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手上都是奶油,拿開
周斂深被舒菀推開,她從流理臺跳了下來,立刻彎腰撿起了衣服。
粥粥剛舔了一口,氣的在原地蹦了起來,朝著她“汪汪汪”。
周斂深當(dāng)即沉了聲音:“閉嘴!”
粥粥一向怕他,見他發(fā)火了,夾起尾巴灰溜溜的就跑出了廚房。
舒菀松了一口氣,又看向周斂深。
他的襯衫上也沾滿了奶油,是剛才推他的時候蹭上去的。
舒菀無奈道:“……襯衫也臟了。”
周斂深淡淡的“嗯”一聲,又像剛才一樣,張開雙臂,等著她伺候:“幫我脫了?!?br/>
“……”舒菀臉頰微燙,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把他的西裝當(dāng)成了毛巾,偷偷地把手上的奶油都蹭了上去。
她的小動作被周斂深盡收眼底,長腿一抬,高峻挺拔的身形又佇立在她面前。
舒菀慌亂的眨眨眼睛,莫名的有點小緊張。
他們之間的距離很近,她低著頭的時候,甚至能感受到他胸膛起伏的頻率。
顏色鮮艷的奶油沾在他白色的襯衫上,好像為眼前的這副畫面,添了幾分瑰麗夢幻的色彩。
她呼吸之間,都是香甜的味道。
他的聲音和室內(nèi)回蕩的音樂聲交織,問她:“兩個月了……有沒有問過醫(yī)生,可不可以?”
“沒問過這個……”舒菀臉上更燙了,小聲的說:“我也不知道可不可以?!?br/>
周斂深聞言,拿出手機(jī)遞給她:“查一下?!?br/>
舒菀用那只干凈的手接過,指紋解了鎖,聽話的到百度上查這個問題:流產(chǎn)兩個月后可不可以……
舒菀查了好一會兒,一條一條,看的非常認(rèn)真。
周斂深問:“怎么說的?”
“好像,好像可以吧……”
“好像?”
舒菀不太確定,只能誠實的回:“說什么的都有,說可以的比較多?!?br/>
周斂深皺了皺眉頭,說:“問問陳焰?!?br/>
“?。俊笔孑矣悬c尷尬:“這種事兒,問你兄弟,不太好吧……”
他抬了抬下巴:“那怎么辦?”
舒菀知道,他是擔(dān)心她的身體,所以不敢冒險。
她咬了下嘴角,眼珠一轉(zhuǎn),忽然想起了什么。
手機(jī)擱在了一旁,踮起腳湊近他耳邊,說了兩句悄悄話……
然后,一張小臉徹底的紅透了。
周斂深偏過頭看她,眼神深不見底,又好似攜著無盡的洶涌與熱切。
他問:“誰買的?”
“寧寧?!笔孑蚁攵紱]想,就出賣了好朋友。
周斂深把眉頭擰的更緊了:“她什么意思?你跟她說過什么了,說我不行?”
他的語氣顯然不悅,舒菀連忙擺手:“沒,沒有!”
“那她為什么給你買玩具?”
“……我怎么知道啊。”
舒菀有點無辜,抬起手輕輕地拽了下他的領(lǐng)帶。
是在撒嬌。
周斂深卻道:“手上都是奶油,拿開?!?br/>
他裝模作樣的沉著一張臉,等她去哄。
舒菀見他那副樣子,戲弄心上來,沾著奶油的那只手,忽然往他臉上抹了一把。
周斂深沒有任何防備。這次,是真的沉了臉色。
舒菀卻沒有絲毫畏懼,向前一步,踮起腳就抱住了他的脖子,然后又吻去了那一小塊奶油。
周斂深表面不動聲色,嘴角分明在悄悄地翹起。
舒菀在他耳邊很小聲很小聲的引誘道:“她說……這個是情趣?!?br/>
“我看你就是欠收拾!”他沉沉的聲音落下。
下一刻,忽然扣緊她的腰,在舒菀的尖叫聲里,直接把她扛在了肩上!
舒菀都不敢隨意的掙扎,擔(dān)心自己摔下去。
周斂深腳步匆匆。
客廳里,那首歌已經(jīng)被她循環(huán)了一個晚上。
舒菀從歌聲里,分辨出了他的聲音,他問:“東西呢?”
她結(jié)結(jié)巴巴的回:“抽、抽屜里?!?br/>
…………
陸沛川從薛雅蘭那里拿了錢,一部分還了創(chuàng)洲所要求的賠償金。
方瑤那邊,因為他如此強(qiáng)烈的拒絕而怒不可遏。
他們有幾天沒見過面了。
她應(yīng)該是焦頭爛額,想盡了辦法要去穩(wěn)住總公司那邊。方柏戎可不是一個好應(yīng)付的人。
從恒遠(yuǎn)引咎辭職,陸沛川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突然就閑了下來。
他讓蔣杰開車,載他去了一個地方。
從他十二歲跟著薛雅蘭進(jìn)了周家大門開始,一直到現(xiàn)在,竟然有二十幾年沒再踏足過這個地方了。
濱海市那樣的繁華,好像整座城市都浸泡在夜夜笙歌的醉夢里。
但是又有誰能想的到,在這座城市的角落里,有一群螻蟻,在為了活下去,而辛苦的支撐。
十二歲以前,他就住在這里。
二十幾年過去了,它仍然破敗不堪。
陸沛川從沒有一刻忘記過,自己是從這里出來的。
就是因為他這樣的出身,所以永遠(yuǎn)都不可能成為真正的周家人。
周世章表面對他照顧有加,實際上只是在薛雅蘭面前做戲。
周斂深從沒把他當(dāng)成過哥哥,小的時候,他會跟祝靖言玩、會跟謝恒玩。每當(dāng)他們問起他這個人時,周斂深總是沉默不語,然后轉(zhuǎn)移了話題帶他們離開。
那時候,陸沛川覺得自己在周家,連傭人的地位都不如。
還有那個周青峰……他向來就討厭自己。
所以,他死了。
就像陸昇一樣,死在了他面前。
“陸總,為什么要來這里?”
蔣杰跟他一同下了車,瞧見這些破敗的房屋,還有隨處可見的垃圾,眉心就緊鎖了起來。
蔣杰小時候跟陸沛川住在一棟房子里,他和父母住在樓下,陸昇帶著陸沛川住在閣樓。
那時候沒見過太多的繁華,身邊的人和他一樣,過著有一頓沒一頓的生活,他就以為這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是如此。
后來他才明白,原來只有這里的人,才活的連一條狗都不如。
如今的蔣杰,再也不愿意踏足這里。他恨不得洗去過往所有的記憶,不想讓人知道,他小的時候,竟然在這里生活過十幾年。
“從這兒走出來的,怎么能不回來看看?!?br/>
陸沛川的聲音,乍一聽很淡漠,可又好像攜著滿滿的諷刺。
他那支金貴的手杖,敲在地面上時,蔣杰都擔(dān)心弄臟了它。
他站在車前不動,陸沛川回過頭看了他一眼,說:“你可以在這里等我,我自己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