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她們家祖墳
舒菀如今氣定神閑的樣子,倒是像極了周斂深。
許是和他相處的久了,性情總會有些共通之處。
尤其在這件事上,他給了她太多的安撫和引導(dǎo)。舒菀早就知道該怎么做了。
她的話說完,江云舟的臉色就不太好看,看她的眼神帶著些怨氣。
舒菀抿了抿唇,沒再說什么。
話到這里,已經(jīng)夠了。她的態(tài)度已經(jīng)表明的清清楚楚。
和曾經(jīng)相愛過的人走到這一步,她心里當(dāng)然也是難受的。
可就像喬寧曾經(jīng)說的那樣:沒有誰能一直抱著回憶過日子。
周斂深在外面等她。
舒菀出來的時候,見到他正站在走廊的盡頭跟人打電話,身影是背對著她的,深色的西裝干凈整潔,肩膀挺括。
走近的時候,聽到他在說:“晚上把文件拿到觀山苑來,這幾天我都不太方便……嗯,你看著處理……”
周斂深正在回沈謙打來的電話。
正專注時,聽到了身后有腳步聲。
還沒來得及回頭,腰間忽然一緊,一雙柔軟的手,緊緊地抱住了他。
周斂深垂眸看了一眼,唇畔不由自主地彎了弧度,淡淡的回應(yīng)了手機那邊:“先這樣,回頭再說。”
而后,直接掛斷了電話。
轉(zhuǎn)過身的時候,瞧見舒菀正眉眼彎彎的看著他,心情好像還不錯的樣子,顯然跟江云舟談?wù)摰膬?nèi)容,讓她非常滿意。
他收了手機,低頭攬住她肩膀,問道:“他的話說完了?”
舒菀點點頭。
他又問:“都跟你說了什么?”
走廊里偶爾會路過一兩個警察,舒菀也旁若無人似的,依然像個小孩子黏在他懷里。
周斂深十分受用,眼里的笑意更深了。
她回答的語氣極淡:“就是一些陳年舊事,沒什么要緊的。”
“他應(yīng)該會把事情都交代清楚的。”她語氣是篤定的。頓了一下,卻又?jǐn)Q起了眉頭:“我就是有點擔(dān)心,小野那邊……”
提起了周野,原本輕松的氣氛,倒是平添了些許嚴(yán)肅。
周斂深沉默數(shù)秒,才道:“他是一個大孩子了,不是不諳世事、什么都不懂的人。是非道理,他心里有一桿稱,我相信他不會讓我們失望的。”
舒菀又想起,早上還給秦桑打了電話。
她說:小孩很乖,不作不鬧,就是不怎么愛吃飯,釣魚池那里一坐就是幾個小時。
有秦桑照顧他,舒菀還是很放心的,就是擔(dān)心小孩的心理承受能力不行。
她想了想,說:“那等事情都結(jié)束了,我們再去明月山莊接他吧,我覺得這樣,他會更容易接受一點。”
周斂深溫聲應(yīng):“好。”
……
江云舟終于交代了一切,猜測蘇藍(lán)給他發(fā)的那條訊息,應(yīng)該是宋凝偷偷搞的鬼。
再加上警方這邊恢復(fù)了舒菀微信里的聊天數(shù)據(jù),宋凝被正式逮捕。
而江云舟,沒有實質(zhì)性的傷害行為,舒菀又網(wǎng)開一面沒再追究,當(dāng)天他就無罪釋放了。
不過,和江云舟相比,宋凝才是一塊實打?qū)嵉匿摪澹瑢嵲诓缓脤Ω丁?br/>
被逮捕的第二天,她那邊就有律師出面,申請開庭審理。
開庭周斂深是不怕的,祝靖言早就準(zhǔn)備好了一切。
只是沒想到,開庭當(dāng)天,宋凝竟然拒不承認(rèn)自己做過的事,并且把一切都推到了周野頭上。
這不僅讓周斂深和舒菀意外,就連祝靖言都是措手不及。
庭審休息的空檔,一進(jìn)休息室,舒菀的火氣就上來了,實實在在的為周野鳴不平:“宋凝怎么能這樣!小野可是她親生的,對孩子難道就沒有一點感情么!”
祝靖言喝了半杯水,從助理律師的手里接過剛才庭審時的記錄,往桌上一扔,一邊看、一邊冷哼道:“她不是沒感情,她是沒良心。”
“但凡她有一點點的良心,當(dāng)初就不會做出那么多惡心人的事。”他‘咚’的一聲放下水杯,也憤憤不平了:“我要是老周,別說顧慮著小野了,她們家祖墳都得給她挖出三層來!”
周斂深始終沉默不語,表情很是嚴(yán)肅。
他舉止緩慢的點了一支煙抽著,若有所思的。
舒菀坐在他身旁,知道他其實不想這件事牽扯到周野太多。
看著自己的親生母親坐牢,已經(jīng)夠殘忍了。誰還能忍心,讓他親自出面指證呢?
周斂深緊鎖著眉頭,臉頰輪廓前,都是繚繞的煙霧。
他思考了很久,終于出聲:“還有沒有其他的辦法?那邊的律師……”
話未說完,祝靖言忽然抬了抬手,打斷了他的聲音:“說到這個,我發(fā)現(xiàn)有點不對勁兒。”
他把庭審記錄仔仔細(xì)細(xì)的看了一遍,說:“那個張律師,明著是給姓宋的辯護,實際上給我留了不少可以給他們下套的空間。”
其實,剛才開庭的時候,他就察覺到了,只是出于人的警惕心理,覺得似乎不太合理。
現(xiàn)在翻一遍庭審記錄,這種感覺就更強烈了。
祝靖言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疑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所以不敢輕舉妄動。你說……這其中,會不會有什么貓膩?”
周斂深坐在他對面,放在桌上的左手,有節(jié)奏的輕敲著桌面,一下又一下的。給人一種他在沉默里、運籌帷幄的信念感。
半晌,他抬眼看著祝靖言,掐滅了煙,問:“律師是什么來頭,有沒有打過交道?”
“好像是剛來濱海市不久的,聽人提過一嘴,其他的……”祝靖言說著,眼睛驀地一亮,忽然間想起了什么,立刻道:“聽說是港城那邊過來的!”
周斂深聞言,眉梢不易察覺的挑了一下。
和祝靖言對視的時候,兩人幾乎同時猜到了什么。
有些事情,就這樣的心照不宣起來。
祝靖言又喝了半杯水,把庭審記錄‘啪’的一聲闔上,不禁笑了:“陸沛川這人可真特么陰損啊,明著幫人,暗地里給人捅刀子。”
他頓了一下,又有些擔(dān)憂周斂深,便提醒道:“老周,他可越來越不是個善茬了,現(xiàn)在又有方家給他撐腰,你可得當(dāng)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