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嗚嗚嗚”的哭
只有在談及周斂深,并且涉及到與他利益相關(guān)的地方時,陸沛川的情緒才會有一絲波瀾。
他重重地吸了一口煙,吐出煙霧的時候,那張臉愈發(fā)的模糊不清了。
方瑤說:“你比我了解周斂深,也更清楚周家在濱海市的地位和人脈。他現(xiàn)在卯足了勁兒的查你,想查清真相,就是遲與早的事?!?br/>
“陸沛川,你現(xiàn)在沒有別的選擇?!狈浆幷f著,朝他靠近了一步。
兩人之間的距離拉近,他的神情才逐漸清晰起來。他眼底凝著些許冷意。
方瑤用最強勢的語氣,說著最溫軟的話:“跟我生一個孩子,安安心心的繼續(xù)這段婚姻。即使周斂深查出了什么,我也有辦法保你?!?br/>
陸沛川聽到卻笑了。只是笑意不達眼底,在人看來更像是嘲弄。
“你方大小姐的裙下之臣不止我一個,想跟你生孩子的男人,應(yīng)該也有成千上萬,何必就緊抓著我不放?”
他譏誚的聲音入耳,方瑤忍不住大喊道:“陸沛川,你是我的丈夫!”
陸沛川快抽完了一支煙,他將剩下的小半截摁滅在窗框旁,風(fēng)吹進來的時候,那縷白煙在兩人之間飄飄蕩蕩。
陸沛川比方瑤高出很多,他低下頭,難得這樣認真的注視著他。
他開口道:“坦白說,方瑤,我從來沒愛過你。”
方瑤臉上的表情逐漸僵硬。原本緊握著的雙手,在此刻驟然松開。
“一開始……”陸沛川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措辭:“一開始我就是奔著利益來的。當(dāng)然,我也想過好好的經(jīng)營這段婚姻,我不是沒努力過,我也嘗試過去愛你……但是很抱歉,我再怎么欺騙自己、說服自己,也沒辦法愛上你?!?br/>
方瑤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枕邊人,仿佛所有屬于她的尊嚴,都在這一刻,被他狠狠地撕碎。
“你生活在方家,從小養(yǎng)尊處優(yōu)、高高在上,本質(zhì)上你和周斂深是一樣的人?!标懪娲ǘ⒅难劬Γ蛔忠活D的說:“我討厭這樣的人。討厭他,也討厭你——”
啪!
話音剛落,一記清脆的巴掌聲忽然在他耳畔響起!
陸沛川臉上頓時一陣疼意。
方瑤的肩膀在輕輕地顫抖,那一巴掌打過去,她的手心都麻木了。
她死死地咬著唇,即使眼淚就在眼睛里,她也強忍著不許它掉下去。
她看著陸沛川,很久,卻沒能說出一句話。
轉(zhuǎn)身跑出去的時候,窗戶被疾風(fēng)一吹,晃蕩了兩下,重重地打在了墻面上,發(fā)出一記震耳欲聾的聲響。
陸沛川眼眸一縮,抬起手摸了摸被方瑤打過的臉,嘴角扯出一個冷笑。
方瑤從巷子里跑出來的時候,迎面撞上了蔣杰。
蔣杰連忙扶住了她:“大小姐?!?br/>
兩人對上視線時,蔣杰才看清她臉上的淚痕,不由得一怔。
“大小姐,你……”
他想說些什么,方瑤卻推開了他,徑直跑回自己車里。
不多時,那輛昂貴的車子便絕塵而去。
……
祝靖言開著車在酒吧街上找停車位。
外面天色黑的如同潑墨,酒吧街燈光璀璨,音樂聲在外面聽來都清晰非常。
他抬手關(guān)上車窗,接了來電。
跟人說話的時候,一直注意著對面酒吧的門口。
他笑道:“我知道了,改天一定請您喝茶……那個官司實在是……”
‘嘭嘭!’
忽然有人用力拍他車子的引擎蓋。
祝靖言愣了一下,收回看向遠處的目光,這才注意到車前站著個人。
‘嘭嘭嘭!’
女人低著頭,用手使勁兒拍他的車子。
祝靖言都沒心情去聽手機那頭的說什么了,他立刻道:“抱歉,我這里突然有些急事。”
語畢,掛了電話,連忙下車。
她喝多了,醉醺醺的樣子,滿身酒氣。和第一次見到時,那副明艷大方,知性而自信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見她又要抬起手去拍他的引擎蓋,祝靖言立刻扣住她手腕,阻止了她的舉動。
“你有病吧?”他有些沒好氣兒。
方瑤皺緊了眉頭,掙開他的手,二話不說,打開副駕駛車門就坐了進去,然后抬起胳膊指指點點著,命令道:“開車,送我回家,我住在……”
“我住在哪來著……”醉酒以后,她整個人都十分恍惚,兩只手握成拳頭,用力地揉著太陽穴,好半晌才想起來了:“噢,我住在七寶街……就是七寶街上拐個彎就到的那棟公館……讓傭人給我準備一碗醒酒湯,頭,頭好疼……”
她坐在車里自言自語。
祝靖言站在車外,手肘放在車門上,低頭瞧著車里的女人,懶洋洋的開了口:“方大小姐,你知不知道我是誰,知不知道你現(xiàn)在上的是誰的車?”
方瑤沒回他,只是從包里翻出了一張黑卡舉起,然后急急地催促道:“快點開車,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說到后面,突然有些崩潰似的,一只手又捂住了自己的臉,放聲大哭了起來。
祝靖言一怔,著實有些被嚇到。
他先是左右張望了一下,見周圍沒人,才松了口氣。
她這么一哭,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把她怎么著了。
他實在是討厭女人,特麻煩。
可畢竟她是方家的人,又是恒遠老總,跟周斂深有不少業(yè)務(wù)往來,以后說不準還是他的大客戶,于情于理,都不能放任不管。
祝靖言思考了一下,瞧著她手里那張黑卡,二話不說拿了過來,揣進自己兜里,關(guān)車門、再上車,一氣呵成。
他把車子開出了酒吧街,問道:“七寶街在哪兒?”
他一個濱海人,怎么從來沒聽過什么七寶街,還有個什么公館?
祝靖言的問題,沒能得到答案,方瑤靠在副駕駛里,還在“嗚嗚嗚”的哭。
他按捺著煩躁,只好用手機去導(dǎo)航,找不到目的地,又去地圖上搜……這回找到了,嗯,在港城。
祝靖言只能帶她去附近的酒店。
恰好,手機又響了。
他滑了一下,開了免提,女人不滿的聲音傳來:“臭小子,讓你來接我,人呢?別告訴我你堵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