡。”
周罪被這倆字給弄笑了,從旁邊拿了張畫紙蓋住了他的畫,站了起來走過來。走到蕭刻面前的時候問了句:“我是嗎?”
說完就徑直走出去了,蕭刻看著他的背影回答得毫不猶豫:“你是啊,絕對是。喜歡死了。”
他的語氣其實(shí)不那么正經(jīng),就是半開玩笑半認(rèn)真,他經(jīng)常這樣,喜歡撩周罪,喜歡看他平靜的外表被打破。
周罪站住回頭看了他一眼,蕭刻沖他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