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缺一不可
“冬陽季宴會?”</br> 林昊心頭微怔,顯然也是沒想到,秦羽他們也要舉辦宴席。</br> 因為三天后,正是馬爍梁前去王太尉府邸參加宴會的時候,那種場合之下,刺殺獵物無疑是最好的時機。</br> 心頭轉(zhuǎn)念間,林昊詢問道:“你們在哪里舉辦?”</br> 這一次,秦羽并未急著回復(fù)。</br> 炎辰反倒是開口微笑道:“我在帝都城內(nèi),有一座私人府宅,環(huán)境清雅,大家可盡情暢飲談聊。”</br> 聞言,林昊心中若有所思。</br> 看來此次冬陽季,這些皇子之所以會舉辦宴會,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其中必然有著重大的政治意義。</br> 而他們最主要目的,極有可能是在確定各自派系的支持成員了。</br> 畢竟非我族類,其心必異。</br> 若是沒有來參加宴會之人,意思自然非常明顯,并不想與你站在同一陣營。</br> 而從秦羽與炎辰之間的關(guān)系來看,秦氏將軍府似乎對王位爭權(quán)的皇子,選擇了炎辰。</br> 雖然他并不想卷入這趟渾水,但若是拒絕炎辰的邀請,反而前去參加炎豐浚那邊的冬陽季宴會。</br> 這種選擇,或許會引起秦羽他們的誤會,以為自己站在了他們的對立面。</br> 想到這,林昊心中不禁有著一絲無奈。</br> 不過,林昊卻也沒有什么優(yōu)柔寡斷的心思,直言道:“很抱歉,那天晚上,我恰好已經(jīng)有約了。”</br> “啥?有約了?!”</br> 秦羽一愣,旋即諂媚的看著林昊,詢問道:“你該不會是和趙靈兒復(fù)合了?”</br> “當(dāng)然沒有。”</br> 林昊淡笑著搖了下頭。</br> 提起趙靈兒,林昊腦海中不禁浮現(xiàn)出那張美麗的容顏。</br> 他近段時間并沒有前去靈緲殿的法術(shù)班學(xué)習(xí),算算日子,二人之間也有三個多月沒見面了。</br> “那你與誰約會?”</br> 聽到林昊否認(rèn),秦羽忍不住又問道。</br> 不過,他心里似是已經(jīng)有不好的預(yù)感。</br> 卻見林昊淡然回道:“其實,今天在幻殺臺時,贏了炎豐浚的一億兩賭金,他卻反倒邀請我參加宴會。”</br> 聽得此話,秦羽臉色猛地一變。</br> 顯然,對于炎豐浚那家伙,他完全是有著極大的排斥。</br> 炎辰明亮的眼眸中,也是閃過一絲異樣之意。</br> “我已經(jīng)受邀,自然不能食言,希望你們能夠理解。”</br> 說這話的時候,林昊一臉平靜,并無表現(xiàn)絲毫的愧疚或是歉意。</br> 若是因為陣營站隊的不同,而導(dǎo)致大家的關(guān)系變質(zhì),林昊覺得這樣的朋友,并無必要繼續(xù)維持。</br> 沒成想,秦羽卻是灑脫一笑,拍了拍林昊的肩膀,道:“既然你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別人,的確不能言而無信。”</br> “這樣吧,我們的宴會調(diào)整下時間,大家一起等你下半場,怎樣?”</br> 秦羽語氣很是真誠,完全沒有對林昊的選擇,從而產(chǎn)生半點疏遠之意。</br> 旁邊,炎辰附和著微笑道:“沒錯,我們等你。”</br> 聞言,林昊不由得心頭微怔。</br> 旋即他也是咧嘴一笑,毫不猶豫的點頭:“好。”</br> 眼看林昊這般痛快應(yīng)許,炎辰心中的猜疑,稍微減弱了些許。</br> 在他看來,或許林昊確實沒有什么其他想法,只不過是純粹的答應(yīng)別人邀請而已。</br> “好,就這么說定了,哈哈。”</br> 秦羽頓時笑了起來,頗為滿意他這種臨時起意的安排。</br> 當(dāng)然,最主要是林昊愿意前來與他們一起聚會。</br> 即使時間遲晚一些,也沒有關(guān)系。</br> 因為他們這008號宿舍的鐵三角,必須缺一不可。</br> “對了,最近怎么很少見到雷蒙,他去干嘛了?”</br> 林昊淡笑著詢問道。</br> “那貨現(xiàn)在可滋潤了。”</br> 提到雷蒙,秦羽一擺手,道:“他前陣子搞了一個妹子,每天陪著對方一起修煉,別提多甜蜜。”</br> “不過,希望他別太投入過多感情,否則得不償失。”</br> 說到這,秦羽臉上的笑容,略顯收斂,淡淡的說道。</br> 聞言,林昊微微詫異,問道:“怎么回事?”</br> 秦羽一臉沉著的說道:“據(jù)我所知,那妹子叫做閻紅,而其家族的功法,也是詭異邪淫。”</br> 旁邊,炎辰也是點了下頭,道:“這個閻氏家族,我也聽過一些傳聞。”</br> “他們家族的武學(xué),之所以邪淫,是因為這種功法需要男女雙修。”</br> “男的以吸收女子陰氣為滋補,女的則吸收男子的陽氣提升修煉速度,完全是為了自身利益,不顧雙修之人的安危。”</br> 聽著秦羽和炎辰他們二人的講述,林昊臉上不禁涌起一絲驚訝。</br>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到時候,雷蒙與那個閻氏女子發(fā)展到肉體雙修的地步,豈不是……</br> 想到這,林昊皺了皺眉。</br> “若是讓我發(fā)現(xiàn),她敢對雷蒙不懷好意的話,我不會饒過她。”</br> 秦羽聲音冰冷,臉色也是緩緩陰沉了下來。</br> “嗯,如果察覺到有什么不對勁,一定要通知我。”</br> 林昊一臉鄭重的交待道。</br> 他非常了解雷蒙的性格,雖然戰(zhàn)力狂野,武技不俗。</br> 但由于以往深居山野之中,極少接觸到外界的社會,心思較為單純。</br> 在林昊和秦羽的心里,他們二人早已把雷蒙當(dāng)成了弟弟,絕不會容忍因為一個女人,而毀掉了雷蒙的一生。</br> “昊哥,羽哥,你們這么早就回來了。”</br> 就在這時,雷蒙剛好走進了宿舍。</br> 林昊他們的談話,也是點到即止。</br> 并且發(fā)現(xiàn),雷蒙并非一個人前來,在其身旁,還跟著一位紫衣女子。</br> 林昊心神微動,借著四寶的視覺,打量起那位紫衣女子。</br> 雖說算不上傾國傾城,但面容姣好,身材也是凹凸有致。</br> 不過那一雙眼睛,長長的眼睫毛眨動間,卻是盡顯媚意。</br> 毫無疑問,這個女子,正是剛才秦羽所說的閻紅。</br> “小雷啊,你來得正好,過幾天就是冬陽季,我們打算辦一場宴會。”</br> 秦羽立即恢復(fù)了往常的嘻皮笑臉,仿佛什么事都沒發(fā)生一樣。</br> 聽到有宴會,雷蒙頓時眼前一亮,咧嘴笑道:“好啊,我能不能帶上我朋友一起參加?”</br> 說著,雷蒙也是為大家介紹道:“這是我朋友,名叫閻紅。”</br> “初次見面,很高興認(rèn)識你們。”</br> 閻紅淺淺一笑,對著林昊他們輕微點頭。</br> 而其目光從秦羽、炎辰和林昊他們?nèi)寺舆^時,卻是略有停頓的多看了林昊兩眼。</br> 旋即,秦羽也是給雷蒙簡單介紹了下炎辰。</br> 然后他這才看向閻紅,眉梢輕挑,以一種開玩笑的口氣說道:“想做我們弟妹,可必須老實點哦。”</br> 聽得此話,性情憨厚的雷蒙,頓時面紅耳赤,一下子不知如何插嘴,但也很喜歡聽到‘弟妹’二字的稱呼。</br> 然而,這話落在那個閻紅耳中,卻見她柳眉微蹙,不過很快便是舒展,然后故作掩飾的羞澀點頭。</br> 這種細(xì)小的神情變化,在四寶的關(guān)注下,全都盡收林昊的腦海之中。</br> “這個女子,果然是有些心思不純啊。”</br> 林昊暗自搖頭,愈發(fā)覺得雷蒙以后必然會給迷惑了去。</br> 不過現(xiàn)在,雷蒙恐怕早已陷入愛河之中,難以分辨。</br> 對此,林昊也不想過多干涉。</br> 只有親身經(jīng)歷,才能讓得雷蒙深受磨練,從而更快成長起來。</br> “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事,先行告辭了。”</br> 面對秦羽和林昊等人,閻紅似是有些不自然,欲要離開。</br> “好,我送你。”</br> 雷蒙立即表現(xiàn)出大男子的形象,主動送客。</br> 隨著二人離開,秦羽臉上的笑容,緩緩變冷,低語道:“果然不是什么普通女子。”</br> 林昊淡然道:“雷蒙的事,先讓他自己處理,他雖然看起來單純憨厚,但也不傻。”</br> 聽到林昊的提議,秦羽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不過也有必要提示他一下。”</br> 四皇子炎辰站在一旁,卻是沉默不語。</br> 不一會,送完客的雷蒙,已經(jīng)走回宿舍。</br> 一進宿舍,他便是沖著林昊他們咧嘴笑道:“她看起來怎么樣?”</br> “不錯,可以算得上是美女了。”</br> 秦羽立即接話,然后意味深長的提示道:“小雷,你可否知道閻氏家族修煉的是什么功法?”</br> 聞言,雷蒙卻是嘴角牽起一絲笑意,點頭道:“羽哥,我知道你想說什么。”</br> 啥?</br> 秦羽微怔,詫異的看著雷蒙。</br> “你小子的讀心術(shù)有那么厲害?竟然知道我想說什么?”</br> 秦羽不由得有些驚奇,一臉狐疑的問道。</br> “嗯。”</br> 雷蒙點了點頭,道:“閻氏家族的‘合歡典秘’,向來以男女雙修為主,但是受施者的那一方,一般都沒有什么好下場。”</br> 聽到雷蒙竟然會這么一說,林昊他們暗自點頭。</br> 看來這家伙,也并非什么都不懂就敢亂來。</br> “既然你已經(jīng)知道,就不用我過多廢話。”</br> 秦羽訕訕一笑,然后伸手拍著雷蒙的肩膀,勸誡道:“雙修之事,能忍住就盡量別碰,實在忍不住的話,也可以用手解決的。”</br> 說到最后,秦羽對著雷蒙使了個眼色,一副你懂的樣子。</br> 用手解決?</br> 雷蒙頓時一臉愕然,怎么這話聽起來,對方好像很有經(jīng)驗似的。</br> 對于秦羽的勸意加搞怪,林昊也是不禁暗笑一聲。</br> 用手,有時候確實是最好的辦法。</br> “昊哥,羽哥,你們放心,我自有分寸。”</br> 雷蒙一臉鄭重,旋即嘿嘿笑道。</br> 大家卻是渾然不覺,他臉上的那抹笑容,隱含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br> 無人知道,雷蒙內(nèi)心的想法,究竟是什么。</br> 而后,大家談聊了一會后,炎辰便是離開了宿舍。</br> 秦羽似是有私事要跟炎辰聊下,便也跟著出門。</br> 對于二人會談什么話題,林昊并無心思去猜測,重新回到寢室盤坐冥想。</br> 唯有自身實力增強,無論面對什么困難,才是最主要的保障。</br> 路上。</br> 炎辰一臉淡漠,閑庭信步的走出一年級的宿舍區(qū)。</br> “辰,我從小交識的朋友不多,林昊是我兄弟,此次帶你認(rèn)識,并無他意。”</br> 當(dāng)走出宿舍區(qū)的大門時,秦羽瞥了一眼炎辰,低沉道:“我們的計劃,希望別把他也卷進來。”</br> 聞言,炎辰突然停下了腳步。</br> 他目光平靜的看著秦羽,淡淡的說道:“天下眾生,無不為了利益奔波爭取。”</br> “既然你們是兄弟,何不一起為了利益,患難與共。”</br> 聽到這,秦羽眼神微沉,自然明白炎辰話語中的意思。</br> 無怪這家伙今日一回天衍學(xué)府,便是嘗試著打聽林昊的消息,并要求帶來認(rèn)識一番。</br> 原來是別有用心,想憑借著他與林昊的這層關(guān)系,從而將其拉攏。</br> 自古以來,皇位之爭,本就兇險萬分,倘若押錯了寶,那就萬劫不復(fù)了!</br> 所以,秦羽打心底并不想讓林昊,包括雷蒙,都卷入皇位更替的這趟渾水。</br> 因為這水,實在太深,搞不好隨時都會沒命。</br> 況且以林昊現(xiàn)在的能力和天賦,就算沒有借勢這場皇位之爭,日后也能在武道中創(chuàng)造讓人望塵莫及的領(lǐng)域。</br> 然而秦羽,作為將臣之家,卻是身不由己。</br> “你覺得,林昊這次受邀我兩位皇兄的宴席,他是否已經(jīng)有什么打算?”</br> 炎辰嘴角帶著一絲淡笑,望著秦羽詢問道。</br> 聞言,秦羽笑了,“這個你大可放心,林昊絕不會被炎豐浚他們拉攏走的。”</br> “哦?此話怎講?”</br> 炎辰目光微動,嘗試著從秦羽口中對林昊的了解,減少一些猜忌之心。</br> “林昊雖說平時沉默寡言,而且行事作風(fēng)神秘,但他卻是一個不受拘束,喜愛自由之人。”</br> 秦羽談起林昊,臉上也是不禁露出一抹真誠的笑容,道:“而且,他今日知你我的關(guān)系,更不會投入大皇子他們的麾下,與我們作對。”</br> “是么,那就再好不過了。”</br> 聞言,炎辰面色微微動容。</br> 旋即他卻是輕嘆一聲,喃喃自語道:“但這種人才,想要為我所用,看來也是有些困難,可惜了。”</br> 旁邊,秦羽沉默了下來,并不想再與炎辰談聊過多有關(guān)林昊的事情。</br> 否則的話,以炎辰那城府極深的性子,必然會嘗試諸多手段,試圖拉攏林昊為其所用。</br> 而到時,一旦卷入這場皇位更替的紛爭,以林昊如今在天衍學(xué)府的風(fēng)頭,以及沒有任何強大的家勢背景,恐怕只會引來殺身之禍。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