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沉浸在這種溫柔鄉(xiāng)里
周斂深說的洗澡,真的就只是洗澡,舒菀反而是在胡思亂想。
他神情間的疲倦確實比較濃。
想來也是,周青峰剛剛過世,這段時間他一直幫周世章操持這些事,怎么可能有心情想這個。
舒菀為自己那一個瞬間的想法感到羞恥。
舒菀陪著周斂深洗了澡,等人躺到床上的時候,臺燈調到了最低亮度,舒菀靠在他身邊,伸手幫他揉著太陽穴,試圖緩解他的疲勞。
舒菀說:“你睡吧,我還不困?!?br/>
周斂深應了聲:“好。”
而后,抬手摟住了她的腰。
舒菀的動作很輕柔,溫熱的呼吸時不時灑在他額頭上,周斂深緊繃的神經逐漸的放松,沉浸在這種溫柔鄉(xiāng)里。
舒菀漸漸的撫平了他緊鎖的眉頭,不知道過了多久,聽到他呼吸聲均勻,確認了他已經睡著,這才慢慢的拿開了手。
舒菀關了臺燈,小心翼翼地調整了自己的姿勢,也圈住了他的腰,整個人依賴的往他懷里鉆了鉆。
…………
周青峰的后事處理好后,舒菀和周斂深都分別投入到工作當中。
舒菀當下的首要任務,就是跟恒遠的合作項目。
想起來之前還加過陸沛川的微信,本來以為只會有工作上的交集,沒想到他竟然就是周斂深的那位哥哥。
舒菀還記得喬寧之前跟她說的,他們兄弟好像因為宋凝鬧過矛盾,陸沛川的那條腿……
想一想周斂深的為人,舒菀覺得多半是謠傳。
她還特意偷看了陸沛川的朋友圈,和周斂深一樣,平時只發(fā)工作相關的內容,只不過翻到最底下,倒是見他在半年多以前,發(fā)了一張跟妻子的合影。
單從照片中流露出的氣質來看,陸沛川的老婆跟宋凝還真是有一點相像。
舒菀胡思亂想了一整天,畫圖的時候都是心不在焉的,導致自己沒完成任務,不得不加班。
周斂深在三江應酬,給她發(fā)了微信,舒菀回復后,消息又閃了兩下,竟然是許卉發(fā)來的——
她說:[周末要不要回家吃飯?你跟你們老板的事,你爸爸都告訴我了。]
舒菀看到消息愣了愣。
許卉又接連發(fā)了兩條過來:
[他也是為了你好,怕你嫁過去受委屈。]
[不過……如果你真的非他不可了,許姨倒是能幫你勸勸。]
舒菀原本有些懨懨的,見許卉這么說,眼睛才亮了一下。
她想了想,回復道:
[謝謝許姨。]
[我爸應該還在氣頭上,我有些擔心。]
許卉說:[他的脾氣你比我了解,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說穿了就是怕自己萬一走了,他們家人欺負你,你無處訴苦。]
[咱們普普通通的人家,嫁給他就是高攀了,更何況他還有個兒子。這些情況都很復雜,你爸他擔心,也是情理之中的。]
許卉是很溫和,甚至有一點懦弱的脾氣,這一點倒是正好跟舒旌互補了。
但是兩個人半路夫妻走到現(xiàn)在,舒旌倒是鮮少對許卉發(fā)脾氣。
一旦他們父女鬧了什么矛盾,許卉就是最好的調和劑。
她說:[這個周末抽空回來一趟吧,一家人總不能一直這么僵持著。]
舒菀猶豫了一下,給了回應:[好。]
無論怎么樣,舒家還是她的家。
她和周斂深的這段感情,也不可能在父母不認同的情況下繼續(xù)。
之前因為各種事耽誤了時機,現(xiàn)在確實該回去好好商量了。
舒菀加班到快九點。
觀山苑和創(chuàng)洲離得近,回去的路上倒是沒費什么時間。
趙嵐早就做好了晚飯,但是周斂深還沒回來,舒菀也不太想吃,就換了睡衣陪粥粥在陽臺上玩。
這個星期五就是周野的期末考,他這幾天都住在學校了。
小孩不在,粥粥就只能黏著她了。
舒菀去廚房喝水的時候,小狗都要扒著她的小腿,有那么幾次,差點踩到了它。
也不知道為什么這么黏人。
瞧著時間正好到了十點整,周斂深的電話才打過來。
舒菀本來以為,他是應酬還沒結束,沒想到手機那頭的人竟說:“喝了酒,下樓來接我?!?br/>
男人一貫沉斂的聲音,攜著微不可察的風聲,帶著些命令的強勢語氣,絲毫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他在樓下,好像就站在車外。
舒菀其實不太清楚周斂深的酒量,聽他這么要求,只好連忙應了聲:“哦!”
然后丟開手里的玩具球,隨便披了件外套,就準備下樓了。
可粥粥卻一直纏著她,扒著她的腿“嗷嗷”叫,小爪子踩在她的鞋子上,不許她穿鞋。
舒菀跟一只小狗周旋了好半晌,最后,迫于無奈,只能抱著它一起下樓了。
觀山苑的門禁很嚴格,又是這個時間,樓下幾乎沒有人。
小區(qū)里的路燈很明亮,舒菀下樓后走去停車位,一眼就看到了倚在車前的男人。
他穿著襯衫西褲,深藍色的外套搭在臂彎里,手指間還有一點星火明明滅滅。
就這么隨意的站在那兒,卻像極了一道風景線。
即使是這樣的夜晚里,似乎也很難掩蓋屬于他的光芒萬丈。
他垂手敲落了煙灰,正好有風吹過來,那一點灰白色的飛屑,不偏不倚的落在了他皮鞋尖兒上。
周斂深也沒太在意,往唇間送煙,抬起頭的時候正好往她這個方向看過來。
舒菀撞上了他的目光。
不到十步的距離,她踩著拖鞋,就朝他身邊飛奔過去。
周斂深本來準備好了要緊緊抱住她,沒想到舒菀卻及時地剎了車。
她懷里的粥粥“嗷嗷”叫了兩聲。
周斂深這才注意到她一直抱著小狗。
他頓時緊鎖了眉頭,沉著語氣問:“怎么把它也抱下來了?!?br/>
舒菀撇了撇嘴角,仰起頭說:“一直扒著我的腿,不讓我走,只好一起抱下來了。”
周斂深好像不太高興了,沉默的抽著煙。
舒菀關心道:“你喝了多少酒?”
見他在那兒吞云吐霧,愜意非常的模樣,她忍不住踮起腳去搶他手里的煙:“怎么又抽煙!”